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法国农民在18世纪不再受那些封建小恶霸的欺凌;来自政府的强暴行为也很少涉及他们;他们享受着公民自由,拥有部分土地;但是所有其他阶级的人都离弃他们,他们处境之孤单也许为世界上任何地方所仅见。
农民不再承受其先辈所遭受的全部苦难,但他却经受着其先辈闻所未闻的许多痛苦。
这些作家一无地位、荣誉、财富,二无职务、权力,怎么一变而为当时事实上的首要政治家,而且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政治家,因为其他人在行使政权,惟有他们在执掌权威。
因为愚昧,民众对作家言听计从,衷心拥戴。逐渐地,民众的想象抛弃了现实社会,沉湎于虚构社会。
作家们不仅向进行这场革命的人民提供了思想,还把自己的情绪气质赋予人民。全体国民接受了他们的长期教育,没有任何别的启蒙老师,对实践茫然无知,因此,在阅读时,就染上了作家们的本能、性情、好恶乃至癖性,以至当国民终于行动起来时,全部文学习惯都被搬到政治中去。
一方面是一个民族,其中发财欲望每日每时都在膨胀;另一方面是一个政府,它不断刺激这种新热情,又不断从中作梗,点燃了它,又把它扑灭,就这样从两方面推促自己的毁灭。
历史是一座画廊,在那里原作很少,复制品很多。
革命并不是在那些中世纪制度保留得最多、人民受其苛政折磨最深的地方爆发,恰恰相反,革命是在那些人民对此感受最轻的地方爆发的;因此在这些制度的桎梏实际上不太重的地方,它反而显得最无法忍受。
不要瞧不起我们的先辈,我们没有这个权利。但愿我们能够在发现他们的偏见与缺点的同时,发现一点他们的伟大!
推荐理由:
为什么革命不是发生在最贫穷落后的国家?为什么给了人民自由和繁荣反而加速革命到来? 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既“违反常理”,又让人深思。
《旧制度与大革命》
亚历克西·德·托克维尔(1805-1859) 著 冯棠 译
商务印书馆1992年8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