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与《罗摩衍那》婚姻伦理比较*

2016-03-16 07:44方宏蕾
菏泽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修斯奥德赛婚姻

方宏蕾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401331)

《奥德赛》与《罗摩衍那》婚姻伦理比较*

方宏蕾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401331)

《奥德赛》与《罗摩衍那》具有相同的爱情婚姻主题,以俄底修斯和裴奈罗珮、罗摩和悉多的婚姻为典型,分别反映了希腊社会和古印度社会英雄丈夫与忠贞妻子的理想婚姻模式,以及早期一夫一妻的进步婚姻观,揭示了父权制社会下男性在婚姻中处于主体地位,女性依附和从属于丈夫并都因贞节问题受丈夫猜疑的婚姻伦理关系。两大史诗民族文化背景及东西两大文明对人的自由和主体性看法的不同,又造成了其在婚配原则、爱情观和女性贞节观方面的差异。

《奥德赛》;《罗摩衍那》;婚姻伦理;贞节观

《奥德赛》与《罗摩衍那》分别是西方文学史和印度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史诗作品。《奥德赛》是西方文学源头之一《荷马史诗》的重要组成部分,故事主线讲述的是特洛伊战争希腊联军主将之一的俄底修斯,在战争结束后返乡途中的遭遇,以及回家后设计营救妻子、夺回财产和权力的过程。与《荷马史诗》第一部《伊利亚特》侧重描写战争不同,《奥德赛》主要反映的是古希腊社会的政治、经济和道德伦理关系,其中“歌颂希腊人为巩固新的社会秩序(一夫一妻的家庭制)而作的斗争以及斗争的胜利”[1]是《奥德赛》的主题之一。《罗摩衍那》被称为印度梵语文学“最初的诗”,以罗摩和悉多的爱情故事为主线,主要讲述阿逾陀王子罗摩被流放森林,妻子悉多毅然选择离开宫廷跟随丈夫到森林里,后被十首魔王劫走,罗摩历经艰辛救出妻子的悲欢离合故事。《罗摩衍那》在塑造罗摩英雄形象的同时,也反映了早期印度一夫一妻制的进步婚姻观及封建社会伦理下的婚姻关系。从史诗的主题、内容及社会历史背景分析《奥德赛》和《罗摩衍那》中婚姻伦理关系的相似性及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婚姻伦理的差异,对我们更好理解两大史诗及东西方文化具有一定的推进作用。

一、相似社会历史背景下的婚姻伦理共性

《奥德赛》所反映的希腊社会和《罗摩衍那》所反映的古印度社会都是以夫权、父权为中心的社会。从性别来看,男性都占据家庭的核心地位,女性处于从属地位。《荷马史诗》形成于公元前八到七世纪,当时奴隶制社会兴起并发展,农业成为主要产业,土地是最重要的财富来源,男人是最主要的劳动力。另一方面,贵族为争夺政治权力和社会财富斗争不断,海盗以及贵族间的私掠、抢劫活动经常发生,因此保护家庭和财产的需要把男人推到了社会前台。[2]268《罗摩衍那》产生于印度封建社会初期,约在公元前四或三世纪到公元后二世纪。当时印度社会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并且处于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转型时期,新兴地主阶级与原有社会阶层之间也存在较大的利益纷争,战事比较频繁,因而男人同样是社会生产和发展的主力。因此,两部史诗的婚姻家庭关系中,丈夫都被视为顶梁柱,以及家庭和妻子的保护者。相反,史诗中女性的地位都比较低,她们都从属和依附于丈夫,在意志和行动上缺乏自由。《奥德赛》中的希腊女性,不管是凡人还是仙女,都在家中从事着纺织的工作,她们的美德就是管理家务和财产。作为家庭主妇,她们服从丈夫,以男人为中心,在经济上依附于丈夫,相当于丈夫财产的一部分。《罗摩衍那》中的古印度女性更是须崇拜和绝对顺从丈夫,视丈夫为自己的“上帝”和“最高神灵”。其次,两部史诗分别反映了希腊由野蛮时代向城邦制文明社会、古印度由奴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过渡时期新的道德伦理即一夫一妻婚姻观的形成,具有一定的进步性。

