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网络外部性的网络融合经济学分析

杨 洵， 张 权， 王红亮

(西安邮电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1)

基于网络外部性的网络融合经济学分析

杨 洵， 张 权， 王红亮

(西安邮电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1)

基于网络外部性理论，构建平台商博弈模型。利用该模型分析融合和非融合条件下的社会福利、消费者剩余和平台商收益，结果显示，平台之间融合比不融合情况下的社会福利水平和消费者剩余更高，同质化竞争情况下，网络平台商的自身利益可能受损，拒绝融合。不同平台商在服务上保持一定的差异性，是顺利实现网络融合的基础。

网络外部性；网络融合；平台；博弈

我国的互联网、通信网和电视网开始互相融合，三网融合的实质是互联互通，在现阶段的核心表现是业务上的融合[1]，使用户可在任何一种终端享用其他两种终端的业务[2]。在信息时代，网络融合的作用逐渐凸显，庞大的业务量和用户数在为我国的信息业市场带来了巨大需求和增长动力[3]的同时，也改变了原有的规制安排[4]、市场结构[5-6]和企业行为[7-8]。

从理论看，尽管对网络融合的研究已经不少，但现有研究大都立足于电信产业，研究三网融合对电信产业的业务、结构和绩效等带来的影响，而缺乏对平台间互动的深入考察[9]；从实践看，由于部门利益冲突，三网融合的推进面临很多问题和阻力，进展缓慢[10]。

本文拟应用网络外部性理论构建两阶段博弈模型，分别计算兼容博弈和不兼容博弈条件下博弈参与各方的收益和社会福利，分析网络融合的经济结果。

1 信息产业平台的网络外部性

网络外部性包括直接网络外部性和间接网络外部性[11]。

1.1 直接网络外部性

直接网络外部性(Network Externalities)是指，产品价值随着购买某种商品及其兼容产品的消费者数量的增加而不断增加，而产品价值的增加反过来又促使更多的消费者购买。这种外部性依赖于产品的网络规模，即用户基础(Installed Base)，用户数量越大，网络规模就越大，网络外部性就更强。提供这种产品的产业即为具有网络外部性的产业。

一般把电信、广电、互联网产业统称为信息产业，信息产业的直接网络外部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信息服务的规模经济效应，新网络用户的增加意味着信息服务平均成本的减少，因此新用户加入为所有的网络用户带来正收益；另一方面，当连接网络的用户数量增加时，信息用户之间的互动增加，信息服务的效用也随之提高，从而在使用者之间产生了网络的正外部性。

1.2 交叉网络外部性

如果平台的交易量与两端用户的相对价格有关，这样的市场就被称为双边市场，双边市场同时具有交叉网络外部性。交叉网络外部性的大小不仅取决于消费该平台产品的同类型用户数量，而且还取决于消费该平台产品的另一类型用户数量[12]。

信息平台具有典型的双边市场特性，它有两类需求方，一类是信息消费者，另一类是为消费者提供信息内容的服务提供商(以下简称服务商)。只有这两类顾客群体同时出现在平台上，且都对该平台服务有需求时，该平台才有价值，否则该平台毫无用处。信息市场中，服务商对平台服务的需求取决于平台商提供服务的成本、质量，互补品服务商的数量，还取决于某一平台商在网的消费者规模。毫无疑问，服务商将选择加入消费者在网规模较大的平台商。另一方面，当较多的服务商都选择某个平台商时，往往意味着这个平台商对消费者的服务更加完善，而且在这个网络中能够获得更多的知识、信息等资源。

消费者选择信息平台商，既要看服务费用的高低和其他在网消费者规模的大小，还要看为该信息平台提供服务的服务商的种类和数量。有较多服务商参与的网络，不仅意味着更加完善周到的服务，而且服务商之间更为激烈的竞争还可以降低信息服务价格，因此，消费者会选择拥有较多服务商的平台商。

2 信息平台商博弈分析

信息平台之间采取两种竞争模式：一种是对抗性竞争，努力吸引更多的服务商和消费者加入自己的信息网络，同时拒绝与竞争对手互联互通，争取锁定客户；另一种是协作竞争，即与其他平台商进行某种程度的合作。

假设信息市场中有A和B两家平台商，它们分别服务于两类客户：消费者和服务商，并且为获得更多的消费者和服务商开展竞争。设两家平台商A、B对服务商收取的服务费分别为PAG和PBG，对消费者收取的服务费分别为PAX和PBX。两家平台商对服务商和消费者提供服务的成本分别为CAG、CBG和CAX、CBX。

设市场中服务商和消费者两种用户的数量分别给定为NG和NX。假定选择平台商A的服务商数和消费者数分别为NAG和NAX；B平台商在网的服务商数和消费者数分别为NBG和NBX。显然，服务商不会选择没有消费者的平台商入网，消费者也不会选择没有服务商的平台商。消费者和服务商的收益函数可以用R(x,y)，x,y分别表示服务商和消费者的数量。随着其他消费者和服务商数目增加，单个消费者和服务商的收益都将更快地增加，而且二者互相促进，这些都是网络外部性的表现(既有直接网络外部性也有交叉网络外部性)。

