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伤

2011-08-15 00:49杨贵星
西部 2011年12期
关键词:石花小琴小田

文/杨贵星

致命伤

文/杨贵星

刀伤不在致命处

医学博士赵天勺,被女友扎死在绿水公园河堤上。接到报案,雷警官和助手小王忙赶到作案现场。

作案工具是一把很秀气的女用水果刀。刀子扎进右肋下,赵天勺两手无力地握着小小的刀把子,竟没有把刀子拔出来。这是早上六点钟发生的事,被晨练的人发现。报警时,警察已经赶到了,原来是凶手自动投了案。

如此小的刀子,凶手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女子,且案发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死者竟然回天无力,真是件怪事。雷警官摸摸死者的鼻子,按按死者的脉搏,仔细检查没有生命迹象后,把死者弄到春光医院太平间,找来了法医。

法医做了解剖。刀子扎进右肋处,有五厘米深,没碰到肝脏。流了血,外面有,腹腔里也积存了一些。法医解剖完毕,摇了摇头,说:“不可思议。刀子没扎到致命处,时间又不长,被害者怎么就死了呢?”

雷警官抬头望望被控制的凶手。姑娘二十出头年纪,长得十分清秀,由于惊吓,她脸色非常惨白。

“说说吧,说说过程吧。”雷警官问话非常简短。

“我……我……我拿水果刀要捅自己,他不但不拦,还……还说风凉话,我一气之下就……就……”姑娘有点泣不成声了。

雷警官皱了皱眉头。伤不在致命处,姑娘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一个大老爷儿们怎么如此弱不禁风?他感到这案子有点棘手,便吩咐法医,把死者的某些器官、血液、分泌物、排泄物等做下化验。

挺着大肚子的女友

听到赵天勺遇害的消息,他的亲朋好友陆续赶到医院探望。

最先到达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姑娘。姑娘一来,便伏在赵天勺的尸体旁哭晕了过去。知情人告诉雷警官,这是赵天勺的另一个女友,肚里怀的是赵天勺的孩子。

“另一个女友?”雷警官愣了一愣,“这个赵博士……”

怀孕的姑娘好一阵才苏醒。她原本是该医院的护士,大都认识,旁边站的两个护士,连忙过去把她搀起来。

“唉,可惜了,马上就要十月临盆。前久赵博士给她作B超,说胎位不正,还要给她按摩做顺产。想不到……”协助破案的医院办公室刘主任和赵天勺关系不错,不禁感叹道。

“按摩做顺产?现在医院不都是推崇做剖腹产吗?”雷警官有点不解,这著名的妇产科博士给自己人接生怎么还……

刘主任笑道:“这就是赵博士的过人之处,他的研究成果就在这里。大多数孕妇,肚子里的胎位都是不正,赵博士经过多年的研究、实践,掌握了一项绝佳的技术,就是通过精细的按摩,加上孕妇早期很好的配合,能把孕妇肚子里的胎位扶正。扶正之后,孕妇就可顺产了。医院以前推崇剖腹产,有些是不得已而为之,而现在医院搞一刀切,孕妇来就让做剖腹产,主要是为了搞创收。医院狮子大开口要钱,也要师出有名呀!”

雷警官感到异常惊讶,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那赵博士作如此的研究,这不是有点吃里扒外嘛!”

“这不算吃里扒外,这其实是在纠正弊端。”刘主任认真讲解起来,“你看剖腹产就影响美容。女人身上是不愿留一点疤痕的;再者,剖腹产后女人就不好再多胎生育,即使勉强再要一个还得挨刀,那就更加影响美容,甚至身体健康了。而顺产,女人不但没有美容之忧,而且可多要几个孩子。至于说如此做医院会不会减少收入……”刘主任顿了一下。

雷警官连忙接过了话:“对,对,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赵博士的按摩方法推广后,医院不仅没有减少收入,反而大幅增长。如此接生,虽然收的费用少了些,但来医院就诊和分娩的人越来越多。堤内损失堤外补了啊”刘主任说这话时有点自豪。

雷警官听着,不由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刘主任不往下说了,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唉,赵博士哪点都好,但就是心有点花,这大概是受了自己的专业影响,结果现在……”

“他有几个女友?他老婆是否知道?”雷警官趁机打听赵天勺的消息。

是春药还是毒药?

