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有孟尝君 长与户齐在五月

2009-03-11 02:28崔竹金
椰城 2009年10期
关键词:阳历孟尝君齐国

崔竹金

有人说,小儿长高在春季,此话不假,但早在2000多年前中国的先民就有了这方面的说法和认识。

战国时期四大公子即齐有孟尝君,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这里讲的是孟尝君出生的故事。孟尝君姓田名文。田文的父亲叫靖郭君田婴。田婴,是齐威王田齐(公元前378年至公元前343年)的小儿子、齐宣王辟强(公元前342年至公元前324年)的弟弟,为庶母所生。在此前,齐国是“富於列国之君”,这之后,渐为衰微,“是以齐富疆至於威、宣也”。

田文有段责问他父亲田婴的话,说:“您执掌大权担任齐国宰相,到如今已经历三代君王了,可是齐国的领土没有增广,您的私家却积贮了万金的财富,门下也看不到一位贤能之士……”由此可见,田婴曾在齐威王、齐宣王和齐滑王三代君王时都任宰相,而齐滔王是在公元前323年立为国君,直至公元前284年。

由此推测,“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的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公元前320年前后,因为齐威王即位三年,也就是公元前321年,赐封田婴于薛邑(今属山东省)。

《史记·孟尝君列传第十五》中说: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则可高其户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

“举”有多义,其中一义是抚养或养育的意思。“不举”或“勿举”就是不要抚养生下来的孩子;“窃举”就是暗中或私下抚养已经生下的孩子。

也就是说,齐国的孟尝君搞不懂,为什么不能抚养五月五日生的孩子?他的父亲田婴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

司马迁在《史记·历八书第四》中把中国历法的正月变动说得清清楚楚:“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秦灭六国后,“而正以十月”;汉兴初,“袭秦正朔服色”。

然而,汉武帝在公元前140年(建元元年)即位时,“至今上即位,招致方士唐都,分其天部;而巴落下闳运算转历,然后目辰之度与夏正同。”

实际上,此事已到了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司马迁以太史令身分和中大夫孙卿、壶遂及历官邓平、落下闳、天文学家唐都等二十余人,改革历法。这批专家通力合作,反复计算,进行选择,终于在这年的五月造成新历,这就是著名的《太初历》。

《太初历》以正月为一岁之首,一月的日数为二十九点五三天,一岁或一年的日数是三百六十五点二五天,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历法,也是中国历法史上进行的第一次重大改革。此后,司马迁秉承先父遗志着手准备编写《太史公记》即《史记》。

所以说,当时定的历法大致沿用至今,但不称汉历,而叫夏历,亦称农历、太阴历。称农历是因它密切关联着农业活动,称太阴历是它兼顾太阳和月球(阴)的绕转周期。

因此,战国时期的农历5月5日当在现今阳历的4月份,就算是现今的农历5月5日也只是阳历的6月份。阳历4月至6月的这个期间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因为农历的立春是在阳历的2月3、4或5日,为春季的开始,而农历的立夏则是在阳历的5月5、6或7日,为夏季的开始。

流传至今的民间传说“5月婴儿长得快”,正与孟尝君的父亲田婴“五月子者,长与户齐”的说法一样。其实5月不仅对婴幼儿,而且对青少年来说都是长个的季节,并且这种说法已经得到科学研究的证实,国内外专家都把5月份称为“奇妙的5月”。

人体身高的增长,是受内分泌系统所分泌的激素调节和控制的,

除激素之外,青春期的增长还受性激素的影响。

当然,孩子生长发育还有诸多因素,如遗传、内分泌、营养、疾病、母孕情况、生活环境及运动与否等等,但不容置疑的是,骨骼的发育确与季节有关。在春夏交替之际,天气逐渐转暖,人体从停滞状态开始复苏,全身细胞的活性增加,尤其是骨细胞、软骨细胞的代谢旺盛,这对于骨骼的生长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在春夏季节,人体新陈代谢旺盛,血液循环加快,呼吸功能和消化功能有所加强,尤其是生长激素分泌增多,再加上户外活动逐渐加量,这必然对孩子的生长发育、骨骼的形成、肌肉的增强、身心的健康等都起着重要的影响。

