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种意识消解后的地方戏创作——以芗剧《肃杀木棉庵》为例

2011-11-19 18:24田彩仙
闽台文化研究 2011年2期
关键词:木棉剧种

田彩仙

剧种意识消解后的地方戏创作——以芗剧《肃杀木棉庵》为例

田彩仙

芗剧《肃杀木棉庵》创作于1987年,同年被评为福建省戏剧创作二等奖,它汲取地方文物题材,在对历史事件的改编上,在剧本语言的诗意化方面都有不俗的表现。它在表现忠奸斗争的主题之外,又充分体现戏剧冲突。但这部戏的演出却并不成功,究其原因,是作者没有充分考虑到芗剧剧种的特色,它在剧本的题材、语言、行当以及情感色彩等方面淡化或消解了芗剧的剧种意识。这个问题的探讨,对当代地方戏创作中的本土性与剧种性的倡导有着积极的意义。

一、木棉庵的历史记忆与戏剧重现

南宋末年,权倾朝野,有“蟋蟀丞相”之称的奸臣贾似道,终于在贬谪循州的路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演出这一幕壮烈历史的地方就是福建漳州的木棉庵。

关于木棉庵与郑虎臣杀贾似道之事,《宋史》474卷《奸臣传》中这样记载:

……于是始谪似道为高州团练使,循州安置,籍其家。

福王舆芮素恨似道,募有能杀似道者使送之贬所,有县尉郑虎臣欣然请行。似道行时,侍妾尚数十人,虎臣悉屏去,夺其宝玉,彻轿盖,暴行秋日中,令舁轿夫唱杭州歌谑之,每名斥似道,辱之奋至。似道至古寺中,壁有吴潜南行所题字,虎臣呼似道曰:“贾团练,吴丞相何以至此?”似道惭不能对。嵘叟、应麟奏似道家畜乘舆服御物,有反状,乞斩之。诏遣鞫问,未至。八月,似道至漳州木棉庵,虎臣屡讽之自杀,不听,曰“太皇许我不死,有诏即死。”虎臣曰:“吾为天下杀似道,虽死何憾?”拉杀之。

在《宋史》的记载中,并没有说到郑虎臣与贾似道有私冤。而到了清光绪年间的《龙溪县志》卷11中则这样写到:

木棉庵在城南二十里,宋郑虎臣诛贾似道处也。初,似道在朝时,有术者言:“平章不利姓郑人。”因此,每朝士郑姓者,多困抑之。武学生郑虎臣登科,辄以罪窜,后遇赦得还。似道丧师谪循州。命虎臣监押,虎臣凌辱百端。至漳州木棉庵,病笃,泄泻踞虎子欲绝,虎臣知其服脑子求死,乃云:“好教他只恁地死”。遂锤数下而殂。

此条记载已经吸收了明清两代小说戏曲及传说中的一些故事,不仅说到郑贾有私冤,而且说明郑贾的私冤来源于术者之言,并且对贾似道的死也有较为生动的描述。可见是受到文学作品的影响。

最早以小说来表现这一题材的是明代瞿佑的传奇小说《剪灯新传》中的“绿衣人传”。此篇小说由被贾似道迫害致死的婢女的鬼魂——绿衣人向书生赵源讲述其前世姻缘以及贾似道残忍本性与误国祸民的五个小故事。篇幅不长,叙事简练。这里写到的故事直接影响了明代周朝俊的戏曲《红梅记》,其中第四出《杀妾》,第二十四出《恣宴》,便由此类故事演绎而来。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篇小说中还加入了道士钵中留诗预言贾似道将死于木棉庵之事,使其更具神秘色彩。其后,有冯梦龙著《喻世明言》中的“木棉庵郑虎臣报冤”,详尽地叙写了贾似道之出生,因其姐姐在宫中得宠于理宗而官至丞相以及误国遭贬、被杀的经过,情节起伏多变。此后,有清朝吴趼人《痛史》的前六回,也是写贾奸误国以及死于木棉庵之事。这两本小说故事中的很多内容都成为芗剧《萧杀木棉庵》汲取的题材。