化验结果出来了,赵天勺血液、尿液里含有一些混合型的微量成分。这些成分,不是伟哥,与其他春药也不符。大家议论纷纷。

助手小王突发奇想,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了。”他说他在一本最新的杂志上看到,现在有人又在推崇古代的炼丹术,说根据现代科学、医学的研究,古人炼出的所谓仙丹,还是有一定养生价值的。有些道观的老道,汲取古人研究精华,加上现代的配方、炼制方法,已经制作出比伟哥强十倍的壮阳药物。

有人马上反对:“赵天勺是医学博士,他会相信那玩艺,会随便乱用药?”

雷警官赞同这个观点,说:“赵天勺毕竟是现代医学博士,对药学、药理应该是精通的,他应该不会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医院办公室刘主任则认为有可能,他说:“人急了,什么方法都会采取的,尤其在这性生活上。我铁路上有个朋友,心特别花,早年当列车员时,几乎和同车所有女列车员都有过暧昧。后来这家伙下海经商发了大财,心花得越发肆无忌惮。他给自己定了个计划,多长时间搞定多少个。于是,他连请的伺候自己婴儿的、从农村来的长得黑丑的小保姆都不放过。这家伙只要见春药都买,不论什么品种,而且吃春药也不避讳。有一次,当着他的面捧出一个小黑罐子,说是刚买的上好春药,是个宫廷秘方。哪知那是标准的假药,他吃了后,差点丢了性命。”

听了刘主任的解释,雷警官有点相信,毕竟他和赵天勺是朋友,对他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过过性生活要靠春药来维持,不是身体太弱有毛病,就是情人太多,应付不过来。那么,赵天勺究竟与多少女子有染呢?

雷警官又问这个问题,刘主任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他也说不清。有句俗话说“劝赌不劝色”,再好的朋友,在这方面还是要避讳一些,不打听的。

无法,雷警官只好决定再审问一下凶手,也许能从她嘴里知道赵天勺更多的一些事情来。

跋扈的占有

凶手小田也是春光医院的护士。小田是个比较安分的女孩子。她家没有什么背景,能进这家医院,是家人花了近2 0万元钱才搞定的。

春光医院是三级甲等的大医院,效益相当好,一个刚入门的护士,月薪就六七千元。小田找了个好工作,加上长相秀美,婚姻事也就顺畅多了。有人给她介绍了个市政府的公务员。小伙子是有才有貌,俩人颇有点珠联璧合的意味。然而,赵天勺介入了。

小田一进医院,就被分配到了妇产科。赵天勺一见,有些心猿意马。都在一起工作,机会总是有的。有一次晚上该科室聚会,赵天勺和小田坐到了一起。喝酒时,赵天勺做了手脚。小田醉了。散场时,赵天勺说用自己的车送小田回住处,结果便把小田拉到自己的一套空房子里。

小田酒醒后痛悔不已,她不敢把这事告诉男朋友,更不敢得罪赵天勺。他是妇产科的主任,又是医院领导班子的成员,更是著名的医学专家,“赖好歪歪嘴”,她的饭碗就砸了,而她最怕饭碗不保。进这医院,花的钱,有一半多都是家里借的,本想着进来二三年,就会把帐还齐,哪知这还不到半年……

赵天勺知道了她的弱点,更加肆无忌惮。他想长期霸占她,就不让她再和男友来往。而男友对这事已有察觉,家里人也束手无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想到了自杀。

小田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雷警官对小田的遭遇很同情,他鼓励她要好好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他问小田:“赵天勺在行房前是否先吃些药,还是什么东西。”

