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师亦友亦兄长

2015-12-21 09:48许晨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5年9期
关键词:报告文学

许晨

一个人真正的魅力,不是你给对方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而是对方认识你多年,仍然喜欢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瞬间吸引了对方的目光,而是对方熟悉你以后,依然欣赏你;更不是初次见面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而是历尽沧桑能够由衷地说:认识你真好……

用这段文字来形容我与延国兄的关系,以及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和位置,再恰当不过了。

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就与李延国结识了,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有获得那么些大奖,也没有在全国文坛上享有盛名而已。当时,他在济南军区政治部话剧团任创作员,而我是济南空军政治部的文化干事,虽说都在一个城市且同为军旅文化人,但军装裤子颜色不一样——他穿的是陆军绿裤子,我穿的是空军蓝裤子,隔着一个军种,平时来往不是很多。我们俩都是属羊的,而他整整大我一轮,且是早春的羊,青黄不接,命苦,从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的生日在八月,正是水草丰茂的时候,后来他就说你小子有福啊!这一点没妨碍我们成为终生的朋友和兄弟,性情里有很多相通的东西。

众所周知,李延国的报告文学作品独树一帜,享誉文坛,实际上他在军区著名老作家李心田先生的指点下,与同时期许多文友一样是个多面手,小说、话剧、影视剧本均写得不错,而最早则是以诗歌成名的。一首发表在1972年《解放军报》上的《特号鞋》,曾经反响很大。诗中写到一名大个子战士野营到山村,磨破了脚上特大号的鞋,早上出发时,群众送来新做的一双鞋,穿上正合脚:“密针纳着鱼水情,长线缝下人民爱。 莫非夜来‘侦察兵,偷偷量脚做的鞋?你给乡亲把水担,量着你的脚印裁!”精巧的构思,朴实的语言,深厚的情感,军民一家亲跃然纸上。后被某文工团改编成同名舞剧,名扬一时。这在“文革”强调创作“三突出”原则时,带来一股艺术的清新之风,让人看到了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李延国,通过刻苦努力、深刻感悟显露出来的文学才华。

然而,延国没有在诗歌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本职工作的要求和自我兴趣的使然,让他在报告文学领域迅速崛起。十年动乱结束,改革开放成为时代主旋律,他以饱满的激情、敏锐的眼光投身到火热的生活中,用戏剧的结构、诗意的语言撰写激动人心的真人真事。《唱支山歌给党听》、《敢立军令状》、《废墟上站起来的年轻人》和《穆铁柱出山记》等作品不断问世,《人民日报》、《解放军文艺》、《山东文学》等报刊经常重点推出。他与新时期涌现出的优秀报告文学作家,诸如理由、陈祖芬、乔迈等人一起名噪一时。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与李延国熟识并交往的。

老实说,我开始走上文学之路,也是从读诗写诗入手的。似乎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律,年轻人喜欢浪漫爱好诗歌,进而跃跃欲试,舞文弄墨。最后可能不会都成为诗人,但由此走上文坛写出不错的小说、剧本的大有人在。1981年前后,我已经在《解放军文艺》、《大众日报》和《山东文学》等报刊上发表过一些诗作了,其中的《独轮车》、《“一等”》、《弹壳笔》等作品还赢得了好评。但感到仅仅写诗不能满足需求了,我也尝试着操弄小说、剧本等体裁,发表了一些应景之作,结果不尽如人意。我很苦恼,怎样寻找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呢?一时的报告文学热,给了我启迪。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黄宗英的《大雁情》等作品令我着迷。心想,新闻记者的素质,文学作家的文笔都是我喜欢的,二者合一可以写出喜闻乐见的佳作。于是,我决心这方面下些功夫,而相邻而居的李延国就成为最好的老师。

那时我新婚不久,住在济南市英雄山下的新华书店宿舍里,恰巧与李延国所在的军区话剧团相隔不远,而相邻而居的军旅名家李心田老师就住在一层楼上。有时早晨锻炼甚而吃早点、买菜,就会相遇在早市上。原先只在会议上点头之交,现在互相更熟悉了。我常常晚上借散步之机,去他宿舍拜访。他年近不惑,一表人才,用今天的话说是个“帅锅”。因与前妻性情不合离异有年,单身一人生活,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书籍资料和大大小小的笔记本。

