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漫
谁拥有自己的天空,谁就能用冷峻的眼瞳扑捉柔美的光线。
——题记
校园里有座石桥,没有名气,没有故事,没有传说,但与她早已相知。 那是一个秋分,黄昏,风挽住她的胳膊, 他带她沿着石桥踱着步,一息花气伴着湖水喷出晚香。抬眼,心与笑语缠绵,整个秋天被爱羞红。
远处的高楼露出一角深红的蓝,小路泛着一线微白,橘黄的路灯温暖着寒秋, 那温存的海棠和着星光点亮身后一树衰老的梧桐,瑟瑟的冷秋没有留下半点悲哀,凝神,深秋的美近落在他们脚下。
她说:原先是想逃离繁杂寻一点娴静来,料想此刻,跳动的心不知如何安放?静定,不愿言语的树木,叶子嚓嚓的恍动,仰望天,然后,他们踩着月光行在石桥的背面。
安静的光与秋风暧昧,林散之纪念馆外,透明的深潭漾满一池熟睡的浮萍。
时光踩痛了谁的脚踝,我们咯咯的笑语击落一两片迷人的秋叶。
有人说:这里满世界的红蜻蜓,惟绿蜻蜓有高贵的特质,最难瞧见,见者便是福星。
或许,这就是物以稀为贵的魅力。 一出语,福气者独具慧眼,在契合的气场中,阳光拢住山后的景物,她的目光寻见一只,淡淡的苹果绿,从头到尾像一根细长的绣花针似的蜻蜓,眼睛一开一合柔软而透亮。
看,这大自然的尤物笑吻着水面的微光,玲珑透明的绿,补足了深秋的苍白。美,给予人类无比丰富的振奋,而他和她的甜全交给了眼前这鲜活的绿。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她竟然如患痴呆症的老人,在最熟悉的地段,最温暖的小巷,被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将她的视线切割于故乡之外。
人伫立于故土的境地,垂直的杨柳于秋中颤抖。这种痛苦中的喜悦如往日的时光倾向每一角天空,光与色,昭示一个苦难的灵魂失落的家园。欢乐不容她,纵过历史,悲凉的青春在岁月中渺远,黑暗止步,爱在红尘中漂泊。
夜静,此刻,她横见秦淮河畔的暮色被清流敛住,对岸有一星光线被秋风拨动,或许,瘦石一样的记忆会在瞬间抹开,那是怎样的一个期待!然而,迷路终究未被迷失,正是,迷惘和领悟相悖与光明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