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编”落魄女同学,暧昧边际欲望涌动

2014-12-31 02:07丁俊
知音(月末版) 2014年5期
关键词:客户

丁俊

为报当年的一饭之恩,沈阳身家千万的汽配老板侯跃阳,在同桌岳然生活四面楚歌之时伸出援手,将其召进公司工作。岳然心中隐藏十年的暗恋喷薄而出,频频向侯跃阳示爱。而出于虚荣心和私利,侯跃阳自大地以为他能很好地控制局面,安全地享受暧昧带给他的快感和幻觉,毕竟暧昧无罪。谁知,这份暧昧竟成为定时炸弹……

失联十年再聚首:感念恩情委以重任

2009年12月23日,侯跃阳驱车去参加聚会,一路上他兴奋不已:毕业13年,这还是头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而且听说同桌岳然也要来。

侯跃阳1977年7月出生在辽宁营口市农村,家境贫寒。2000年7月,侯跃阳从沈阳一所汽修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做了汽车配件销售员。2003年年初,他租了间小门面经营汽车配件。这年夏,经人介绍,侯跃阳认识了蒋雪梅,两人于年底结婚,2005年年初,儿子出生。也许是儿子带来了好运,侯跃阳的生意风生水起,到2008年年底,他已身家千万,成为沈阳汽配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

岳然,侯跃阳高中同桌,也是老乡。侯跃阳一直记得,高三下学期,他弄丢了父母省吃俭用给他攒下的生活费,他不敢告诉家人也不愿向老师求助,当肚子咕咕叫时,是岳然第一时间递来一盒饼干。随后,得知实情的岳然又悄悄塞给他三百元钱。侯跃阳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她,但自从高考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这次聚会,岳然没有来。吃饭时有同学提起岳然说:“跃阳,岳然现在可凄凉了,工作没着落,又在闹离婚。以前你们关系挺好的,你现在是大老板了,看能不能帮帮她吧。”侯跃阳百感交集,想到自己事业有成,妻贤子慧,而年少时最好的朋友却如此落魄。

2010年1月中旬,侯跃阳辗转找到了岳然的电话,约她见面。岳然告诉侯跃阳,2001年7月,她从东北财经大学毕业,2004年年初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丈夫家环境不太好,自己收入也不高,一家人生活捉襟见肘,贫贱夫妻百事哀。半年前两人离婚,孩子判给了男方。看着神情黯然的岳然,侯跃阳很心疼:“有困难怎么不找我呢?我们是好朋友啊!”

2010年2月初,侯跃阳便将岳然安排进公司担任财务助理。尽管蒋雪梅在家相夫教子,但公司财务主管正是其弟弟蒋凡,为免妻子疑心,侯跃阳将岳然当年的一饭之恩、不幸遭遇告诉了妻子,蒋雪梅听后很同情岳然,嘱咐丈夫多帮帮她。

2010年3月,终于得到片刻闲暇的侯跃阳打电话问侯岳然,岳然却严肃地暗示公司的财务有问题,要见面详谈。碰面后,岳然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侯跃阳大吃一惊,蒋凡竟做假账,私吞了公司大笔资金!

因是自家生意自家人,侯跃阳平时只是例行公事地看看账目,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问题。侯跃阳火冒三丈,回家后告诉了妻子。夫妻俩一商量,觉得岳然信得过,便给了蒋凡一笔钱让他自己做点生意,随后将岳然升为财务主管。

不承诺不拒绝:“安全地”享受你的暧昧

岳然业务娴熟,公关能力强,侯跃阳常带她外出谈生意。2010年5月中旬,他们谈成了一笔大单子,十分高兴,定了家西餐厅庆祝。几杯红酒下肚后,有些微醉的岳然突然感慨地说:“跃阳,你知道吗,高中时我就对你有好感。”侯跃阳非常吃惊:“别闹了,那时我学习不好,又是农村的,根本没人看得起我。”岳然深情地看着侯跃阳说:“可是你高大帅气,人又善良本分。”侯跃阳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代,他也感慨地说:“其实吧,我也有段时间对你有别样的感觉,可班里追你的男生不少,我算哪根葱啊。”面对岳然热烈的眼神,侯跃阳似乎读出了什么,他马上话锋一转说:“那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对了,你没见过我儿子吧,给你看看他的照片。”岳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随后好几次,岳然都在与侯跃阳独处时开玩笑似的问他“如果我当初向你表白了,你会怎样?”每次,侯跃阳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躲过她热烈的眼神。

尽管知道岳然的心思,侯跃阳每次见客户还是带着她。岳然精明能干,应酬时形象气质很加分,还对自己很崇拜,这样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会直言拒绝的。