那时他经常不在家,不是下部队,就是外出采访写作了。当时,“引滦入津”工程引起各方关注,《解放军文艺》约他写写这个题材。很长一段时间,更见不着他了,大半年之后,伴随着黑了瘦了的延国兄归来,一部震撼军内外的报告文学发表在1983年的《解放军文艺》上!同时,《解放军报》用六个整版篇幅全文转载,可以说空前绝后。这就是激情澎湃、洪钟大吕般的《在这片国土上》。当时的总政文化部长、著名作家评论家刘白羽喜不自禁,专门写了热情洋溢的推荐评论。此文获得了全国报告文学奖,相当于今天的鲁迅文学奖。他是连续三次获此奖的作家。

除了主题、人物富有时代感之外(评论家多有佳评,不再辍述),我以为此作最成功之处在于文体上的创新——从原先多是写一人一事的报告文学,发展成全方位多角度分层次的报告重大事件。虽说历史早有类似的写法——比如《震撼世界的十天》、《中国的西北角》等,但没有相应的名称,而现在评论家从此作上总结出一个新名词:“全景式”。后来此写法大行其道,毫无疑问,《在这片国土上》起到了开先河的作用。

李延国在报告文学创新方面,尤其是文体的尝试与开拓,一发而不可收。什么“全景式”、“卡片式”、“集合式”、“编年体式”等等,我认为,他是在当代报告文学这一文体上探索最多、贡献最大的作家之一。同时,他的作品思维敏锐、选题精准,充满了抒情诗的情感、散文化的语言、小说剧本似的故事人物和论文式的思辨哲理。这给了我极大的启迪,不用刻意请教,从与他的交往谈天中我就受到不少启发。比如他的刻苦、他的好学多思,以及精雕细刻地修改作品、锤炼语言等等。此时,我还只是把他当老师看待,真正交上知心朋友,还是在我们转业到地方工作之后……

学习并非只在课堂和书本上,尤其对于文学写作来说,感悟领会的力量更大。我在同李延国的交往中,耳濡目染他的长处和优点,潜移默化地运用到自己的实践中去,也在不断进步着,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成效。

上世纪八十年代,各地兴起办作家班,为已有作品的作家们补充理论和文凭,可带薪上学,李延国被特招进了武汉大学中文系第一期作家班。而我在1987年初夏,报考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这期间虽说与延国兄很少见面了,但一直注意他的写作。尤其是他的《中国农民大趋势》问世,再次轰动文坛,甚而引来一系列“大”字头的报告文学。诸如《唐山大地震》、《阴阳大裂变》、《世界大串联》,甚而还有一部《人工大流产》等等,抓人眼球。我亦向他学习,也为新作起了一个带“大”字的题目《人生大舞台——“样板戏”启示录》,发表在《十月》杂志上,由黄河出版社出版,是当时国内第一部全景式反映样板戏来龙去脉的纪实作品,全国30多家报刊转载、连载,《作品与争鸣》发表了《还历史以本来面目》的推介文章。后来获得了全国连载作品一等奖,入选山东新文学大系,许多文革研究者经常摘编引用。可以说这是我的代表作,其中蕴含着学习延国老师的心得收获。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李延国创作的黄金时期,获奖连连,被推选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报告文学》杂志编委,并作为中国青年作家代表团团长率队访问前苏联。

1991年,我转业至山东省作家协会《山东文学》社工作。此前一年,李延国已经转业,在山东省作协创作室当专业作家,我们成为了同事,相处甚欢,结下了终生不渝的友情。斯时,延国兄已又找到了“幸福”,迎娶了家在菏泽的秀外慧中的刘晓春女士,虽说年龄不如我大,但辈分在那儿,我一直尊称为“晓春嫂子”。她为延国兄的生活带来了家庭的温馨和快乐。由于都在一个单位,且性情相投,各有互补,我们合作的机会多了起来。

1992年秋天,李延国接到了一个任务,为改革开放的先进单位济南钢铁厂写作长篇报告文学。他邀请我合作此书。既能从中学习,又有新作问世,我欣然答应,一起前往济钢采访写作。这是我们第一部共同完成的作品。其间我细致观察体味,学到了他深入采访、精心结构等不少真经。历时一年的时间,我们完成了反映济钢及其厂长马俊才事迹的《钢铁铸造的岁月》一书,由新华出版社出版,《职工天地》连载,大获成功。1994年荣获山东省首届“精品工程”奖。而我们宣传的马俊才厂长的事迹也引起各方注意,1995年他被评上了全国劳动模范。