最早以戏剧形式表现这一题材的是据明朝徐渭《南词叙录·宋元旧篇》中所记载的宋元南戏《贾似道木棉庵记》。可惜作者不详,剧本已佚。只在《宋元戏文辑佚》中存有佚曲一支。此后,写这一故事最为著名的戏曲作品是明代周朝俊的传奇《红梅记》。这一剧本的叙事虽然由《绿衣人传》故事演绎而来,但它以三十四出的篇幅写了比《绿衣人传》更为丰富的内容。它以三条线索先写贾氏侍妾李慧娘、太学生裴禹对贾之凶残暴行的反抗,再写裴禹和官宦小姐卢昭容悲欢离合、富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同时又写了朝中正直大臣与奸相贾似道的矛盾冲突。“境界纡回宛转,绝处逢生,极尽剧场之变,大都曲中光景,依稀《西厢》、《牡丹亭》之季孟间。”①这个戏内容庞杂,枝蔓太多,是其缺失之处。但值得一提的是,这部传奇对中国近代戏曲,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明清之后,有关这一故事的剧目一直上演不断,尽管各个剧种剧目名称有所不同,如秦腔《游西湖》,川剧《红梅阁》,梆子《阴阳扇》,京剧《红梅阁》等,但都普遍为广大观众所喜爱。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著名剧作家孟超先生由《红梅记》改篇的昆曲《李慧娘》是为成功的古代戏曲改编本。《李慧娘》一剧别出心裁,剪头绪,立主脑,舍去了原剧中裴、卢爱情这条作为主要线索的故事情节,集中刻画太学生裴禹与贾似道侍妾李慧娘之间的离奇悲壮的生死恋以及李对荒淫残暴的奸贼贾似道的反抗与斗争。着重抒写李慧娘的正义豪情,她以拯人为怀,斗奸复仇为志,虽幽明异境,却更动人心魄。当然,这部戏中并未提及贾似道之死以及木棉庵事件,但它对古典戏曲成功的改编,以及对忠奸斗争的集中描写,对这一故事在戏曲舞台上的进一步演绎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福建省漳州市剧作家杨路冰有感于发生在当地郑虎臣杀贾似道这一事件,用芗剧的形式写作了《肃杀木棉庵》一剧,该剧从贾似道罢相退居建宁后的一次生日宴会写起,贾府已非昔日繁华,贾似道在惶恐失意之中等到了贬为高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的圣旨,奉命押解的武学士郑虎臣与贾似道有着家仇国恨,由于贾当年听信术士“平章不利姓郑人”的鬼话,凡朝中姓郑者,必加诬陷,郑父被罗织罪名杀害,虎臣姐姐也被贾打入官妓。正值福王因素恨贾似道,欲招义士途中杀之,郑虎臣自请应召作监押官。一路上,他尽遣贾氏侍妾,散其资财施予民间,并令轿夫打掉轿盖,让贾似道头顶烈日而行。而来自朝庭庇护贾似道的圣旨不断传来,郑虎臣在忠与义的选择中进退两难,最后在哑女、车夫等正直义士的帮助下,最终在漳州木棉庵结束了贾似道罪恶的一生。

二、《肃杀木棉庵》的情节设置与戏剧冲突

《肃杀木棉庵》一剧冠之以“历史传奇剧”之名,这样便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现代学者所框定的新编历史剧的许多窠臼,为作者进行符合情节结构的虚构提供了较大的创作空间。“史实退缩为写作的材料,其历史意义有时甚至只成为重构之后主题的剩余部分。”②本剧在对“历史传奇剧”中历史事件的改编,人物的设置,戏剧冲突的展开等方面都进行了成功的探索。

本剧在情节设置上最突出的一点,便是把历史事件与传说故事中郑贾之间比较单纯的忠奸斗争进一步延伸为朝廷中三种不同势力彼消此长的权势倾轧。太皇太后代替皇帝下的三道圣旨,处处为贾似道着想,允许车轿代步,赐平安玉玦,擢拔郑虎臣为御前都骑尉,目的便是能庇护贾似道安抵循州;福王与贾似道有仇,派郑虎臣监押贾氏,授意途中将其除掉;丞相陈宜中暗中派人跟踪,有更深的用意,促使郑虎臣成功杀贾,之后嫁祸于福王,以此要挟福王。郑虎臣便是在这种复杂的宫廷权势斗争中监押贾似道的。

