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亲妹

2015-09-28 08:19燕子
分忧 2015年9期
关键词:哥嫂母狗大嫂

亲妹好借钱

你是谁?亲妹!这句话听起来让人感到好温暖,但是只要大嫂对我说这句话,我后脑勺就有点凉丝丝的。

哥嫂那叫一个绝配,都是没心没肺,大手大脚的活宝。每次做点生意来我这借本钱,都把前景描绘得无限美好,然后左一个亲妹,右一个亲妹叫得很热乎,如果我不借,就是我不把他们当亲人,不想他们过得好。反正,我有也得借,没有我也得想办法帮借。

可是一赚点钱,哥嫂就实行三光政策:吃光,喝光,玩光。下次再做生意,又理直气壮地来我这借钱,用妈妈的话说,哥嫂打个喷嚏都找妹妹。

我们也不是很富裕,但是每次都尽量帮忙。记忆犹新的是那次,大嫂半夜三更打电话来,说有一笔生意很好赚,管我们借钱,越多越好,而且明天就要,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在三百多公里之外打工。

当时银行卡转账还没有那么普及,我们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老公阿勇开着摩托车,直接把钱送到哥嫂的手上,然后再赶回来上班。记得那天阿勇回来,手脚都冻僵了,我帮他搓了半天,他才可以拿筷子。

谁叫我们是亲兄妹呢,这没话说,而且哥嫂真的赚了一大笔钱。可是,我们等着他们还钱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新马泰游玩的路上。回来时大包小包,就送我们两件衣服,还大言不惭地说:“你是谁,亲妹!”根本就没考虑亲妹有没有生活费。

公狗变母狗

那天大嫂来电话:“燕子,跟你商量件事。”我笑:“谁和谁啊,有什么事就说吧。”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想,最好不是借钱,我们正装修房子,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谁知一听大嫂的语气,我就知道比借钱更不妙。以前一提小狗,大嫂就赞不绝口,今天却嗯嗯啊啊说不顺畅。

果然,大嫂说有个大老板看中了小狗,想买一公一母配成对,问我能不能要母的。大嫂说商量,但我却没有选择余地,因为大嫂他们准备和这个大老板签一笔大生意。我高姿态地跟大嫂说:“自家养着玩,母的就母的吧。”转身,却不知怎么跟阿勇说这事。

事情是这样的,阿勇听说大嫂的狼狗怀孕了,而且狗爸爸还是警犬,爱狗比爱我还多的阿勇,让我提前跟大嫂说等小狗出来后,把一只公的给我们。大嫂一口答应:“你是谁,亲妹,只要有一只是公的,都会送给你们。”阿勇有个哥们听了,也很喜欢,叫阿勇帮订一只,也要公的,钱不是问题。阿勇拍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朋友失望。

谁知小狗出生了,居然是五个母的两个公的。物以稀为贵啊,阿勇急了,要我一再跟大嫂说两只小公狗一定得留给我们,他朋友要定了。

大嫂不知道阿勇有多喜欢狗。因为日子算错,小狗比预产期推迟了一个月,阿勇就老催我打电话问。小狗出来后,还叫哥拍了几张两只小公狗的照片发过来。阿勇看了照片,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每天看几遍,每次都指着小狗的眼啊,鼻啊,嘴啊夸个不停。因为两只小公狗一只长毛,一只短毛,阿勇还左右为难,要哪只好呢,连临睡前也要看几眼照片才安心睡下。

现在可好,铁板钉钉的事,一下子变了卦。我拿起扫把,把几百平方米的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买了阿勇最喜欢吃的手撕鸡,殷勤地泡好一壶茶,等阿勇回来。阿勇一下子看出倪端,盯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件衣服?”我避开阿勇的眼睛,低声下气地说:“没有,只是有个小小的坏消息告诉你。”

钱比妹亲

阿勇听了后,脸就变得比锅底还黑,气鼓鼓地说:“母的不要,说得好好的,也有个先来后到吧,不就是为了钱吗,我们也可以给。” 我对阿勇说:“哥那边做生意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谈来一大笔生意,我们就支持一下他们吧。”

