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格言诗与汉族诗之异同以及英译策略研究

2016-12-17 03:49畅闫曼茹渤海大学大学外语教研部辽宁锦州03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4

单 畅闫曼茹(.渤海大学大学外语教研部,辽宁锦州03;.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4)



藏族格言诗与汉族诗之异同以及英译策略研究

单畅1闫曼茹2(1.渤海大学大学外语教研部,辽宁锦州121013;2.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摘要:诗歌是最老最早的文学形式。自有翻译以来,就有诗歌翻译。在当代典籍翻译事业中,诗歌翻译仍占相当大的比重。民族诗歌翻译现在如火如荼,但与汉族诗歌关系微妙。弄清民族诗歌和汉族诗歌之异同很有必要。汉族诗歌与藏族格言诗则是一脉相承而又独具特色。文章从其思想内涵、结构形式和艺术特点这三个方面对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的特色进行了对比分析,并进一步指出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英译策略的选择。异化和归化都是有效的翻译策略,两者互为补充才能真正达到翻译的目的。通过对汉、藏诗歌的对比分析,以期更深刻全面地折射出汉藏两族的文化,同时对中国民族典籍翻译起到点拨作用,为中华文化更好地进行对外传播,走向世界做出贡献。

关键词:藏族格言诗;汉族诗;英译策略;异化和归化

引言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国家,在五千年的积淀中逐渐形成了以汉族文化为中心,各民族文化共同发展的和谐共荣局面,其中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更是中华文化光辉灿烂成就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华民族文学如何进行跨民族、跨国家翻译与传播,是我国文化战略的重大课题。作为藏族社会缩影之一的藏族格言诗,是藏文化宝库中的珍贵遗产,藏族文学园地里的一支奇花异葩。[1]藏族格言中,最著名的有《国王修身论》《格丹格言》《萨迎格言》《水树格言》等,其中《萨迦格言》在国内外有五个英译本,国外分别由乔玛(1855)、博森(1969)、塔尔库(1977)和达文波特(2000)所译,国内仅有李正栓译本(2012),而《格丹格言》《水树格言》到目前仅有李正栓的《藏族格言诗英译》一个英译本。汉族诗研究历史悠久,关于唐诗宋词、乐府诗、诗经、楚辞等在国内外都有许多英译本,国内著名的汉诗英译学者有杨宪益、刘重德、翁显良、许渊冲、孙大雨、汪溶培、李正栓等;国外学者有阿瑟·韦理(ArthurW aley)、翟理斯(Herber A.Giles)、伯顿·华岑(Burton W atson)、维特·伯纳恩(W itterBynner)、W .J.B.弗莱彻(W .J.B.Fletcher)、艾米·洛威尔(Amy Lowell)、埃兹拉·庞德(EzraPound)、布鲁斯·M·威尔逊(BruceM.W ilson)等,国内外的学者都为汉诗的传播和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在内容和形式上既相同又有差异,本文拟从其思想内涵,结构形式和艺术特点这三个方面对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进行对比分析。异化和归化都是有效的翻译方法,二者缺一不可,通过分析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中的英译策略,指出二者英译过程中的翻译选择并由此归纳出相应的翻译技巧。

一、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特色

(一)藏族格言诗特色

藏族格言诗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藏族格言诗将格言和诗的因素结合起来,在“收集”印度七部格言诗并且在借鉴古印度文化的基础上创作的文学形式,因此它是汉藏印三者的结合体。藏族格言诗是藏族社会的一个缩影,涉及广泛,涵盖藏族的哲学思潮、道德规范、宗教意识、社会风情、时代特点、施政方针、文化传统等等。藏语中,格言称为“勒谐”,意为“善言”。藏族格言诗在写法上采用四行一段的民歌体,每行七言,两句为喻,两句指实,巧妙地采用丰富的比喻、推理、典故谚语等把枯燥的哲理内涵表现出来,语言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每个句子均以二二二一的节奏作停,琅琅上口,铿锵有力,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深刻的哲理,影响广泛。孔唐·丹白准美所著的《水树格言》、米庞嘉措所著的《国王修身论》、萨班·贡噶坚赞著的《萨迎格言》和索南扎巴所著的《格丹格言》,堪称西藏最著名的格言诗集。

