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科技学术期刊《科学》的编辑与启示*

2014-02-04 16:37亢小玉
中国科技期刊研究 2014年6期
关键词:编辑部期刊科学

■亢小玉 姚 远

西北大学数学与科学史研究中心/学报编辑部,陕西西安太白北路229号 710069,E-mail:xdxbkk@nwu.edu.cn

《科学》1915年1月创刊,到1960年停刊,前后历时近半个世纪,是近代中国科学发展史上持续时间最长、影响最为广泛的大型科技学术期刊。有关《科学》的研究很多[1-2]。但是,针对《科学》的编辑特色,未有报道。《科学》的制度建设与编辑策略,对保持大型科学期刊的前沿性和权威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 编辑制度建设

1.1 编辑部与编辑部章程

1915年10月,在康奈尔大学始设《科学》编辑部,杨铨为首任编辑部长,主要成员有任鸿隽、胡明复、赵元任、周仁等,设有撰述员、审查员、修辞员、抄录员、名词员、句读员、校读员、印式员、图书员等。1914年召开过一次编辑部会议。之后,每月皆有编辑部月会,不论上课放假,每月所议均有记载。1915年1月11日,公推周仁、胡明复、杨杏佛三人修改原有章程。1915年秋,赵元任等入哈佛大学读研究生后,随即在哈佛大学成立编辑支部,每月负责寄给康奈尔大学编辑部30页稿件。1916年上半年,因胡明复、杨铨亦至哈佛,任鸿隽去了哥伦比亚大学,编辑部遂迁至哈佛大学,而改在康奈尔大学设立编辑支部。1918年10月,杨铨回国期间,编辑部长由仍在美国的赵元任担任。1915年至1918年的4卷3期杨铨任编辑部长。1918年至1919年间的4卷4期至11期赵元任任编辑部长。1918年至1921年杨铨任编辑部长。1921年至1925年王琎任编辑部长。1925年至1927年,任鸿隽兼任编辑部长。1926年至1934年,王琎任编辑部长。1934年至1941年,刘咸任编辑部长。1943,1944年,卢于道曾任代理编辑部长。1945年至1950年,张孟闻任编辑部长。

1918年总社迁回国后,于1918年底至1919年上半年杨铨在汉阳铁厂任职期间,编辑工作暂时由胡明复负责。1918年12月中旬,杨铨在南京与李仪祉、张子高、钱崇澍、过探先、胡先骕等商定,由钱崇澍为总编辑,胡先骕、王季梁为副总编辑。1919年夏,杨铨应聘至南京高等师范学校任教,再次兼任编辑部长,另聘胡适、何鲁、竺可桢、孙洪芬、王琎、周仁、杨孝述、王毓祥、原颂周、孙昌克、金邦正、秉志、李协、郑宗海为编辑员。1921-1924年,王琎一度任编辑部长。1925年底至1926年间任鸿隽一度任编辑部长,以后仍由王琎担任,直至1934年。从1935年期,由刘咸任编辑部长。

创刊之后,科学社及其编辑部在数年间一直为拥有一处办公场所而努力,最早的一个纪念会议竟然在康奈尔大学旧寄宿舍401房间里挤了20多人进行。回国后,先后在社员家中、南京高等师范学校、上海大同大学借房办公,直到1919年8月8日,才在南京成贤街文德里的一所两层楼的官房内办公。编辑部则在1920年后才迁入。

编辑部制定了我国第一个科学期刊编辑部章程——《科学》月刊编辑部章程[3]。在章程中对编辑部的人员进行了严格的职责分类。其中的各类编辑工作人数,由于工作量增加,后来大多突破,“一种职务办事人数,由一人至四五人不等”[4]。据记载,曾随人员变动相继在纽约州依萨卡的康奈尔大学、波士顿的哈佛大学、南京、北平设立编辑支部。

1.2 主要编辑与编辑工作程序

“编辑部办事规则就如科学实验,由简陋的起点到现在的地位,随时改良,不拘旧例”[4]。这种将科学编辑工作与科学实验工作相提并论的比喻太适合于这些从实验室到编辑部、从理科学生到科学业余编辑的角色变换了。编辑既是学生、又是编辑,二角色一身兼任,在编辑部内的“撰述员”,其实又是编辑与作者一身兼,因此工作的忙碌可想而知,有的甚至影响到学业而被老师提醒。由于稿件自国内或美国等地寄至编辑部的时间很难按期,故造成编辑工作的很大被动。“每月缴稿原定至迟不过念日,每月寄稿至上海至迟不过月底,但因来稿有时过迟,故寄稿有时迟至下月初。旧章撰述员须每月作文,自有肯波支部后,撰述员过忙的逐两月一作”[4]。