“他从不吃什么药,他身体很强壮。这一次在河堤上,想不到他的身子竟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小田说。

“从不吃药?”雷警官一惊,那么这化验出来的……雷警官感到这案子有点蹊跷、棘手,于是便对小田说的话产生了一些怀疑。为了证实一下,他又问小田:“赵天勺还和哪些女子有来往。”

“这个说不清,反正很多,医院里漂亮一些的护士,他都……”小田支支吾吾地说。

“具体点。”

“要具体嘛,对,小琴。小琴生的有他的孩子。”小田沉思了一下,说道。

“生的有孩子?那这关系就不一般了。”雷警官精神一振。

“是不一般。他和小琴关系最好,这全医院人都知道。我没见过小琴,听说非常漂亮,我来时她就不在这里了。他给她买的有房子。”

“有房子?在什么地方?”站在一边的小王也来了兴趣。

“听说是在花馨小区。具体位置我也说不来。”小田说话很实在。

两岁孩子找爸爸

花馨小区8号楼1 2层三单元门口,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孩儿。

雷警官和小王乘电梯上来后,一出电梯门,小孩儿便跑过来了。

“爸爸,爸爸!”小孩儿往俩人怀里扑。

“小朋友,你找谁?”小王抱住了他,问道。

“找爸爸,找爸爸!”小孩儿望着小王的脸,咯咯笑。

雷警官问了那女子,证实是小琴后,亮出了身份。

小琴一听说是警察,便抽泣着哭起来。

雷警官问她怎么不进屋里。小琴说进不去了,她送孩子去托儿所,赵天勺的老婆和妻侄女来,把门锁换了。

“把门锁换了?那么这房子是谁的?”雷警官一惊。

“房产证上还是他的名字。”小琴抽泣得更加厉害,“生了孩子,房产也没有过户到自己名下,而今……”

这小琴着实可怜,而赵天勺这人也太可恶了。雷警官同情起小琴来。

小琴心情正不好,现在问赵天勺行房前吃药的事,有点不妥。雷警官和小王商量了一下,这时候该去会会赵天勺的老婆了。

那天在太平间,赵天勺的老婆管石花和女儿最后才来看了一眼赵天勺的尸体。赵天勺死在情人手里,确实令人不耻,而作为受伤最严重的结发妻子,能来看他一眼,也真是够给他面子了。

那天小王想上前询问一下他老婆,打听一些赵天勺的情况,被雷警官拦下了。这时候他老婆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不仅会吃闭门羹,也有点打人脸的难堪。

雷警官和小王安慰了一下小琴,说帮她问问房子的事,离开了花馨小区。

看门的妻侄女

春光医院专家楼是座高层建筑,建得很气派,里边各种功能设计得也非常完美。雷警官和小王进到里边,不由感叹道:“这地方真好,感觉又舒服又安全!”

他们找到赵天勺家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开门的是个年轻姑娘。雷警官和小王诧异了一下,以为按错了,又核对了一下门牌号后,雷警官问:“请问这是赵天勺家吗?”

姑娘做了肯定的回答后,雷警官和小王亮明了身份,进到了屋里。

雷警官亮明身份的时候,姑娘显得有些尴尬。

看着姑娘有些发红的脸颊,雷警官问了她和赵天勺的关系。

姑娘说赵天勺是她姑父,她是赵天勺的妻侄女。

雷警官问她姑在家吗?她说没有。她姑在市中医院单位公寓住。那里她分有一套房子。

“分有一套房子?他们分居了吗?”雷警官愣了一下。

“没有。出事后我姑才住到了那里,这里我给她看门。”

她为何要住到那里呢?雷警官疑窦顿生。

小王察看了屋子。这是个大复式格局,楼上是卧室,楼下是个上百平方米的大会客厅,屋里装修很豪华,各式现代家居一应俱全。

姑娘见小王打量房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惶恐和失落。

雷警官捕捉到了姑娘的表情,不由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姑娘长相很一般,肌肤有些黑;穿着比较时髦,衣服的质地很好。他突然想起小琴说她的屋门被换锁,是赵天勺的老婆和妻侄女干的,看来……

“能和你姑联系一下,让她过来一趟吗?”雷警官问道。

“电话打不通,我姑说谁也不想见。”姑娘脸上显出无奈。

这是雷警官预料到的,于是便接着问:“昨天是你和你姑把花馨小区的一套房子换了门锁吗?”