(一)理想的夫妻模范形式

《奥德赛》和《罗摩衍那》为我们塑造了古希腊社会和古印度社会相似的模范夫妻典型,即勇力超群的英雄丈夫和忠贞贤惠的美貌妻子,并呈现出英雄救美的相似叙述模式。

1.勇力超群的英雄丈夫

两部史诗中的男主人公俄底修斯和罗摩,一个是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领袖,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英雄王子,他们都在外漂泊十余年,共同遭遇妻子被别人占有、婚姻被破坏的危险。他们都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过程,历经险阻最后成功救回妻子。《奥德赛》中的俄底修斯既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在特洛伊战争中作为希腊联军的主将之一,他杀敌迎战,英勇无比,最后又是他的“木马计”使得希腊人获得胜利。在返乡途中,他智斗独眼巨怪波鲁菲靡斯,先用美酒将其灌醉,然后谎称自己名叫“谁也没有”,趁其熟睡时将火棍插入他的眼睛,使自己和随同伙伴逃出魔掌;为完成女神基耳凯的任务获准继续返家,他勇赴哀地斯冥府,听取泰瑞西阿斯的预言;他以极大的耐力和勇谋躲过塞壬的迷惑,逃过六头十二腿的怪物斯库拉,避开吞吸黑水的卡鲁伯底丝。回家后,他忍辱负重,乔装成一名乞丐,设计诛杀求婚者。总之,俄底修斯是一个外表俊朗、超凡脱俗的英雄形象,他历经艰险最终回到家中夺回了妻子、家产及权力。

《罗摩衍那》中的罗摩更是一个集美德与力量于一身的英雄典型,少年时代他就以无比的勇力诛杀女妖多罗迦,罗摩断弓的壮举使其赢得遮那迦王的欣赏,国王遂决定把女儿悉多嫁给他。即将接受灌顶典礼继承王位的罗摩为使父亲坚守信诺,保持在民众心目中的威信,自愿被流放森林。道德高尚,遵循达摩,品行端正的罗摩,一度受到民众的追随和厚爱。即使被贬森林,他仍然受到那里的隐士们的拥护,而他则凭借勇气和力量杀死众多罗刹,肩负起保卫他们的职责。在妻子悉多被魔王劫走后,他想尽各种办法打探妻子的消息,为赢得盟友,他除掉猴王,帮助神猴哈努曼夺回王位,并在其帮助下,最终消灭魔王,救出妻子。因此,史诗中罗摩是一个有足够的能力对抗敌人,保护妻子及众生的君主和英雄。

2.忠贞贤惠的美貌妻子

与英雄丈夫相对应的是裴奈罗珮和悉多这两个集非凡美貌与忠贞品格于一身的贤妻典型。裴奈罗珮和悉多都具有举世无双的美丽外表,虽然已嫁为人妻,仍然不断吸引男性的爱慕和追求。在远离丈夫的守护,身陷困境和威胁时,她们都默默承受,并始终保持洁身自好,坚守对丈夫的忠贞。俄底修斯在外征战十年,后又在海上漂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里,裴奈罗珮独守家园,将儿子抚养成人。孤独漫长的岁月里,她耐住寂寞,操持家务,管理家产,从未做出越轨的事,始终忠于丈夫俄底修斯。她顶住娘家人和儿子劝其改嫁的压力,又借口必须织完给公公的寿衣,用白天织,晚上拆的计谋拖延时间,应对众多求婚者的纠缠。最后不得已时,又用强弓择偶的策略抵挡求婚者的紧逼。总之,裴奈罗珮是荷马史诗中忠贞妻子的楷模,代表理想的女性道德典范。

《罗摩衍那》中的悉多对丈夫罗摩更是无比忠贞。在得知罗摩将要被流放森林时,她主动要求跟随丈夫同去,不惜放弃在宫中的舒适生活,也要同罗摩一起承受苦难的考验。在悉多的眼里,丈夫罗摩就是她的一切,她认为父母“把女儿嫁给了别人,即使身死也属于他”[3]20,和丈夫在一起就是天堂,离开了丈夫就是地狱。她被魔王劫去后,面对其百般威逼利诱,始终坚持忠心,不为所动,并严厉、坚决地向魔王表示:“用权势,用财富,都不能引诱我上当;我只属于罗摩一人,好像光线属于太阳。”[3]331甚至在神猴哈努曼找到悉多准备带她逃出楞伽城时,悉多一方面认为自己是女儿身,不能坐在猴子背上;另一方面表示,除了罗摩,她不愿意把任何人的身体进行触摸。因此宁可继续忍受被囚禁之苦,也要等到罗摩亲自来救她出去。可见,悉多对罗摩的忠贞。尽管在今天看来,悉多的忠贞带有很大的封建愚昧思想,但是在古印度社会她的确被视为理想妇女的典型和具有卓越东方女性美德的形象。