(二)汉族诗特色

“汉民族是诗的民族。在汉文化里,诗是一种最灿烂的艺术形式,它的高度成熟和完备,使它成为汉族文学的当然代表。”[2]古诗是古代汉族诗歌的泛称,根据格律划分又可分为古体诗和近体诗。古体诗格律自由,不拘对仗、平仄,押韵较宽,篇幅长短不限,最基本的形式是五言古诗,以及七言古诗。唐代诗人创造了“今体诗”或“近体诗”,近体诗又分为律诗和绝句两大类。汉族诗歌的诗作题材多种多样,根据诗人在选择题材、塑造形象及运用语言等方面形成的创作特色,又可分成风格各异的诗歌流派。

二、藏族格言诗与汉族诗之异同

(一)思想内涵

藏族格言诗的内涵丰富,涉及到藏族社会的各个领域,主要包括政治思想、治学思想、伦理道德、美学思想、辩证法思想、宗教思想等内容。格言诗主要通过比喻、典故、推理的形式将晦涩、深奥、枯燥的哲理说教,以浅显、生动、活泼的方式表达出来。由此看出,多数的格言作品都带有一层浓厚的宗教和哲学色彩,以文学的形式宣扬着佛教思想。汉族诗思想深邃,表情细腻,意韵内敛,诗意盎然,文学性较强。汉族诗题材丰富,不同题材的诗蕴含着不同的思想内涵,按照诗人创作的诗歌类型可以分为咏史怀古诗、咏物诗、山水田园诗、边塞诗、行旅诗和闺怨诗、送别诗等几类,诗人重在通过写景来抒发感情或阐发一定的道理。

(二)结构形式

藏族格言诗短小精悍,言简意赅。首先,每首格言诗皆都由四句组成,每句各有七字,每一句意思基本完整;其次,格律上采用四句七音节结构形式,每节停顿一般为二、二、二、一,且句尾基本押韵,朗诵起来抑扬顿挫,琅琅上口,具有强烈的节奏感和音乐美;再次,格言诗运用大量比兴,多数情况下从形式上讲前两句为比,后两句为兴,从内容上将前两句为写实,后两句为比喻。李钟霖根据形式和内容的特点,将藏族格言诗分为比兴式(先主后喻、先喻后主、一主一喻)、对比式、议论式、总结式、反诘式。[3]例如:

1.比兴式(先主后喻结构):采用一比一兴、托物言志的手法,让读者能够更加形象直观地了解对象。

“知识肤浅者总是骄傲,学问渊博者反而谦虚;

山间的小溪总是吵闹,浩瀚的大海从不喧嚣。”

2.对比式:将两个或多个对比鲜明的人或事物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突出表现二者的差异和特点。

“学者在贫困的时候,仍用教诲使受益;

恶人在发迹的时愿,谁也别想得到安宁。”

3.议论式:作者通过其敏锐的观察和丰富的阅历来发表对事物的看法,让读者明白其中蕴含的道理以及善恶的立场。

“对亲人不要太亲,对仇人不要太狠;

太亲会是结怨的根由,过狠就容易遭到报复。”

4.总结式:一针见血地指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鲜明地表达出作者对为人处事的态度,能够让读者顿悟出人生的道理。

“没有钱财贪求吃穿,向人乞讨反而傲慢,

不懂经典又好辩论,三者皆为众人之笑柄。”

5.反诘式:作者在陈述事实之后,以提问题的形式结尾,给读者留下想象空间,发人深思。

“明知不对又不认错,这人一定是着了魔;

只是认错又不肯改,怎么算做万物之灵?”

汉族诗形式多样,意蕴丰富,体系复杂。首先,古体诗和近体诗对行数、字数、格律都有不同的要求,不可同一而论。其次,汉诗对仗工整。根据整体结构框架,诗歌的基本结构形式主要有:情景顺序类(先景后情、先情后景和以景结情),诗歌前后(联)与后句(联)关系类(主要有重章叠句、铺垫、照应、层递、线索等几种)和主旨体现类(开门见山、卒章显志和前后对比等)。

