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力量参与珍贵档案典藏与传承路径研究

2017-01-28 11:43胡志富张卓群浙江大学档案馆
浙江档案 2017年6期
关键词:浙江大学名人史料

胡志富 张卓群/浙江大学档案馆

档案是人类文明的记录和承载,保存着国家和人民的集体记忆。档案事业具有很强的社会属性与文化属性,档案部门应加强与有关部门、社会力量的联系,建立广泛的档案史料征集渠道,多途径、多样化地开展档案史料利用工作,提升档案馆的文化教育功能。本文所指的珍贵档案特指年代久远的珍稀档案、重要历史事件档案、著名人物档案等,这些档案具有原始、高龄、稀少、完整等特点,依其形式可分为文献档案、手稿档案、声像档案等[1]。这些档案史料除具有凭证、参考价值外,还具有历史印证、文化保存价值。在我国,社会力量指能够参与、作用于社会发展的基本单元,包括自然人与法人组织,如社会组织、党政机关事业单位、非政府组织、党群社团、非营利机构、企业等[2]。

1 研究与实践情况分析

1.1 研究层面

国内对社会力量参与珍贵档案的典藏利用缺乏系统的专项研究,以“档案”并含“社会力量”,检索2000年至2015年发表的有关社会力量参与档案馆建设的文献,并无结果;将范围扩至1980年以来,也仅得到《利用社会力量整理出版档案》(《中国档案》,1994年6月)、《谈谈借用社会力量整理档案》(《档案》,1989年3月)、《发动社会力量 征集散存档案 昌平县聘请十四位档案资料征集员 》(《北京档案》,1987年12月)、《杨浦区档案局(馆)依靠社会力量宣传〈档案法〉》(《上海档案》,1988年4月)4篇文章,虽然对引入社会力量参与档案的征集、整理、宣传作了一定探讨,但仍有很大的研究空间。

1.2 实践层面

尽管专门研究尚付阙如,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档案工作实践中缺乏社会力量的参与,事实上依托社会力量推进档案工作创新已成为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档案事业发展的一个支点。目前,国家和一些省份已明确将“社会力量参与”引入档案工作机制之中。如四川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2015年2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档案工作的实施意见》,提出“建立档案管理新模式、社会力量参与档案事务机制,加大档案事业投入力度,加强重大活动和重大项目档案收集与管理”;浙江省将“支持社会力量参与档案事业发展,建立并充分发挥民间档案文献收藏研究会等社会组织作用,开展民间档案文献的申报、调查、采集、展示、研究等工作”[3]列入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之中。将眼光转向与“社会力量”相关联的概念,如“民间档案”“档案捐赠”“非国有档案”“民间文物”“私人档案”等再进行搜索,收获甚丰,2000年以来仅与“民间档案”相关的文献有114篇;“档案馆”并含“社会捐赠”、“档案”并含“非政府组织”、“档案”并含“慈善组织”、“档案”并含“义务管理员”,以及以“民间档案馆”“民营档案馆”“私人档案馆”等为主题的研究也数量可观,这表明社会力量在参与档案事业、保存社会记忆方面是活跃的,但是基于典藏的研究传承工作相对较少,尚谈不上体系建设。

综观此类研究论文和相关业界动态,可以发现收集这类档案主要着眼于它们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如个人或机构收藏的文稿、日记、书画、宗谱等,散失于民间的反映地方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重要史料价值的“文革”档案等,这些档案都是时代变迁与社会发展的真实反映。一部分社会影响力较高的名人档案史料蕴含着丰富的科学文化信息,更值得后人传承利用。

珍贵档案的征集工作已逐渐被社会所重视,极具典藏和研究价值的珍贵档案征集更面临竞争态势,主要表现为:地方政府出于对本地文化软实力的考虑,近年来加大对名人史料的征集力度;一部分高校档案馆、民间机构利用研究力量或资金优势,积极收藏名人史料和珍贵历史史料。