姑娘有点惊讶,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事。不过她马上显出愤怒的神色:“房子是俺姑家的,别人住着,让她搬她不搬,于是俺姑便换了把锁。”

“她为什么要住您姑的房子呢?”雷警官反问了一下。

姑娘愣了一愣,便张口骂道:“这个臭不要脸的,都是她挑拨人家的夫妻感情!”

“她领的孩子是不是您姑父的?”雷警官又深一步问道。

“不是。这个臭卖货,不知跟了多少男人!”姑娘满脸涨红,脸上一点文雅样都不见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雷警官和小王便离开了。

专家公寓要收回

雷警官和小王从赵天勺家里出来,感到有点泄气。案子有些不顺,小琴姑娘进不去屋,心情不佳,吃了闭门羹。在这里又遇到如此情景,白跑了。

小王说:“怪不得下边的小地方会出现冤假错案,有些案子办着实在太难了。像这案子,如草率行事,管他刀伤致命不致命,有凶手在,案子不就结了嘛!”

雷警官看着有些情绪的小王,不由正色道:“不可有这样的想法。那样做,我们还配‘人民警察’这个称谓吗?我们应该牢记法律的宗旨,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小王受了批评,情绪收敛下来了。

他们找到了赵天勺的老婆管石花。管石花出身中医世家,上大学学的也是中医内科,毕业后便被分配到了市中医院。

中医院地处偏僻一些,由于建院早,当时那里又是郊区,所以市里给他们划拨的地方很大。由于地方大,医院开始就把地方一分为二,一边是医院一边是医院生活区。

管石花住的是福利分房,面积也很大。雷警官和小王进去,感到屋子面积和赵天勺的专家楼差不多。其实这地方没有那么大,主要是这屋里比较空落,没有什么摆设。

管石化和侄女有点仿像,但比她侄女长得精致,说话也比较文雅,一看就知道是有教养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雷警官说明了来意,案子在了结之前,走访一下家属。

管石花提起赵天勺很生气,但生气也仅是责备,并没有报粗口。他说她和赵天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起初俩人感情很好。当他们有了个女儿后,尤其是赵天勺获得博士学位,又进了春光医院的领导班子后,他人变了,变得非常的花心和贪心。她规劝他,他不听。

雷警官问了赵天勺和小琴、以及那个孩子的事,还问了他和多少个女人有不清白关系。

提起小琴和那个孩子,管石花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说小琴作风很坏,此前就和其他人不清不白,那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至于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和谁,有几个,她也说不清楚,他们没在一起上班。她说反正不少,他挣的钱都花给那些女人了,以至于专家楼的房子,单位让拿几个钱,把产权过户到自己名下,他竟迟迟没有办理。

专家楼的房子没办产权?雷警官一愣。根据某些单位规定,房子没办产权,人死后,单位是要收回的。那么……雷警官突然有点悟出她们为何要锁小琴的门了。

“赵天勺有没有什么毛病,和有没有什么吃的嗜好?”雷警官随后以不经意的方式问。

管石花迟疑了一下,说:“没有。赵天勺很健壮,也没有特别爱吃什么的嗜好。并说他们分居了,已分开一段时间了。”

蛛丝马迹

小王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离开管石花的家,不由叹了一口气:“唉,这女人说了半天,也没谈多少实质性的问题。这几天基本上是白忙活。”

雷警官苦笑了一下,说:“今天这收获还算是不小,起码我们知道了专家楼的房子,赵天勺还没有买下。”

