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淡新档案》看陈星聚治理淡水的功绩

2013-11-14 09:30任崇岳
闽台文化研究 2013年4期
关键词:米价耕牛淡水

任崇岳

(河南社会科学院 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 郑州450002)

同治十二年(1873)八月,福建省古田县知县陈星聚因政绩卓异,被擢升为台湾府淡水同知。此前他任过福建顺昌、建安(今福建建瓯)、闽县(今福建闽侯)、仙游知县。在淡水同知任上,他恪守官箴,鞠躬尽瘁,关注民瘼,兴利除弊,为淡水地区的开发与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台湾大学图书馆庋藏的《淡新档案》有详尽的记载。举其荦荦大端,有以下三点。

一、革除陋习,严禁赌博

淡水文化后,赌风甚盛,有花会、铜宝、摇摊、抓摊、车马炮、掷骰等等项,名目繁多。花会多在僻静山乡,铜宝、摇摊则多在重门邃室之中。其余的均在城乡市肆,诱人猜押,无知者往往堕其术中,迷不知返。因债台高筑、穷极无聊而卖妻鬻子者有之,输钱相争,而受伤酿命者有之,还有被索赌债受人凌辱情急轻生者,更有家产荡尽,无计谋生,流而为匪者。且赌场为盗贼藏身之所,混迹之区,地方因之多事,街巷为之不安,实为百姓一大公害。陈星聚到淡水厅莅任不久,便发现无论城乡均有赌场,游手好闲、市井无赖之徒麇集其中,严重败坏了社会风气,当即决定禁赌。他拟了一张告示,命人在城乡张贴:

赏戴花翎特授淡水总捕分府陈为严禁赌博事。照得开设赌场,既为盗贼之媒,更为地方之害。盖一经赌输,则倾家荡产,廉耻不顾,无所不为,其患有不可胜言者。然而罪魁祸首,尤在开设赌场之人,倘使无人开赌,此种好赌之徒,又将从何托足耶?乃台地有种不务正业之人,多半以开赌为务,历经严禁,其风终未尽革,是皆未经加重惩创之故,言之实堪愤懑,合行示禁。为此,示仰阖属军民诸色人等知悉:尔等须知赌博最干例禁,无论何人,均不许开赌聚赌。自示之后,倘取仍前赌博者,一经察觉或被告,定即照例分别军流枷仗,从重惩办。邻右、屋主、总保、差役有敢窝容徇隐,得规包庇。一并严拿究治,决不姑宽。此非寻常禁止之件,务在令出惟行,慎勿视为具文,自贻伊戚。凛遵毋违。特示。

这是台湾历史上第一张禁赌告示。陈星聚的前任虽然也曾禁赌,但不曾发布过这样的告示。陈星聚在告示中历数了赌博的危害,也表明了他禁赌的决心:无论何人均不得开赌聚赌,一经发觉或被告发,都将严惩不贷,并谆谆告诫军民人等,此布告非寻常文件,切勿视为具文,自贻伊戚。

陈星聚的告示贴出后,很快便引起了福建分巡台澎兵备道兼提督学政夏献纶的重视。当时正是列强虎视眈眈,欲侵略攻打台湾之际。台湾孤悬海外,要守卫宝岛,就亟须办理海防,办海防就要招募兵丁。凡有兵丁之处,倘有人开设赌场,极易滋生事端。夏献纶下令,凡人丁兵勇聚集之处,不得有赌博之事发生,“倘有如前招集游手无赖之徒,再行开设赌场,定即一面查封,一面訉明,按律重办。如敢聚众抗殴,即行禀明,按照军法从事。营县徇庇,同干参办。”福建巡抚部院一个王姓官员对禁赌之事也颇感兴趣,行文给陈星聚,要求他将禁赌告示“照抄多张,遍贴晓谕。”陈星聚接到通知,立即差人“分投驰赴来往通衢,满浆实贴晓谕,毋致风雨损坏,仍取具乡、保总甲收管状,缴案备查。”禁赌博的告示贴遍了淡水厅所辖地方的城乡村巷,并派专人负责,又让乡、保两级官员时时检查,以免告示被风雨损坏。《淡新档案》中有一份陈星聚开列的所贴告示处所的清单,除了所有的村庄以外,城内衙门、军营、城门以及每条街巷里弄都贴上了禁赌的告示。当时军营赌风最盛,军中所开赌场比百姓开的还多,陈星聚请求福建巡抚,又转发了巡抚部院发来的禁赌告示,一并贴在军营门口:

赏戴花翎升授淡水分府随带加七级记大功五次陈抄:蒙钦命兵部侍郎、福建巡抚部院王为示禁事:照得台地军民赌风最盛,而开场聚赌,又营兵居多,废时失业,酿祸启争,大为风俗、人心之害,除通饬查拿外,合亟出示严禁。为此,示仰台属军民人等知悉,尔等须知四民应务本业,聚赌设有专条,自示之后,务各洗心革面,力改前非。倘有利令智昏,仍然赌博,一经访拿到案,勿论军民,尽法严办。各宜凛遵,勿违。特示。

福建巡抚部院为使禁赌一事能家喻户晓,特编《戒赌俚歌》100句晓谕四方,俾军民人等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儿童有能背诵歌词者,给予奖励:

劝人莫赌博,赌博例严禁。无论兵与民,犯都即枷杖。开场聚赌者,罪名更加重。

初犯杖一百,并要徒三年。再犯杖照式,远流三千里。首赌拿赌者,若有真赃据。

赌博之财物,一概归入官。半赏首赌人,半作充公用。职官犯赌博,无论文与武。

革职永不用,枷责不准赎。生监与职衔,犯则先褫革。照例亦枷责,一体赎不得。

尔等富贵子,何以要去赌?多因不肖辈,开场来引诱。或备酒肉饭,或设烟花局。

令尔入迷途,朝夕恋不舍。输赢用筹码,悉听头家计。岂知一结算,盈千并盈万。

现交不能欠,无钱借贷凑。重利受滚盘,变产还亦愿。从今富贵家,赌博当禁绝。

子弟早约束,勿致受人骗。堂堂体面人,肯做下贱事?如今人首告,受辱何能堪?

若是买卖中,自有生财道。何可起贪心,思发赌博财。更有一般人,可笑更可怜。

轿夫及挑夫,受尽苦与辛。赚来血汗钱,都送赌博场。凡属开赌者,必非善良人。

无赖满街混,勾结衙中蠹。暗地纳陋规,白日敢开赌。或设于街坊,或摊于庙内。

招集市井徒,纷纷趋如骛。从此贼日多,由于聚赌来。此等不肖辈,非可言语劝。

惟有地方官,严饬保甲查。分别罪轻重,照例即详办。租屋与人赌,知情应封锁。

街市若有赌,保邻当禀拿。容隐被人告,杖责亦不饶。既往姑免究,从今当痛改。

出示严禁外,更撰五言戒。条例详指示,根由说其概。大家当共醒,大家当共戒。

及早想回头,长作好百姓。

陈星聚派人将《戒赌俚歌》送往各保,要求满浆实贴,毋致风雨损坏,所贴之处须呈报给台湾府。计有:“竹堑城、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厅署前、竹南一保、中港街、竹南二保,后垄街、竹南三保、吞霄街、竹南四保、大甲街、竹北一保、杨梅枥、竹北三保、中坜街、桃涧保、桃园街、海山保、三角涌、兴直保、新庄街、大加蚋保、艋舺街、谷仓口、芝兰保、沪尾海关前、摆接保、枋桥头、拳山保、暖暖街、大稻埕、金包里保、圭笼保、三貂岭、石碇保。”有些地名时至今日还在使用。《戒赌俚歌》对赌徒固然有震慑作用,但官府中人若徇私舞弊,上下其手,暗中参与或操纵赌博,或开设赌场,或包庇纵容,由此带来的危害,将比百姓赌博更为严重。陈星聚下令兵役人等不得包庇赌徒,也不准捕风捉影,借端滋扰。在各人管辖范围内,不论闹市深巷,或是僻遥暗室,认真查访,昼夜梭巡。同时“先行遍谕庄正、头人,令其约束众庄子弟,不准开场聚赌,谁敢故违,准即指名据实具禀,定行严拿赌场首从各犯,及纵容不首之父兄、邻右、乡保,一并从重惩办。该役及营兵人等,有敢得贿包庇,或敢捕风捉影,借端骚扰,查出亦即提案重究,决不姑宽。”那些与赌场有染的官员见陈星聚如此严厉,且言出法随,不得不有所收敛。

查禁赌博是一项长期艰苦的任务,百姓良莠不齐,禁赌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毕其功于一役。陈星聚从同治十三年(1874)开始禁赌,虽然大见成效,但赌博还未绝迹。时间一久,便有人故态复萌,铤而走险,重新聚赌。虽然陈星聚不时派出差役到乡村查访,如发现有人赌博,便立即惩办,但还是有人以身试法。而派出的差役中,也有与赌徒同流合污者。如蔡标、汤才二人便因此被革职查办。有的地方禁赌告示墨迹未干,通衢大市竟“又有棍徒排列赌具聚赌,官来则远远有人通风躲藏,官去则该棍徒复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任意赌博。并又访闻更有一种赌棍,或藏密室之中,或居各家店后,昼夜聚赌,达旦不止。”陈星聚于光绪三年(1877)再出告示严禁开场聚赌:

赏戴花翎补用府正堂特授淡水分府陈为出示严禁事。案奉抚宪丁札:照得本部院撰拟严禁赌博以除民害一案告示,札发到厅,业经发贴严禁,不准兵役人等得规包庇,亦不得捕风捉影,借端骚扰,并分饬各对役按段认真查拿在案。兹今日久,又闻城厢各处乡村,奸徒复萌故智,仍然开赌,殊堪发指。除分饬查拿严办外,亟应重申禁令,以靖地方,合再出示严禁。为此,示仰閤属军民,士庶、总董、商耆人等知悉:尔等须知,赌乃破家引盗之源,一日不禁,民间一日不安,盗风一日不息。自示之后,毋论兵役、总保人等,敢有得规纵容,再有开赌情事,一经被人指控觉察,定即严拿犯赌首伙,按法严办,并将容赌之房屋封变入官,慎勿视为具文,轻易尝试也。其各凛遵勿违。特示。

陈星聚的告示贴出后,赌博之风有所收敛,竹堑、淡北各村庄已没人敢再开赌场了,但在大甲这个地方,还有不法之徒开场聚赌,对禁赌令置若罔闻。陈星聚通过查访得知,赌徒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乡、保人等收受赌规,对聚赌之人不闻不问,纵赌害民,才造成了赌博屡禁不止的局面。陈星聚于是为此对乡保人等作出批示:

赏戴花翎台湾北路淡水抚民分府陈为收受赌规纵赌害民事:照得赌为藏奸之薮,地方之所以多贼,皆赌为之也。本年以来,堑城以北淡北各庄,实无复敢开赌者,大甲百姓岂不畏法,若非该对保乡保人等收受赌规,何致毫无忌惮如此?言念及此,实深发指,除严密查拿外,合行示谕。为此,示例该对保、乡保人等知悉:尔等须知赌场一日不禁,贼风一日不息,民间一日不安。自示之后,大甲一带如再有棍徒开赌情事,不问而知,为尔等得规纵容,本分府唯有先毙尔等于杖下。古人云,一家哭,何如一路哭,本分府断不能为尔一二人而置生民涂炭于不顾也。其各凛遵勿违。特示。

陈星聚在这里引用了宋朝副宰相范仲淹的话。范仲当参知政事(副宰相)时,有意整顿吏治,拿出诸路监司的名册,把不称职官员的名字一笔勾掉,他的好友富弼在旁边说,你这一勾容易,焉知一家哭矣!范仲淹回答说,一家哭总比一路(宋代的路约相当于今日的省,但管辖范围较小)哭好!陈星聚表示,不惜把受贿的乡、保人员毙于杖下,也不能再让百姓受到荼毒!

光绪三年(1877)六月,皂役禀报,驻扎在竹堑的北右营内兵丁,在兵营中“邀集群党,开设赌场,阻之以谓文武不相统属,较之诚恐致滋祸端。”陈星聚苦心孤诣禁赌,虽然效果显著,但兵营内若成为赌场,难免不贻害地方。欲待要管,却是文臣管不了兵营,欲待不管,兵营又在竹堑境内,思索再三,便给北右营副总府一个叫吴海筹的武将写了一封信,请他协助办理,严禁在军营内赌博:

致北右营,敬启者:窃照赌博为淫盗之媒,害难擢数。上年奉抚宪迭札严禁,厉若风霜,当经会同设法禁止,民人颇觉获福。无如日久玩生,现在访闻竟有一种不法棍徒,在于城厢街市,或深巷僻街,昼夜聚赌,实属不成事体。若稍因循姑容,则贻害地方,当此劝令严切,关系我辈考成,亦非浅鲜。至于牛灶,现闻渐又开设,此禁一驰,则偷牛、抢牛之案日出,农民何以安靖,亦为地方大害。除分别示饬差拿办外,合亟奉布。务祈海筹仁兄协戎大人察照,迅赐一体查禁,俾靖地方。仰叨臂助,不胜铭感,并祈见复是荷!

后来陈星聚又与吴海筹会衔贴出告示严禁赌博,并不许兵役、总保人等纵容包庇,赌博之风才得到了遏制。

彻底根治赌博并非易事,特别是在兵营中,只要稍有松懈,赌博之风便会死灰复燃。光绪九年(1883)时已任台北知府5年之久的陈星聚忽然接到闽浙总督何璟的公文,说是福建诏安营游击施才学侵吞兵饷,并亲带兵丁在新竹县溪东等村向各花会议定场规,容忍赌博,请饬查办。原来花会是赌博形式中的一种,经陈星聚严厉打击,花会赌博只能在暗中进行,现经施才学公开收费,等于承认花会赌博合法,无怪乎闽浙总督大为震怒,行文查办了。陈星聚接到通知,立即札饬新竹县:“如有棍徒开设花会赌博,及弁兵、胥吏得规包庇各情事,务即严行拿办揭参,不得稍涉徇纵,致干未便,仍先将奉文遵办缘由肯复察查。”新竹县令自然不敢怠慢,彻查了兵营中的花会赌博案件,并上报给了陈星聚。至此,一波三折的禁赌事件,才算告一段落。

二、关注农业,禁宰耕牛

陈星聚莅任淡水同知前,这里贩卖屠宰耕牛之风甚盛,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此风倘不煞住,将造成无牛耕田,田园荒芜的局面,百姓生活没有保障,势必造成社会动荡。陈星聚到任不久,便命人四处张贴告示,严禁私宰贩卖耕牛:

特授淡水分府陈示:私宰耕牛贩卖,棍徒接盗销赃;得规包庇容隐,均于例禁綦严。当知粒食不易,务须改业营生,剀切严谕差保、灶贩指禀姓名。倘敢扶同隐匿,察出一体严惩。为严禁查拿事,照得民间耕作,全资牛力,盗卖私宰,设灶贩卖,兵役得赃包庇,地邻容隐,例禁綦严,节奉宪行遵办在案。兹查城乡内外有种奸民,设灶私宰,公然售卖,棍徒接盗销赃,不一而足,无非地邻容隐,兵役得规包庇所致,亟应示禁查拿。除出示严禁外,合饬查拿。为此,票仰六班头役,迅协总保,责成按段稽查;速将保内设灶宰杀、贩卖耕牛各姓名,克日逐一开报呈送,不许一人遗漏,限半月内改业营生,倘敢故违,许即按名拿送讯究。仍勒令各地保及该差役,按季出具,并无容隐得规包庇各干结,禀缴赴辕,以凭加结详报查核。去役毋得违延干咎。速速。

