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又开

2016-05-14 20:42李昱庆
青少年日记 2016年6期
关键词:眉眼寒流白玉兰

李昱庆

小区有一株白玉兰,虽是南方花树,却很服水土,满园花草属她最先开放。

一直是朝九晚五,行色匆匆的路人,过完伊犁漫长的冬天,恍然惊觉春意盎然的,就是这一株白玉兰。惊蛰过后不几天,她开始大招旗鼓的宣告春天来临,先是打了毛茸茸的花苞,花苞亭亭玉立,大气端庄,与细碎艳丽的小花不同,每一朵都显示出个体的实力,娉婷、大方、沉的住气。

过几天,内里的花瓣探出了头,半开不开和完全开放都妙曼至极。花瓣呈玉瓷色,质地醇厚,像可以盛放美酒的杯盏,因了匠人的垂怜,雕琢的分外细腻美丽。

去年春天,正逢玉兰花绽放,一场来自乌拉尔山的寒流肆虐过玉兰枝头,那一树已半开的花兀自僵硬枝头,错失了整季的美丽,香消玉殒的花苞们不甘心,一直以枯败却不肯离开枝头的形式倾诉,偶尔路过又不小心的关注到那些枯萎花苞,就会想起那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流,忍不住伤春悲秋一番,真是“花事沧桑”啊。

也是那个风雨寒冽的春天,栀子约我在小区相见,依旧美丽,却眉眼笼愁。为了追求爱情,她远离家乡和亲人,沉浸在“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美好中,跟帅气英武的男人来到了西域边陲小城。成家后的艰辛凸显,远离家乡、亲人的悔意渐浓。恰逢上司无端苛厉,栀子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里,保姆抱着孩子端坐电视机前,孩子被彩色画面吸引,眼神不肯挪开一点,连母亲的呼唤也置若罔闻;爱的男人端坐电脑前,不知道玩什么游戏,屏幕上性感美女手握大刀砍得不亦乐乎。怒火、争吵,曾以为会温馨一生的家一地鸡毛,她在玉兰树单薄的暗影下泣不成声,穷尽词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和她的后悔。那些时日,我是忧心忡忡的妈妈,喋喋不休,给她熬一碗又一碗的心灵鸡汤。

披星戴月上下班的漫长冬日终于过去,花和天气瞬间明亮起来。又是一年春好时,静立白玉兰树前,仰慕,妄图和她对话。去年那些枯萎花苞早已无影无踪,她枝干斜横,无叶无绿,一朵朵洁白无瑕的玉铃挺立在伊宁醉人的湛蓝里,眉目清透,莹润细腻,好一个媚尔不俗,丰腴饱满又清秀可人,不带一点烟尘气的女子。真正是“素面粉黛浓,玉盏擎碧空,何须琼浆液,醉倒赏花翁”。

自那天起,春天仿佛真正来到了我的心里,领孩子放风筝;去花市搬回花草换去家里蔫了一季的植物;换下主打的黑色衣衫,穿了藕粉,嫩绿的衣物,不再一味追求是否显瘦;眉眼也洗去了一冬的武装,微笑明媚起来。

前几天又见栀子,剪了短发,染了绚丽的红色,已恢复到无往不胜的时尚辣妈状态,那段艰涩的日子大概是真的翻篇了。

或许栀子身上,都有你我的影子,总会有一些时候,因为病痛,因为感情、工作出现不和谐,颓败于人生的低谷,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以为拥有的一切都是幻空一场,可那又能怎样?总会过去不是吗?我们还有来年,和煦的春风一吹,像那株白玉兰一样,又要发芽,又要怒放,又要郁郁苍苍展露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那株白玉兰,今年可着劲的打花苞,她是要补上去年的黯淡和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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