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电影字幕英译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谷清婉

【摘 要】该文以张德禄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通过列举描述法，对英语为母语译者的字幕翻译进行研究，从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以及表达层面分析武俠题材电影字幕翻译中各模态与字幕间的关系处理。研究发现，字幕传达非主要信息时可删除，重复意义宜浓缩，文化意义宜压缩性意译，难以阐释的主要信息，可由其他模态进行意义补偿，语境充分的情况下可直译加释。通过总结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在该类字幕翻译的方法，以期对武侠电影字幕英译有所帮助。

【关键词】多模态话语分析；字幕英译；武侠电影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09-0107-02

一、武侠电影字幕翻译概述

国内字幕翻译研究多注重个案分析，鲜少依据电影类别进行研究。而李运兴指出，字幕翻译由于语篇范围即影视类型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特点，翻译策略也相应不同。武侠电影作为一种语篇范围受海内外观众的青睐，其字幕英译是海外传播的必要条件，而国外不具有该类型电影，无相关研究，因此具有研究价值。而武侠题材电影的中国文化使翻译的难度增加，同时，字幕翻译不同于口译和笔译，其语篇形式有从口语到书面语的变化以及内容简化的问题。金海娜指出，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字幕译文常令外国人无法理解影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电影的海外推广，且影响了对影片的理解，而母语为英语译者的译文质量高且接受度高，譬如Linda Jaivin的译文受到王家卫和张艺谋导演的青睐，因此本文的语料采用具有国际殊荣的电影，电影的官方字幕均由英语为母语的译者所译。

以往的字幕翻译研究多拘泥于语言本身，鲜少关注图像、音乐、动作与语言的关系。字幕是电影语篇的一种模态，与上述模态构成互补关系，共同构建电影语篇整体意义，因此多模态话语分析能够为字幕翻译提供新的研究角度。目前已有学者从该视角分析字幕翻译，但无以该理论分析武侠电影的研究。鉴于此，本文拟以张德禄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框架为理论依据，以《刺客聂隐娘》《英雄》《卧虎藏龙》为案例分析对象，从框架的文化层面、语境层面、内容层面以及表达层面对武侠电影字幕英译进行研究，通过实例探寻译者是如何处理字幕与各模态的关系以构建整体意义进行翻译的，并尝试提出翻译策略，主要以李运兴提到的浓缩法、压缩性意法和删除法为主，以期对武侠电影字幕英译研究提供参考。

二、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下的武侠电影字幕翻译

朱永生分析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张德禄根据系统功能学理论提出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指出多模态话语是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电影语篇就是由语言、声音、图像等多种模态构建整体意义的语篇形式。各模态需要相互配合以实现话语的整体意义，当一种模态不能充分表达意义，需要借助模态来表达时，这种模态间的关系就是“互补关系”，其他为“非互补关系”。电影语篇中最明显的就是字幕与其他模态间的互补关系。在意义构建中，多模态话语分析突破了单一语言信息的束缚，画面、声音、动作等模态对于意义的构建与传达同样重要。

（一）文化层面。文化层面是使多模态交际成为可能的关键层面，主要包括意识形态和体裁。源语语篇的文化语境多是译语文化所不熟悉的，若要短时间内提供有效且易理解的信息，需要考虑文化因素。武侠电影中有关人的称谓、地名、宗教思想等即为该类语篇的主要特点。

文化信息处理应先理解再翻译。中国人的称谓较复杂，所以理解是前提，不能误译。道元真人的译文为Monk Zheng，译者意图用姓氏解释，但真人为称谓，指道家中修真得道的人，因此“真”并非姓氏。但这种错误不影响语意传达，为次要信息，译出身份，即Monk也可。中国人的名字常含特殊含义，影视中一些名字对于情节发展起至关重要的作用。《英雄》中无名的名字和其孤儿身份相照应，暗含人物宿命，与后文为顾全大局牺牲自己的情节相照应，既升华了主题，又增添了人物的悲壮色彩。因此作为主要情节因素，名字的含义宜诠释。“卑职，前邑仓司录事，晋见公主。As your humble servant， I bow to you. Your Reverence.”文言句式和称谓都应先理解，录事指公主的秘书。此处的主要信息为传达道姑的身份，说话者的称谓属次要信息，无需具体解释。

武侠电影的宗教信息颇多，需要恰当使用压缩性意译法，即用较短的语句阐述原话意义。“汝今剑术已成，而道心未艰。You have mastered the sword. But your heart lacks resolve.”道姑认为聂隐娘没有刺客完备的素质，仍心存善念。从该评价中可见聂隐娘的自主意识，不盲从师父，压缩性意译为杀心不坚定可避免解释道心这个文化词语，理解人物性格。

地名翻译也应依据其传达信息的主次进行分析。“你爹这回调到伊梨还是出不了新疆这地方…Can't your father be appointed closer to civilization？”译入语受众无法单从地名得知其代表的深层含义，即荒凉的边境，且该层含义引出下文娇龙难以归家的原因为距离远，因此为情节发展的主要因素，所以宜点明地名所含意义。但并非所有地名都需要阐释，如“是位陕甘的名捕。From the West.”此处的重要信息在于身份，官差的来源地不重要，且不影响情节发展，为非主要信息，直译会影响观影的流畅度，因此点明此处为地名，给出大致方位即可。