(三)艺术特点

藏族格言诗善于运用大量的比喻,使诗有喻有实,使带哲理性的写实部分更加生动形象;以民间广为流传的传说、典故、寓言、谚语作为比喻进行说教和阐明某个事理,因而又使这些格言诗形象生动,寓意深刻,妙趣横生。从语言特点来说,格言诗精粹、凝炼、生动形象、通俗而典雅,同时极具穿透力和震慑力,能够产生不温不火,春风化雨的效果,给读者以强烈的启迪和艺术感染力量。例如:“高尚的人象一块宝石,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面貌;卑劣的人象一架天平,稍遇小事马上就分出高低。”[4]此处,作者把“高尚的人”“卑劣的人”分别比作“宝石”“天平”,赞扬了高尚之人笃定坚贞的情操,也讽刺了卑劣之人的见风使舵、见异思迁的劣性,平实而又生动地劝诫读者,给读者以心灵启迪。汉诗中作者常常会运用各种不同的修辞手法,使表情达意丰富形象,如常见的有:比喻、通感、借代、互文、设问、夸张,以及拟人、反问、反复等。汉诗的语言具有模糊、跳跃、乐感等特点,讲究韵律、节拍和平仄,文体充满丰厚的内涵,创设出一种含蓄的诗意和高远的格调,体现出或酣畅豪放或清新自然或苍劲雄浑的多重风格。

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一脉相承但又不尽相同,从以上的分析对比中可看出:在思想内容上藏族格言诗更侧重于说教布道,蕴含着深邃的道理和浓厚的哲学思维,同时带有宗教色彩;而汉族诗文学性更强,侧重于借景抒情,抒发诗人不同的情感。在结构形式上,藏族格言从外部形态看短小精悍,四句一诗的形式相对固定,不必遵循固定韵律,从内部形态看主要有比兴式、对比式、议论式、总结式、反诘式几种写作手法;汉族诗历史悠久,发展的相对完善,故此诗歌的种类和体例也繁多,对诗歌的字数、行数和韵律节奏有着相应的要求,且不同体裁之间的格式要求也不尽相同,内部结构主要是根据诗中情、景的顺序,诗歌前后(联)与后句(联)的关系,以及主旨体现的方式这三种形式划分的。从艺术特点看来,藏族格言诗主要是运用比喻和典故来阐释道理,使深邃的道理变得生动形象和通俗易懂,语言精粹凝炼、言简意赅;而汉族诗的表现手法更为丰富,注重语言锤炼、意境高雅,能创设出一种含蓄的诗意和高远的格调,体现出或酣畅豪放或清新自然或苍劲雄浑的多重风格。

三、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的翻译策略选择

(一)异化和归化

德国古典语言学家、翻译理论家施莱尔马赫(Schleiermacher)于1813年提出,翻译的途径只有两种:一是尽可能地不扰乱原作者的安宁,让读者去接近作者;另一种是尽可能地让不扰乱读者的安宁,让作者去接近读者。[5]1995年,美国翻译理论家劳伦斯·韦努蒂在《译者的隐身》中将施氏前种方法称作“异化法”,将后种方法称为“归化法”。他认为归化法采用透明、流畅的风格,使译语读者对外来文本的陌生感降到最低;异化法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文的异质性,故意打破译语的种种规范。”[6]

文学翻译既是不同民族的语言的转换,又是不同文化的转换。有两种策略可以选择,一种是“归化法”,另一种是“异化法”。[7]关于二者的争论异常激烈,孙致礼预测了21世纪文学翻译的走向将以异化为主导。[8]归化派则认为“翻译方法应该以归化为主”[9]。异化与归化两者各有优势,“无论从文化内容的层面来讲,还是从语言形式的层面来讲,都不存在完全的异化翻译,也不存在彻底的归化翻译;异化当中必有归化成分,归化之中必有异化成分。”[10]

汉族诗和藏族格言诗,作为一种高度浓缩的文学形式,在传播中国文化,丰富世界文学形式,促进中外文化交流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由于诗歌和格言诗自身的特点以及中外思想、文化、制度的各种差异,使得英译工作面临着许多不利因素。另外,在经济全球化和后殖民主义视域下,如何在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保持民族独立性,实现“文化间的平等对话”也是典籍英译工作者亟待解决的问题。后文将就藏族格言诗和汉族处理诗歌形式和内容时所采用的翻译策略进行分析。

(二)藏族格言诗和藏族诗中的翻译策略对比分析

1.结构形式

藏族格言诗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它不同于白话,也不同于格律诗,从结构上看字数固定、行数工整,对韵律没有严格要求,能压韵则押韵,如果不符合押韵的要求,就不必强行追求押韵。为了忠实再现原文的语言特点和结构形式,格言诗一般倾向于异化翻译策略。而汉族诗体系庞大,其中的近体诗是中国古典诗歌中格律要求最严格的的一种诗体,它对诗歌的字数、对仗、韵脚、声调都有非常详尽的规范,因此在翻译时,译者面对的冲突也最为明显。[11]在字数和行数上为了达到原诗的形美,诗人一般倾向于保持汉族诗的异质特色的异化策略,有时还使用断句、跨行达到原诗的方块状视觉效果,但在理解方面也带来了一定难度。在格律上汉诗和外国诗歌相去甚远,因而很难实现原诗的押韵和节奏,因此一般归化为英诗的押韵方式和抑扬格形式。