2010年8月开始,沈阳相继兴建了几处汽配城,公司营业额下滑,侯跃阳寝食难安,蒋雪梅也只能跟着叹气。年底结算时利润锐减,2011年整个春节,侯跃阳都闷闷不乐。正月初五,岳然从老家回了沈阳,蒋雪梅得知后邀她到家里吃饭。饭毕,她给了侯跃阳一沓材料说:“这是我春节整理的并不优质的客户,你看看有没有必要趁过年问候下。我还想了一些促销点子,不知是否有用。”蒋雪梅听后,对岳然很敬佩,但也心生醋意。可一想到岳然全心帮丈夫,她也安慰自己不要多心。

2011年3月初,岳然又提出了增加利润的新建议——“合理避税”。原本侯跃阳一向守法,但看到公司每况愈下,他也默许了岳然的做法。果然,这个办法立竿见影。可他哪里知道,这又是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很快,岳然为公司打开了局面。她还时不时地为侯跃阳牵线搭桥安排见一些客户。为了公司,侯跃阳也没太在意其他的。可是,侯跃阳发现岳然开始“渗透”自己的生活。

2011年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侯跃阳正陪妻儿,岳然却打电话来说通过朋友联系了哈尔滨的大客户,有意合作,请速去详谈。侯跃阳当即就赶去了,可到了后却只见到了岳然,餐已上,还点上了蜡烛。岳然极不好意思地说:“客户临时有事来不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和雪梅姐过圣诞了。可餐都点了不吃就浪费了。”侯跃阳只好坐了下来。岳然说:“跃阳,其实我想象过很多次单独与你烛光晚餐的画面。”侯跃阳假装没听见,可心里却暗喜:可见,我还是挺有男人魅力的,毕竟欣赏无妨、暧昧无罪啊。

还有一次去参加客户举办的晚宴,岳然轻轻挽住了侯跃阳的胳膊,笑着说:“今晚我应该配得上你吧?”侯跃阳也微微一笑,此时若拒绝了那也太没风度了。当晚,岳然礼貌有分寸,引得生意伙伴频频称赞,侯跃阳不禁飘飘然,慢慢将手放在了岳然的腰部。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控这个局面,只要自己不越界,偶尔自我陶醉下,绝对安全。然而,侯跃阳又想错了。endprint

2012年元旦前夕,侯跃阳与妻子旅行,临出发蒋雪梅却突然不去了,侯跃阳莫名其妙:“为了这次旅行我把好多重要客户都推掉了,你怎么又临时不去了?”蒋雪梅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重要客户?我看你就一个重要客户,岳然吧。”侯跃阳一时没反应过来,蒋雪梅随即打开手机视频,侯跃阳大吃一惊:视频中正是圣诞那晚,自己与岳然“烛光晚餐”!还有在宴会上他轻搂岳然腰肢的照片。侯跃阳立即向妻子解释说是宴会上的一些应酬,可蒋雪梅冷笑了一声:“那你看看这段,还有这些照片。”侯跃阳后背一阵发凉:照片和视频里,全是自己与岳然单独相处的画面。“其实从三个月前开始,就有人发一些模糊的照片过来。当时我还以为有人恶作剧,你常回家陪我和孩子,我信任你。可最近这两个月里,对方频繁发东西过来,里面那女的就是岳然!”

侯跃阳解释半天,蒋雪梅根本都听不进去。侯跃阳冷静下来一想,觉得不对劲。最近一段时间,岳然经常说一起去见她约好的客户,但去了之后对方常常又临时有事没来,最后剩他俩独处。这也太巧合了吧?

痴爱难缠:疯狂失控的男人“风度”

上班后,侯跃阳找岳然打听上次爽约的人的情况,并问是否是她有意安排的。没料到,岳然直接说:“你都知道了?视频照片也是我发给蒋雪梅的。”侯跃阳大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岳然瞬间梨花带雨:“跃阳,我想跟你在一起。雪梅姐待我好,但爱情是自私的,我不过是希望她主动退出不叫你为难。”侯跃阳一直以为岳然对他只是崇拜和欣赏,他也在很多场合表明对妻子的情意,没想到,岳然竟耍手段想上位。

侯跃阳再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可岳然听后,心酸地说:“我暗恋了你十年,十年!读书时,我怕父母担心也怕影响你,一直期待着上大学后就向你表白。可高考后你就人间蒸发似的。大学四年,追我者无数,可我心里始终只记挂着你。我四处打听,可没人有你的消息。后来听说你在沈阳,我放弃了大连的工作回来,可等我打听到你确切的消息时,你已结婚。事已至此,我便草率结婚生子,当我的生活一片混乱之际,你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想,这一定是老天的安排,要我别再错过。”侯跃阳更诧异了:“原来还有这些事啊?我并不知道!可我帮你纯粹出于当年的恩情。”岳然越听越伤心:“那后来呢?我多次试探你,你明知我的爱意却处处给我机会,你是在玩弄我吗?”