由于陈星聚重视耕牛保护,淡水厅属下的官员也纷纷就如何保护耕牛献言献策。职员林尚义提出,民为邦本,食是民天,如无牛耕田,虽有田也只能看着荒废。近者有一些以牛为奇货可居的凡夫俗子纷纷改行屠牛,为了买到耕牛,不惜行贿兵丁、胥吏,买牛屠宰,致使被杀的耕牛越来越多。不少耕牛“鞭瘢尚结,皮已入夫市廛,衔血未干,肉遂供乎口腹。”如今各衙门的诉讼官司,一半与耕牛有关,偷牛成风,农夫之家十室有九家耕牛被偷,此种行为上戾天和,下伤农业,若不重惩,此弊难革。恳请公祖大人立碑刻石,保护耕牛,并移请北右营游府乐文祥配合,同时晓谕百姓周知,“庶村有耕牛,野无圹土,人人戴德,物物沾恩。”为保护耕牛而立碑刻石,是台湾历史上旷古未闻的创举,陈星聚欣然同意,马上批示:“宰牛有干例禁,所禀亟宜举行。兹会同北右营游府剀切示谕,务交各处总保一体勒石,以挽颓风,而垂久远。”同时照会北右营游府乐文祥,请他檄属汛弁兵,认真严查买卖屠宰耕牛一事。

陈星聚保护耕牛一事受到了台湾府知府孙寿铭的重视,他下令调查属下官员有无受贿枉法,插手屠宰耕牛事件。结果查出台湾县典史陈诗学与牛贩子上下其手,收受卖牛陋规,即收了牛贩子的钱,便对牛贩子宰杀耕牛视而不见,不管不问,包庇纵容。孙寿铭立刻将他撤职,追究渎职之罪。台湾县县令白鸾卿失于觉察,也负有一定责任,记大过3次。台湾府除将对陈、白两人的处理情况通报各厅、县,希望引以为戒外,又提出牛墟陋规坑害百姓,也应当勒石永禁,并请陈星聚设计出石碑样式,然后将碑模送台湾府立案。陈星聚接到通知后,一方面“克日饬匠即速勒石,立于署前,永远遵守。”一方面将碑模样式送往福建巡抚、福建分巡台澎兵备道、台湾府等处察核。又行文给艋舺县丞、竹堑巡检、大甲巡检,将告示勒石立于署前,俾便遵守。陈星聚为保护耕牛而立碑刻石,表明了他对农民生计的重视,不愧是关心民瘼的官吏。

尽管陈星聚雷厉风行地禁止抢掠屠宰耕牛,但是有人为利益驱动,还是干出了杀人抢夺耕牛的勾当,光绪二年(1876)七月底,家住大湖庄的31岁农民吴阿昌,正在田里耕种,忽然从斜刺里冲出100余名熟番和生番——也即当地的土著少数民族,文化程度较高的称做熟番,文化程度较低的称做生番,他们居住在狮潭底一带,距大湖庄并不太远。这些人蛮横无理,强行牵走耕牛20余头,吴阿昌的胞兄吴阿水、胞弟吴阿胜上前理论,都被铳枪打死,并被割下头颅。这一飞来横祸,使吴阿昌悲愤恐惧不已。八月五日夜晚,吴阿昌于熟睡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吴阿昌诘问是何人来此,话音未落,一伙熟番、生番即破门而入,当即放起一把大火,将吴阿昌、张阿竹、吴阿宝3家的房屋烧毁。又用铳枪打死吴阿昌的胞兄吴阿苟、吴阿昌的妻子徐氏,其胞侄吴阿北、兄嫂邓氏,侄女阿招也同时毙命。吴阿昌及其两个儿子、兄嫂彭氏均受铳伤。若非屯垦户吴定新组织人员救护,吴阿昌一家将被斩尽杀绝。吴阿昌无奈之中,只得到淡水同知衙门告状申冤。陈星聚得知后甚为震惊,他莅任后已经了解到汉人垦荒户与当地的“熟番"、“生番”有矛盾,晓谕各地头人帮助垦户防范堵守,不要闹出人命案子。但头人们未予重视,化解矛盾不力,终于导致流血事件发生。陈星聚当即在吴阿昌的状纸上批道:“大湖地方生番抢牛杀人,阅呈殊深悼愤,前已谕饬各头人等帮同垦户吴定新防范堵守,何以该头人等竟置不理,候再严谕认真协办巡查,如遇生番出扰,定惟各头人等是问。”同时又命令垦田户陆成安等即日起多派壮丁协同垦户吴定新等巡查所垦地区,防止生番前来骚扰。他严厉指出:“谕仰某等即便遵照,克日多派壮丁,协同垦户吴定新分头防范堵守,认直巡查。如遇生番出扰,必须立即向前围擒,不论生番、熟番,谁敢杀害民人,焚烧房屋,均准尔等登时当场格杀,或捆送究办自谕之后,尔等再不认真设法协力查拿,以致生番出扰无忌,民人受害者,定惟尔等是问,决不姑宽。”自此之后,“熟番”、“生番”杀人越货、抢夺耕牛之事便很少发生,百姓得安于畎亩,无忧无虑地耕耘了。