(二)一夫一妻的进步婚姻观

在两部史诗中,俄底修斯和裴奈罗珮、罗摩与悉多的合法婚姻都受到神灵的认可和助佑,虽然历经艰难险阻,饱尝离别之苦,但是两对夫妻最终都得以重聚,而他们又都践行了一夫一妻的婚姻形式,代表当时社会的进步婚姻观念。《奥德赛》中虽然有反映高级军事将领对女奴的占有,富人取小妾等一夫多妻的现象,但是作为主人公的俄底修斯却践行的是一夫一妻的婚姻观。在特洛伊战场上,他洁身自好,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占有女奴,也没有在私生活方面传出任何绯闻。尽管在海上漂泊期间,他被迫同仙女卡鲁普索等有过同居生活,还曾受到过法伊阿基亚公主娜乌茜卡的亲睐,但是他始终没有产生过另取妻子的念头,而是一心渴望回到家乡与妻子裴奈罗珮团聚。因此《奥德赛》一方面反映的是俄底修斯的海上历险,是人与自然的抗争,但另一方面还有对社会上破坏家庭的力量的对抗,反映为个人家庭幸福而斗争的思想。俄底修斯的抗争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一夫一妻家庭的维护。

《罗摩衍那》中,虽然罗摩的父亲十车王有好几个妻子,但是罗摩作为英雄王子,却只有悉多一个妻子。罗摩流放期间,尽管有罗刹女向他示爱,但他并不为所动,而是果断拒绝。妻子悉多被十首魔王劫走后,他不畏险阻,四处寻觅,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妻子并想办法营救她。在最终救回悉多登基为王时,他仍然只有悉多这一个妻子。后来,罗摩虽然将悉多遗弃,但是在悉多离开的十四年间,以及后来悉多投身地母怀抱后,罗摩都并没有再另取妻子。可见,罗摩和悉多的婚姻始终保持着一夫一妻的状态。他们的婚姻也成为印度社会理想爱情婚姻的典范,体现了进步的一夫一妻制婚姻观。

(三)妻子因贞节问题受猜疑

两步史诗婚姻伦理的另一个共同特征是都对妇女贞节问题进行了极大关注。如前所述,裴奈罗珮和悉多分别是当时希腊社会和古印度社会忠贞妻子的典型,但是即使她们以极大的精神耐力和实践行动做到了对自己丈夫的忠贞,但是仍然没有逃过社会和丈夫对她们的议论和猜疑。

《奥德赛》中多次由神向俄底修斯暗示她的妻子没有改嫁,等待他前去解救,俄底修斯才更加坚定了回家营救妻子的决心。但是他还是对妻子没有信心,在哀地斯冥府时他询问母亲妻子的情况,“告诉我那位婚配的妻子,她的想法,有何打算?是仍然和儿子同住,看守家里的一切,还是已另嫁他人,阿开亚人中最好的俊杰?”[4]180即使母亲已经告诉他妻子在家苦苦等待着他,他还是听信阿伽门农鬼魂的告诫,“不要太过温软,甚至对你的妻从,不要告她所有的一切,你所知晓的事由,说出一点,把其余的藏留心中……当驱船回到亲爱的家乡,你要悄悄地靠岸,不要大张旗鼓。女人信靠不得。”[4]189-190因此他选择秘密地回到伊萨卡,并且乔装成一名乞丐。回到家中之后,在保姆欧律克勒亚已经认出他的情况下,还对妻子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见其终究还是对妻子不放心。

