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对上海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

余 跃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武汉 430073）

一、引言

一直以来，经济增长都是经济学家们高度关注和深入研究的问题之一，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也越来越受到经济学家们的重视。20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在舒尔茨、贝克尔、明塞尔等人的研究下，人力资本理论得以确立和形成，到20世纪80年代末，以人力资本为基础的内生增长的发展，成为国内外学者和专家研究的热点问题。以罗默（1986）的《收益递增和长期增长》和卢卡斯（1988）的《论经济发展机制》两文为标志，被称为的“新增长理论”，其核心在于在新古典的生产函数中加入人力资本投入和技术进步等内生化因素，因此也被称为“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特别是卢卡斯，其在模型中引入人力资本，提出以人力资本为核心的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将技术进步和知识积累转化为人力资本的形式，以期解释经济增长的相关问题。在我国对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应用和研究中，王金营（2001）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分析，其研究发现，由于人力资本的显著外部性作用，因而人力资本外部模型，即卢卡斯模型更能准确测量人力资本对我国区域经济的影响和作用。

长期以来，对上海经济发展的方式，人们更多的是关注生产要素配置以及市场有效性的问题，却对人力资本这一因素很少有人研究。本文则应用内生经济增长理论，通过计量经济学手段，来验证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试图发现各个要素在上海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贡献率。

二、人力资本对上海经济增长的定量分析

（一）人力资本内生化增长模型

本文采用的人力资本内生化增长模型，即“卢卡斯人力资本外部性增长模型”，其具体表达形式是：

其中，Yt表示t年的实际产出量，At表示t年的技术进步水平，Kt表示t年的物质资本存量，Ht表示t年的人力资本存量，也就是卢卡斯所说的有效劳动投入（Ht=L·ht，L 指劳动力投入的数量），ht表示 t年的平均人力资本存量。

（二）模型所需数据指标体系的建立

根据卢卡斯人力资本外部模型公式的要求和上海市经济增长模型涉及的要素，选取以下几个指标：2000年-2009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总值、人力资本存量、人力资本水平、劳动力人数。

1.上海市生产总值。上海市生产总值作为测量上海经济增长的总量指标，并统一换算成以2000年不变价计算的历年生产总值。结果见表1。

2.固定资产总值核算方法。对固定资本存量的估算，本文采用的测算方法是基于目前被广泛使用的Gold Smith的永续盘存法上，对各个变量的处理，参考李治国、唐国兴的方法。基本公式为：

式中，Kt表示第t年的物质资本存量，δt表示t年的固定资本折旧率，INt表示第t年的实际资本投资总额。因为固定资本存量等于当年固定资本投资额与上一年存量之和，所以在考察资本投入对经济的变化趋势上，为了方便计算和数据的搜集，观测当年固定资本投资额，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故此处采用固定资产投资额，来作为资本存量的数据。此外，本文还采用李治国、唐国兴计算的中国年平均固定资产折旧率4.73%，计算INt采用的数据为历年固定资产投资总额。

3.人力资本存量核算方法。我们采用受教育年限法对上海市的人力资本存量进行核算，因为此方法便于理解，而且获取的数据精确度较高并容易获得。除此之外，劳动者受教育年限与其在受教育过程中所产生的人力资本投资成本直接具有很强的正相关性。一般情况下，根据上文提到的Ht=L·ht，我们可以从上海市地方统计年鉴中获得相应的数据，人均受教育程度可以通过将劳动者的受教育年限加权求和后，再除以总人数获得，具体表现为：

人力资本水平（人均受教育程度）=（小学文化人口×6+初中文化人口×9+高中文化人口×12+中专文化人口×13.5+大学在校人口×14+大学文化人口×16）÷总人口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2001年以后的劳动力从业人口数据根据经济普查数据进行了调整，不包括2000年，故2000年的数据对结果会产生一些偏差。

（三）模型回归和实证结果分析

对于卢卡斯模型中放松资本和劳动投入规模收益不变的假设，再在两边进行对数变换，可得出用于实证的经济增长模型：

在上式中，对所有数据进行整理，得到结果见表2。

对表2中数据使用EVIEWS软件进行OLS数据回归分析。结果显示，R2=0.974，F=130.59，因变量为lnYt-lnHt。可得：

t 值：（-1.33） （2.02） （2.10）

从对人力资本外部性模型的OLS估计检验结果来看，拟合度超过了 0.97，且 F=130.59＞F（2，7）=4.74，也就是说模型整体的显著性高，并且各个参数也都通过了在5%显著条件下的t0.05（7）=1.90的t检验，这充分反映了各解释变量的显著性，也就是说该模型能够准确反映上海市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经过整理，得到公式：

从上面的上海市经济增长模型中我们可以看到，上海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水平的产出弹性分别为0.379、0.621和0.515，即上海物质资本投入、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水平每增长1%，上海市生产总值将分别增长0.379%、0.621%和0.515%。由于人力资本水平的产出弹性达到62.1%，这代表人力资本水平具有较为明显的外部性，并且这也说明劳动力对上海市经济增长的贡献最大，是拉动经济增长的第一要素。

（四）各要素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分析

对人力资本外部性增长模型，即式（1）进行转换，得到其增长方程：

结合上述方程与模拟所得的相关统计数据，可以计算出不同模型下各要素对上海市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见表3。

根据表3的结果，近10年以来，物质资本对于上海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39.5%，人力资本存量的贡献率为41.4%，人力资本水平的贡献率为17.8%，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贡献率相差不多，人力资本水平贡献率最低。由此可见，物质资本的投入促进上海市的经济发展，与我国经济总体发展趋势基本一致，但是这种促进影响力要逐渐小于人力资本存量的作用。其主要原因在于我国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方式，依靠人力、物质和财力的大量投入而推动经济发展，但是上海市作为一个全国的经济中心，尤其是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上海市对于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视，加强对劳动力的教育以及培训投入，从而使人力资本在上海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其经济效益也正在得以逐步体现。

