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点儿点儿融化的

2024-04-16 09:34迟子建
科普童话·学霸日记 2024年4期
关键词:霜花小豆残雪

4月20日   星期六   天气:晴

春天正是踏青赏景的好时节,趁着周末约上三五好友来一次骑行踏青,那简直美哉!

我们是说走就走的组合,这个周末,赵依茗、陆小豆、王凡和我,我们四人学习小组来到户外,进行一次撒欢畅玩,赏春美景。我们骑行在郊外的小路上,一路欢歌笑语。陆小豆问我:“李嘉阳,你在春天都去过哪里旅行呢?”我回答:“去过哈尔滨。”陆小豆听后差点撞到了大树上,我们三个吓得一身冷汗。陆小豆扭转车把后气呼呼地反问我:“哈尔滨还用去吗?你土生土长在哈尔滨好不好?I服了You!”其实,我们东北的春天不比南方,我们的春天是一点一点化开的。在北纬50度的大兴安岭,这是大作家迟子建的故乡,那里这时积雪才刚刚开始融化。

王凡说他没来东北之前,是在江苏长大的,他们那里叫周庄,小河、石桥、楼屋、树影是那里的风景,如果下小雨,打着伞坐船游览,看到的是一幅画—在宣纸上的水墨画。听着王凡的讲述,我们几个都想去他的老家看看了。现在我们只能通过赵丽宏老师的文字,去借笔行走在周庄的石桥上了。

“春天,驾着呼啸的春风,拿起招展的春幡,高高地飞起了。哗啦啦的春幡吹卷声中,大地上一切都惊醒了。”赵依茗特别激昂地朗诵起冰心老师笔下的春天。此时的陆小豆在一旁发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想起了赵依茗送他的愚人节祝福,他后悔没做那些阅读理解,他也想像赵依茗这样激情盎然地朗诵。看来“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还是有道理的!

在看到了一大片的蒲公英后,我們把自行车放到路边,一起在旷野里奔跑起来。没有作业,没有家长的管教,只有大地、阳光、好友,真想提上一篮春光带回家。

李嘉阳

立春那天,我在电视中看到,杭州西子湖畔的梅花开了。粉红的、雪白的梅花,在我眼里就是一颗颗爆竹,噼啪噼啪地引爆了春天。我想这时节的杭州,是不愁夜晚没有星星可看了,因为老天把最美的那条银河,送到人间天堂了。

而我这里,北纬五十度的地方,立春之时,却还是零下三十度的严寒。清晨,迎接我的是一夜的寒流、冷月和凝结在玻璃窗上的霜花。想必霜花也知道节气变化了吧!这天的霜花不似往日的树的形态。立春的霜花,很有点儿花园的气象。你能从中看出喇叭形的百合花来,也能看出重瓣的玫瑰和单瓣的矢车菊来。不要以为这样的花儿,一定是银白色的,一旦太阳从山峦中升起来,印着霜花的玻璃窗,就像魔镜一样,散发出奇诡的光辉了。初升的太阳先是把一抹嫣红投给它,接着,嫣红变成橘黄,霜花仿佛被蜜浸透了,让人怀疑蜜蜂看上了这片霜花,把它们辛勤的酿造,撒向这里了。再后来,太阳升得高了,橘黄变成了鹅黄,霜花的颜色就一层层地淡下去、浅下去,成了雪白了,它们离凋零的时辰也就不远了。因为霜花的神经,最怕阳光温暖的触角了。

虽然季节的时针已指向春天了,可在北方,霜花却还像与主子有了感情的家奴似的,赶也赶不走,什么时候打发了它们,大地才会复苏。四月初,屋顶的积雪开始消融,屋檐在白昼滴水了,霜花终于熬不住了,撒脚走了。它这一去也不是不回头,逢到寒夜,它又来了。不过来得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闪闪烁烁地隐现在窗子的边缘,看上去像是一树枝叶稀疏的梅。四月底,屋顶的雪化净了,林间的积雪在逐渐消融的时候,霜花才彻底丢了魂儿。

在大兴安岭,最早的春色出现在向阳山坡。嫩绿的草芽顶破丰厚的腐殖土,要以它的妙手,给大地绣出生机时,背阴山坡往往还有残雪呢。这样的残雪,还妄想着做冬的巢穴。然而,随着冰河乍裂,达子香花开了,背阴山坡也绿意盈盈了,残雪也就没脸再赖着了。山前山后,山左山右,是透着清香的树、烂漫的花和飞起飞落的鸟儿。那蜿蜒在林间的一道道春水,被暖风吹拂得起了鱼苗似的波痕。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我爱这迟来的春天。因为这样的春天不是依节气而来的,它是靠着自身顽强的拼争,逐渐摆脱冰雪的桎梏,曲曲折折地接近温暖,苦熬出来的。也就是说,北国的春天,是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它从三月化到四月甚至五月,沉着果敢,心无旁骛,直到把冰与雪,安葬到泥土深处,然后让它们的精魂,又化作自己根芽萌发的雨露。

春天在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过程中,一天天地羽翼丰满起来了。待它可以展翅高飞的时候,解冻后的大地,又怎能不一如春天的天空明媚绚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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