（二）语境层面。在具体语境中，交际要受到语境的制约，包括话语范围、话语基调、话语方式所决定的语境因素。电影的故事情节发展是有语境的，字幕可以结合上下文语境进行翻译，易于译入语观众理解。

“我就知道你会疑心，她的心性需要约束，武艺更需要导正和进一步的修练。I knew she would intrigue you. She needs direction...and training.”此处的疑心指有疑问，不同于怀疑。俞秀莲知道李慕白对盗剑者身份和其师父为何人的事情有疑问，就去等她还剑拟收其为徒，因此用intrigue体现李慕白的好奇心态。“约束”不是指控制思想，而是上述提到李慕白教其剑法不可锋芒毕露的道理，前后情节连接紧密，此处为重复，且后紧随办法，因此根据语境可运用浓缩法，只取关键信息。

江湖是武侠电影常见的文化词语，不同语境译法不同。“跟着我惹来不少的江湖恩怨。你看它干干净净的，因为它杀人不沾血。Too many men have died at its edge. It only looks pure because blood washes so easily from its blade.”“貝勒爷，这把剑惹了无数江湖恩怨。Sir Te...it has brought him as much trouble as glory.”第一句话有后文杀人作为恩怨的内容，因此译为剑下死伤众多。第二句的语境为李慕白劝贝勒爷收剑，译为杀人众多在该语境不合适，运用上义词“麻烦”总括江湖上的恩怨可避免翻译文化词语。

直译加释作为文化词语的翻译方式一般用于加释部分较短的情况。“江湖上也要有所联络九门提督才坐得稳。Don't depend only on the court. Contacts in the Giang Hu underworld”“这就是江湖，恩恩怨怨你死我活。It's the Giang Hu fighter lifestyle... kill or be killed.”“江湖”含多重意义，具体语境解释一种即可。第一句的“江湖”指相对于生活的另一种社会。第二句的“江湖”指江湖中人的相处模式——你死我活，简要加释即可使受众理解江湖也指一种生活方式，且有后文辅助解释。总之，在语境充足的情况下，直译加释可以简要传达完整的文化信息。

（三）内容层面。张德禄指出，内容层面包括话语意义层面和形式层面。话语意义层面包括概念意义、人际意义以及谋篇意义，即翻译应准确传达话语意义。形式层面主要表现为综合考虑画面、文字、音效等模态与字幕翻译的互补关系，以共同构建话语意义。

“见大僚小儿可爱，未忍心便下手。The governor's son was there. I could not bring myself to do it.”此处删除“可爱”不影响意义传达，因为其他模态可进行意义补偿，上一场景中，聂隐娘的表情和官僚与孩童温馨的画面提示不杀是顾及孩童在旁，因此译为官僚的儿子在旁，即可表意完整。

“这‘俞写起来真象‘剑。I never realized my name looks like ‘sword. ”汉字表达的意义可用图像模态补偿。此处译出“俞”作为名字的意义而非直译为Yu才能表意图像显示的是俞的名字；画面同步为字的特写，且通过话语和字幕可知名字就是画面中的符号，由字幕中的引号得知画面的符号——“名字”与“剑”字类似之处为字形，此时完成表意。随后俞的眼神，娇龙躲闪的表情可知俞从她的书法如剑法中知道她是盗剑人。综合各种模态，运用压缩性意译完成表意。

“你中了迷香。You've been drugged. ”“迷香”指香式的迷药，为概念意义上的隔阂，译入语受众难以理解，宜结合视觉模态解释。从前一幕娇龙意识不清的神情和摇晃的姿态，以及李慕白把脉的动作可知娇龙中了毒，后一幕踢倒香坛的特写镜头，受众可从这些视觉模态中得知毒性是由此产生的。在没有药性阐释，可通过其他模态理解的情况下，压缩性意译为中毒。上述可知，字幕难以表意时，利用各模态与字幕的互补关系，进行压缩性意译，使未呈现的意义从视听等模态得到补偿。

（四）表达层面。张德禄认为，表达层面即语言媒体分为语言和非语言两个方面。语言媒体包括纯语言，即声音和文字。电影字幕属于文字符号，译者应结合对构建整体意义起重要意义的音响、音调、布局等伴语言，以及人物表情、动作、画面布局等非语言媒体，以实现意义传播。

颜色为非语言媒体，贯穿《英雄》的颜色基调由充斥着仇恨和攻击性的红色，到秦王冷静的蓝色猜想，残剑心中象征变化以及生的绿色，这些颜色视觉模态各有象征意义的同时，也揭示了无名内心逐步的变化，他从秦王的睿智镇定领悟了残剑所提只有秦王能统治天下，明白了白色基调的和平。因此无名会在飘忽不定的烛光中露出不坚定的神情，秦王疑虑的话：“你的杀气在乱。”（But I sense your hesitation.）结合视觉模态——烛火的乱可知其象征无名的内心之乱，译为犹豫便于传达烛火的象征意义。结合画面布局和两人的神情等非语言媒体，宫殿的黑色压抑色调，以及后一幕相反的白色对比，可完整传达无名内心的摇摆不定，压缩性意译为“犹豫”，直抒其意，利于受众理解无名杀心不定的心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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