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和不充分研究

2023-05-22 05:30鲁万波江初娜姆杨旭成
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1期
关键词:农牧区西藏自治区西藏

鲁万波 江初娜姆 杨旭成

(①西南财经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 四川成都 611130 ②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 ③西藏大学财经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在党中央的大力支持下,西藏经济状况发生历史性巨变,经济总量不断攀升,地区生产总值从1978 年的6.65 亿元,增至2020 年的1902.7 亿元,42 年间增长了285.12 倍,地区生产总值年增长率为20.42%。党的二十大强调,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但是我国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裴长洪和倪江飞(2019)[1]从城乡发展不平衡、区域发展不平衡、居民富裕程度不平衡、经济与社会发展不平衡、经济社会与生态环境不平衡以及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中的贡献不甚突出等角度阐述了我国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郑耀群和葛星(2020)[2]发现从空间分布格局来看,各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空间分布和演变的不均衡,呈现东部—东北部—中部—西部阶梯分布的特征(陈景华等,2020)[3]。十八大以来,南北平衡发展水平显著提升,但是南北总体差距逐步凸显(许宪春等,2021)[4]。高志刚和克甝(2020)[5]通过构建沿边省区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指出西藏长期处于沿边省区整体水平之下。

西藏是重要的国家安全屏障,也是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重要的战略资源储备基地、重要的高原特色农产品基地、重要的中华民族特色文化保护地、重要的世界旅游目的地、重要的清洁能源基地,也是面向南亚开放的大通道。在我国的国防安全、生态资源、外贸旅游等方面具有显著的地理区位优势和自然资源储备优势。但是西藏的经济发展长期以一种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为主,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不统一,在整体经济的发展中存在着诸多的问题(李光军和李泓萱,2021)[6],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突出,研究和解决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意义重大。

二、文献综述

平衡发展主要体现在质量效益、公平公正、可持续性等侧重于质的表达。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问题主要体现在生态环境、文化产业、医疗卫生和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目前,实现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生态可持续耦合互动仍然充满挑战,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西藏生态环境的承载力受到了一定的挑战,同时生态环境对经济发展的约束和制约也日渐突出(孙继琼和封宇琴,2020)[7]。万媛媛等(2020)[8]指出生态环境的改善滞后于经济发展的程度日益加大,经济发展速度快于生态环境改善的速度。近年来,西藏文化产业得到了快速发展,黄林和赵毅(2020)[9]指出目前西藏文化产业年增长率超过15%,显著高于同期西藏生产总值的年均增长率,也显著高于全国文化产业12%的年均增长率,但是在西藏文化产业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其内生性的人才瓶颈问题越发凸显。

依据各地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海拔高度、居民密集程度,西藏各地区医疗卫生水平方面仍存在较大差距。西藏各地区医疗资源配置整体不足且公平性较差,基于地理指标的公平性要优于人口指标(杨明兴等,2021)[10]。同时农牧区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尚未建立完善的妇幼健康服务体系,公共卫生服务体系尚需完善,医疗保障体系和信息化水平有待提高(扎西达娃等,2020)[11]。

西藏由于高海拔的特殊地理环境,基础交通建设难度大,发展落后,交易物流成本高,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西藏贸易发展,制约了西藏的经济发展。卓嘎措姆等(2020)[12]从西藏交通基础设施与经济空间结构特征分析,认为交通与经济之间的推拉关系更为紧密,交通对经济社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支撑和牵引作用。近几年西藏的客货运输量相比过去有了很大的发展,交通网络初具规模,但是与内地省市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相比,西藏对外通道相对缺乏,和周边大部分省区均无铁路和高速公路连通;区内铁路和高速公路通达率低,主要集中在西藏经济相对发达和人口较为集中的地区。