《科学》第一年的编辑部职员有任鸿隽、吕彦直、何运煌、周仁、胡明复、唐钺、陆凤书、杨铨、廖慰慈、赵元任、钱治澜等11人。第二年增至42人,有王彦祖、任鸿隽、江履成、吕彦直、何运煌、李协、李垕身、李允彬、李寅恭、秉志、周铭、周仁、竺可桢、胡明复、胡刚复、胡适、胡先骕、唐钺、姜蒋佐、高崇德、许楠、陆凤书、陈藩、张凖、孙昌克、孙学悟、杨铨、过探先、廖慰慈、叶玉良、赵元任、郑华、邹秉文、熊说严、钱治澜、钱崇树、钟心煊、薛桂轮、戴芳澜、顾振、严庄、饶毓泰。杨铨之后也建议将编辑名单固定印于《科学》的最后一页。这是我国期刊上出现最早的科学期刊编辑名单。其中很多人已不可考,但正是他们默默无闻地奉献,才使《科学》得以延续。

其最初的编辑工作角色分工相当细致,对撰述员、编辑部长、审查员、修辞员、抄录员、句读员、校读员、图书员、印式员的职责进行了严格分工。由此看来,由于许多新概念、新名词首次译为中文和综合性科学技术的复杂性,综合性中文科学技术期刊也无现成模式可资借鉴,故其编辑工作程序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也体现了创办伊始众人对《科学》杂志的用心。

《科学》最初的3期稿件,是胡明复等人夜以继日在1914年暑假前夕凑齐的。任鸿隽回忆:“当时的办法,是由大家按月担任文字若干页,……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就想出了一个分组合作的办法,以便互相帮助,……杏佛和元任常常在一组,我和明复常常在一组”[5]。胡明复直到逝世前,一直负责稿件的审查、格式的统一、标点符号的修改等繁琐工作。马相伯回忆说:“国中之有科学社刊,博士实始之。至其校对社刊中各家著作,自始至终如一日,窃谓其难甚于自撰,则其精神灌注,精力之坚强,殊堪惊异,为国而不用科学则已,如用之,舍斯人之徒将谁与?[6]”马相伯在此深表对“校对社刊中各家著作”(编辑)难于“自撰”(著作)的理解,并描摹出一幅《科学》编辑敬岗爱业、孜孜以求、至死不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传神速写。

1916年6月,胡明复刚刚从康奈尔大学转到哈佛大学,杨铨即以一首打油诗催促胡明复向赵元任(社友称“夫子”)要稿件:

自从老胡去,这城天气凉。

新屋有凤阁,清福过帝王。

境闲心不闲,手忙脚更乱。

为我告夫子,《科学》要文章。

赵元任稍后亦回寄一首打油诗:

自从老胡来,此地暖如汤。

《科学》稿已去,夫子不敢当。

才完就要做,忙似阎罗王。

幸有辟克匿(picnic,“野餐”音译),

那时波士顿肯白里奇的社友还可大大乐一场。

这些忙里偷闲的随意趣作,折射出《科学》编辑们饱满的工作激情和乐观的浪漫情绪。看来,稿件匮乏在初期始终困扰着《科学》的编辑们。到了筹备和创刊三年以后的1917年科学社年会时,稿件匮乏仍为主要问题,以致“要关门散伙”、编辑部长要辞职。杨铨报告指出:“无论办甚么事,起头精神总好,团结力亦坚,但是时候越久精神就渐低,团结力亦渐衰,若没有新精神、新能力,这件事不是敷衍苟且,就要关门散伙”。1916年1至10月份收到稿件统计,“以篇数论,新撰述、旧撰述与非撰述作文的比例是:新撰述55%,旧撰述38%,与非撰述7%。常期撰述社员与非社员稿件比例是:常期撰述62%,社员35%,非社员3%。其中,有几事很危险:(一)旧撰述的渐渐减少……去年一年,旧撰述作文约占全稿80%,今年仅占38%,相差42%。这些旧撰述毕竟何处去了?都回国了。回国以后的撰述员未来一篇文字,写信去要,回信不是说事忙就说没有材料。国内情形我们在美国的人不能明白,但是我们将来总要回国,《科学》月刊将来亦打算在国内编辑,若是在中国不能作文,恐怕编辑部离开美国时,就是月刊关门的时候。(二)常期撰述作文既仅占62%,《科学》月刊的稿件每月就仅有62%可靠,其余38%全靠运气。有时稿多喜出望外,有时稿少临渴掘井。科学家最反对的是专靠运气,《科学》月刊偏偏要靠运气”[4]。为此,杨铨提出了多聘撰述员、编辑部添设书记、编辑部职员表载于每期最后一页、编辑部迁址等具体建议。