《罗摩衍那》中对妻子悉多贞节问题的猜疑更是贯穿他们的悲欢离合。罗摩虽然费尽千辛万苦从魔王手中救出悉多,但是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和怜爱,而是追究悉多的贞节问题,悉多投身大火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才被他接受。但是罗摩并没有完全相信悉多的清白,在他继位后,因为民间对悉多受魔王劫持时遭受过身体触碰等的传言和议论,已经怀有身孕的悉多又被罗摩遗弃恒河边。后悉多被蚁蛭仙人收留产下两子,过了十四年,罗摩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后第二次召回悉多,本该是妻子儿子团聚的幸福时刻,但是罗摩要求悉多在众人面前接受第二次考验,悉多感到万般屈辱和悲哀,为证明自己的忠贞,投入地母怀抱,罗摩悉多的爱情以悲剧结尾。

二、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的婚姻伦理差异

古希腊民族崇尚人的主体性及人的自由,因而肯定个人对财富及爱情等现实幸福的追求,并承认私有财产的合法性,肯定对个人合法财产的捍卫。《奥德赛》即是一部在理性精神支配下,个人为求生存,捍卫私有财产及追求幸福爱情婚姻的抗争史。古印度则是一个充满封建宗教伦理道德规约的社会,印度教的“精神性”追求主导着人们的生活,导致他们朝后看、向往远古的神圣规范。君主被视为神灵的后裔,具有光辉的血统,代表民众的楷模,他们必须以社会义务为首,个人的现实幸福追求次之。另外,印度种姓制度中,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都属于上层统治阶级,今生来世都可以生活无忧,他们最大的追求就是死后得到精神的解脱。[5]83因而“整个《罗摩衍那》浸透了印度教的精神,它着重宣扬的是一套合乎印度教精神的封建道德”。[6]35因此,两部史诗在婚姻伦理关系上表现出诸多相似性的同时,因为民族文化背景的不同在婚姻伦理中也存在着一些差异。

(一)婚配原则

两部史诗中反映出的婚配原则有一些不同之处,《奥德赛》中一般遵照门当户对原则,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是衡量男女双方是否般配的重要因素。如俄底修斯是城邦主,地位显赫,经济实力强大,裴奈罗珮的娘家也很强大。向裴奈罗珮求婚的众多求婚者们也都是伊萨卡本地及周边比较有地位和实力的年轻子弟,这些人追求她主要也是冲着可能得到的俄底修斯的财产,以及裴奈罗珮娘家可能为其置办的丰厚嫁妆而来。但是,《奥德赛》也反映了古希腊社会相对自由的婚配原则,即除了身份地位和财产因素外,还看重个人魅力和能力。如法伊阿基亚公主娜乌茜卡第一眼在河边看到俄底修斯,就被他的非凡魅力所征服而幻想他将来做她的丈夫;在俄底修斯编造的故事中,他自称是克里特一个富翁的私生子,自己所得的家产并不多,但后来却和一个富人家的女儿结婚。他坦言这家人之所以选他为婿,是“仗着我的人品,既非卑鄙的俗夫,又不曾逃离战场”[4]234。

相对而言,《罗摩衍那》中的婚配则更强调等级和血统。史诗一开始就介绍十车王是甘蔗族太阳神的后裔,交代其显赫的血统。接着对罗摩的出生也进行了一番渲染,罗摩及其三个兄弟的降生,得益于一场神圣的祭祀,暗示他们是神灵的赐予。同样,悉多的出生也很不平凡,她诞生于地裂之中,是地母的女儿。罗摩与悉多结婚时,两个王室的祭祀再次对双方的家族血统进行了强调,一方宣告密提罗是月亮族的后裔,另一方称道阿逾陀的太阳族的光荣。在众人断定这两个王朝都是一样的显赫、英勇后,婚礼开始进行。

(二)爱情观

尽管两部史诗中的男主人公为营救妻子都不畏艰险,表现出对爱情和婚姻的无比坚贞和执着,但是从他们的施救动机中却能够窥见其爱情观的明显差异。俄底修斯急切盼望回家,一方面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家庭,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在一定程度上,妻子裴奈罗珮也是其财产的一部分,他对妻子的营救,爱情是一部分因素,而更大的动力则是对自我财产的保卫。不光是俄底修斯,《荷马史诗》中海伦被劫,整个希腊联军出动征讨特洛伊,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出于对个人家庭和财产的捍卫。可见,希腊人对个人私有财产的重视程度,这种观念渗透进希腊人的爱情观中,即将爱情婚姻与经济利益紧密联系。

