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拳的圆

王荣泽+刘峰

太极拳与“圆”、“弧线”、“曲”有着不解之缘。但时下不少人练太极拳，为求圆，举手投足画大弧兜大圈，为求曲，动作拘谨放不开，为求圆活，腰胯大旋大转。如此练拳实是物极必反，是对太极拳圆的误解。

经典太极拳论著中有“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凸凹处，无使有继续处”、“乃有圆活之趣”等句。但我们更要注意到“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凸凹处，无使有继续处”的后面紧跟着“凡此皆是在意，不在外面而在内也”，“乃有圆活之趣”的前面也还有“意气须换得灵”之句。显见，太极拳之圆乃是意圆、内圆、气圆，非外形圆、动作圆。人非圆球，不管怎样定势、怎样画大弧兜大圈，都无法做到无凸凹、无缺陷。行功要言“欲要周身无缺陷，先要神气鼓荡”，“神气”不是动作不是姿势，也只有神气才能无所不至，才能补缺填陷平凸凹，才能做到圆。

其他拳术如果按照太极拳的要求，用意不用力、匀缓、连绵不断、前后连贯、往返相接去做，也都有圆活之趣。现在已经有人将南拳练成了太极拳，且立为比赛拳种。一些人以为只有太极拳才走弧线，每动都必须走弧线，就在加大动作弧线上花力气去做，这是对太极拳圆的误解。如吴式太极拳中“如封似闭”的前伸之手，就是从肩前出发走直线笔直伸出，如此直出在行拳中并不少见。几乎中国传统拳术都遵循“圆守直攻”的原则，以走弧线的运动形式滚进滚出，得机得势时于拧旋之间发力直攻。太极拳在攻击时，看哪里便哪里去，以最短的路线直线、切线进击，简捷明了，与他术无异。

形意拳动作朴实，大多直来直往，可仍有“运用圆通活泼而不可滞”之规矩，令常人想来不可思议。更甚者，几无动作的大成拳站桩也有“神气运用，圆活无滞”之要求，令常人更不可思。圆形运动非太极拳术独有。太极拳所谓的圆，是圆活无滞，是圆通活泼，是意气须换得灵，是有圆活之趣的意思。太极拳该走弧线就走弧线，该走直线处还是要直，不是肢体简单地划大弧兜大圈就行。

正如柔软至极放置在桌面上的面团，它在重力的作用下会如水寻缝自然地均匀地圆圆地铺开来。太极拳如果要求圆，就要求得这种感觉，身体无一处抢先，无一处落后，無有缺陷处，无有凸凹处，无有断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