在冯梦龙的《木棉庵郑虎臣报冤》中,郑与贾的家仇,只是郑父被贾陷害黥配而死,《肃》剧则进一步写到虎臣胞姐也被贾贼“打入官妓,受尽凌辱”。这样郑贾之间的私冤又加深了一层。郑虎臣背负着家国之恨,为民除害似乎顺利成章,但随着太后庇护贾氏之旨令的一再下传,郑的内心逐渐矛盾复杂起来。我们可以关注本剧的一些细节描写。第一场在太后准许贾氏“车轿代步,并赐平安玉玦,安抵循州,终享天年”的圣旨宣读后,郑虎臣的表情是“伫立若失”。第四场中,太后圣旨再到,“赐升(郑)御前都骑尉,待监押完命,回京就职。”郑虎臣“接旨望天,手微抖。”不仅这些,第四场郑的唱词中有“除大奸我义无反顾,畏诛连我硬装糊涂。”可以看出,郑虎臣在忠与义的抉择中内心有着强烈的冲突斗争。正如李渔所言:“山穷水尽之处,偏宜突起波澜。”

《肃》剧的作者善于运用紧密而复杂的人物特殊关系,构成强烈的戏剧冲突,随着矛盾冲突的不断演进,情节的发展,使人物性格在本身与敌对的反复碰撞中爆发出新的冲突力量。体现戏剧冲突既是事件的演进,也是人物之间的关键纠葛的复杂性。值得一提的是,本剧虚构了两个人物,即哑女与车夫,哑女最先出现时是被贾府买来的一个婢女,在对郑虎臣有意无意的帮助中,我们感到了她的神秘莫测,后来以复仇者的真面目刺杀贾贼时,她成了一个侠女,剧本始终没有说明她的真实身份,我们可以认为是众多的受到贾贼凌辱的女性的代表,是前此戏曲小说中“李慧娘”形象的延续,她在刺杀贾氏未果后有一段唱词:“是天公把我差,是地府派我来。四海仇血写成追命牒,百姓冤骨炼就勾魂牌。追命牒,刻着你丧师误国罪累累;勾魂牌,勾出你乱政蠹民四十载。”这段义正词严的斥责之语,代表了被贾贼残害的众百姓的共同心声。她曾两次飞柬传语,帮助郑虎臣,这个人物的行为对郑虎臣痛下决心杀贾起到了促进作用的。“仇女之责如箭簇,箭箭刺我监押官。”在最后一场戏中,哑女再次出现,并助郑除奸。

车夫上场时也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他的真实身份是丞相陈宜中派来督促郑虎臣杀贾氏的大臣。他上场时是推着一个塌底的车,以“说药”的方式出现的:

吾父白头翁,娶妻川贝母,生我菟丝子。只因元胡兴南侵之兵,奸臣存柴胡(豺狐)之心,父中狼毒而亡,母被木贼欺凌,家破芒硝(消),唯我独活。……

名为说药,实质上皆存隐喻,他的语言有别于剧中其他人物的语言,恢谐幽默却处处暗含机锋。他推着一个塌底的车让贾氏来坐,这看似可笑的事,在戏曲舞台上却颇具戏剧性:

车夫:早就说过了,将就将就——我“将”在车外推,老爷你“就”在车里走。

可以说,车夫的出现使这部戏凝重的气氛活跃起来,他的语言具有传统戏曲语言科诨的特点,在滑稽调笑之中,寓鉴戒和讽谏,内蕴中包含着褒贬爱憎。他以药名喻事,巧用谐隐、象征手法,引发观众的联想,产生诙谐的审美效果,使这部严肃的历史正剧具有了一些喜剧性的滑稽美。车夫可以说是朝廷大臣中比较有正义感的一个人物,他身负丞相重托,逼郑杀贾,然后捉拿郑。但他说:“除奸杀贾,国人所敬,民心所向。我不想让后人唾骂。那谋害英雄之罪,我承担不起的。”在漳州市芗剧团的演出中,车夫这一角色由漳州市芗剧二级演员兼副团长洪镇平主演,洪镇平是芗剧著名丑角演员,他不仅饰演了芗剧中众多的丑角,而且曾发表相关研究论文,因在《肃杀木棉庵》中的出色表演,他获得了省十七届戏剧会演演员奖。