与希腊社会强调私有财产和肯定个人对现世幸福的追求不同,《罗摩衍那》中罗摩与悉多的爱情故事反映出古印度社会对个人尊严和家族荣誉的重视。罗摩救出悉多后的第一件事是怒斥她,并告诉她打败罗波那并不是为了她本人。他千方百计营救悉多的首要目的和动机竟然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家族荣誉。当然也不能否认罗摩对悉多是怀有深厚感情的,否则悉多走后他也不会悲痛到经常以泪洗面,但是作为一国之主,为了保持君王的尊严,为了让百姓对其绝对信任,他只有让妻子一次次接受考验。可见,在古印度社会的爱情婚姻是与家族荣誉不可分割的。

(三)贞节观

两部史诗虽然都有对女性贞节的强调,但是二者具体的贞节标准却并不完全相同。《奥德赛》中要求妻子对丈夫忠贞、顺从,但是更多强调的是精神和心理情感层面,肉体层面的贞洁并没有过分的要求。男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女方是否为处女。如裴奈罗珮已经结过婚并有孩子,却有一百零八人向她求婚;海伦本为斯巴达王后,被帕里斯劫走,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又返回斯巴达并与墨奈劳斯共度幸福的晚年;裴奈罗珮虽然受到过俄底修斯的猜疑,但是当俄底修斯确认她的忠贞后,两人还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罗摩衍那》中则异常看重女性的贞操,特别是肉体层面。悉多被魔王劫持至楞伽城后,魔王因为惧怕之前侵犯妇女所受的诅咒,并没有对悉多进行强行占有,而是采用各种手段进行诱惑和劝服,悉多始终不为所动。但是罗摩并不相信悉多在楞伽城待了那么久仍然保持身体上的贞操,因而要她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才接受她。后来又因为有民众看到魔王劫持悉多时对其有过搂抱等身体接触而怀疑悉多的贞操,悉多则被迫要对自己的贞操进行第二次证明。由此可见古印度社会对女性身体贞操的强调,表现出更多的封建伦理观念。

三、结语

《奥德赛》与《罗摩衍那》虽然分别产生于古希腊和古印度东西两大文明,但两部史诗都反映了父权制社会下以丈夫为中心,妻子从属于丈夫的婚姻伦理关系,以及处于低级形态但是相对进步的一夫一妻婚姻观。揭示了在父权制社会中,男女在婚姻关系中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的社会分工和经济地位。男性在社会生产和发展中处于主要地位,而妻子则退居家庭内部,操持家务,因而地位较男性低。女性对男性的依附和从属地位决定了女性必须对男性绝对忠诚,其贞节问题也成为男性及社会伦理和舆论关注的焦点。两大文明对人的自由和主体性看法以及礼教约束的不同,也造成了各自在婚配原则及爱情观、贞节观方面的差异。

[1]桂诗春.奥德赛主题初探[J].中山大学学报.1961(4):45-48.

[2]宴绍祥.荷马社会研究[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6.

[3]蚁垤.罗摩衍那选[M].季羡林,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94.

[4](古希腊)荷马.奥德赛[M].陈中梅,译,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

[5]马维光.印度神灵探秘 巡礼印度教、耆那教、印度佛教万神殿 探索众神的起源、发展和彼此间的关系[M]. 世界知识出版社,2014.

[6]季羡林.罗摩衍那初探[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谭淑娟)

A Comparison of Marriage Ethics in Odyssey and Ramayana

FANG Hong-lei

(College of Literature,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1331, China)

BothOdysseyandRamayanahad the same theme about love and marriage, taking marriages of Odysseus-Penelope’s and Rama-Sita’s as examples, reflected the ideal marriage of a heroic husband with a loyal wife in ancient Greece and Indian society, as well as early progressive views of monogamy. It revealed male’s dominant role and female’s subordinate status in patriarchal society. Different views of man’s freedom and subjectivity due to different national cultural backgrounds and eastern- western civilizations made differences in mating principle, vision of love and views of chastity.

Odyssey;Ramayana; marriage ethics; monogamy; views on chastity

1673-2103(2016)06-0048-05

2016-05-30

方宏蕾(1987-),女,陕西商洛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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