这也形成了我们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合作模式:一起采访共同讨论,确定方案拟出大纲,我写初稿,再由他修订。在构思提炼方面,延国兄是高手,尤其是起题目调整稿子,生动形象顺畅,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有时我写不下去了,他接过来看看,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一条新路,让我由衷佩服。他也毫不客气地笑称:除了写作,我还是个最好的编辑!那些年,我们除了各自独立的作品外——李延国连续在《人民日报》整版发表了《第一生产力》、《亚洲王之剑》、《潮涨零丁洋》等等。在大家都看重长篇专著时,他对短篇报告文学情有独钟,殚精竭虑,精益求精,至今已在《人民日报》发表了25个整版报告文学作品,并有多篇被加编者按语。而我也在《人民文学》发表了《净化灵魂的火光》、《寻找昨天》,还出版了战史纪实文学《血染的金达莱》、《血祭关东》等作品。当然一有机会,我们还是一起合作,既快乐又出活儿。反映单县计划生育的《新世纪的邀请》,发表在上海《文汇报》上。反映临沂转业军人致力村民脱贫致富的《沂蒙丝绸路》,《人民日报》配发编者按整版发表,并获得了当年该报副刊一等奖。

延国为人真诚、善良、随和,但也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话不投机者,他不愿多谈一句话,面对谈得来聊得开的人,则风趣幽默,妙语连珠。他有一种绝活——测字,有时还真是八九不离十,在文坛朋友圈里颇富盛名。我曾亲眼目睹一次,那是在外出采访的一个酒场上,大家起哄让延国测字。开始他推脱,说都是闹着玩,哪有准的。其中一人跃跃欲试,说测测婚姻。延国只好说你写个字来看。那人大大咧咧在纸上写了个幸福的“幸”字,笔画四仰八叉。延国拿在手上眯着眼看了一下,又仔细瞅瞅写字人,神秘一笑:你小子不老实,有外遇。啊?怎么看出来的。延国一点那个幸字,你们看,他还不是一个,十个八个呢!哈……人们一阵哄笑,那人脸一阵红一阵白,连声说着喝酒喝酒。

事后,我问延国是怎么测出来的?他笑笑,中国汉字是象形文字,其中奥妙和变化无穷啊! 然而,生活中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预测的。

1994年初夏,山东省作家协会换届,李延国因创作成就显著且人品极好,被推选为省作协副主席、并任党组成员。临近退休时,他举家搬到深圳特区定居了。彼时,他没有对外多讲一句话,只通知了我和几个走得近的朋友,帮助他和晓春嫂子收拾东西,并托付我代他处理单位上的所有事务。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 当满载行李的货柜车开向火车站托运时,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从军旅生涯的战友、到精诚合作的文友,再到通家之好的挚友,从青年、壮年到老年,走过了人生最美好最重要的一段岁月。从延国兄身上,我学到了不少宝贵的东西,也收获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有的人,作品不错,人品却难恭维;有的人,作品写得好,人品更是令人称道。古人讲究道德文章,今人提倡德艺双馨,都是说的做人与做文的道理。无疑,李延国属于后者。

据我所知,他在文学道路上走得踏实有力,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成为新时期以来中国报告文学界的代表人物之一,除了自己的刻苦努力之外,还与一个人大有关系,那就是考察他并调他到军区创作组、日后又成其直接领导——前卫话剧团副团长、艺术总监李心田先生。他不仅在文革年代里为李延国们保留了一片文学绿洲,奠定了坚实的文艺理论基础,而且一直支持年轻的作家不拘一格、勇于探索实践。在生活上,他也是一位充满了关爱之心的慈祥长者。李延国对此受益匪浅,终生感恩。

李延国一直十分尊重、敬仰心田老师。有了新作品,总要请李老师看一看把把关;过年过节,则带上礼品前去看望问候。后来他定居南方了,上门不方便,就经常打电话嘘寒问暖,尤其是每年春节,总是第一个打电话拜年。以至于李心田和老伴此时一听到电话铃声,便会心地一笑:准是李延国!