作者设置了这两个虚构的人物,不仅推进了郑的行动,而且丰富了故事情节,促进了戏剧冲突。

历史剧的当代意识是剧评家经常提及的,我认为,不是任何一部历史剧都具有所谓的当代意识的,如果有意发掘之,则会失之穿凿。《肃》剧的主要人物身上没有很明显的当代意识,则在一个着墨不多的人物——太学生叶李身上寄寓了作者对现实的批判态度。叶李在历史上实有其人,是一个被贾似道迫害遭贬的太学生。在冯梦龙的小说中,得赦还乡的叶李在泉州洛阳桥上与贾氏相遇,可谓冤家路窄,叶李当面作词一首以讽贾氏:“君来路,吾去路,来来去去何曾住?公田关子竟何如?国家当时谁与误?”“似道得词,惭愧无地,手捧金珠一包,赠与叶李,聊助路资,叶李不受而去。”这是一个有气节的文人形容,而在本剧中,作者将其改写成一个由于长期受迫害的胆小怕事,萎萎缩缩的书生形象,在漳州知府赵分如处,叶李得赦准备还乡,向赵领路资,正遇郑虎臣押送贾似道至此,叶李是郑父昔日好友。郑叶见面后有段对话:

郑虎臣:你是当年文冠京城,风流倜傥的叶太学士?

叶李:(低头垂头)惭愧惭愧!

郑虎臣:就因为一道“钞式”获罪,黥配漳州二十年?

叶李:(惶恐地)老朽知罪知罪!

郑虎臣:知罪?

叶李:是,是。(背诵地)二十年来,老朽洗心革面,反省痛恨,当年不该恃才傲物,不该勾联文士,不该聚众犯上,不该针砭朝政,不该……(拭汗)

郑虎臣:(悲凉地)别“不该”了!叶李:是,老朽不该。(垂手恭立)

作者对这个人物性格的改编,很显然是寄托了作者对受文革极左路线与四人帮迫害的一部分知识分子消极、悲观心理的同情。

三、从《肃杀木棉庵》剧种意识的消解探讨地方戏创作的趋向

《肃杀木棉庵》写于1987年。同年漳州市芗剧团首演,并参加福建省第十七届戏剧会演,剧本获二等奖。该剧发表于《剧本》1987年第五期。从剧本创作的角度而言,应该是一部很好的历史剧剧本,但与福建省其它历史剧,如《秋风辞》、《长亭泪》、《魂断燕山》等相比,则很少受到关注,笔者翻阅很多资料,除了一些文章中稍有提及外,专事研究者很少,究其原因,是因为其舞台演出率的不高而造成的,《肃杀木棉庵》1987年参加省会演中除了洪镇平外,饰演贾似道的演员韩天嵩也同时获福建省第十七届戏剧展演演员奖,之后又于1988年与另一芗剧剧目《状元与乞丐》一同赴新加坡演出。应该说,这是一出从剧本到演员都颇为出色的地方戏。但在之后的漳州乃至福建省的演出中,却屡屡受阻,观众越来越少,演出场数也不是很多。究其原因,是因为其剧本写法与剧种意识的错位。

这种错位首先体现在剧本题材的选择上,一种剧种题材的选择受特定的地方文化心理以及历史经验积淀的影响。芗剧又名歌仔戏,歌仔戏的源头是民间口头文学的民歌、说唱传统,剧本题材也大多是写百姓的日常家庭、邻里的生活琐事或悲欢离合,解放以后芗剧的成功之作《三家福》、《煎石记》、《保婴记》、《戏魂》、《侨乡纪事》等,无一不是百姓日常生活,家庭伦理亲情关系,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互相温暖的故事的叙写。它在戏剧结构上的矛盾冲突也不十分突出。这可以说是芗剧剧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色。王评章先生认为:“芗剧的长处,也因此大致不在于表现大生大死的惨烈厮杀或心灵搏斗,不在于表现你死我活的矛盾斗争,也不在于表现波澜壮阔的错综复杂的历史、生活画卷。③”而《肃》剧则恰恰属于芗剧所不擅长表现的题材,所以,它便难以融入芗剧特有的剧种之列。