三、打击奸商,平抑物价

淡水地区本为鱼米之乡,平常年份,风调雨顺,城乡殷实人家,均有稻谷存仓,市场上稻谷价格公道,即使是贫穷之家,也无乏食之虞。光绪元年(1875)十一月,陈星聚接到总甲的禀报称,竹堑城内米市街米价突然上涨,上等米每元四斗五升,中等米每元四斗七升,下等米每元五斗,每日递增,有加无减,陈星聚认为淡水地区收成还算丰稔,何致米价递增?显系有奸商市侩人等,从中囤积居奇所致。于是派衙役汤才协同总甲许辉、总保等,“立即驰赴米市细心查访,如有奸商市侩任意抬高米价,以及囤积居奇,装运出口,致碍民食者,克日按名禀带赴辕,以凭究办。”同时在米市、淡水厅衙门前以及四城门都张贴告示,禁止高抬米价。

陈星聚的告示不能说没有效果,到了次年春天,米价略有下降,上等米每元四斗二升,中等米每元四斗四升,下等米每元四斗七升。尽管米价有所回落,但贫苦人家仍然难以承受。陈星聚又对卖米的砻户发出告示:“示仰閤属殷实砻户人等知悉:自示之后,尔等务须磨米挑赴米市,平价发售,无论城乡不准再有高抬、囤积居奇,致使本城米价愈昂,有碍贫民日食。倘敢违抗,许即严拿究办。”

竹堑米价昂贵固然有不法商谋利心切,哄抬米价的因素,但也有其他原因。如大甲地方的第三、四保地方狭窄,溪多田少,收粟有限而又人口浩繁,以本地所收之谷养本地之民尚不宽余,而去年早晚二季稻谷少收,今年又值闺月,还须供应军营稻米,这些因素也促使了米价上涨。但是这些因素并非不可弥补,因为淡水连年丰收,各乡都有存谷,且无远商搬运大米出境,米价突然高涨,当然不是正常现象,米商操纵物价显然是主要因素。于是陈星聚再出告示平定米价,以济民食。他对稻谷生长及米市情况了若指掌,分析也切中腠理,采取措施也非常有力:

赏戴花翎特授淡水分府陈为平定米价以济民食剀切晓谕事。照得淡属南北,连年早晚丰收,米谷价值甚平,城乡市镇均有积谷存仓,既非民鲜盖藏,又少远商大批搬运出口,何致米价腾昂,市无出粜?如因本春以来雨水过多,天气寒冷,恐碍禾稻,现在遍查四乡,禾苗茂发,丰稔尚可预卜,亦不应米市鲜粮,价值日长,显系市侩乘间居奇,砻户借此昂价,而积谷有余之殷户,亦从而囤积不粜,致使米价愈昂。而地方贫弱小民,既有乏食之虞,强悍棍徒,既有强买之事,若不照时公平定价,势必滋生事端。除一面禁米出口,并访拿囤积居奇之刁户,及严拘短价强买,乘机抢夺之棍徒究办外,合行公平定价,出示晓谕。为此,示仰阖淡业户砻户米市人等知悉;尔等须知米粮关重,民食有无相济,方能贫富相安,况刻值青黄不接之时,正城乡发谷砻粜之候,凡尔有谷之家,务各照常碾米,挑赴米市公平交易。照现在市价,上等之米每元定以三斗八升,中等之米定以每元四斗,下等之米定以每元四斗三升,不准再事高抬。要知各业户有谷积存,自必身家殷实,今以平价发售之米粮,隐属接济贫民之义举。足食自无不仁之虑,济贫即是保富之谋,尔等其知之乎?自示之后,倘再有为富不仁,藏米不粜,囤积居奇,定即择尤惩办,而刁恶棍徒若敢不照定价公平交易,硬欲短价强买,以及乘机抢夺,亦即立拘严办,决不姑宽。各宜凛遵勿违。特示。光绪二年四月十一日。

“足食自无不仁之虑,济贫即是保富之谋”,陈星聚说得何等好啊!他发布告示后,又奔赴各地查看米情,发现后垄、中港、吞霄三地的富绅砻户,均各自减价值,一律公平交易,不待官府催促,已主动将家中存米交付砻户,让他们公平出售,百姓受惠甚多。陈星聚欣喜之余,忙写信给大甲巡政厅守备营,希望他们所辖之处均能照后垄、中港、吞霄三处富绅砻户,自减米价,公平交易。他说:“倘尊处所辖,均能照后垄、中港、吞霄办理,极为妥善。想淡南殷绅砻户,自必仰体弟与阁下意,在贫民安,则绅富安矣……弟于贫民谋食,自当体贴艰难,不使乏食。若地方恶棍强民,亦决不能稍事姑容,谅阁下自有同心也。”但在中港以南及大甲等处,仍有地棍短价勒买,再高价出卖,扰乱米市。陈星聚除严厉究治外,又谆谆告谕积谷多的殷绅富户,把稻谷交给砻户碾粜,平价出售,以济乏食平民。济贫之中即寓保富之意,总要贫富相安,不致滋事。在陈星聚的不懈努力下,淡水地区的米价趋于平稳,贫穷人家不再为买不到平价米而忧虑了。

