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嘴鸥，滇池的精灵

汤云明

每年深秋十月底，红嘴鸥的先头部队就陆续到达滇池地区了。它们沿着盘龙江和大观河逆流进入昆明主城区，在环西桥、双龙桥、南太桥等一座座桥附近聚集和停留下来，成为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的一大景观。直到第二年的二三月，气温回暖，这些小精灵才会逐渐飞离春城，到遥远的北方去生儿育女。

自1985年红嘴鸥首次入滇以来，昆明成为红嘴鸥南北迁徙的重要聚集点之一，今年已经是第38个年头了。也许当初只是意外或者说是试探性地暂时栖居春城，却没想到与这座古城结下了长久的情谊。昆明人爱鸥、护鸥、喂鸥，红嘴鸥也把他们当成了亲人，把昆明当成了第二故乡。这种情谊一代代地流传了下来。

三十多年来，越冬鸥群的数量、规模及栖息地、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年复一年的如约而至，源于人们对红嘴鸥的爱护与守候，也得益于良好的生态和自然环境。现在，每年进入滇池地区的红嘴鸥多达四五万只，在整个滇池水域都有分布，其中以人口稠密的滇池海埂、民族村、大观楼、翠湖等公园和入滇池河道的周边湿地最多。无数的红嘴鸥在天空中翱翔，成群结队，上下翻飞，非常壮观，吸引了不少市民游客前来欣赏。白天，它们和市民、游客一起互动，夜晚，就栖居在滇池等河湖边的湿地和树林里。多年来，人鸟和谐、人鸥同乐已经成为了春城的人文景观和城市形象。

在昆明市中心的翠湖公园，有个《海鸥老人》的雕塑。这位老人叫吴庆恒，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每年冬天，老人都会从西郊步行十余公里来到翠湖。老人总是要拿出一半的退休金买来饼干、面包、馒头等食物喂给红嘴鸥，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这群小生灵。据说，老人不但喂食，还和红嘴鸥们喋喋不休地说话。而那群被喂食的红嘴鸥，也“认识”这位慈祥的老人。老人还给其中的一些鸥鸟取了名字，他一叫唤，那被叫的红嘴鸥就会马上飞来老人身边。吴庆恒病逝后，人们为情所动，自发捐款在红嘴鸥必来的地方塑了一尊老人的像，也算是对老人的告慰和敬仰。

从红嘴鸥飞临昆明以来，全民护鸥已成为昆明人的集体行动，千千万万的人都以身体力行地关爱红嘴鸥为荣。市政府多次下发通告保护红嘴鸥，财政拨付专款研制红嘴鸥饲料，并安排专人定点投喂，以加快滇池湖滨带的生态恢复，为红嘴鸥提供生态栖息地。

像海鸥老人关爱红嘴鸥的事情在春城天天发生，特别是每当遇到严寒极端天气，到公园和海边喂红嘴鸥的游客少了，公益组织、爱心人士和市民总会筹集鸥粮，自发去红嘴鸥集中的地方投喂。习惯了以后，红嘴鸥也对人减少了戒备，它们甚至会落到人的手上吃食物。

为了更好地了解红嘴鸥的迁徙规律、生命周期、种群特征、生长繁殖等情况，科研人员对红嘴鸥开展了一系列研究，通过卫星追踪器，得到精确的红嘴鸥迁徙路线，分别是飞往俄罗斯远东地区、贝加尔湖、蒙古国乌布苏湖、新疆博斯腾湖等。

春节过后，氣温渐暖，这些被滇池鱼虾和粮食养足精力的小精灵又要开始它们的万里迁徙。它们沿着河流、山系、气流飞行，平均一天要飞行一百多公里，非常耗费体力。在大部分红嘴鸥飞走以后，还会有一部分留下来，成为了不再迁徙的留鸟。其实，它们并不是真正地忘记自己的出生地。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的红嘴鸥，它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经历一两个月的万里迁徙。对于它们来说，滇池湿地是最后的归宿，而对于我们，正好可以一年四季与海鸥为伴，共同感受滇池的生机与活力。

（作者单位：云南省晋宁产业园区管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