只要因事回到济南,李延国都会抽出时间,前去看望李心田夫妇,以及前卫报社原社长邢景文将军等老领导,我就陪同去过很多次。一有机会还请他们吃饭,畅叙师友之情,极其亲切而温馨,而我也常常作陪,从中体味到了浓浓的友情亲情。不仅如此,他悄然去南国时,还特意委托我力所能及地帮助老师做些事情。一个“自我流放”的人在远行前,能这样牵挂他的恩师,着实让我感佩不已。实际上,我同样非常敬慕李心田老师,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因而,自然而然地甘愿执一份学生弟子之礼。

以至于他和夫人吴秀东师母对我也很亲切,常说: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延国一样!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各有各的性格,我们有时也不完全一致,甚而有谁也说服不了谁令对方头疼的地方,但骨子里已经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了。

几十年过去了,特别是延国兄携妻将雏远走他乡,千里之外,一年也见不上一面,一般人可能会说:再热的感情也晾凉了。我们不仅没有成为“一般人”,反而加深了兄弟之情。经常电话问候不用说了,如果有了重要写作任务,延国兄时常约我一起完成。而我这边遇到好的选题,也总是想到他有无时间参与,抑或请他帮助出点子、提建议。如此,我们陆续完成了反映深圳改革开放的电视专题片《走过罗湖桥》,反映上海浦东新区建设的《大江东流去》,反映青岛市政协履职为民事迹的《起舞海天间》、《荣誉与责任》等等。他的影视剧作也十分出色,当年《望长城》、《高中锋和矮教练》均获好评。九十年代中期,山东电视台组织三个创作组,编写反映山东农村改革的电视剧本。李延国约我等三人全力投入,撰写的《鲁氏兄弟》提纲一举中标,拍成电视连续剧在中央台播放,并获电视“飞天奖”提名奖。我也逐渐成为影视方面的写手,独立完成了不少电视片脚本。当山东省委宣传部聘请李延国担任大型文献片《大道鲁商》总撰稿时,他又推荐我为撰稿之一。这些作品均收到了良好的反响,获得了各种奖项。

延国兄文学经验丰富,多种体裁驾轻就熟,别看上了岁数,依然激情澎湃,尤其是思维敏捷,与时俱进。我年轻有冲劲有热情,自告奋勇跑前跑后,采访素材整理资料撰写初稿等等。有时讨论好写作提纲或者修改方向,我很快就能变成文稿,当然比较粗疏,再由延国精雕细刻一番调理,就成了不错的作品。他有一种提炼概括、很快抓住事物本质的能力,且能找到最佳表现形式,特别是“文眼”的地方,对于起题目书名更是令人拍案。前几年,有关部门约我写一部反映枣庄矿业集团改革发展的报告文学。我精心完成了此书,取一个什么书名呢,想来想去不理想,就电话征求延国的意见。他听了介绍思考了一阵,脱口而出:《大地之心》。哈,我茅塞顿开。矿工劳作在地层深处,为世间送来光热和活力。这是对矿工的最高评价和奖赏,且还从未有人这样形容。简洁、新颖、形象,大家一致认可。此作后来获得全国“乌金奖”。

2014年,我受国家海洋局、中国大洋协会邀请和中国作协、山东省作协和青岛市文联的委派,采访写作深海载人潜水器“蛟龙”号的报告文学,并前往太平洋科学考察、现场体验,当即打电话告知李延国。他连声叫好,说你要珍惜这个机会,拿出一部精品来,届时我会帮助你一起讨论修订。不久,他接受菏泽市政协邀请,写作反映革命老区冀鲁豫根据地事迹的作品,希望我能前来参与一下,恰巧我已随“蛟龙”号出海远航了。

转过年来,正逢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李延国与李庆华合作的《根据地》精彩亮相。其中提练的“人民永远是我党我军的根据地”主题,一语中的,好评不断。我一看书名、目录和序章,就知道是李延国的风格!曾调侃道:这么好的东西,忘了老弟了?他说:你在太平洋呢,上哪儿去找你啊!不过,你写的“蛟龙”号突出海洋战略,更有现实意义。多下点工夫,一定是部佳作。

这话不错。目前我正在中央和省市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各位专家学者朋友的帮助下,向着这个方向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不用说,这中间少不了延国老兄的指教和建议。初稿出来后我请他审读,他一字一句推敲,几乎每一章节都留下了评语,还与我详细商讨起了一个叫得响的标题。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部作品中去,为提升全民海洋意识,建设海洋强国出一份气力,也为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

人生苦短,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与李延国交往已经30多年了。如今,他已是年愈古稀,而我亦早过了知天命之年,曾经起伏回旋的岁月波涛渐行渐远,摆在面前的已是波澜不兴的清水一湾。正所谓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回首来路,无怨无悔;展望前景,尽心尽力。关于李延国的文学成就,自有各位专家和当代文学史去评价,我在这里只是谈了自己的切身感受:一位好老师、好朋友、好兄长!

简言之一句话:好人李延国。

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由衷地说:此生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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