充分发展主要是对发展程度、发展水平和发展数量的表达,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充分问题十分突出。改革开放以来,虽然西藏经济增长速度较快,但从全要素增长率所体现的增长质量来看,整体滞后于全国水平(李超和杨慧,2021)[13],消费是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但是西藏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差距较大,使得城乡居民消费水平存在较大的差距(杨凡等,2020)[14]。同时西藏产业结构一直处于不断发展变化中,产业结构由“一二三”型转变为“三一二”型,再转变为“三二一”型(李东兴,2021)[15]。第二产业的发展始终缺乏动力,从来没有占据过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主导地位;第一产业内部产业结构单一,农牧业占据西藏经济增长的主导,但是农业发展结构相对单调,生产机械化程度低,农业科技推广力度弱等限制了西藏农业发展(张思源,2020;登增卓嘎,2020)[16-17]。高永久等(2020)[18]指出,由于西藏农牧区地域广阔、气候条件差、人烟稀少,仍未摆脱小规模的零散畜养方式,这使得牧区劳动力投入大但是经济回报低,给牧区的发展造成客观困境。

综上所述,十九大以来高质量发展成为中国新时代发展的主题,西藏作为我国重要的“两屏、两区、五地、一通道”,西藏自治区经济保持高速增长和持续健康发展,虽然优势特色产业加快发展、产业结构不断调整优化、人民生活水平全面提高,但从西藏平衡发展和充分发展两个方面来看,生态环境改善速度滞后于经济发展速度,文化产业结构单一、文化产业人才政策不适应发展与需求,医疗卫生体系资源分配不合理、人才结构不合理且专业化程度难以保障,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路网密度低通行能力差,产业结构不断优化调整。但是第二产业明显发展不足,第一产业、第三产业对西藏经济增长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没有实现多元化发展,同时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也制约了西藏边境贸易的发展,所以西藏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突出。只有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经济增长方式转型,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同时抓好稳定、发展、生态、强边四件大事,才能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经济收敛,进而全面建设团结富裕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西藏。

三、西藏自治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及指数测算

(一)西藏自治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标体系构建

为了定量测度2006—2020年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的基本情况,本文从平衡发展和充分发展两个维度出发,并基于统计指标数据的可获得性,最终确定了各个领域具有代表性的指标综合反映西藏自治区内部平衡发展充分发展状况。如表1 所示,平衡发展主要从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和生态环境四个层面八个指标来反映西藏自治区内部平衡发展水平;充分发展主要从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农牧区发展状况、能源环境四个方面十个指标来反映西藏自治区内部充分发展水平。

表1 西藏自治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标体系

平衡发展维度中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交通固定资产投资、交通和通讯消费支出。由于西藏自治区地处青藏高原,城市空间布局较为分散,而且交通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和支撑,是实现城镇化的引擎,交通越发达的城市其经济和城镇化水平越高。因此本文通过交通固定资产投资以及交通和通讯消费支出,反映自治区各地市基础设施建设状况。文化教育方面使用中小学在校人数占总人口比重和居民文体消费支出两个指标反映自治区各地市文化教育发展水平。医疗卫生方面使用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和每千人拥有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两个指标进行测度。西藏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推动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所以本文从空气质量指数以及土壤质量两个指标出发,对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的生态环境进行测度。

充分发展维度中的经济优化方面包括各地区生产总值占自治区GDP 的比重、城乡协调度和通货膨胀率三个指标,反映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包括第三产业占自治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一二产业协调度和一三产业协调度三个指标,反映西藏自治区产业结构优化与转型状况。农牧区发展主要从农牧区社会消费品总额和农牧区从业人员两个方面进行测度。能源环境方面从造林面积和农村电力单位消耗量两个指标进行综合测度。

(二)西藏自治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数测算

1.数据来源与数据处理

本研究所涉及数据来源于2006—2020年西藏自治区各地市国民经济与发展统计公报、2006—2020年《西藏自治区统计年鉴》、2006—2020年《统计年鉴(各地市)》以及国家统计局网站、中经网和EPSDATA网。