三、简要结论及政策性建议

本文运用卢卡斯模型，针对2000年-2009年上海市经济数据，测算了人力资本存量、物质资本存量以及人力资本水平，并定量分析了其经济增长的变化以及各投入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并得出人力资本存量与经济增长存在着正相关性，且对上海市生产总值的影响明显大于物质资本存量，同时，其在对上海市经济增长的贡献度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所以，上海市要想继续持续快速的发展，经济投资驱动的增长方式已经不再适合上海当前的情况，必须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从依靠物质资本投资转变为依靠人力资本投资。针对以上结论，并结合上海市的实际情况，笔者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力度。一般来说，决定科研成果能够转化为生产力的重要因素是劳动者的素质以及受教育水平，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教育水平程度通常决定了当地的科技发展水平，因此，上海市必须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力度，提高劳动者劳动技能水平，增强管理人员的素质，支撑经济持续快速的增长。加大对人力资本投资力度重点在于不断完善财政对教育领域投资的主导地位。若地方政府片面追求短期的经济增长，把大量财力投入到见效快的项目中，轻视教育，轻视对人力资本的培养，那么长期来看，必将对经济增长产生不利后果。

2.大力发展各类职业教育企业。企业作为人力资本投资的一股重要力量，不断加强岗前培训和在岗培训，使劳动者能够熟练掌握相应的技能，也将推动上海市人力资本投资的快速发展。但是由于短期经济利益的影响，不少企业可能仍然会忽视这方面的培养，再加上我国现阶段缺少较为有效的人力资本约束机制，往往会造成培训之后的高素质人才跳槽的局面，也限制了企业对其员工培养的积极性。为此，需要建立有效的约束机制，加大对企业的保护，对劳动者的职业道德进行约束。

3.完善人才市场运行机制。由于上海市外来务工的流动性比较大，因此，需逐步建立和完善有关人才流动的法律法规，保障各类人才在公平、公正、竞争的条件下竞聘岗位，自主择业，并制定相应的劳动力资源利用规划，积极引导劳动者匹配合适的工作岗位，保证人尽其才，发挥积极的作用。同时，改善人才环境，加强引进高层次人才，并加大人才激励力度，解决其相应的困难，采用物质鼓励和精神鼓励的方法对优秀杰出人才进行奖励。

4.继续健全医疗保障体系。美国心理学家赫茨伯格早在1959年就提出了著名的“双因素”理论，他认为只有满足了健康方面的因素需要后，人才能发挥更大的积极性去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增加自身人力资本的投入。因此，城市的医疗卫生发展水平应该跟上经济发展的步伐，政府也应该鼓励和支持医疗卫生领域引入市场机制，建立健全多方面的筹资渠道，积极动员闲置的社会资源进入该领域，创造公平有序的竞争环境，加快并深化医疗体制改革，加大医疗卫生事业的投入，使公立与民营医院各行其道，形成相互弥补、相辅相成的多元化、多渠道医疗服务体系。

本文通过运用卢卡斯模型，建立了上海市人力资本测度体系，对上海市的人力资本进行了实证研究。其突破在于弥补了上海市最新的人力资本投资与经济发展关系实证分析方面的空白，并采取定量分析方法，突破了传统的人力资本的定性分析研究范畴。但本文也仍然存在一些不足：第一，因个人所能搜集的数据有限，对上海市人力资本的量化分析上，可能还存在一些欠缺严谨的地方；第二，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对经济发展贡献最大限度的发挥，要求两者合理有效的配合，这方面的研究在文中没有体现；第三，由于本研究较为初步，对于人力资本的投资、配置、使用及发挥的作用在不同时期是如何进行等问题都有待进一步研究。

〔1〕李忠民.人力资本：一个理论框架及其对中国一些问题的解释[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

〔2〕李治国，唐国兴.资本形成路径与资本存量调整模型——基于中国转型时期的分析[J].经济研究，2003（2）：34-42.

〔3〕朱平芳，徐大丰.中国城市人力资本的估算[J].经济研究，2007（9）：84-94.

〔4〕洪传春，张雅静.安徽省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1）：128-132.

〔5〕王金营，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理论与实证[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

〔6〕钱雪亚，章丽君，林浣.度量人力资本水平的三类统计方法[J].统计与决策，2003（10）：9-10.

〔7〕易纲，樊刚，李岩.关于中国经济增长与全要素生产率的理论思考[J].经济研究，2003（8）：17-22.

〔8〕桂昭明.人才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理论研究[J].中国人才，2009（12）.

〔9〕王宇，焦建玲.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研究[J].管理科学，2005（2）.

〔10〕上海市统计年鉴2009，中国统计出版社，2010.

〔11〕朱诩敏.人力资本及其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D].暨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2.

〔12〕乔永平.人力资本投资与我国经济发展[J]，市场周刊.管理探索，2005（6）：42-47.

〔13〕戴维·罗默.高级宏观经济学[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9.

〔14〕沈利生，朱运法.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分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15〕Mulligan，C.Sala-i-Martin，X.，1997.A labor-income-based measure of the value if Human capital：an application to the states of the united stases[J].Japan and the World Economy，2009（2）：17-21.

〔16〕Lucas Robert.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J].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88，22（1）：25-36.

〔17〕Martine Audibert，Jean-Francois Etard.Productive Benefits after Investment in Health in Mali[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2003（11）：769-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