2.思想内涵

藏汉诗歌同属一个语言体系,在表词达意上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是藏族格言诗相对通俗易懂,具体形象,重在用比喻、推理和典故等方式宣扬深邃的哲理和教理;而汉族诗却深奥晦涩,抽象含蓄,意境悠远,重在抒情。所以,为了表达原文的思想内容,异化和归化策略都会使用,具体情况可分为:(1)完全保留原语直译,尤其在两国文化理解相似的前提下,采取这种方法最常用于藏族格言诗;(2)在忠实原文基础上略改,以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这种中庸的翻译方法在两者中兼有;(3)意译,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和表达习惯的差异,直译会使目的语读者难以理解其语义时,这种归化策略最常用于汉族诗中。

3.文化内涵

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中都具有独特的民族特点,带有浓厚的地域特色,其中藏族格言诗蕴含着大量的宗教文化和典故故事,而汉族诗文化博大精深,其中的生态文化、社会文化、宗教文化更是比比皆是。“翻译还是文化交流。译者就是文化沟通的桥梁。既然是沟通,就应当是对等交流,而不是一种文化被另一种文化淹没。换言之,各自文化应尽可能保持原来的风格,以达到互通有无、互相借鉴的目的。”[12]因此,对于文化内涵意象方的翻译,译者采用异化的策略更为恰当,这样不仅可以保留中华文化的历史文化特色,给读者适当的“陌生化”和异域色彩,还能够启示读者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促进中外文化交流传播。

四、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中英译策略的技巧

(一)异化策略的技巧

异化策略能最大限度地留存原文的“洋气”之美,丰富译入语的语言和文化。在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的英译中,译者们采用直译、音译以及直译/音译加注释等技巧来诠释诗中的文化内涵。

1.音译

把一种语言的文字符号用另外一种语言中和它发音相同或相似的文字符号表示出来。常用于专有名词,比如人名、地名和一些文化含义词的翻译。例如:

原文:“须弥山总是屹立不动,

高尚的人就象它一样坚强;”(次旦多吉,1980:31)

李正栓译:“The mountain of Sumeru always stands still.

The noble men are as steadfast as it is.”(李正 栓,2013: 41)

达文波特译:“Like a mountain that absolutely nothing can move,

Extraordinary people maintain consummate stability.”(Davenport,2000:108)

原文中的“须弥山”,梵文为Sumeru,译音为须弥,译意为“妙高”“光明”“善积”,有译为光明山、七金山。古印度神话中位于四个世界(南瞻部洲地球,西牛贺洲,东胜神洲,北芦具洲)中心的山,是众神居住的神山。李正栓采用音译的方法,保留了藏族文化,而达文波特把“须弥山”归化译为“mountain”,显得轻描淡写,失去了文化负载词的地域特色。

2.直译

指“在合乎译文语言的全民规范的情况下,译文刻意求真,通过保留原作形貌表达方式以保持原作的内容与风格”[13]。因此被广泛应用于宗教文化、历史典故等翻译中。例如:

原文:“被邪魔纠缠的众生,

只有密宗才能解除。”

李正栓译:“Beings entangled by the demon OnlyEsotericBuddhismcanrelease.”

达文波特译:“Those afflicted by evil spirits Are protected by tantric adepts.”

原文中的“密宗”为中国佛教宗派之一,由僧一创始,以秘法奥秘,不经灌顶,不经传授不得任意传习及显示别人,因此称为密宗。包括金刚乘、金刚宗顶宗、毗卢遮那宗、真言宗、秘密乘等宗派。其许多仪式和修行方式可追踪到早期的印度教传统,其特色是充满神秘色彩,重视神通、鬼神、及神秘体验。在这则格言诗中,李正栓偏向于采用异化的策略,将其直译为Esoteric Buddhism,而达文波特则偏向于归化的策略,将其译为tantric adepts。在意义表达上李正栓的概括更为全面,因为密宗包含很多教派和祖师,但是同归于密教或密宗;而达文波特将“密宗”译为“密教中的内行、能手”,意义缺失,不能完整而准确地传达宗教意象。