陈星聚刚刚平抑了米价,便有一些无耻奸商,见有平粜之米,冒称贫户,往往以一人而买一斗之粮,继而转手再买一斗,或者暗中联络数人,各籴一斗,以斗米而凑成石,即时转卖渔利。从此奸贩蝟集,局面不可收拾,不论米市上有多少平价之米,顷刻便抢购罄尽,贫穷之家因买不到平价米而叫苦不迭。陈星聚平粜之举,原为接济贫民,在一个村庄内实行平粜,只能接济一庄之贫民,如果以一处平粜之米而分济邻庄各户,显然不能使人人沾得恩惠。况且有奸贩混入其中,购买平价之米,转手高价倒卖,牟取暴利。而店户居民中并非贫窭者,也竞相购买平价之米,致使真正贫困之家,反而购不到米,举家老小仍陷于饥饿之中。陈星聚除差人查拿购买平粜稻米的奸商外,又晓谕各庄总理地保,“编查实在贫民户口,造册填票,使各贫户先期领票,至粜米公所,照票发粜。”具体办法是:本庄积谷碾粜本庄贫户,各管各庄,不准聚各庄之众,向一庄争粜。如遇小庄村落,居民不多,又无殷实富户,可在毗邻村庄富户、大村庄先开出户口,报给邻富大庄殷绅业户,就近籴米。如果本庄没有积谷之户,可向稻米富裕的邻庄流通买粜,大庄不准遏籴,公平交易,互相接济。倘有奸贩浑水摸鱼,收购贫户之米,再转手倒卖,准该村绅富扭送乡、保究治。或者各庄已办平粜,仍复结党成群,向别庄抢购大米,一经发现,也要惩办。当然,平粜也不能千篇一律,要因情况不同而异。如竹堑以南至大甲一路,米价尚平,民间可以按照市价公平买卖,不须强制平粜。竹堑及淡北艋舺等处米价昂贵,贫苦之家买不起米,因此必须举办平粜。对于米价,陈星聚也经过再三斟酌,一定要定价公平,“于砻户业户之碾米发粜者,不致过形亏折,于贫民之谋食升斗者,亦不致粒食维艰。”陈星聚考虑得真是周到!

但是旧的矛盾刚刚缓解,新的矛盾又跟踵而至。淡水地区原是鱼米之乡,所产稻米除供本地军民人等食用外,外地商贩也多来此购米外运。当时正值四月,新谷尚未登场,旧谷已经售罄,青黄不接,居民存米无多,外商再来购买,必将导致米价飙升。陈星聚考虑再三,决定暂时禁止稻米出境。光绪二年(1876)四月十一日,他命人在各处张贴告示,“即以本月十五日起,凡有出入各口商渔船只,除本船应配食米外,不准装运米谷出口,以裕本境民食。此外百货什物各料,仍照常经商行运,概所不禁,此为留备本地民食起见。”外来船只不准来淡水港装运稻米,陈星聚已有告示张贴,但本地船只偷偷运米出境,则没有明文规定,有些不法之徒便趁机运米出境贩卖。四月二十一日,皂头役汤才向陈星聚禀报,在石观音这个地方发现有几艘沪尾(即淡水港)船只,装载大米800余石,据石观音头人称,其中400万石运往沪尾,余下的400石在石观音出粜。陈星聚立即决定暂时禁港,即本港船只也不准运米外出。本港之米按上、中、下三等定价,“不准任意高抬,致使贫民谋食维艰,亦不准郊户装运米石出口,一俟收成之时,察看情形另示开港可也。”

陈星聚立意虽好,却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光绪三年(1877)正月,外地商船仍然偷运大米出境,致使淡水境内米少价昂。陈星聚不得不再发告示,专禁米粮出口:

赏戴花翎补用府正堂台湾北路淡水分府陈为专禁米粮出口事。照得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第刻值本地乏粮,即应暂禁出口,特告南北船户周知,合亟出示谕禁。为此,示仰各口船户、郊商、出海舵水人等知悉:尔等须知本地现值米少价昂,尔等船往外江各路,正应买米来台,以资接济,岂能再以淡米搬运出口?兹定本月二十九日为始,凡有来往出入各口商船,准将各项货物照常买卖外运,特不准装载本地米粮,贩运出口。所有在船食米,大船准带食米二十包,中船准带食米十五包,小船准带食米十包,以示限制。如有多装米石,即照私运米谷出洋办理。若出示以前装米在先,寄碇守风者不在示禁之内。总以此次出示之日起,各船户敢有驳运米谷装船出口,一经守口文武弁拿获到案,定予从严惩办。至于其余各项货物,仍听商民照常行运,例所不禁。倘该船户等,并无私运米粮偷搬出口,而差甲汛兵人等及地方不法棍徒,敢有借端滋扰,一经访闻,或被扭禀到辕,立即提办,亦不能曲从宽贷也。自示之后,其各凛遵毋违。特示。

