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勤耕秋为收

2016-05-14 10:58和煦
琴童 2016年5期
关键词:义演程砚秋特务

和煦

程砚秋(1904~1958),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满族人,最早的官名是承麟(lín),后来,他的恩师罗惇曧(róng)先生把他的“承”改为汉姓“程”。

程砚秋最初的艺名是菊侬,1918年改为艳秋,字玉霜,后改御霜,取意于“艳于秋者厥(jué)为菊”,后改艺名为程砚秋,取意“砚田勤耕秋为收”。程砚秋是京剧的“四大名旦”之一,也是京剧青衣程派创始人 。

拳打特务 爱国停演

当程砚秋步入舞台艺术巅峰之时,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上了中国的领土。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接着日本侵略者逐步向华北侵蚀,但此时的国民党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面对国土沦陷,程砚秋满腔义愤,他借《三国演义》中的故事,创作出京剧新戏《亡蜀鉴》,以表达绝不卖国求荣,宁死不做亡国奴的思想。此剧一经公演,即获得巨大成功,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

1942年,程砚秋应天津中国大戏院之邀在天津演出3天。演出完毕,程砚秋让其他人先回北平,自己留津看望老友。那天,程砚秋下火车后,刚走到出站口,就有两个特务对程砚秋跟踪搜身。他们又将程砚秋带到一小房内,不问青红皂白,就一拳打在程砚秋左耳上。程砚秋厉声斥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干什么?”程砚秋立即挥拳还击,将这两个特务打得狼狈不堪。特务一看不是程砚秋的对手,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小心!以后找你算账!”程砚秋毫不畏惧地回应:“好,我等着,咱们后会有期!”

回家后,程砚秋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金表遗失了。到了第二天,他才感到左耳疼痛,便请耳鼻喉科专家治疗了很久,才慢慢好转。此事在梨园界立刻传开,大家都由衷地说:“程砚秋好样的,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北平沦陷期间,日本人为了笼络人心,常常拉拢或胁迫一些有影响力的社会名流参加他们组织的社会活动。他们多次邀请程砚秋参加亲日活动,都被他果断地拒绝了。一次,日本人指使梨园公会邀请程砚秋参加“义演”,目的是筹集钱财为日本人“捐赠”飞机。程砚秋义愤填膺(yīng)地说:“我们中国人演戏得来的钱,让他们拿去买飞机炸弹来残害我们的同胞?我决不能做这种助纣(zhòu)为虐、屠杀同胞、没有人性的罪恶勾当!”程砚秋的坚决态度,让恼羞成怒的日本人撕去了伪善的面纱,对程砚秋处处刁难,不准电台播放他的唱片,并寻机对他进行报复。

1944年2月25日,北平敌伪宪兵特务队突然搜查程宅,并将程砚秋带走。当晚,程夫人立即将此事告知李锡之。李锡之是程砚秋最亲密、最值得信任的友人,当时他担任伪实业总署总务局长,还协助程砚秋管理一些演出事宜。李锡之马上辗转找人、托关系,向日本宪兵队长保释,程砚秋才得以免受牢狱之灾。

面对生命的威胁,也为了摆脱日寇的纠缠,最终程砚秋下定决心停演。他舍弃眷恋的舞台,舍弃优越的生活和丰厚的收入,离开喧嚣的市区,来到了北京西山的青龙桥务农。他住土屋茅舍,吃粗茶淡饭,每天和农民一道下地种田。至今,北京市档案馆还珍藏着程砚秋停演后在北京青龙桥务农的照片。在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程砚秋一手牵毛驴,一手拿农具,虽然环境艰苦,但避开了日伪的威逼,他脸上流露出平和、温暖的笑容。

胜利复出 致力推广

程砚秋归隐两年后,1945年抗日战争终于胜利了。他满怀胜利的喜悦来到北平广播电台参加广播演说。通过无线电波,程砚秋愤怒地控诉着日寇在华的种种罪行,言辞是如此的慷慨(kǎi)激昂,听众也听得酣畅痛快。

此后,程砚秋又重登心爱的舞台。他首先资助了东北义民还乡义演,又为赈济广西水灾义演。除此之外,他还接了不少营业演出,使得不少平民百姓能一睹其风采,也饱了耳福。

1946年秋末,程砚秋应上海天蟾(chán)舞台之邀,赴上海进行公演。这次,他与谭富英、叶盛兰合作,在上海梨园赢得了满堂彩,也使得广大的程迷们欢呼雀跃。居住在上海的宋庆龄当时曾派人拜访程砚秋,请他为这次公演募集基金,程砚秋立马就答应了。为此,宋庆龄先生还在上海住宅中接见了程砚秋。在上海期间,他还与著名剧作家田汉、黄佐临结成了朋友,成为梨园的一段佳话。

但是,重返舞台后,富有正义感的程砚秋又因为目睹了国民党的黑暗腐败,又再度归隐在北京青龙桥,继续务农。

北京和平解放之后,周恩来总理曾登门探望程砚秋。虽然,没能见到程砚秋,但程砚秋感慨万分。他说:“在旧社会,‘戏子属下九流,没人看得起,谁想到周总理会亲自登门来看我,真是礼贤下士啊!”1957年,周总理还亲自介绍程砚秋加入中国共产党。

晚年的程砚秋投身于教学和总结舞台艺术经验的工作之中。1949年,他作为特邀代表参加了全国政协第一届会议;1950年当选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戏协理事会主席团委员;1953年任中国戏曲研究院副院长。

在程砚秋的演艺生涯中,一直严守音韵规律,他独创的唱腔起伏跌宕(diē dànɡ)、节奏多变,是“声、情、美”的高度结合;表演细致深刻,舞台表现形式更是完美流畅,且注重贴近生活的真实。因此,程砚秋成为程派青衣的创始人,成为京剧迷中永恒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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