侯跃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自责地说:“如果我让你误会了我道歉。但我们没有可能。你好自为之,闹大了对你的工作都没有好处。”

侯跃阳原以为以工作相威胁,岳然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岳然突然情绪激动:“如果当初让我进公司纯粹是帮我,那后来我多次说喜欢你,别人也说你家外有花,你怎么不拒绝?”侯跃阳道出了内心真实想法:当初确实是感念旧恩想帮岳然,公司出了问题后,他想利用那层小暧昧让岳然卖力工作,也满足自己在应酬场上的虚荣心。他原本以为,只要对岳然的小暧昧不迎合不承诺就不需要负责,没想到岳然竟埋藏着十年的暗恋,自己的默许无意间让她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岳然深觉自己被利用了,情绪失控:“为了你我离了婚,还为公司做牛做马……我绝不会就这样放弃。” “你不是早离婚了吗?”岳然说:“我是在见到你那一刻才决心离婚的。”侯跃阳心虚不已,摔门而去。

侯跃阳回去后,把岳然所做的都告诉了蒋雪梅,蒋雪梅虽生气,但也明白事理,不想闹大,只让侯跃阳找人接替岳然,两人不要再见。侯跃阳答应下来,但岳然手里有自己的把柄,这件事上自己也有责任,他不想做得太绝。因此,他决定给岳然招个助理,分散她的权力。随后,侯跃阳干脆给岳然放了大假,春节后上班。

春节期间风平浪静,侯跃阳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节后上班,岳然依然纠缠侯跃阳,像着了魔一样。

为了逼走岳然,财务方面的问题,侯跃阳一概越过岳然直接让她的助理办理,岳然对此心知肚明,开始刁难助理,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侯跃阳让岳然不要感情用事,可岳然反唇相讥:“不是因为你,这份工作对我而言可有可无。”被岳然这一激,侯跃阳脱口而出:“那你就别来上班了!”岳然当即就走了,连东西都没收拾。一切似乎又回到正轨,然而侯跃阳又错了。

2012年5月上旬,侯跃阳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十来条彩信,打开一看,竟是公司的部分假账!不用问,一定是岳然!侯跃阳反拨过去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岳然冷漠地说:“跟她离婚。”“你有意思吗?”侯跃阳问道。两人大吵一架,昔日的旧情已经荡然无存。最后,岳然说:“我也不想举报你,你知道我的心意,但事已至此,你自己决定吧。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侯跃阳寝食难安,岳然若去举报,自己不仅有牢狱之灾,努力打拼的一切也将化为泡影。可要是告诉妻子,局面只会越来越乱。侯跃阳独自苦寻着对策。国庆节后,当初岳然拉来的客户中好几个都挑刺中止了合作关系。随后,岳然又在微信朋友圈里四处哭诉感情被骗,不少老同学都问是谁。侯跃阳急了,再这样下去自己怎么面对老朋友?不久后,岳然竟直接找蒋雪梅,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2013年2月初,再也无法忍受的侯跃阳决心除掉岳然。2月18日,趁岳然不在家,侯跃阳在小广告上找了一个开锁师傅,谎称钥匙锁在屋里,给300元让他开了锁。随后,侯跃阳将事先准备好的毒鼠强放进了岳然已开启的红酒里,因他听岳然说过有睡前喝红酒的习惯。第二天,岳然的好友发现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便赶到她所住的新龙小区去查看,不料,岳然竟然死亡。经警方勘查,岳然系中毒身亡。

案发后,警方根据现场物证,很快锁定了开锁人,经过讯问,开锁师傅详细描述了雇主的体貌特征。2013年2月22日,侯跃阳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主动到警方投案自首。目前,沈阳市人民检察院已经对侯跃阳提起公诉,等待他的必是法律的严惩。而开锁师傅因没有求证被开房门与客户的关系,被治安拘留15日。蒋雪梅听闻丈夫杀人,惊诧不已。侯跃阳深知罪孽深重刑期漫长,主动提出了离婚,而他的公司也在清算之中。至本刊发稿时,此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中。

这原本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和谐故事,可岳然无法放开已成往事的暗恋,侯跃阳在明知岳然对自己有意的情况下,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暧昧,以为自己能很好地将这份暧昧控制住,不料背后却有岳然深藏10年的暗恋,最终事态失控,酿成惨剧,让人唏嘘不已。在感情世界里,直接拒绝或许伤人,但贪念暧昧、包藏私心的不承诺不拒绝,更可能是一把害人害己的利器。

(除犯罪嫌疑人外,其余为化名)

编辑/杨晓婷 张亚萍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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