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影响因素分析

2013-04-20 01:16汤观秀
中国全科医学 2013年22期
关键词:不孕症量表年龄

程 丽,汤观秀,曹 逸,秦 楠,王 云,雷 俊

由于“传宗接代”等观念的影响,不孕使患者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严重影响其身心健康、夫妻感情和家庭稳定,使其存在着复杂的心理与生理危机,抑郁由此而生。国内对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有关研究多局限于了解患者的抑郁状况及对其抑郁影响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1-2]。本研究旨在通过非条件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探究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主要危险因素,为临床护理及心理治疗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1年7—12月在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妇科就诊的318例女性不孕症患者为研究对象,最小年龄20岁,最大年龄41岁,平均年龄为(30±4)岁;确诊不孕时间0.2~14.0年,平均(3.32±2.84)年。纳入和排除标准:(1)符合不孕症诊断标准:育龄夫妇无避孕措施且有规律的性生活,共同生活1年而未能怀孕者;(2)女性,意识清楚,愿意合作,小学及以上文化程度,能独立完成问卷;(3)排除合并有精神心理疾病史、严重慢性其他疾病的患者。本研究共发放调查问卷345份,回收有效问卷318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2.2%。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包括五部分:(1)自编女性不孕症患者一般资料问卷:该问卷由研究者在参考国内外文献后自行设计,具体测量指标包括患者的年龄、受教育程度、家庭类型、经济水平等。(2)自评抑郁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3]:该量表是在1965年由Zung编制,包括20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主要用于评估抑郁状态的严重程度及其在治疗中的变化。抑郁严重度指数=各条目累计分/80,指数范围0.25~1.0。指数0.5以下者为“无抑郁”;0.5~0.59为“轻微至轻度抑郁”;0.60~0.69为“中度至重度抑郁”;0.70以上为“重度抑郁”。(3)医学应对问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4]:该问卷由Feifel等编制,该量表包含20个条目,分3个维度,分别是:“面对”量表、“回避”量表和“屈服”量表。(4) 自尊量表(self-esteemscale,SES)[3]:该量表由Rosenberg在1965年编制,现已被广泛应用于对自身的积极或消极感受的直接评估。量表包括10个条目,采用四级评分,此量表的总分范围是10~40分,分值越高,自尊水平越高。(5)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3],该量表是在1986年由肖水源编制,包括10个条目,分为三个维度。量表评定结果与身心健康结果有中度相关性,该量表有较好的预测效度。

1.2.2 调查方法 调查之前对调查人员进行统一培训,取得医院与科室的同意,严格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选择研究对象,问卷由研究对象独立完成,问卷现场回收并检查资料的完整性和真实性,确保问卷的有效性。

2 结果

2.1 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一般情况 318例女性不孕症患者SDS总分为26~74分,平均分为(49±11)分,其中,无抑郁患者162例,轻度抑郁患者98例,中度抑郁患者50例,重度抑郁患者8例。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发生率为49.1%。

2.2 单因素分析结果 对无抑郁组和伴抑郁组的各变量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计数资料中受教育程度、居住地、经济水平、生育观念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计量资料中年龄、自尊得分、屈服得分、社会支持总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2。

2.3 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以女性不孕症患者是否存在抑郁作为应变量(Y=0,1),其中无抑郁为0,伴抑郁为1;以年龄、受教育程度、居住地、经济水平、生育观念、自尊、屈服得分、社会支持总分共8个因素(见表3)作为自变量,引入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方程,采用逐步回归法(α入=0.05,α出=0.10)筛选自变量。结果显示,年龄、经济水平、自尊、屈服得分和社会支持总分进入回归模型,拟合的Logistic回归方程为:logitP=8.150-0.398 X1-0.322 X4-1.871 X6+0.900 X7-0.639 X8,Logistic回归模型有统计学意义(χ2=80.097,P=0.000),见表4。

表1 抑郁组与无抑郁组计数资料单因素分析〔n(%)〕

Table1 Simple factor analysis of depression on count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表2 抑郁组与无抑郁组计量资料单因素分析

表3 指标变量的赋值说明

表4 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情况 抑郁是女性不孕症患者最常见的负性情绪之一,本研究采用SDS量表调查显示318例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均分为(49±11)分,与常模相比有差异,说明女性不孕症患者的抑郁得分高于常模;本研究中抑郁的发生率为49.1%,与李晖[5]的研究结果类似。由于每个研究的样本来源、年龄结构、测评工具、样本数量等不同,国内外学者对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发生率的调查结果有差异。本研究中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率高于Chiaffarino等[6]的研究结果,低于胡芸[2]的研究结果。总的说来,无论使用何种调查工具或诊断标准,本研究以及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均表明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率较高,说明女性不孕症患者由于生理、心理、社会等因素的影响,发生各种心理障碍的几率增加,尤其容易产生抑郁,这已成为女性不孕症患者面临的主要心理问题之一,应引起医务人员的高度重视。

