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掌声

宋伯航

六一前的下午，儿子放学回家，告诉我和他母亲，老师在班上通知，明天学校举行庆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要求有演出节目的学生家长一起参加。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我和妻子来到儿子就读的小学。孩子们身着节日盛装，欢快的表演虽显得幼稚，但非常活泼可爱，节目精彩纷呈，不断博得观众的阵阵喝彩和雷鸣般的掌声。

我和妻子看得全身心投入，就在不由自主地为台上孩子们的表演使劲鼓掌时，挨着我右边一位热泪盈眶的年轻妇女，碰了碰我的胳膊，“对不起，请帮个忙。”当我从节目中醒过神来，身边这位妇女又轻轻碰我一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你能不能把掌声鼓得再响一些。”

我疑惑地看了看她，她冲我微微一笑。她的微笑正好被坐在我左边的妻子发现，便小声对我说，“你认识她？”我摇摇头。妻子莫名其妙地瞥一眼，“那她为什么碰你并冲你微笑？”我说，“也许她认错人了。”

我的话语刚落，那位妇女再次请求我，“你能再鼓几下掌吗？”我更感奇怪：难道她自己不能鼓掌吗？她伸出左手来，说：台上演出的孩子中有一个是我的女儿，我想为她鼓掌，可惜我只有一只左手，无法为她鼓掌。”

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不自禁地被这份深沉的母爱所感动。我使出平生最大的力量来帮助这位母亲，不停地鼓着掌。身边的妻子同时被我的掌声感染，接连跟着鼓掌。台上的那个女孩向我们这个方向看着。我想，她一定听到了，最响亮的掌声是从她母亲所在的方向发出来的。

当孩子们的演出结束时，这位年轻妇女感激地说，“谢谢你和你的爱人，能为我女儿的演出鼓掌加油。”我和妻子从这位年轻母亲的口中得知：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她丈夫的生命也夺去了她的右手，现在全凭她的一只左手支撑着她们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

回家的路上，我依然被这母爱的伟大所感动，正是这再平常不过的亲情，哪怕用她唯一留下的一只手掌，永远都在为子女鼓足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