“这算什么问题呀!这与案子八竿子挨不着!”小王抬头望望头儿,以为雷警官这是自我解嘲。

“怎么挨不着,小琴的房子为什么被换锁,是不是与这有些关系呢?”雷警官望着小王有点调侃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说这是争财产?哦,我明白了,这说明赵天勺没有多大资产,他老婆为防后。不过赵天勺的老婆不愁没房子住呀,这中医院的房子也挺大的。”小王没往深处想。

“……我想不单纯是为防后。”雷警官沉思了一下。

“不是防后,那就是想惩罚一下那个小琴啦。”小王似有所悟,“哦,对,小琴的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赵天勺的?”

“你说呢?”雷警官看着小王。

“管石花和她侄女都说不是赵天勺的,可我看那小孩子的脸有点像赵天勺女儿的。刚才他女儿在做作业,我观察了半天。”

“这你立功了。”雷警官笑了,“我也看了,那应该是赵天勺的。”

“不过,这与案子……”小王还是有点茫然。

“我想总会是有些关系的。”雷警官也有点猜测。

见小王情绪有些好转,雷警官趁机问:“除了这些,你还观察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其他嘛……”小王摇摇头,“还真没看到想到太多。”

“管石花的侄女说她姑和赵天勺分居了吗?”

“没有。”小王不假思索地说,“她不说她姑出事后,心里烦,才在外边住的嘛。”

“对呀,可刚才管石花说他们早分居、早搬出来了。”雷警官盯着小王的脸,期待他回答。

“唔,她俩说的话是有些矛盾。”小王挠了挠头。

“说话矛盾,有一方说的必是假话。她为什么说假话?我们不应该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雷警官似乎已有些成竹在胸。

小王佩服地看着头儿,有些不好意思。情绪的感染,这几天使他的思维有些迟钝。

雷警官看小王提起了精神,很高兴,于是便趁热打铁:

“走,咱再去问一下她侄女。”

神秘的醒脑提神茶

雷警官和小王的又一次到来,管石花的侄女感到有些诧异。看看俩人较上一次严肃的神色,她不敢再随便说话,所以这一次比较配合。

她再一次证实了管石花是在赵天勺出事后才搬出去住的。这次小王悄悄录了音。

“赵天勺平时有什么嗜好?”雷警官问。

“他爱喝茶,爱喝姑姑给他泡的醒脑提神茶。”管石花的侄女说。

雷警官让管石花的侄女找出了那些茶叶。

赵天勺家厨房里有一个很大的橱柜,里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茶具和几十种名优贵重的茶叶、中药材。

雷警官仔细察看了这些茶叶和药材。在柜子最下边的一个小抽屉里,雷警官翻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盒子。里边放有很小一块长条形、薄薄的,橙黄色、泛着光泽的东西。这东西像阿胶,但比阿胶重些。雷警官感到很新鲜,对着灯光照了后,取了一小点样品。小王把茶叶和中药材每种都取了一点,小心包裹起来,准备化验。

雷警官和小王准备走的时候,管石花侄女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管石花打来的,她问警察来过没有。雷警官示意她回复没来过。

小王带回的东西,经过化验,发现了问题,里边有好几种成分与赵天勺血液、分泌物里相同。

法医告诉雷警官,那种像阿胶的东西,本名叫密陀僧,是一种矿物质,也是一味中药,有毒性。赵天勺身体里有这种东西。

案情有些明朗了,雷警官决定传讯管石花。

窝边草

管石花被传讯时,一脸的无辜。她承认最近给赵天勺弄的茶里,加进了少许密陀僧。但她不是害他,是为了挽救他。

原来管石花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个茶乡妹子,所以会调配一种非常好喝的香茶。这种茶喝了,一天都会感到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她和赵天勺上班前,每人都要喝一杯。

