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及医院效率分析

王丹, 石学峰, 王宗武, 马晨骋, 袁淑婷

卫生资源包括人类开展卫生保健活动而使用的各种社会资源,包括卫生人力资源、卫生物力资源、卫生财力资源等[1]。卫生资源的公平配置是一个地区卫生服务体系绩效的重要结构性因素,也是未来医疗资源配置的重要依据[2],更是有效满足人们日益增长和多样化卫生服务需求的必要前提[3]。卫生服务的公平,是指每一个具有相同卫生服务需求的社会成员,都能有相同的机会获得同等的卫生服务,而不因为其社会地位、收入水平不同而出现差别[4]。效率指在生产过程中最有效地使用各种资源,即在有限资源下实现系统产出最大化[5]。医院效率是反映医院资源配置和职工工作量情况的重要指标,同时也决定了医院的总成本与卫生资源的有效配置[6]。其中,技术效率是对决策单元资源配置能力、利用效率的综合评价;纯技术效率是指受管理水平、技术水平等因素影响的效率;规模效率是受规模因素影响的效率[7]。目前,对北京市的卫生人力资源及医院运行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某个行政区域或市级水平,而按各功能区对北京市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和医院运行效率的分析研究以及对两者关系的研究较少,因此,笔者主要从北京市各功能区入手,分析不同功能区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及医院运行效率,同时对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与医院运行效率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相关关系进行分析。

1　资料与方法

1.1　区域界定

本文研究区域的划分参照《北京区域统计年鉴》常用区域划分标准,将北京市的16个区县划分为首都功能核心区、城市功能拓展区、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四大区域。其中首都功能核心区包括:东城区、西城区;城市功能拓展区包括:朝阳区、丰台区、石景山区、海淀区;城市发展新区包括:房山区、通州区、顺义区、昌平区、大兴区;生态涵养发展区包括:门头沟区、怀柔区、平谷区、密云区和延庆区[8]。

1.2　资料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北京区域统计年鉴2011》《北京区域统计年鉴2015》及北京市卫生计生统计年报数据库。人力资源配置方面,主要选取2010年和2014年北京市16区县卫生技术人员数、执业(助理)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3项属于卫生人力资源的指标,但由于卫生技术人员数包括执业(助理)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因而分析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与医院三类效率的关系时,只选用了卫生技术人员的泰尔指数。医院运行效率方面,为了确保研究医院数据的完整性和一致性,增强分析数据的可比性,从北京市16个区县共608家医院筛选出2010—2014年持续经营的医院,剔除研究期内停办或新办的医院以及资源分析数据前后不完整的医院,最后将369家医院纳入医院效率的分析研究中,并将卫生技术人员数、实有床位数和医疗支出总额三个可以反映卫生人力、物力、财力三类投入的指标确定为医院效率数据包络分析的投入指标,将总诊疗人次数、病床周转次数和医疗收入总额三个可以反映卫生产出的指标确定为产出指标。

1.3　研究方法

1.3.1泰尔指数 泰尔指数(Theil index),又称泰尔熵标准、泰尔系数,由荷兰经济学家泰尔利用信息理论中的熵概念来计算收入不平等而得名,是衡量区域发展均衡程度的重要指标之一。泰尔在20世纪50和60年代分别提出了两个公式:泰尔U系数和泰尔T系数。泰尔T系数具有可分解性,不但能判断整体差异水平还可区别组内和组间差距,并分解两者对整体差距的贡献[9]。泰尔指数取值在0～1之间[10],数值越大说明发展不均衡程度越大或者说明差异程度大,反之则越小。本研究选取泰尔指数对北京市各功能区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进行测算,分析组内、组间泰尔指数整体差异水平的贡献,探讨其公平性的差异主要来源于区域内还是区域间。泰尔指数涉及对数运算,可选用不同的正数作底数进行运算,本文涉及泰尔指数的结果均是以2为底进行计算得到。

1.3.2数据包络分析 数据包络分析(DEA)通常是对一组给定的决策单元,选定一组输入、输出的评价指标,求所关心的特定决策单元的有效性系数,以此来评价决策单元的优劣。由于数据包络分析不需要假定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函数关系,不需要预先估计任何参数,不受输入和输出量纲的影响,使其在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中取得了大量的成果[11]。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之一是具有多投入、多产出特点的医院,而DEA在分析多投入、多产出的情况时具有优势。

本研究运用Max DEA Basic 6.4数据包络分析软件,选择目前在相对效率评价中常用的基于规模收益不变的CCR模型和规模收益可变的BCC模型,其中CCR模型主要研究“综合效率”,BBC模型则在CCR模型的基础上,将综合效率进一步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模型效率评价结果分为有效和无效,计算得分在0～1之间,其中DEA有效是指效率值计算结果等于1,当效率值小于1时,为非有效。例如,某医院总体效率值等于0.9,表示该医院与有效的医院相比,其资源只发挥了90%的效率水平。

2　结果

2.1　北京市各功能区基本情况

北京市各功能区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其中人口为年末常住人口。

2.2　北京市各功能区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及总泰尔指数分析

以北京市当年各区域常住人口作为权重,计算2010年及2014年各功能区人力资源泰尔指数。从总体来看,首都功能核心区卫生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最低,其次是城市功能拓展区,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泰尔指数相对较高。按区域来看,首都功能核心区执业医师、注册护士的泰尔指数有所下降,卫技人员的泰尔指数有所上升,整体看来其公平性最好。城市功能拓展区的各项泰尔指数均有上升,且执业(助理)医师的泰尔指数由0.020 2上升至0.037 2,上升幅度最大。城市发展新区卫生人力资源各项的泰尔指数也有所上升,上升明显,卫生人力资源总泰尔指数下降。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泰尔指数整体较高,但其卫生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降低,卫生人力资源的分配趋于公平。见表2。

