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选举结果利于缓和中美贸易战

黄树东

11月7日，美国中期选举各州结果陆续出炉，美国的政治光谱客观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共和党率先获得参议院超过50个席位、民主党率先获得众议院中218个席位，这意味着两院由此前同时被共和党控制，变为共和党控制参议院且优势席位增加，而民主党控制众议院。那么，中期选举结果对中美贸易问题走向，以及对A股市场可能会带来哪些影响呢？笔者不是算命先生，但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做一些推演，我们还是可以发现：中期选举之后，中美贸易摩擦有通过谈判在平等的基础上得到解决的可能性。

“驴象”分治利于缓和贸易摩擦

美国是一个在政治上愈发“分裂”的国家，民主党的重心主要向左偏移，共和党则更加依赖特朗普。通过中期选举可以发现，共和党内部试图与特朗普拉开距离的候选人几乎都落选了，而特朗普所支持的候选人几乎全部当选。民主党在全民医疗、免费大学教育等方面的诉求，不仅得到了民主党传统基本面的回应，也得到了许多独立人士，甚至前共和党人的支持；而特朗普关于移民的竞选主题，也得到了其权力基础的坚定拥护。支持民主党的选民多是受过大学教育的年轻人、非白人和妇女，而支持共和党的选民依然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不太高且较为贫困的乡下白人。从地域上看，民主党似乎更像“城市黨”，在东西两岸大获全胜；共和党有些像“乡村党”，在偏远地区获得巨大支持。

正是这种从议题到选民构成再到票仓分布的“分裂”使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对特朗普的权力形成了比较强的制衡。“跛脚”的特朗普很难再像过去那般行事，必要时甚至需要向民主党寻求妥协。这种制衡局面对于美国经济是偏正面的，在延续那些利于经济增长政策的同时，也为贸易摩擦的缓和迎来契机。当前，美国经济增长已经越过了峰值，增长率逐步下滑，2019年可能下滑至2%-2.5%左右。如果中美贸易摩擦持续下去，美国经济将面临巨大的压力，甚至出现衰退。尽管大量对华的关税政策要到2019年1月1日才会实施，但从美国企业第三季度的报表来看，贸易摩擦对很多美国企业已经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若美国经济在未来1年内遭遇下滑，特朗普的连任之路也必将困难重重。

此外，美股市场正处于历史高位，且对于贸易摩擦的严重后果并未完全得到释放。如果受贸易摩擦拖累，明年美股大跌并停留在低位，这对美国经济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中美贸易摩擦该停手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选举也给特朗普敲响了警钟。特朗普在2016年的大选中赢得了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威斯康辛州等民主党的传统票仓。但是，这次中期选举却几乎将共和党在这些票仓中的优势遗失殆尽。两年后的大选，如果形势依然如此，特朗普的连任诉求亦将充满变数。

笔者认为，导致特朗普失去这些票仓的原因有很多，有些可能与特朗普的关税政策有关。这些地区的选民原来希望特朗普能够提振本地区经济并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但现在他们更加担心关税措施可能会带来反效果。以密歇根州为例，贸易摩擦导致钢产价格大幅度上升，又使得密歇根州的汽车产业举步维艰，而威斯康辛州的农业出口商则担心报复性关税伤及农产品。由此可见，寻求连任的特朗普必然会对此进行一番深思熟虑。

而且与2016年的大选不同，对两党而言，这次中期选举的主题不再是对华政策，更非贸易摩擦。如果说在选举前期，特朗普和其内阁中的某些成员还常常提到贸易摩擦的话，到了选举后期，尤其是最后几天，为竞选奔忙的特朗普基本上放弃了贸易摩擦这个话题，偶而提及的也是中美贸易关系缓和等言论。为什么会这样呢？根据民调数据，40%的投票者关心的是全民医疗，20%关心教育，另有20%关心经济。贸易摩擦已经并非选民关心的主要议题了。

新众议院的领袖可能会是南希·佩洛西。虽然她过去发表过一些对华方面的言论，但佩洛西已经表明，新众议院的主要议题将是医疗制度、最低工资、基础建设等。而且她来自加州，健康的中美经济关系对加州的经济，包括就业是非常重要的。

综上所述，尽管美国中期选举结果并不会改变中美的长期竞争关系，但是选举中的某些迹象亦表明中美贸易摩擦有通过谈判在平等的基础上得到解决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对中美经济关系，对美国股市，对A股市场将会是利好。但是A股市场的表现，最终还是取决于中国本身的经济发展，取决于中国能否迅速扭转经济增长下滑的趋势，也取决于A股市场的制度建设等多种因素。

（作者系旅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