赵天勺得助这茶力,头脑清晰,精神非常好。他在工作上不仅卖力、踏实、肯干,很得领导青睐,而且还利用业余时间积极学习,考上了在职博士研究生。拿到了博士学位后,他进了医院领导班子,有了一定的权力。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开始志得意满、飘飘然了。

见丈夫有了成就,管石花很高兴,她每天更加卖力地为丈夫调配香茶。赵天勺不再为研究、工作上消耗精力了,他的精力开始出现剩余,于是花心便自然产生了。这真有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意味。

管石花发现了丈夫的花心时,为时已晚。丈夫已经肆无忌惮,他在外边开始租房、甚至买房包小,经常是夜不归宿。

管石花起先还规劝、阻止丈夫的不良行为,后看没有效果,于是便听之任之。

赵天勺同时包养几个女人,且一见到漂亮女子便起邪念,消耗精力非常大,于是便对妻子调配的醒脑提神茶产生了依赖性。管石花想断了赵天勺的茶瘾,但赵天勺竟自己去调配。这茶的调配技巧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是个循序渐进、适时增减的过程,度数不好把握。赵天勺病急乱投医,自己调配时,光想加大剂量,结果有几次差点出了意外。管石花不敢让他自己调了,于是便整天违心地为他调配提神茶。

赵天勺开始变本加厉,他竟突发奇想,试验一个男人一个月、一年、一生能玩弄多少个女人。然而他的权力远没达到玩弄女性可随心所欲的程度,结果经常出现不凑手的情况,于是便忘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竟把目标盯上了妻侄女。

管石花的侄女是从农村来的,原先是给他们看孩子。孩子大了后,管石花想给侄女找个事干,于是便让侄女上了护士学校。侄女毕业后,赵天勺便把她安置到了春光医院妇产科当护士。

管石花发现赵天勺竟把手伸到了侄女身上,怒不可遏,于是便痛下决心,在提神茶上做手脚,以此来遏制赵天勺的花心。她悄悄在提神茶里掺进了些控制中枢神经、抑制性欲的药物。但这些药物,虽然会使体力短时造成衰竭,可绝不会致人死命。

管石花的话,让雷警官惊讶不已。这个赵天勺,真正称得上一个花心贼,包着那么多的漂亮女子,竟还吃窝边草。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性欲狂,一个畜牲!而管石花的这个妻侄女也真是,怎么不顾忌一点影响,不顾忌姑姑的一点面子?想到这里,雷警官心里咯噔了一下。管石花在谈这个问题时,并没有太责怪侄女,看来她是把一切都归罪到赵天勺身上了。那么……他突然想起管石花和侄女一起锁小琴房子的事。她是不是想把这房子……

这事在管石花侄女那里得到了证实。管石花的侄女说,姑姑是有意想给她弄个窝。

真正的致命伤

管石花下药不致命的话在法医那里得到了证实。从化验结果看,赵天勺体内的微量元素毒性很小,他身体上没有出现中毒症状。

微量元素不是致命伤,刀伤也不在致命处,那么,赵天勺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市局召开了赵天勺案情分析会。会上,被邀请到的省内几个著名法医经过认真比对、分析、讨论后,得出结论,赵天勺的死,管石花下的毒不是致命伤,而小田捅的刀子也不是致命伤。但两种的相互作用,促成了赵天勺的死。管石花的毒,使赵天勺身体衰竭、抵抗力下降;小田的捅刀,给赵天勺雪上加霜。以此来看,下毒和捅刀虽都不是致命伤,但也都算致命伤。

对这个结论,大家都没有异议。雷警官主办此案,市局领导最后征求他的意见。

雷警官补充了一下,他说:“我同意下毒和捅刀都不是致命伤,也都算致命伤的观点。另外,还有第三个致命凶手,这个凶手就是赵天勺自己。一个人,功成名就、志得意满后,忘乎所以,肆无忌惮,找女人不择手段,最后只能害了自己。要说真正的致命伤,恰恰是赵天勺自己所为呀!”

雷警官的话,使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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