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企业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路径选择

改革开放以来，江苏省凭借优惠政策和成本优势，吸引外来投资，承接产业转移，以代工方式融入了全球价值链。在形成原材料中间品源于国内、最终产品销售至海外的商业模式的同时，仍然面临着多数企业停留在全球微笑曲线底部、出口产品复杂程度较低、全球商业投资发展活动遭遇规则壁垒等发展困境。针对上述问题，建议在构建一带一路全球价值链中提升江苏企业发展位势，优化产品出口结构提升江苏企业国际分工地位，搭建公共服务平台应对规则壁垒。

一、江苏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现状

企业参与全球分工地位有所提升。据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江苏省一般贸易进口份额首次超过加工贸易份额；2014年一般贸易出口份额首次超过加工贸易份额；2016年，一般贸易进出口总额以2439.56亿美元超过加工贸易的2160.01亿美元。这三个科目的变化，一方面凸显江苏省外贸结构调整的成效，另一方面也体现出江苏企业参与全球分工地位的提升。据统计，江苏省私营企业出口占全省出口額的比重，由2011年的20.6%上升至2016年的31.3%。这一提升从侧面反映了江苏省贸易主体的转变。全省制造业附加值贸易额从1995年的6.56亿美元增长至2014年的245.43亿美元，年均增速达21%，也从附加值视角证明了江苏省企业参与全球分工地位的提升。

“一头在内，一头在外”商业模式基本形成。江苏省多数出口企业积极主动融入全球价值链。省内不少企业由过去原材料和销售均在国外的“两头在外”模式向原材料与中间品采购在国内、最终产品销售在国外的“一头在内，一头在外”模式转变。据课题组调研，全省企业源于海外与省内外的供货各占三分之一，而中间品采购则有近九成来自国内。在最终产品销售上，被调研企业超过六成将其一半以上产品出口至欧美与日本等地。省内企业在与海外进口企业形成良性互动的同时，也与周边省市逐步形成国内产品的供应采购链条。

技术创新逐渐成为产业升级核心。虽然省内仍有不少委托代工企业，但已有超过半数的企业以委托设计和自创品牌建设的方式嵌入了跨国企业主导的全球价值链。据课题组调研，省内企业普遍认为嵌入全球价值链主要靠自身技术力量完成产品升级，依靠引进关键技术人员及与科研院所的合作，而依赖跨国企业帮助的比例不高，通过购买国外专利的更少。省内已有37.84%的企业研发投入占销售额的比重在1%—2%之间，超过8%的企业研发投入强度高于2%，比2013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的0.93%和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产业的1.13%均有明显提升。综合来看，无论中间产品还是最终产品，技术创新均已成为江苏产业升级的重要驱动力。

二、江苏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的问题

多数企业仍处于微笑曲线底部。据调研，目前江苏省出口企业中，仍有39.47%的企业从事零部件生产，18.42%的企业从事组装生产。从事销售和研发设计的企业比例偏少，分别为23.68%和15.79%。而从事售后服务类的企业更为稀缺，仅为2.63%。全省近80%企业的进口订单直接源自海外，而在这些进口企业中，超过六成为国外大型跨国公司。一方面显示出控制全球价值链的链主仍然是发达经济体的跨国公司，另一方面也体现出江苏省企业对全球资源的垂直整合能力不强，在全球价值链条上地位偏低的生存现状。

产品出口复杂程度较低。据江苏统计年鉴数据显示，江苏省工业制成品年均出口额高达2593.1亿美元，占同期省内出口总额的97.9%。但其中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比重则从2006年的43.6%降低至2014年的37.8%，而且这一趋势至今仍未得到根本性好转。截至2016年底，全省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比重进一步下降至36.6%，省内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有待进一步提高。

规则逐渐成为江苏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壁垒。全球价值链分工的深度演进，逐步激发了跨国公司主导国际分工和维护自身利益的诉求。这些企业当前正试图通过制定劳工标准、环境保护、政府采购等国际规则来继续占据全球价值链的制高点。江苏企业在面对这些规则时，往往摸不清虚实，找不到门道，进而在海外投资和其他提升自身全球价值链位势过程中触礁碰壁。

三、江苏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对策建议

构建一带一路全球价值链，提升江苏企业位势。一是建议依据江苏多年海外园区的建设经验，推广可复制产能合作模式，深入推动江苏企业面向“一带一路”进行产业布局和资源配置，为相关经济体特别是发展中经济体对接全球价值链提供江苏方案。从过去被动融入发达经济体跨国公司打造的全球价值链，逐步转变为主动沿“一带一路”构建区域价值链，建立更为安全可靠的地区价值链体系，提升跨境价值链韧性，推动江苏省外向型经济更快更好地走出去。二是建议相关部门结合“一带一路”建设和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综合考虑《江苏省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行动方案》提出的工作重点，出台财税、人才、金融等方面的具体政策，鼓励企业在市场机制下探索多元化、多维度的全球价值链攀升路径。通过优化既有全球价值链和形成基于“一带一路”全新全球价值链两步并行的方式，逐步扶持江苏企业成为全球价值链链主。

优化出口结构，提升国际分工地位。一是建议由省科技厅等单位牵头，培育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提升关键中间品零部件的制造能力，使江苏企业有能力提供制造业高端中间品，扩大附加值比重。同时鼓励研发内部化，将附加值高的环节控制在省内，帮助提升江苏企业国内与国际分工地位。二是建议出台鼓励政策，激励江苏服务业企业积极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渐进放宽服务业外资准入条件，破除民营资金进入服务业障碍，以发展服务业出口带动全省出口结构的全面优化与国际分工地位的提升。

搭建公共服务平台，应对规则壁垒。一是建议针对省内企业海外投资规则不熟悉的现状，在江苏走出去综合服务平台上搭建全球价值链公共服务子平台，为江苏企业高效整合全球优质要素资源、提升国内增加值贡献度、主动构筑全球价值链及探讨开放式创新路径提供服务。二是建议以交流创新信息、建设标准体系、提升劳动技能、引进高端人才等方式应对逆全球化浪潮下的国际经贸规则之争，提升江苏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助力江苏外向型经济的发展。

〔本文系东南大学陈淑梅主持的江苏省社科基金重大项目“TPP制约下江苏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问题研究”成果〕

（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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