研究表明,孩子年龄越小,骨骼的软骨增生及分化越活跃,也就是说孩子生长的潜力及空间就越大。因此,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格外关注的话,那么客观上就是为孩子创造了良好的生长发育条件和环境。

世界卫生组织对世界各国青少年生长发育曾作过统计,5月生长速度最快,平均长高7.3毫米。

由此可见,田婴“五月子者,长与户齐”的说法倒是科学的,而田婴“将不利其父母”的说法是没有什么科学根据的。

当然,根据现代遗传学或基因学,人的一切生物学特性都通过遗传获得,而传递遗传信息的主要物质基础则存在于细胞的染色体之中。人的高矮作为生物学特性的一种,同样也由染色体来决定。一般来说,高个子生的子女应该是高个子,如世界著名的篮球运动员姚明,但也未听说他有不利其父亲的事实,哪怕有一丁点儿的风闻;矮个子生的孩子当然是矮个子了。如果通过后天的合理调养、医疗保健,充分发挥生长潜力,也有可能长成理想的个子。

虽说人的身高约60%取决于父母的遗传,而40%却与内分泌、营养、疾病、母孕情况、生活环境、运动与否、睡眠时间、情绪好坏等诸多后天因素有关。不过从季节上来说,春季确是孩子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时期更应该重视上述的后天因素。

现在来说说“长与户齐”,户有多高呢?

在古代,通常双扇称门,单扇称户,也有指在宅区称门,在堂室称户,但都是指建筑物的出入口。既然是出入口,就得让人进出无碍,来去自由,因此门与户都得有个高度。

春秋末期的晏子也就是晏平仲,名婴,字仲,“莱之夷维人也”(莱,古国名,在今山东黄县东南一带;夷维,古邑名,属莱国,在今山东省高密县)。出生不详,《史记》是从齐灵公环二十七年(公元前555年)起就出现了他的名字。之后,他当了宰相,辅佐过齐灵公、齐庄公、齐景公三代国君,死于公元前500年,共经历55年,名声显赫,受人尊敬。只是他身材矮小,其貌不扬,有一个为他驾车的驭手也就是车夫,身材高大,意气扬扬。驭手的妻子从门缝里看过后,对归来的丈夫说(《史记·管晏列传第二》):

晏子长不满六尺,身相齐国,名显诸候。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长八尺,乃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是以求去也。

作为长度单位的“尺”,各个时期有所不同。战国时期,一尺也就以22.5厘米计算。战国时期从公元前476年算起,离公元前500年,相差不远。若用此尺寸换算,六尺也就是1米35厘米,确实是矮了些,不满六尺就更矮了。八尺也就是1米80厘米,确实是高得很。可想而知,这门与户至少要相等于甚至要高于1米80厘米吧,也就相当于现在2米的门。

那么,“五月子”的孟尝君究竟长得高不高呢?一没有文字根据,二没有影像资料,就难以作出准确而客观的判定。但当“食客三千”的孟尝君遭到秦昭王“谋欲杀之”时,逃出秦国,途经赵国要回齐国。赵国人听说他贤明,都纷纷出来观看,这说明是善意的,因此看后的结果应该说是准确的。赵国人看后都笑说,孟尝君长得并不魁梧高大,不过是一个矮小的男人。就是因为眼见为实,耳听是虚,实际与期望,相去甚远,差距太大,大失所望,引发说说笑笑至轰然大笑,确有不尊,实为非礼。而孟尝君听说,勃然大怒,当即下车,带领门客,大开杀戒,灭县而去……

由此可知,孟尝君长得并不算高,最多也就是个中等个儿!可是堂堂君子,只因身材高矮,遭到并非恶意的“皆笑”,就下毒手;再说,就是嘲笑恶骂,也不该“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面嘛!何况人乎?再说自己是借道回家,理应客客气气,无论如何也得给待客如宾的赵国平原君赵胜一点面子嘛!

仅此一端,“闻孟尝君贤”、“长与户齐”,是耶?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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