本文对西藏自治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中各项指标中的原始数据,采用Min-Max标准化法进行数据去量纲和标准化处理,对部分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补全。

2.赋权方法和测算方法

本文首先采用变异系数法、熵值法和CRITIC法分别对各项基础指标进行赋权。其次,使用Kendall一致性检验对上述三种赋权方法对各项基础指标所赋权重进行一致性检验。由表2可知,三种赋权方法赋权结果具有一致性,且一致性程度较强。其次,取每个指标的三种权重的平均值作为该指标最终的权重。最后,采用线性加权函数法计算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各层次发展指数和平衡发展、充分发展两个维度指数以及综合指数。

表2 一致性检验结果

四、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特征分析

(一)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总体特征

为能够清晰地辨别出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现象,本文以2006 年和2020年为例,对比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同时依照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均值,将西藏各地市划分为低水平(0≤index<0.389)、中水平(0.389≤index<0.569)、高水平(0.569≤index<1.000)三种经济高质量发展类型。从图1所示的空间分布来看,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突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平衡发展与充分发展水平呈现由“中心—外围”态势,拉萨增长极效应明显;到2020年为止,除了阿里地区其他地市均实现了中水平以及高水平发展,且昌都市实现较快发展。

图1 2006—2020年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总指数

总体来看,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是各地市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差距依然明显。由图1所示,2020年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高水平的城市有拉萨市、日喀则市和昌都市;中水平发展的城市有那曲市、林芝市和山南市。2006—2020 年,虽然拉萨市、山南市和阿里地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但是其发展水平并没有实现根本性的改变,然而在此期间昌都市由低水平发展转变为高水平发展,由图2可知昌都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数由2006 年的0.356 逐年增长至2020 年的0.588,期间增加了约65.17%;2006—2020年拉萨市虽然仅增加了约14.86%,但是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依旧保持在第一位。

图2 平衡发展指数

(二)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动态变化

从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指数发展变化趋势来看,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但是在2020 年各地市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均有明显下降趋势。由图3所示,导致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平衡发展指数的变动。

图3 充分发展指数

在整个样本区间内,西藏自治区七个地市平衡发展水平除了2020 年外均有明显的提升,其中拉萨市平衡发展指数增长最低,仅增长了19.71%,但是在2014—2019 年出现明显增长,并在2019 年达到区间内的最高水平;在阿里地区平衡发展水平增长86.01%,增幅最大,2006—2010年阿里地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水平增长最为突出,且阿里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水平变化趋势与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数变化趋势趋于一致,从而促进了阿里地区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数的显著增长。

(三)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动态变化

从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指数整体变化趋势来看,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差距明显。由图4 可知,西藏自治区拉萨市、日喀则市以及昌都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领先于其他地市,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排名首位;2006—2020 年日喀则市和昌都市与拉萨市充分发展差距逐年降低,有明显的追赶趋势;林芝市、山南市、那曲市和阿里地区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变化趋于稳定。其中,日喀则市以及昌都市充分发展水平得到显著提高,日喀则市和昌都市充分发展水平分别增长了52.87%和57.62%。从充分发展指数发展变化下的经济优化、产业结构、农牧区发展和能源环境四个领域的发展变化对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增长的影响来看,日喀则市和昌都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水平在2006—2020年出现明显上升的主要原因在于农牧区发展的快速增长,由图5 所示,在此期间日喀则市农牧区发展水平增长了77.79%,昌都市农牧区发展水平增长了80.69%。

图4 农牧区发展

五、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影响因素及收敛趋势分析

(一)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影响因素分析

1.模型构建

由第四部分分析可知,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现象突出,又因为拉萨市是西藏自治区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中心,因此以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为基准对比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与充分发展水平发现,导致西藏各地市经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主要因素集中于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经济优化、产业结构以及能源环境方面。因此本文通过构建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将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总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经济优化、产业结构以及能源环境中的各项指标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具体模型如下:

模型中,indexit表示七个地市各个年份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指数;由于选取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经济优化、产业结构以及能源环境中的各项基础指标作为解释变量,所以k=14,具体解释变量的含义和作用对象如表3所示;μi是地区效应;ηt是时间效应;εi,t是随机误差项。

表3 各个变量及作用对象

2.模型估计结果

本文首先根据表4 中列(1)可知Chow 检验统计量为35.994,临界值为2.209,拒绝原假设,因此可以建立个体单因素效应模型。其次采用Hausman检验,对面板数据模型的个体单因素固定效应模型与个体单因素随机效应模型进行筛选,且Hausman 检验统计量为276.300,结果P 值很小,从而拒绝原假设,即选择用固定效应模型。最后,检验模型中存在固定效应的情况下是否存在时间效应,因而在引入个体虚拟变量的情况下,再次进行Chow 检验,由列(3)可知Chow 检验统计量为3.11,临界值为1.385,因而最终选择双因素固定效应模型。模型估计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具体来看: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经济优化、产业结构以及能源环境中的各项指标,解释变量x1、x2、x3、x4、x6、x8、x9、x12、x13、x14在5%的水平上显著,即交通固定资产投资、交通通讯消费支出、居民文体消费支出、中小学在校人数占总人口比重、每千人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城乡协调、通货膨胀率、一三产业协调度、造林面积和农村电力单位消耗量这10个基础指标对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具有显著性影响。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以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基础,导致西藏自治区各地市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主要原因集中于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经济优化、能源环境这四个领域以及产业结构、医疗卫生领域的部分层面。

(二)西藏自治区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收敛分析

1.收敛模型

本文从收敛性的视角考察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演变趋势,通过σ收敛和β收敛分别对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以及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收敛性特征进行检验。

σ收敛检验从存量的角度揭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收敛特征,检验随着时间变化,西藏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离散程度是否呈不断下降的趋势,即各地市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变异系数是否随时间减小。

β收敛检验从增量的角度揭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收敛特征,检验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较低的城市是否具有更快的增长速度。各地市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差距趋于收敛,可分为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

绝对β收敛检验,假设各地市所具有的财政支出规模、人力资本、金融发展等条件保持一致时,不同地市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随着时间变化最终是否会收敛于同一稳态水平,即相比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城市,水平较低的城市是否具有更快的增长速度。绝对β收敛检验的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如下:表示第i个城市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在第t期至第t+1 期的增长率;β为收敛系数,若β〈0 且显著,则表明存在绝对β收敛,反之则发散;μi是地区固定效应;ηt是时间固定效应;εi,t是随机误差项。

条件β收敛则是指由于各地市间的政府干预、人力资本、金融发展等条件的不同,各地市会表现出不同的收敛特征,其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和充分发展水平会收敛于各自的稳态水平,同时各地市之间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和充分发展水平可能仍然存在一定差距。在绝对β收敛检验模型中引入财政支出规模、人口密度、金融发展、农牧区发展4个控制变量。其中,财政支出规模使用财政支出占GDP比重表示,衡量政府行为在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中的作用;人口密度使用每平方千米人口数的对数表示;金融发展使用年末存贷款余额占GDP比重表示;农牧区发展使用农牧区从业人数占各地市常住人口数比重来表示,并对其进行对数化处理。从而,构建条件β收敛检验的个体时间双因素固定效应面板数据模型如下:

其中,Xi,t表示控制变量。

2.收敛分析

首先,本文在研究σ收敛时,使用变异系数衡量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σ收敛趋势,结果如图6 所示。整体来看,2006—2020 年,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变异系数呈“先下降后上下波动”的状态,整体波动较为明显,变异系数从2006年的0.223下降至2020 年的0.174,近十年的波动范围在0.15 至0.2 之间,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均存在一定的σ收敛趋势。