作者和编者在早期多为合一状态,在稿件缺乏时更是需要编辑和会员齐上阵。1926年的一个统计表明,科学社创始人和社员是最主要的作者。其中投稿页数最多的前10人:任鸿隽503页;赵元任384页;杨铨376页;竺可桢328页;秉志296页;胡明复267页;韩祖康267页;吕湛258页;王琎250页;翁文灏250页。另外,投稿在100页以上的按次序为李协、胡先骕、谢家荣、李垕身、吴承洛、过探先、李积新、董时、高銛、唐钺、钱天鹤、黄昌谷、彭禹谟、朱其清等[7]。

除中国作者外,也见有外国作者向《科学》投稿。1917年,邹秉文提议:“以本社《科学》杂志,专为本国人作,即有外国人投稿,亦应译成中文登载,方与本社传输新知之本旨相符。董事会中人,多不赞成原议,又以其事关于编辑政策,已交编辑部审议抉择矣”[8]。这大概是在外国作者稿件逐渐增多后,如何处理外国作者稿件的最初动议。其实,在此前已经见有外国作者的稿件发表。如1卷3期见有纽约州立农业学校威尔孙教授、1卷9期见有高丽留学生金铉九的《科学上之分业》等文章发表。

2 编辑策略及特色

2.1 编订科学名词术语

《科学》发表了一系列划一科学名词术语的文章。2卷1期有《电磁非气》、4期有《中国船学会审定之海军名次表》、7期有《名词讨论会缘起》《划一科学名词办法管见》、8期有《电位名解》、9期有《万国植物学名定名例》、12期有《植物普通名与拉丁科学名对照表》《中国科学社现用名词表》;3卷1,3期有《中西星名考》、3,8期有《植物名词商榷》;4卷2期有《有机无机二名词不适用于今日之化学界》、10期有《有机物质命名法》;5卷3,6期有《算学名词商榷书》、4期有《无机化学命名商榷》、10,11期有《有机化学命名刍议》。6卷后有关于官话字母译音、园艺植物英汉拉丁对照表、钢铁名词、地质时代译名、遗传学名词、火成岩名词、地层学名词、电工(无线电)名词、航空工程名词等的系列研究。

《科学》初期的内容主要为译介,其学科内容的深度和广度与传教士时期的科学传播有了很大区别,为求准确译介欧美最前沿的科学技术,就必须做好科学名词术语的规范化。在最初的编辑员中专设有“名词员”负责此项工作。1916年,《科学》专门发表科学名词讨论会的研究结果,展开广泛讨论。1922年后,科学社与江苏教育会、中华医学会、博物学会等团体联合组织科学名词审查会,至1934年每年都有相关审查会议,相关结果均发表于《科学》。后来,虽然将此工作交由教育部国立编译馆,但《科学》仍是划一科学名词术语的重要阵地和示范。