我叫阿勇问问他朋友,给小母狗行不行,结果他朋友也是一口咬定,要公的。阿勇就是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当然不会得罪朋友,于是,一股怨气撒在我身上:“他们困难时,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时,宁愿自己吃亏还利息也帮他们贷款,说得花一样漂亮,不给亲妹给谁,现在可好,钱比亲妹还亲了。”

我觉得阿勇小题大做,又不是不给,不就一只狗嘛,公的母的有什么区别。阿勇理直气壮:“当然有区别,公的高大,威猛,谁不喜欢。”我说:“也没什么家财万贯,非要猛的看家护院,如果不要母狗,就表示我们不满,哥哥那边还不闹翻天。”

我有怨气,跟妈通电话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闺女受了委屈,老妈就心疼了,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数落了几句哥哥。哥哥本来就觉得这件事大嫂做得不对,现在知道我们不高兴,就骂大嫂见钱眼开,不把妹当亲人。大嫂更是委屈,她还不是为了生意,为了养家嘛,就因为是亲人,才更要体谅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妈妈知道真相,调头就埋怨我不懂事:“你也不想想,你有病住院时,大嫂是怎么对待你的。“是的,我生病住院时,大嫂挺着大肚子天天煲汤送给我,还帮我洗换下的衣服。有时半夜饿了,只要我出声,大嫂都会煮好叫哥送来。病友以为大嫂是我姐姐,知道是大嫂后,都感叹,真少见。

我手术时,钱不够,阿勇想把我们的宅基地卖了,大嫂叫留着,认为地的升值空间大,卖了可惜,却叫哥把他们的沙场低价转让出去,凑我的手术费,为此,哥做了半年的搬运工。

我的儿女每次去外婆家,大嫂都当他们是亲生的,好吃的好玩的随他们,儿女每次都不愿回自己的家。妈妈说:”有那么好的大嫂,一千多元的小狗说给就给,还挑三拣四,你是怎么当人家妹的。”

还是亲妹亲

我对阿勇下通牒:“要么抱小母狗回来,要么——要么我离家出走。”阿勇掂量着再坚持也没用,于是退而次之:“要小母狗也行,以后我没空,你就喂小狗狗。”“嗯嗯”我重重地点点头,阿勇一脸坏笑:“那小狗狗的便便……”为了兄妹和谐,我一咬牙,一跺脚:“我——我清理。”我顿了一下,“我也有个条件,你得高高兴兴地去抱。”

一直以来我都反对阿勇养狗,關于狗的事我从不插手,现在倒好,自己钻套里去了,唉,谁叫那是亲哥呢。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哥哥,哥哥的电话到了:“叫阿勇来抱小公狗吧。”阿勇一听说小公狗回来了,乐得哈哈笑:“刚才的口头协议还有效哈。”

妈妈跟着打电话过来,说不知怎么的,那个大老板听说了这件事,认为哥嫂他们对亲人都没有诚信,不敢和这样的人做生意,于是狗也不要,生意也不谈了,眼看到手的生意飞了,大嫂一生气,跑娘家去了。

我一听,就对阿勇发火:“现在是亲妹妹了吧,你高兴了,不过,小公狗我可不伺候。”阿勇大概也觉得理亏,没有出声就出去了。

晚上阿勇带回来一只小狗,我板着脸,阿勇指着狗说:“我累了,你喂它。”我转身不理阿勇时,大嫂来电话了,先谢谢我们帮他们谈成了那笔生意,还说了一大堆对不起的话,我听得如坠五里云雾中。

阿勇指着小狗说:“是母的。”原来那个大老板是阿勇朋友的朋友,于是阿勇约他们一起吃饭,然后把大嫂十几年无怨无悔照顾中风的岳母,我有病时,大嫂挺着大肚子天天煲汤送去医院给我等等大嫂平时的为人说出来,还说大嫂已经知道错了,希望大老板能给他们机会。

最后说,大老板还是要一公一母两只小狗,我们要一只母的,以后让它和朋友的那只交配,到时,公的母的还不是随便要。没想到大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听了这些竟然被感动了,愿意给哥嫂机会。

我一高兴,抱着阿勇亲了一口。阿勇说:“那小狗狗……”我连忙说:“我喂,我处理便便,洗澡我也包了。”我一高兴,头脑就发热了,屁颠屁颠地抢过阿勇手中的食盆,喂狗去了。

责编/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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