3.音译加注释

在音译的基础上兴起的翻译方法,采用补偿策略对音译词汇进行具体的阐释,不仅有利于读者体现到一种异国文化氛围,而且能够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一般用于中华文化特色的词语。例如:王之涣《出塞》中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句,杨宪益在阐释“羌笛”时,用音译的方法译为“Qiang flutes”,而且加了注释:“The Qiang were a nomadic people in China’snorthwest.”。这样的音译加注释的方法能够让目的语读者详尽的了解中国文化内涵。

4.直译加注释

直译加注释也是一种有效的翻译方法,具体作用跟音译加注释方式类似。例如:“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乐府诗)W atson的译文:“From the time we bound ourhairwe’ve shared pillow and mat,and we’llgo together to the Yellow Springs..”[14]在文后分别对“结发”和“黄泉”加以注释:“Men bound up their hair at 20, woven at 15, as a sign they had reached maturity.”“The land of the dead.”。

(二)归化策略的技巧

1.意译

意译不拘泥于原文风格和形式,注重传达原文实质,是一种比原文字数多的解释。[15]例如:林生《题临安邸》中“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一句,许渊冲译为:“The revelers are drunk with vernal breeze and leisure; They’d seek in the new capital for their lost pleasure.”[16]大意为:宋朝统治者把原来的国都汴京丢了而逃到杭州,却仍不思悔过,过起了与在汴京一样奢侈腐化的生活,而不去想打败侵略者设法收复失地,简直把杭州当作原来的汴州了。此处译者直接采用意译的方法表达了深层含义,有利于西方读者理解。

2.增译

“增译”指根据目的语词法、句法、语义、修辞或文体的需要,或因受制于目的语某些特定文化规范,在翻译中增添某些词、句或段落,以更好地表达原作思想内容,或更好地实现特定翻译目的。例如:“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被译为“Once a singing-girl with poise and grace, Now she’s wife to one who roves the land.”[17]译文中的增译“a singing-girl with poise and grace”避免产生歧义。[18]

3.转译

转译,也叫替代,指译者采用译入语文化中的等同词汇来表达。例如: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几句: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常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

杨宪益的英译:

At thirteen,she learned to play the lute

And ranked first among the musicians;

Her playing was admired by the old masters,

Her looks were the envy of other courtesans.

该诗中“琵琶”“善才”“秋娘”是属于中华文化语境镇中的特有词语,为了让西方读者了解含义,译者采取转译方法译为西方中等同的意象。如第一句的“琵琶”,在译诗中,为了便于西方读者理解,译者将它翻译为一个与之大致等同的英语词汇“lute”,即鲁特琴,这种乐器常出现在西方社交场合,对西方读者来说再熟悉不过。在原诗中,“善才”指的是当时两位弹奏琵琶的曲师“穆、曹二善才”,他们都是教坊的音乐名师;“秋娘”指的是唐金陵城名妓,而西方读者却对此不了解,倘若按照字面意思会让读者不知所云,因此将“善才”转译成“old masters”,即年长的大师,方便译语读者理解,“秋娘”被译成“courtesans”,即艺妓,乐妓歌伶身份被说明,这样既可以了解诗意,又可以体验到唐诗的诗意感受。

五、结语

藏族格言诗和汉族诗是中国文化的灿烂瑰宝,二者高度相似,在结构形式、思想内涵和文化内涵方面有许多共通之处,但同时又各具特色,因此,掌握两者的异同有利于今后典籍翻译工作的开展。在进行翻译时,异化和归化都是有效的翻译策略,异化传译原文的异质因素,包括原作的异域文化风情、异语语言形式和原作者的异常写作手法;而归化策略就是要顺应、满足目的语读者某些特定的需求,具体表现为译文流畅地道、通俗易懂,容易被目的语接受者所接收。翻译中异化和归化不仅不是矛盾的,而且是互为补充的,不存在绝对的归化也不存在绝对的异化。在诗歌翻译时,要恰当使用归化和异化策略及各种技巧,总体来说,翻译在文化内容上以异化为主,在文化内容上以归化为辅,避免出现跨文化中的冲突和误解。但是任何归化和异化都要建立在忠实于原文的基础之上,不能擅自发挥篡改原意,要具体分析,选择合适的策略和技巧才能译好诗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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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方方)

作者简介:单畅(1971—),女,渤海大学大学外语教研部教授,硕士生导师,从事英语教育及诗歌翻译研究;闫曼茹(1981—),女,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从事典籍英译研究。

基金项目:辽宁省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提高中国文化典籍作品英译水平策略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项目编号:L15BW W 004)

收稿日期:2015-11-15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254(2016)02-008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