这个告示公布之后,不论外地或是本港商船,都不敢再外运稻米了,稻米外流之风得到了遏制。不准外地商船运米,又禁止本港船只运米外出,固然杜绝了大米外流,但又产生了另一种弊端,那便是禁止米谷流通之后,有些地方竟然无米可买,又造成了人心恐慌。比如淡水厅所属的中港、头份等村庄,田少山多,人烟稠密,去年禾稼歉收,而本地稻米不多,因而殷实户甚少,每遇灾荒之年,就须仰给他处。近来米价暂贵,储积空虚,按户清查,大多是朝不保夕。值此荒月之际,人情汹汹,嗷嗷待哺者不止一家,啼饥号寒者也不止一人。鉴于这种情况,头份街庄总理陈云汉、贡生陈穆淼、监生黄逢用、庄耆黄德长及铺户等人,联名给陈星聚写信,请求稻米能在淡水所辖区域内流通。他们说:“尝思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古来梁王移粟河内,本邦亦有通流之方,秦伯输粟晋人,邻封尚有转移之义。”梁王移粟之事见于《孟子》。梁王即魏惠王,因其都城在大梁(今河南开封),故又称梁惠王,简称梁王。梁王对孟子说:“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今河南黄河以北地区)凶,则移其民于河东(战国时以今河南范县、山东聊城、冠县一带为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这是说战国时魏国河内发生饥荒时,梁惠王把河东的粟米移往河内,反之,河东遭灾时,梁王又把河内的粟米输往河东。秦、晋在春秋时本为邻国,晋国缺粮,秦国输粟。这两则救济灾荒的例子,在历史上传为佳话。陈星聚饱读诗书,自然熟悉这些典故,他接信后立即批示:“准如禀所示,劝谕通流并禁遏籴,一面稽查社会社仓动碾发粜,以济民食。”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因购米几乎异致械斗的事。原来头份等村之人来中港籴米三四石,正要挑运回村时,突然被中港街林姓诸人抢夺,几乎酿成大祸,后来街众总保出面调解,此事才算和平解决。通过这次事件,陈星聚认识到,以前虽然也规定了平粜之法,但不够详尽具体,因而在执行过程中,难免不发生纰漏。如欲解决这一问题,必须制定出更为完善的平粜办法。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陈星聚制定出了详尽的平粜措施:

第一,“平粜定价,各归各庄办理。”要办理平粜,必须先清户口,以防冒领滥领。平价粜米,原为贫民朝升暮合之粮,但是竟有无耻奸民铺户,混入贫民队伍中,买平价米做糕饼以获利,以一人而顶冒数人,一日而往买数次,以少凑多,平价买米转手高价卖出,从中牟取暴利。因此平粜之法,首先要清查户口,如一庄之内,某姓大人若干人,小孩若干人,某日应粜平价米若干石,按户造册,就册给单,凭单发粜,以杜冒滥。淡水有一个陋习,一些人急需平价之米,却又怕别人耻笑自己贫穷,不肯报开户口,因此虽有平粜之粮,这部分人却未去买。该地区的绅富应该晓谕贫富无常之理,今日贫穷,他日可能大富大贵,又何必讳言贫穷而不肯报名呢?只要弄清户口,每日应卖出多少米才有确数。有了名单,才可杜绝冒领。

第二,平粜各归各庄协济。分庄办理平粜,固然容易办到,但也有穷僻村庄,户数不多,村中没有绅商积谷之家,此等小庄,应在就近大村庄平粜,大村庄应当协济小村庄,查清小村庄内有多少真正贫户,然后逐户造册,按册填单,凭单发粜,这样方可避免贫者向隅之苦。

第三,平粜分庄举办,而粜米贵在流通。各庄大小不同,积谷多少不定,有些村庄谷少人多,虽有绅富郊商但存米不多,难以供应全部贫民,此时应由小村庄中的富绅凑钱,向大村庄中余谷最多的富户买谷碾粜,不准囤积不粜,碾粜米谷由该管总保头人押送,以杜奸贩流弊。米谷运送出庄及沿途经过之处,有人敢纠众抢夺者,除将抢米棍徒惩办外,押运的总保头人也应担责。第四,平粜之事,各个村庄一律照办,,现在正值春季,离夏收还早,更应设法购米,以济困乏。现在虽禁米出口,但并不禁船出港,所有出口运货各船,或至浙江宁波,或至上海、厦门、香港,均属有船来往,并非专为往福州(按当时台湾属福建省)经商。所有出口运货船只,所到售货之地,即以所售之银,采买各路之米运回淡水,米价听商贩与百姓洽定,官府不作干预。商米进口之后,按市场价格分卖给各个村庄,各村庄再平粜给百姓。此举在商人可以获利,而地方不虞乏食,但得各路之米,源源而来,则市米当亦不致久昂,不独民食有所接济,而商贾流通,市米有盈,价当不减自平矣。

应该说,陈星聚殚精竭虑制定的这一平粜方案,对于平抑淡水米价、保障穷苦百姓生活,起了决定性作用。尽管如此,他犹恐各村庄绅富人等不肯执行,给他们写了一封措辞恳切的信,晓谕他们支持平粜:

径启者:去冬米价昂贵,业奉抚道各大宪酌定价值,劝办平粜,当经出示晓谕在案。欣闻尊处业已照行,济贫善举,钦佩实深。惟各乡已有举办,而尊处尚未举行,未免失望。现在时交春令,正值青黄不接之时,而米价昂贵,贫民粒食维艰,除由厅出示禁米出口,一面劝谕各庄平粜,并定以协济流通之法,使各乡不虞乏食外,第念平粜原为济贫,而周急即以保富,盖饥馁所迫,即生事堪虞。与其犯事而惩之以法,于绅富已受其累,不若弭患而先济其贫,于地方各得相安。所有厅中示谕各条款,兹特照抄函达,即祈阁下查照办理。素知阁下仗义疏财,久为里党所推重,自必慷慨乐施,谅不待谆谆赘述也。此请台安,并候玉复不一。光绪三年正月二十三日