对此,任鸿隽有着深刻的认识。他指出:“我国科学遍及之难,原因多端,而名词之难定,实为障碍之一。今欲俟政府之审定乎?无论吾政府当多事之秋,未暇及此也,即使能之,而以法衍繁赜之科学,责公家诸人为之正名而必其皆当,亦必不得之事也。然则将由私人译著之家定之乎?则一人之所及者,其范围甚隘,且译著之为事,善成在久,恶成不及改,亦非尽善之道。足为科学定名者,其惟科学杂志乎。何则,科学杂志,旁罗百家,著述既多,收名自富,其便一。一名既定,有专员以司其事,凡社中著述,皆当遵用。姑置杂志影响所及于不论,而社中已收试用之效,乃汇集所得而刊布之,以待海内学者之公议,其便二。凡名有初经行用,后以为未善者,以杂志为机关,得随时宣告改易,其便三。以上三便,皆杂志之副产物,而为他机关之所不具。同人区区微意,窃欲藉此出版物之便,与海内学界共图此举”[16]。任鸿隽还从自己熟悉的化学元素命名的划一做起,按照国际常规将其归纳为“由物理上性质而得名”、“由化学上性质而得名”、“以平常物质而得名”、“以发见之地而得名”、“以人名名之者”、“以星名名之者”、“由化学家以其特别情形而为之名者”、“平常之名不别制字者”等8种类别[17]。他将此作为原则,又据1914年万国化学原子量最新报告,制定了“供本社暂时之用”的化学元素标准名称。自1卷2期又参照清光绪三十三年改良权度之谕和民国政府1915年发布的最新《权度条例》,并以“本社”名义发表《权度新名商榷》,制定“中外权度名称对照表”和“中外权度比较表”,指出“两表中名称数量,皆由同人酌定,以供本社著作之用”[18]。1916年起,又以“编辑部启事”表明:“划一名词实为输入科学第一要务。本社所用名词,虽非斟酌尽善,然为便利读者计,不得不求一致。凡社内外投稿诸君所用名词,有与本社出入之处,本社当舍已从善,惟至二名相似时,则从本社”[19]。这就从源头开始,规范了科学名词术语的使用,也以《科学》示范,为中文科学期刊的规范化开创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博物学杂志》1卷2期曾对《科学》“另创”名词的做法提出批评。在1916年年会上,钟心煊社员在《名辞短评》的演讲中赞同地提及此事。《博物学杂志》的批评要义为:“《科学》用名多属另创。例如proloplasm,旧译作‘原形质’,《科学》译作‘原生质’;annual ring,旧译作‘年轮’,《科学》译作‘岁环’”。钟心煊认为此种批评不无理由“已用之名辞,不致动辄另译新者”。任鸿隽则认为“通用名辞,未必合用。若有充足理由,本社自当改从之”[20]。由此可见,划一科学名词术语的确并非易事,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包括本社的压力的确不小。

2.2 横排、标点和科技插图的使用

《科学》是最早使用横排的中文科学期刊。《新青年》虽然最早提出横排,但由于印刷原因而未能实施,而《科学》为了方便“插写物理化学诸方程公式”,在印刷方式上采用“旁行上左,并用西文句读点之”[21],即从左向右横行排列。自从创刊伊始,《科学》就开始使用这种横行排列、西式标点的排版方式。在《科学》前后出版的《格致汇编》、《亚泉杂志》《科学世界》《地学杂志》等期刊均为从右至左竖排,仅有创刊于1919年的《留美学生季报》在封面采用了从右至左的横排,但内文仍为竖排。

在采用横排方式的同时,《科学》亦同时开始使用“西文句读点之”[21],使用了逗号“,”(亦用于数字的千分位和外文的上撇)、实心点句号“.”(亦用于外文缩写点和小数点)、冒号“:”、分号“;”、双引号““””(单用还鉴于表格中的同上符号)、单引号“‘’”、问号“?”、感叹号“!”、省略号“……”(不过有时3点、5点,有时8点前后不一)、数字间范围号“-”(也用于外文连字符)、破折号“——”、括号“()”、人名、地名字下横线加重号“_”,并专设“句读员”,专司用新式标点符号修改稿件。这与同时期出版的其他中文期刊或者《科学》本刊广告(使用客户提供的现成广告制版)上仍然使用不标点或仅有“、”或“。”的标点形成鲜明对比,《科学》的标点符号显然更为易于读者明了易懂,甚至可表达某种情感。

《科学》在中文科技期刊的封面要素设计、目录、刊眉、编页、连载处理、年卷期编序、文章署名形式、编辑署名形式、下期目录预告、总索引编制等方面做出了表率,另外在论文、译文、新闻消息报道等方面也逐渐形成了统一的体例和格式,如参考文献著录、页下注释、文中括注、数学公式表达、化学方程式表达、数字用法(较多地使用了阿拉伯数字)、量和单位表达、附录表达、表格使用、外文人名、名词术语使用等规范。这是自《格致汇编》《亚泉杂志》《科学世界》以来,科技期刊排版方式的一次重要变革,并大大推动了科技期刊现代化的进程。这显然受到西文表现方式、内容表现要求和阅读习惯的影响。