用一个两阶段博弈模型来分析平台商之间的竞争：第一个阶段是平台商A和B对其各自的服务费定价，第二个阶段服务商和消费者同时选择平台商。研究两种博弈：第一种是不兼容博弈；第二种是兼容博弈，两家平台商之间有某种程度的合作。

2.1 平台商之间的不兼容博弈

不兼容博弈是指平台商之间选择对抗竞争，拒绝与对手之间协作和互联互通。

(1)首先求解第一个阶段服务商和消费者之间的博弈均衡。某个消费者选择A,B两家平台商获取服务的净收益可以用其收益函数减去服务的价格来表示，分别为RAX(NAG,NAX)-PAX和RBX(NBG,NBX)-PBX。同理，某个服务商选择A,B两家平台商的收益分别为RAG(NAG,NAX)-PAG和RBG(NBG,NBX)-PBG。

每个用户都会根据平台商的价格和服务进行选择。按照经济学理论，均衡状态下，某个消费者或服务商对于两家平台商的选择在边际意义上应该没有差异，但这种均衡并不存在。因为存在网络外部性，如果信息消费者和服务商都选择同一个平台商，那么它们的收益会因为网络外部性而大大增加。最终的结果是所有信息消费者和服务商都选择一家平台商，形成“赢家通吃”的局面。

如果消费者和服务商选择平台商有先后，那么在某个初始状态，它们都将根据两家平台商现有的消费者和服务商的数量，比较其净收益的大小来选择平台商。个体用户对平台商的选择将取决于平台商提供服务价格的差别，以及网络外部性带来利益的大小。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和服务商对平台商的选择是一种协调博弈。用NEX和NEG分别表示消费者和服务商得到的网络外部性收益，则博弈策略表述如下。

当消费者选择A平台，服务商选择B平台时，其收益分别为：-PAX和-PBG；当消费者选择B平台，服务商选择A平台时，其收益分别为：-PBX和-PAG。显然，这两种策略都非最优解。

此博弈有两个纳什均衡点，分别是信息消费者和信息服务商同时选平台A或平台B，当消费者和服务商同时选择A平台时，其收益分别为：NEX-PAX和NEG-PAG；当消费者和服务商同时选择B平台时，其收益分别为：NEX-PBX和NEG-PBG。具体选择哪个平台，取决于两个平台的价格水平PAX，PAG的高低和由其现有的信息消费者和信息服务商数量决定的NEX和NEG的大小。

(2)求解第一阶段博弈。第一阶段，平台商必须在信息消费者和服务商两类用户选择之前给出服务的价格。平台商之间的竞争体现在两个方面：成本(价格)和网络外部性，成本是平台商的可控变量，设平台商的定价不得低于成本。两个平台商都清楚，如果自己能在博弈中胜出，就会垄断整个市场，独享全部收益。这里以信息服务商选择平台商为例。假设为了吸引用户加入网络，A平台把费用定为成本水平，那么服务商选择A平台的净收益为RAG(NAG,NAX)-CAG，选择B平台的净收益为RBG(NBG,NBX)-PBG。

如果B平台有更大的用户基础，使服务商加入B平台带来的网络外部性增加的价值超过了成本的节约，那么服务商会选择B平台，不仅如此，原先选择A平台的信息服务商也会向到B平台迁移，于是，所有用户都会选择B平台。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B平台最后会将服务价格定在信息服务商和信息消费者的收益水平上，即

PBX=RBX(NBG,NBX)，PBG=RBG(NBG,NBX)，

独占信息服务商和信息消费者的全部剩余。换言之，平台商首先会进行价格竞争，一旦某个平台商的两类用户基础达到一定规模，即使另一个平台商将价格降到成本水平也无济于事。

2.2 平台商之间的兼容博弈

如果两个平台商之间进行兼容博弈(如互联互通、相互协作等)，用户的收益就与自己所在网络的用户群体大小无关，即使本身所在的网络较小，也可以从其他网络中获取资源，无需转网，在任何一家网络中都将享有全部网络外部性带来的利益，所有消费者和服务商都将因为更大的网络外部性而获益。此时，消费者和服务商将选择两种服务价格更低的平台商网络。两种用户的净收益就是其收益减去两个平台中最低的对应服务费用，而平台商竞争的结果使得两种服务价格都只能定在成本水平，成本更低的平台商将某种服务价格定在另一个平台商成本水平之下。此时，博弈的结果有两种。

一是一家平台在两种服务成本上都具有绝对优势，比如平台A具有绝对优势。此时平台A将对消费者和服务商的服务费定为平台B提供这两种服务的成本水平，即

PAX=CBX,PAG=CBG，

故平台A的利润为

NX(CBX-CAX)+NG(CBG-CAG)。

此时，所有服务商获得总净收益为

NG[RG(NG,NX)-CBG]，

所有消费者获得总净收益为

NX[RX(NG,NX)-CBX]。

二是两家平台在提供的两种服务上各具优势，这就从客观上促成平台商之间的分工。比如平台A在对消费者的服务提供上具有优势，平台B在对服务商提供服务上具有优势。产生唯一的纳什均衡是：所有的消费者都加入平台A，平台A将对消费者的服务费用定价为平台B的成本水平，即