3.2 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影响因素

3.2.1 年龄 文献报道不一致。国内外有研究报道年龄与抑郁呈正相关,随着年龄增加,抑郁发生的危险性增高[7-8],这可能与年龄大的女性不孕症患者治疗的成功率低、期望值高,心理压力增大有关。但Guerra等[9]研究认为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与年龄的相关性不大。Ogawa等[10]采用SDS量表和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对同一不孕症人群调查研究却发现,SDS量表调查结果显示抑郁与年龄无关,而HADS调查结果显示抑郁与年龄呈正相关。本研究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年龄的OR值是0.671,表明年龄是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保护因素,即女性不孕症患者的年龄越大,发生抑郁的风险越低。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1)年龄大的患者,不仅不孕治疗时间长,对治疗效果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而且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缓冲应激的能力强;(2)研究所采取的年龄段划分标准不同、样本来源及样本量不同等。

3.2.2 经济水平 不孕症的确诊时间长,治疗过程复杂,采用体外射精-胚胎移植等辅助生殖技术,成功率低,且价格昂贵,这给家庭带来了很大的经济负担。经济水平差会增加患者的心理应激,从而增加其抑郁水平。本研究显示,经济水平的OR值是0.725,说明济水平高的女性不孕症患者发生抑郁的风险相对降低。经济水平好的患者,能选择级别较高的医院就诊,可多次采用辅助生殖技术,受孕的概率相对增加,抑郁水平较轻,这与祁秀娟等[1]研究结果一致。

3.2.3 自尊 自尊是指人们在社会比较过程中所获得的有关自我价值的积极的评价和体验,是自我中最为核心的一部分。已有研究显示女性不孕症患者总体的自尊水平低于正常孕妇组[11]。本研究结果说明高自尊能够降低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率,这与Carreno 等[12]研究结果一致。张向葵等[13]进一步研究发现,自尊具有缓冲器的功能,具有一定的防御或保护功能,可以缓解抑郁情绪。这提示不仅要在临床护理中为其提供心理咨询,增强患者的自尊感,还要呼吁社会各界转变世俗观念,体谅并尊重不孕症患者,帮助其重获自尊,进而降低抑郁的发生率。

3.2.4 屈服得分 应对方式决定着人们对内外环境的要求及其面对情绪困扰时所采取的手段、方法或策略,积极应对与消极应对是应对的两个维度,积极应对有利于调动女性不孕症患者的内因,能使其更好地配合治疗,有利于缓解抑郁和提高妊娠率,而消极应对则增加其应激反应,降低机体免疫防御功能,加重抑郁水平和降低妊娠率[5]。本研究结果表明女性不孕症患者在得知患有不孕症时,往往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屈服”应对维度的OR值是2.460,说明“屈服”应对是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危险因素,也是其适应不良的预测因素[14],即随着采取“屈服”应对方式的增加,发生抑郁的风险增高。曾艳丽等[15]研究也表明应对在决定应激原是否影响健康方面消极应对的病因学意义大于积极应对。本研究虽未得到“面对”的积极应对方式与抑郁的直接相关性,但李晖[5]研究显示,女性不孕症患者积极应对的得分与抑郁得分呈负相关,提示医护人员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减少女性不孕症患者的消极应对方式,鼓励其采取更积极的应对方式对待不孕症的问题,从而降低患者的抑郁水平。

3.2.5 社会支持 社会支持能够有效缓冲应激反应,保护人们免受压力所引起的致病性影响。本研究结果显示,社会支持总分是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发生的保护因素,其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发生抑郁的风险越低,这与李晖[5]的研究结果一致。当个体面对负性的生活事件时,总会倾向于向他人寻求支持和安慰,当缺乏社会支持时,不利于健康人格的塑造,易引起较强的心理应激反应,进而导致抑郁等心理危机。已有研究显示社会支持与抑郁具有相关性[16-18],Friedman等[19]研究显示抑郁与社会支持是相互作用的,良好的社会支持对减轻抑郁有积极的作用;而低水平的社会支持可以导致抑郁的发生,同时降低女性不孕症患者对家庭、朋友、社会所给支持的感受及利用能力,进一步加重情感上的抑郁。社会支持作为环境的外在变量,需要被个体感知、利用后才能发挥作用,本研究显示,女性不孕症患者生育压力的最主要来源是自己,因此提示医护人员在提供社会支持方面,可以注重对女性不孕症患者自身的干预,增强其与社会的联系,充分调动其主观能动性,使其充分认识到社会支持的存在并能够主动利用,使其更好地适应疾病与治疗过程,缓解抑郁情绪。

综上所述,抑郁是女性不孕症患者中常见的一种情绪障碍,针对引起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主要影响因素,在临床护理中,可以通过对患者的自尊、应对方式和社会支持等方面采取积极有效的心理干预措施,降低女性不孕症患者抑郁的发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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