《科学》的大量插图和珍贵照片也使其增色不少。据统计,照片多达1 246幅,其中属于新技术的有333幅,仅1915年至1919年即发表照片113幅。其中,科学家肖像有伽利略、牛顿、爱迪生、瓦特、达尔文、开尔文、拉瓦锡、策柏林、卡文迪什、富兰克林、舍勒、法拉第、道尔顿、戴维、詹天佑、李比希、沃利斯、马可尼、赫胥黎等。有关科技事物也有很多珍贵照片,诸如伦琴射线穿透结晶体所生之影像、世界最大蒸汽机之外部和内部照片,以及中国颠覆不倒之被炉、汉代张衡候风地动仪、元代简仪、清初地平纬仪、浑天仪、清南怀仁寒暑表、清初日晷等都很珍贵。其中唐代、汉代、元代、清代的科技发明图像是第一次载于中文科学期刊。有关中国科学社第一次年会的合影和历次活动照片、康奈尔大学化学分析实验室、机械实习所、芝加哥大学物理实验室、科罗拉多矿冶学校冶金实验室、格林威治天文台等照片也是第一次介绍给中国读者。中国科学社亡友杨永言、陈嵩青、蓝锐甫等人的遗像亦仅见于此。插图则有示意图、曲线图、坐标图、地图等类型。这些照片和图示大大增加了《科学》的可视性、可读性和形象化,为早期科学期刊表现复杂事物作了很好的示范,也通过照片和事迹介绍化解了中国读者对外国科学家的神秘感,增强了从事科学研究的信心。

3 结语

《科学》月刊的成员多系集编辑、作者、社员三种身份于一身者。它不仅开创了最具现代意义的中国科学期刊模式,而且继《格致汇编》《亚泉杂志》《科学世界》之后,培养了百余名近代中国第一批科学家、编辑、作者三重身份合一的新一代科学期刊编辑队伍。它还通过其示范作用,把西方科技社团的办会方式和与之依存的科学期刊办刊方式介绍给中国学会工作者和科学期刊工作者,并且将科学期刊的社会功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此即《科学》的首创者任鸿隽所说的:“历来科学历史家都以科学刊物的兴盛为科学发达的必要条件之一,正是因为有了刊物,科学发明才能迅速地传播,普遍地讨论,而后科学真理才能明确的成立,而为人类所利用。从这个角度来看,一切科学必须满足两方面的要求:一是给科学工作者以发表论文的机会;一是给科学家以讨论问题的便利。这是研究科学者的最低要求,也是促进科学发展的必要条件”。“所以,科学刊物只要条件允许,自应以多为贵”[22]。这是中国科学社理事长给科学社团与科学期刊关系的最好注释。1947年7月,《科学》月刊联合18种科学刊物首创的我国第一个科学期刊社团——中国科学期刊协会,及其所发表的《中国科学期刊协会成立宣言》无疑向世人更明白地昭示:科学期刊已壮大成为一个独立的社会职业,科学期刊编辑自科学社团和科学家群体中分化而出,也已分工成为一个独立的社会群落。其依托现当代世界科学策源地组织稿源和编辑而在国内出版、制定我国第一个国际化的编辑部章程及其集科学家、社会活动家和期刊编辑三者于一身的编辑模式,对于今天科学期刊走国际化之路,具有重要启迪,虽然创刊已近百年,但仍具有现实意义。

1 张剑.科学社团在近代中国的命运.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5

2 姚远,刘小燕.《科学》与其科学观念的传播.商洛学院学报,2011,25(2):3-11

3 中国科学社.科学月刊编辑部章程.科学,1917,3(1):130-132

4 杨铨.期刊编辑部报告(1916-09-02).科学,1917,3(1):118-122

5 任鸿隽.悼胡明复.科学,1928,13(6)

6 马相伯.哀明复.科学,1928,13(6)

7 《科学》编辑部.科学投稿的一个统计(1卷1期至11卷12期).科学,1926,11(12):1774

8 编者.外国人得为本社社员.科学,1917,3(1):392

9 过探先.经理部报告(1916-08-03).科学,1917,3(1):122-123

10 蔡元培.科学社征集基金启.见:任鸿隽.中国科学社社史简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15辑,北京:中华书局,1961

11 任鸿隽.中国科学社社史简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15辑,北京:中华书局,1961

12 编者.消息.科学,1921,6(12)

13 张孟闻.中国科学社略史.见: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92辑,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4:70-83

14 任鸿隽.《科学》三十五年的回顾.见:樊洪业,张久春.科学救国之梦——任鸿隽文存.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716-720

15 胡明复.会计报告(1916-09-02).科学,1917,3(1):103-118

16 任鸿隽.解惑.科学,1915,1(6):607-610

17 任鸿隽.化学元素命名说.科学,1915,1(2):157-166

18 本社.权度新名商榷.科学,1915,1(2):123-129

19 中国科学社编辑部.中国科学社编辑部启事.科学,1916,2(2):扉页

20 梅光迪,赵元任.讲演会纪事.科学,1917,3(1):82-84

21 社员.例言.科学,1915,1(1):1-2

22 任鸿隽.我们为什么要刊行这个季刊.见:樊洪业,张久春.科学救国之梦——任鸿隽文存.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65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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