1.3 海外经验

在国外,私人档案与公共档案一样早已被逐步纳入国家档案法中,国外档案机构在社会珍贵档案史料的收藏方面积累了较丰富的经验。国外研究机构利用丰富的史料收集、管理和利用经验、极高的知名度和成熟的规章制度体系,吸引了大量的史料捐赠者。如美国胡佛研究院图书馆和档案馆(Hoover Institution Library and Archives)是世界上最大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历史文献收藏地之一,该馆曾于1946年对中国革命及抗战史料进行收集,收集范围不仅包括官方印刷品、法令、年鉴与统计资料、报纸杂志、名流自传、参考书、地图集与图标、学校社会科学课本、社团文件与印刷品,还包括大量私人收藏的书籍、期刊、招贴、文稿、尺牍、日记、个人文库等[4]。

2 高校档案馆的实践模式探索

守护、传承、创新文化已经成为高校必须承担的新功能,也即高校应有的第四大功能,这一文化使命给高校档案馆的职能拓展带来了新机遇。深入挖掘植根于高校这片知识与文化土壤的名人档案,已然成为新时期高校档案工作的重要任务。近现代中国涌现出灿若群星的名士大家,他们深邃的思想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他们遗留下来的史料更是研究我国近现代思想、文化的重要素材。以浙江大学档案工作为例,学校积极推进名人史料的专题性征集工作,收藏有近50位院士校友的档案史料。近年来,随着征集范围的拓展、社会力量的参与,先后收藏了国学大师马一浮档案,国际社会活动家、浙江大学名誉校董陈香梅女士史料,晚清浙江官员李辅燿二十年日记史料,著名国际法学家、浙大首任法学院院长李浩培手稿史料、书籍、实物等,著名军事理论家蒋百里档案,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史料,以及浙江大学老校长竺可桢的日记,等等。一系列名人史料传承典藏的实施过程,整合了档案业务的各个要素和环节,涵盖了档案史料从产生到积聚、传递再到研发、利用等各个环节,成为螺旋式发展的文化生态工程。

2.1 参与主体

从档案界的实践来看,社会力量参与的主体可以是社会管理部门、文化学术机构、企事业单位、非营利性社会组织等。高校是创新型的社会组织,在档案资源建设中可充分利用高校精英荟萃、国内外交流频繁的优势,加强与校内外院系、单位的合作,集聚学科优势,形成以档案部门为主导、各方力量参与、协力汇聚资源、传承思想文化的新格局,提升高校档案馆的文化教育功能。陈香梅女士中文档案史料入藏浙江大学,就是高校依托与之相关的社会力量开展征集的成果。由于这批档案史料数量较多且远在海外,浙江大学档案馆自始至终主导工作开展,与国际合作委员会(美国)、陈香梅中国事务代表处建立密切联系,并邀请浙江省博物馆、浙江大学历史学系、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的专家学者和浙大北美校友会的成员参与进来,请他们在政策咨询、史料鉴定、整理拍摄上提供帮助,最终使得这批珍贵档案史料漂洋过海,顺利落户浙江大学档案馆。

2.2 参与途径

2.2.1 征集

珍贵档案史料如长期散存在个人手中,将很难完整收集,由此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档案机构要积极鼓励和吸引档案持有者捐赠档案,并依靠社会各方力量开展档案史料征集。随着珍贵史料、特色馆藏建设越来越受到重视、史料征集的涉及面越来越广,单靠档案部门一己之力往往难以完成收集工作,只有依托社会各方面力量形成合力,才能实现档案资源高效典藏与传承。浙江大学在蒋百里史料征集的过程中,得到了海宁市博物馆、海宁名人文化研究中心、蒋百里研究人士的大力支持,他们积极参与到工作中来,为浙江大学档案馆提供线索、共享资源;征集工作也得到了蒋百里亲属的理解与信任,最终促成了史料捐赠的义举。名人史料向档案机构集中汇聚,对后人研究和传承名人思想大有裨益。

2.2.2 鉴藏

由于档案价值具有多元性、相对性、隐含性、层次性的特点[5],珍贵档案、名人档案的价值鉴定和收藏往往涉及不同领域、不同学科范畴,因此鉴藏工作往往是工作中的难点,也是重要环节。浙江大学在名人档案典藏计划的实施前期,联系文博单位、学校各部门、有关学院和学科教师,对名人档案的征集范围进行充分论证、规定其分类方式、利用原则,明确按照生平类、著作类、手稿类、证件类、声像类、评价类、实物类、悼念类、口述历史资料、其他十大类进行收藏。开展鉴定工作时,特别是鉴定具有重要名人档案,或具有较高历史、艺术价值的史料、书画类作品时,如鉴定国学大师马一浮书法作品时,充分借助外力,联合社科院专家和本校艺术系教师进行档案鉴定,确保真实、高品质的档案被接收进馆。