陈星聚提出的平粜一事,在淡水厅所辖各地得以施行,使贫民沾惠,受到了百姓的称赞。但禁港一事,则并未施行。虽然陈星聚就这一问题分别给闽浙总督、福建巡抚、福建藩台、臬台、粮道、台湾知府都禀报过,但福建省城粮食亦不宽裕,需要台湾运米接济,一旦禁港,省城福州也有乏食之虞。台湾知府林达泉认为,陈星聚作为淡水厅的行政长官,为淡水百姓着想,提出禁港无可厚非,但省城须台米接济,而泉州兵民粮食一向仰给于台湾,一旦禁港,后果堪虞,因而陈星聚有请禁之主禀而无禁米出口之事。福建分巡台澎兵备道夏献纶也以“省垣须借台米接济,未便禁港”为由,不准禁港。禁港虽未推行,但设立平粜制度,却给淡水地区的贫苦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注释:

[1]台湾大学图书馆藏:《淡新档案》12502.20《淡水总捕分府陈星聚示告严禁开场聚赌》。

[2]《淡新档案》12504.01《台湾兵备道提督学政夏献纶札饬淡水厅禁止赌博、严禁开设赌场》。

[3]《淡新档案》12506.03《福建巡抚部院王札饬淡水同知将禁民聚赌告示照抄多张遍贴晓谕》。

[4]《淡新档案》12506.05《淡水同知陈星聚单仰六班头役将严禁开场聚赌告示发贴各处并取具乡保总甲之收管状》。

[5]《淡新档案》12506.04《淡水同知陈星聚抄发福建巡抚部院王严禁台地军民聚赌之告示》。

[6]《淡新档案》12506.33《淡水同知陈星聚抄发兵部侍郎福建巡抚部院王为晓谕台民戒赌俚歌的告示》。

[7]《淡新档案》12506.40《淡水同知陈星聚牒请台湾知府周察核转报有关戒赌告示及发贴处所、日期》。

[8]《淡新档案》12507.12《淡水同知陈星聚单仰对役将严禁赌博告示分赴各保实贴晓谕并不准兵役人等包庇亦不得借端骚扰》。

[9]《淡新档案》12507.45《署福建台湾艋舺营陆路中军府尽先即补中军府郑移请淡水同知陈星聚严禁赌博》。

[10]《淡新档案》12507.48《淡水同知陈星聚再出示严禁开场聚赌》。

[11]《淡新档案》12507.29《淡水同知陈星聚出示对保乡保人等严禁收受赌规纵赌害民事》。

[12]《淡新档案》12507.64《一皂头役陈有、总甲林汀禀北右营内兵丁开场聚赌阻之不听》。

[13]《淡新档案》12507.54《淡水同知陈星聚函请北右营副总府吴协助办理严禁赌博》。

[14]《淡新档案》12507.13《台北知府陈星聚札新竹县查办福建诏安营游击贪污事件并严禁棍徒开设花卉赌博及弁兵、胥役得规包庇》。

[15]《淡新档案》12502.21《淡水同知陈星聚示告严禁私宰贩卖耕牛不得包庇》。

[16]《淡新档案》12502.02《淡水同知陈星聚移请北右营游府乐文祥遵照办理严禁私宰耕牛之事》。

[17]《淡新档案》12502.0.15《台湾府北路淡水分府陈将遵照办理禁牛墟陋规情形呈报宪台、堂台、府台等》。

[18]《淡新档案》17105.01《大湖庄民吴阿昌被狮潭底熟番统带生番强赶耕牛并遭杀毙七命呈乞同知陈星聚严办》。

[19]《淡新档案》17105.02《淡水同知陈星聚谕仰垦户陆成安等克日多派壮丁协同垦户吴定新巡查毋使生番出扰》。

[20]《淡新档案》14101.65之一《淡水同知陈星聚票仰对役汤才协同总甲许辉及总保等立即赴驰米市查拿米价高抬之奸商》。

[21]《淡新档案》14101.67之一《淡水同知陈星聚晓谕平粜米价以济民食事》。

[22]《淡新档案》14101.73《淡水同知陈为平定米价以济民食剀切晓谕事》。

[23]《淡新档案》14101.75《淡水同知陈星聚函请大甲巡政厅守备营所辖之处均能照后垄中港吞霄三处富绅砻户自减米价公平交易》。

[24]《淡新档案》14101.82《淡水同知陈星聚为劝谕分庄平粜事》。

[25]《淡新档案》14101.93《淡水同知陈星聚为遵饬晓谕平粜事》。

[26]《淡新档案》14101.74《淡水同知陈星聚为谕禁米粮出口事》。

[27]《淡新档案》14101.79《淡水同知陈为晓谕平粜暂行禁港事》。

[28]《淡新档案》14101.95《淡水同知陈星聚为专禁米粮出口事》。

[29][30]《淡新档案》14101.80《竹南一保头纷街庄总理陈云汉等为津籴平粜恳恩给示通流以免阻挠事》。

[31]《淡新档案》14101.96《淡水同知陈星聚为劝谕分庄严粜协济事》。

[32]《淡新档案》14101.97《淡水同知陈星聚致各庄绅富以米价高昂示谕平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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