其次,芗剧来自民间歌曲,在语言上最大的特色便是闽南方言特有的音乐性与节奏感,它不太要求文士化与诗意的语言,而习惯的是质朴俚白的剧种语言。《肃》剧的语言、唱词文白结合,雅俗共赏,有些唱词颇具文学色彩。但一则它基本上用普通话写成,韵脚也属普通话音韵;二则不太口语化,所以与芗剧本身的语言特色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闽南方言自有其独特的语言魅力,这种方言所具有的民间意味很浓的笑话、典故、谚语等是构成芗剧语言特色的一个重要方面,而这些民俗方言所支持的象征、隐喻的意蕴,是戏曲科诨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肃》剧中车夫的语言虽然有其隐喻的特点,但却缺少闽南方言民俗中所特有的灵动的意蕴。

再次,从行当与情感色彩而言,芗剧一般以苦旦(青衣)为主角,表现的感情也一般以悲剧为主,而这两方面又是相因相依的。妇女本来就是弱势群体,闽台民间女姓的社会地位则更是一直比较低下,所以心理上具有孤苦无依的悲剧意识。早期芗剧唱腔多以“哭调”为主,芗剧曲调中有“大哭”、“小哭”、“七字仔哭”、“反哭”、“五空仔哭”等,这些曲调充分体现出女主角的悲剧命运,深受女姓观众的喜爱,尤其是台湾早期的歌仔戏,悲情成份非常浓厚。现代芗剧虽然已经减少了过多的哭调,但悲剧的色彩还是存在的,现代芗剧所表现的情感有“反复吟唱,诉说怨叹,低回绵延,凄恻宛转”④等。《肃》剧在行当上以净(铜锤花脸)为主角,这本来就与芗剧剧种特有的行当特色相距甚远,而在情感上也不是表现悲情而是悲愤。是属于强悍激昂的情感类型,没有芗剧剧种低回温婉的感情表达,这也是其剧种意识不强的标志。

剧种意识是某一种戏曲创作不可忽视的存在,如果弱化或者放弃剧种意识,而被大剧种的现代戏所同化,也便会使这种剧种失去其特有的韵味与价值。《肃杀木棉庵》正是在剧本创作的诸多方面淡化或消解了芗剧的剧种意识。它以戏曲的通用性代替了剧种的特殊性,戏剧性代替了剧种性,使剧种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剧种的特色表现不出来,也即缺失了剧种个性。当然,我们探讨地方戏的剧种意识,并不是反对戏剧创作的创新,也不是推行极端的民族主义与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而是强调戏剧创作在继承传统优秀文化的基础上的创新与发展,这样才应该的地方戏创作的正确方向。

注释:

①汤显祖:《玉茗堂批评红梅记总评》,选自《古本戏曲丛刊初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64。

②③④王评章:《剧种化:小剧种的保护和生存策略——芗剧发展变化的个案研究》,《文艺研究》2002(3),111—116。

责编:钟建华

“2011年福建文艺论坛”在榕举行

2011年6月19日至21日,由福建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福建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主办的“2011年福建文艺论坛”在福州举行,来自全省各文艺单位、高校和学术研究机构的青年评论家50余人出席会议。福建省文联副主席、书记处书记、省作协主席杨少衡到会致辞。

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十分重视青年文艺理论评论人才的培养,已连续5年与《福建文学》杂志社联合举办旨在培养优秀中青年创作和文艺评论人才的“福建省文学艺术高级讲习班”。近年在组织召开系列作家作品研讨、打造“海峡文艺论坛”学术品牌的同时,积极开展文艺评论,注重发掘、培养青年文艺评论家队伍,专门召开以中青年评论人才为对象的“全省青年文艺评论家理论研讨会”,会议以文参会,会后结集出版论文集,有力团结和促进了我省青年文艺评论队伍的建设和发展。

本届文艺论坛采用个人主题发言和圆桌会议自由讨论相结合的形式进行,共有11位青年评论家在会上作了主题演讲。会议共收到参会论文38篇,涵盖文学、戏剧、书画美术、民间文艺等各个艺术门类,质量普遍较高、涉及面广,一些论文视角独特,颇具深度,基本反映了我省青年评论理论人才的整体实力和可预前景。

会议期间,福建师范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林焱、颜纯钧还先后为青年评论家做了《20世纪中国文学经验》和《电影的解读――从欣赏到评论》两场精彩学术讲座,给青年评论家留下深刻印象。

(花末供稿)

作者单位:(集美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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