2.2.3 利用

立足馆藏档案开展相关宣传、展示、纪念、出版活动,是档案馆借助档案资源优势,面向社会提供文化教育服务的重要方式。档案工作的外延不断拓展,要求工作人员不仅要掌握扎实的档案业务知识,还要具备组织策划、展览设计、视音频采集制作、研究出版等能力。档案部门在加快人才培养的同时,需要在借助外力、进行社会化运作等方面进行积极探索,与相关行业、相关人员开展多方位合作,吸收他们成为档案馆行使职能的外援力量。浙江大学珍贵档案资源建设在社会力量的参与下,收藏与利用颇具成效,如马一浮、陈香梅、蒋百里、周有光等珍贵史料入藏后,均在学校举行了捐赠仪式,同时举办展览。学校相继成立了浙江大学国际马一浮研究中心、陈香梅资料与研究中心、周有光语言文字学研究中心,召开了多次学术研讨会,并由浙大出版社出版了《陈香梅画传》《逝年如水——周有光口述实录》等,吸引了新闻媒体及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

2.3 参与效果

2.3.1 有利于优化档案馆资源结构

完善和优化馆藏是开发利用档案、提供优质档案服务的基础。在公众对档案信息资源利用需求日益增长的今天,单纯依靠常规档案工作手段,很难优化馆藏档案资源结构。发掘和利用社会力量参与档案馆馆藏资源建设,搭建和延伸档案征集、传承平台,有利于改善相对单一的馆藏结构、积累并建立特色档案信息资源库、提高档案资源的集中利用率。

2.3.2 有利于深入挖掘档案史料价值

挖掘档案史料价值能够服务社会公众、传承思想文化。档案馆联合社会力量开展工作,组建研究中心开展专题研究、举办学术研讨活动、集结出版入藏档案史料,能够深入挖掘档案史料价值,有效传承名人史料中蕴含的精神、思想、文化,充分发挥档案的社会效用。

2.3.3 有利于提升全社会的档案意识

社会力量参与能够帮助社会正确认识档案与档案工作,提升社会档案意识。如档案馆在珍贵史料的典藏、传承工作中与新闻媒体合作开展宣传活动,或揭秘尘封的档案,或讲述档案背后的故事,彰显档案的厚重历史感,以此感染人、教育人,引起社会关注,将取得很好的社会效应和文化效应。此外,新闻媒体报道珍贵史料在档案馆得到永久珍藏的新闻,不仅能够增强公众对档案资源积累和保护的意识,也能够为档案馆今后开展珍贵史料典藏与传承工作营造良好氛围。

3 结语

综上所述,档案机构借助社会力量参与收集和保存散存于社会的珍贵档案具有重要意义。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做出了向档案机构无私捐赠档案的义举,希望以此延续社会记忆、传承文化艺术,提升国民文化素质。目前工作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一方面社会力量参与的意识有待提升,因为珍贵史料多为个人珍藏,属私人所有,征集工作仍有难度,史料的完整性和集中收藏难以保证;另一方面社会力量的参与缺少长期性和稳定性。因此,档案机构应进一步增强优化馆藏档案种类和结构的意识,积极建立有效的联合机制,拓宽与社会力量合作的方式和渠道,多途径开发利档案价值,以丰富优质的馆藏档案服务社会、引领文化。

注释与参考文献:

[1]刘晓春.特藏档案的入选原则、范围及实践[C]//中国档案学会.档案事业科学发展:新理念 新环境 新技术:2008年档案工作者年会论文集(下).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2008:935-938.

[2]乔杨.公共图书馆事业社会力量参与动力机制研究[J].图书馆,2016(01):35-40.

[3]浙江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浙江省档案局.浙江省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EB/OL].[2016-05-26].http://www.zjdpc.gov.cn/art/2016/6/7/art_90_1705106.html.

[4]黎霞.胡佛图书馆史料征集活动对档案馆征集工作的启示[J].上海档案,2003(4):28-30/.

[5]浙江大学信息资源管理系.图书馆档案学名家文集[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13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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