图6 σ 收敛趋势

其次,本文利用双因素固定效应模型对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进行β收敛检验,表5 中列(1)为绝对β收敛检验。结果显示,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收敛系数显著为负,说明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绝对β收敛,这意味着不同地市间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最终将会收敛到同一稳态水平。

表5 收敛分析结果

考虑西藏各地市政府财政支出规模、人口密度、农牧区发展以及金融发展等因素所造成的差异,从而在模型中引入控制变量对其进行条件β收敛检验,结果见表5中列(2)所示。可以看出,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条件β收敛特征,同时在引入控制变量后,收敛系数仍显著为负,且条件收敛速度更快于绝对收敛速度。从控制变量角度来看,西藏自治区政府财政支出规模、人口密度、农牧区发展以及金融发展的回归系数除了财政支出规模以外均为正,但只有农牧区发展通过了10%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表明农牧区发展水平更高的地市经济高质量充分发展平衡发展水平具有更快的增速;同时,现阶段而言西藏自治区财政支出规模水平较高的地市并不能够促进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与充分发展水平的提升,反而会产生并不显著的抑制作用;金融发展以及人口密度并没有对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有显著的贡献。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西藏自治区7个地市为研究样本,运用组合赋权法对2006—2020年的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进行测度研究,并以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基础,通过构建双因素固定效应模型,进而分析导致西藏经济高质量不平衡不充分现象的主要因素;同时对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的收敛趋势进行分析,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2006—2020 年,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整体来看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问题突出,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在整个西藏居首位,而阿里地区处于整个西藏自治区的末位;日喀则市和昌都市实现较快增长,拉萨增长极效应突出,充分带动了其他地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2020 年平衡发展水平在的下降是造成2020 年西藏各地市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从充分发展角度来看,提升西藏各地市充分发展水平的主要因素是农牧区的发展。

第二,以拉萨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为基础,导致西藏各地市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主要原因在于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经济优化、能源环境这四个领域以及产业结构、医疗卫生领域的部分层面。但是要实现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解决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必须致力于解决西藏内部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水平、医疗卫生、生态环境、经济优化、产业结构、农牧区发展以及能源环境等各个领域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第三,经检验,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存在σ收敛、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的离散程度整体呈现出一定的下降趋势,即西藏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的变异系数随时间的变化而减小;西藏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最终将会收敛到同一稳态水平;引入控制变量后,条件收敛速度更快于绝对收敛速度,农牧区发展水平更高的城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水平具有较快的增速。

(二)政策建议

依据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及西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实际及实证分析结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根据比较优势理论,制定差异化的城市发展战略。各地市不同领域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差距的内涵和意义不同,应该正确看待各领域的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差距。一定程度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上的差距是合理的,不能简单地要求西藏自治区与其他各省份以及西藏各个地市在高质量发展水平上达到绝对一致。

第二,加强区域间的联系与合作,注重发展的均衡性。坚持协调发展战略、主体功能区战略,以优化发展格局为切入点,构建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空间布局和支撑体系。立足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发挥各地比较优势,优化基础设施、生产力和公共资源布局,着力构建主体功能明显、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发展新格局。充分发挥拉萨增长极作用,明确藏中南、藏东、藏西北区域发展定位,加快培育经济增长极、增长点、增长带,构建核心引领、区域联动、极点支撑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因此,不能追求西藏各地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绝对平衡与充分,但需要将高质量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差距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第三,发展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经济高质量发展应从多个方面、全方位进行考量,应涵盖基础设施建设、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等。因此,对于西藏高质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不能仅围绕GDP 与GDP 增长速度来测度与其他各个省份的差距,以避免对西藏与其他省份高质量发展差距认识的误判。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的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的发展格局,缩小西藏各个地市经济高质量平衡发展和充分发展的差距,是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和维护国家长治久安、稳定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是实现西藏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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