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贪念，终生的遗憾

翟配丽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摘要：李斯是秦朝的股肱之臣，为秦国一统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他又与秦国的灭亡有着直接深刻的影响。他从一介布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丞相，再到沦为阶下之囚，腰斩于市。其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本文结合李斯的社会背景、处世哲学、君臣关系，浅谈一下司马迁笔下李斯人生的得与失。

关键词：李斯；司马迁；仓鼠哲学；人生得失

曾被鲁迅高度评价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不仅是我国家喻户晓的历史著作，也是我国妇孺皆知的文学宝典。他以人物传记为中心，描述了黄帝至汉武帝时期近三千年的历史。其中，秦国开国丞相李斯便是《史记》中人物传记中的典型代表。李斯因其卓越的政治成就与人格上的败坏备受争议。李斯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人生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应该从他人生历程中学到什么？

一、 仓鼠哲学

李斯，名斯，字通古。战末时期楚国上蔡人。秦国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和批评家。协助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为秦国丞相，参与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其智谋、成就足以同张良、萧何、诸葛亮相媲美。但是，他却一直戴着一顶人格败坏的帽子。其卓越的政治成就与失败的处世哲学一直备受争议。

他年轻的时候，曾在郡里当小吏，看到办公处附近厕所里的老鼠在吃脏东西，每逢有人或狗走来时，就受惊逃跑。后来李斯又走进粮仓，看到粮仓中的老鼠，吃的是屯积的粟米，住在大屋子之下，更不用担心人或狗惊扰。于是李斯就慨然叹息道：“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于是，李斯师从荀子，学习帝王之术。学成之时，李斯估量楚王是不值得侍奉的，而六国国势都已衰弱，没有为它们建功立业的希望，就想西行到秦国去。这是他卓越政治才能的最有力见证。而且，他还有独特的人生贫富观：“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禽鹿视肉，人面而能强行者耳。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

二、 政坛宠儿

鲁迅曾经评论：“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的确如此，秦始皇的时代就是李斯的时代。秦始皇时期，是李斯一生中最为辉煌、最为鼎盛的时期。借助吕不韦的赏识，李斯得到了游说的机会。通过游说，李斯成为秦国的客卿。后来，李斯又向秦始皇献上离间计，助秦统一。嬴政听取了李斯的建议，决定统一六国，将李斯封为长史。在秦始皇下了逐客令之后，李斯又上书《谏逐客书》，以缜密的思维，犀利的文笔，表明了客卿对秦国的作用。在《谏逐客书》中，“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化”的观点抓住了秦始皇急于统一天下的心理，表明了逐客与统一天下的矛盾，说服了秦始皇撤销了逐客令，为秦国留住了人才，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其官职也升职廷尉。

秦朝大统一之后，李斯结合当时的实际，大胆创新的提出了立中央集权制、设郡县、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的观点，对秦朝的的建立与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中，李斯创立的郡县制在我国沿用了两千多年，为以后朝廷处理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开创了先河。

因为李斯“仓鼠哲学”的处世方法，李斯由一介阖闾布衣摇身一变成为了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丞相，他收获了名誉，收获了利益，他不再是那一只“厕中鼠”，而是光明正大的成为了一个“仓中鼠”。“倉鼠哲学”让他达到了人生事业的最高峰，也是“仓鼠哲学”把他打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三、人格的侏儒

从上文中我们看到，李斯对秦国的统一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其卓越的政治才能、先进的政治分析、缜密的政治思维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这么一位卓越的政治家非但没有彪炳史册，反而遭遇了千古骂名。

秦始皇三十七年七月，秦始皇病逝沙丘。李斯由此失去了强有力的靠山，潜伏已久的奸佞小人赵高早已蠢蠢欲动，伺机矫诏夺权，争权夺势的宫闱斗争一触即发。而此际的李斯却无视国家存亡，仍以一己私利为重。对此，狴犴小人赵高制定了挟制李斯的计谋。因此他很快与胡亥合流，开始了威服李斯的拉锯战。由于李斯惧怕丢掉丞相宝座，惧怕祸及后人，所以赵高用保富贵动之，以失富贵劫之之时，在立扶苏、 胡亥何者为皇这一大是大非问题上，他没有坚持住原则，篡改了始皇欲立扶苏为皇的遗诏，踏上了赵高、胡亥的贼船，从此便一发不可收，一切丧心病狂的恶事由此而始……

篡改诏书成功后，胡亥成为秦二世。而李斯，则成为了奸佞小人赵高的木偶。为了苟全性命，为了飞黄腾达，为了名与利益，李斯在做人的原则上一让再让，杀扶苏、害蒙恬、残杀始皇儿女、修坟墓、建阿旁宫，全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当时的法令刑罚一天比一天残酷，群臣上下人人自危，想反叛的人很多。二世又修筑直道、驰道，赋税越来越重，兵役劳役没完没了。于是从楚地征来戍边的士卒陈胜、吴广等人就起来造反，英雄豪杰蜂拥而起，自立为侯王，反叛秦朝，他们的军队一直攻到鸿门才退去。等李斯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来李斯多次想找机会进谏，但二世不允许。李斯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大秦朝将毁之旦夕。

李斯原以为与赵高、胡亥篡改诏书，立胡亥为皇帝会继续给自己带来飞黄腾达，继续让自己与自己的后人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富。殊不知，利用完李斯之后，赵高早已秘密制定计划想要除掉这颗眼中钉。秦二世二年七月，李斯为赵高所忌，“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李斯临死之前对儿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也就是“我想和你再牵着黄狗一同出上蔡东门去打猎追逐狡兔，又怎能办得到呢”？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在李斯临死前，竟成了最奢侈的幸福。

秦国，“兴也李斯，败也李斯”，在“仓鼠哲学”的引导下，李斯凭借卓越的政治才华让秦朝得到了巨大的发展，曾一度让人唏嘘不已。也是在“仓鼠哲学”的指导下，李斯一时的贪念，造成了人生终生的悔恨，秦朝也因此败在李斯手里。自己也没有摆脱一死的命运。可以说，“仓鼠哲学”，成就了李斯，也打垮了李斯。

四、总结

李斯的成功是政治才能的成功，在漫长历史长河中他以出人拔萃的政治才能成全了秦王朝的发展。李斯的失败，是人格上的失败，一时的贪念，酿成了终生的悔恨。前车不忘，后事之师。李斯的悲剧也不止一次的在现代社会重演。一些国家工作人员因为接受贿赂、贪图小便宜被革职的不在少数，“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但愿，这样的悲剧不要一直重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