PAX=CBX，

所有服务商都加入平台B，平台B将对服务商的服务费定为A平台的成本水平，即

PBG=CAG。

此时，平台A的利润为

NX(CBX-CAX)，

平台B的利润为

NG(CAG-CBG)，

所有服务商获得的总净收益为

NG[RG(NG,NX)-CAG]，

所有消费者获得总净收益为

NX[RX(NG,NX)-CBX]。

2.3 两种博弈结果的对比

(1)从社会福利看，在平台之间的不兼容博弈下，如果某平台赢得博弈，社会总福利为

Wi=NX[RX(NG,NX)-CiX]+NG[RG(NG,NX)-CiG]，(i=A,B)。

在平台间的兼容博弈下，如果A平台占据优势地位，社会总福利为

W1=NX[RX(NG,NX)-CAX]+NG[RG(NG,NX)-CAG]；

如果两个平台各具优势，进行分工(平台A对所有消费者提供服务，平台B对所有的服务商提供服务)，那么社会总福利为

W2=NX[RX(NG,NX)-CAX]+NG[RG(NG,NX)-CBG]。

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有W1≥Wi和W2≥Wi，所以从社会的角度来说，平台之间兼容比不兼容情况下的社会福利水平更高。

(2)从用户的角度来看，在非互联互通的不兼容博弈中，用户的消费者剩余被平台商全部剥夺，而兼容博弈后，平台之间的互联互通能够给他们带来消费者剩余，所以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3)从平台商的角度来看，兼容博弈、互联互通对于垄断者来说没有吸引力，缺乏激励驱动，特别是对于已经拥有很大的用户群体的平台商更是如此。垄断者从他自身长期利益出发，往往会做出拒绝互联互通的决策。但如果平台商在两种服务上各具有优势，即具有差异化，那么就可能产生兼容博弈的激励。

3 结语

网络外部性是信息产业一个不可忽视的特质，是信息市场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是准确研究三网融合问题的一个重要开端，同时也是用户福利的主要来源。解决我国信息市场竞争失衡，加强信息市场有效竞争，不能象有些学者指出的，政府管制机构应通过相关政策降低信息企业的网络外部性，特别是控制在位强势企业拥有的网络外部性[13]。实际上，正是由于信息产业具有明显的网络外部性的经济特点，它对于兼容和互联互通的要求更加迫切。

文中的分析表明，非融合条件下的竞争给平台商双方都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因为博弈均衡结果是多重的，双方都不能确信自己在竞争博弈中胜出。博弈结果取决于平台商在两方面的优势的对比：二者用户群体大小以及提供服务的价格(成本)水平。由于每个平台商都可能在博弈中胜出，多重博弈均衡的结果不一定社会最优。在“赢家通吃”的竞争中可能耗费大量的资源。同时，在不兼容博弈中网络平台商将独占服务商和消费者的全部消费者剩余，损害两类用户利益。对比融合前后两种博弈结果，从社会福利的角度来看，平台间融合比非融合情况下的社会福利水平更高。从平台商角度来说，融合对于垄断者来说没有吸引力，缺乏激励驱动，特别是对于已经拥有很大的用户群体的平台商更是如此。垄断者从他自身长期利益出发，往往会做出拒绝互联互通的决策。但如果平台商在服务上具有差异化，那么就可能产生互联互通策略的激励。现阶段三网融合的核心是业务融合，由于三张网的侧重有所不同，在进行网络融合时就应该关注各自的不同特点，保持一定的差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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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汪湘]

Economics analysis on convergence of network externalities

YANG Xun, ZHANG Quan, WANG Honglia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Xi’an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Xi’an 710121, China)

Base on network extemalities theory, a game model of platform operation enterprises is built in this paper. By using the model, the social welfare, consumer surplus and economic benefits of platform operation enterprises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with convergence and without convergence are analyzed. Results show that social welfare and consumer surplus will be more with convergence. But considering self-benefit, network platform operation enterprises will refuse convergence. Therefore, keeping the different platform operation enterprises is the base of the convergence of networks, and it should be kept as unique service advantage.

network externalities, convergence of networks, platform, game theory

2015-01-20

陕西省软科学研究计划资助项目(2014KRM18)；陕西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科研计划资助项目(14JZ047)

杨洵(1971-)，男，博士，副教授，从事产业经济、企业战略研究。E-mail: cnyangxun@163.com 张权(1981-)，男，博士生，讲师，从事产业经济学、管理系统工程、市场营销及商务策划研究。E-mail：zhangquan36@qq.com

10.13682/j.issn.2095-6533.2015.03.020

F049

A

2095-6533(2015)03-01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