与2010年相比,2014年北京市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三类卫生人力资源总泰尔指数均有所下降,其中区域间泰尔指数均有不同程度降低,区域内泰尔指数则均有所上升。总泰尔指数说明三类卫生人力资源不均衡程度或者说差异程度在减小,区域间卫生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均远大于区域内,并且其对总泰尔指数的贡献率均在80%以上,表明区域间的不公平是导致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不公平的主要原因。见表3。

2.3　2014年北京市各功能区区域内医院运行效率分析

首都功能核心区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效率和纯技术效率均为最高,规模效率较低,公平性最好;城市发展新区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效率和纯技术效率最低,规模效率仅次于城市功能拓展区,其资源配置公平性最差;生态涵养发展区的公平性优于城市功能拓展区,但医院运行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和 规模效率均低于城市功能拓展区。

表1　北京市各功能区基本情况

表2　北京市2010年及2014年各功能区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

表3　北京市2010年及2014年卫生人力资源总泰尔指数

按区域来看,首都功能核心区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在四类区域中均为最高,分别为0.452 38和0.622 35,说明其综合技术、纯技术得到了较好的发挥;规模效率较低也体现了辖区内医院并没有一味地盲目扩张医院规模。城市发展新区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在四类区域中最低,规模效率较高,则表明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纯技术相较于其他三个功能区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偏向于追求扩大医院规模。另外,四类区域中规模效率最高的是城市功能拓展区,为0.814 86,可以看出辖区内医院过度追求医院规模,在综合技术、纯技术方面较首都核心区有所欠缺。见表4。

表4　2014年北京市各功能区区域内医院效率

2.4　2014年北京市各功能区人力资源配置与其区域内医院效率关系分析

若要分析各功能区人力资源配置与其区域内医院效率关系,则需要对选取的三个卫生人力资源指标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进行降维处理,将其转化为总泰尔指数。但由于卫生技术人员数包括执业(助理)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不满足主成分分析的条件,故而分析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与医院三类效率的关系时,只选用卫生技术人员数的泰尔指数来代表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使用SAS 9.4软件对2014年北京市各功能区人力资源配置与其区域内医院效率进行直线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卫生技术人员泰尔指数与综合技术效率(P=0.075 5)、纯技术效率(P=0.078 0)、规模效率(P=0.935 6)按事先确定的检验水准为0.05,均不拒绝原假设,尚不能认为2014年北京市各区域医院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分别与医院运行的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存在直线相关关系。

3　讨论与建议

医院医疗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及运行效率对促进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合理性、公平性以及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具有十分重要意义。2011年北京市卫生局、北京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共同出台的《北京市“十二五”时期卫生发展改革规划》明确提出“坚持公平与效率的统一。在优先维护基本医疗卫生的公益性、促进公平公正的基础上,努力提高医疗卫生工作效率”。相关学者的研究也指出,“公平优先,兼顾效率”是体现“低水平,广覆盖”原则和实现“人人享有卫生保健”目标的基本保证[12]。

3.1　根据各功能区区域特点,适当控制或扩大地区卫生人力资源规模

北京市各功能区卫生人力资源的公平性配置存在区域性差异,卫生人力资源倾向于经济发达的功能区。对于城市发展新区、生态涵养发展区,相关部门应设立专项资金,加大财政投入,加强卫生人力资源供给,制定相关政策加强支持力度,提高区域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与其他资源配置一样,都通过市场和计划进行。市场经济的运行能够促进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合理和优化,但市场并不是万能的,它自身存在失灵的现象,市场力量不能实现公平,需要政府进行管制。区域间的差异是导致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不公平的主要原因。因此,相关部门配置卫生人力资源时,应重点缩小中心城区与远郊区县的差异,必要时出台相关措施引导卫生人才向远郊区县的流动,同时加强各功能区内部卫生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

3.2　提高医院运行效率,合理调整医院规模

首都功能核心区辖区内医院综合技术效率和纯技术效率最高,但规模效率较低,对于这类情况,医院应当充分考虑其规模配置,在扩建规模时,医院应事先了解其服务半径内的地区经济状况、居住人口数量以及相关区域各级各类医疗机构设置情况,避免盲目扩大规模,造成医疗卫生资源重复配置和拥挤;卫生管理部门也应当适时进行现有医院的规模评估,对规模过大的医院应增加科技含量高的技术服务项目及特需医疗服务,以吸引更多疑难杂症患者和高收入群体前来就医,进而避免医疗资源浪费。城市功能拓展区、城市发展新区、生态涵养发展区区域内医院均不同程度地存在综合技术效率和纯技术效率较低,规模效率较高的情况,对于这些区域的医院而言,应将重点放在医疗水平的提升及管理力度方面,加大力度提高医院的服务水平和效率,合理调整相关技术及规模,不可盲目扩大规模。

3.3　优化区域卫生规划

区域卫生规划的目的主要在于合理配置,统筹规划区域内部的卫生资源,对资源各要素进行组合调度,最终改善并提高区域内综合卫生服务能力。优化区域卫生规划,有助于对医疗资源的优化配置,解决卫生资源短缺与浪费并存的问题。北京市的优质卫生资源依然主要集中在首都功能核心区,部分集中在城市功能拓展区,同时《北京市“十二五”时期卫生发展改革规划》卫生发展基本原则中明确提出“坚持公平与效率的统一”的目标,政府相关部门在协调公平与效率之间关系的基础上,应优化区域卫生规划,合理疏解优质卫生资源,让其更好地发挥促进人民健康的作用。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