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能减排成本估算研究综述

刘小敏

[摘 要]节能减排成本是从收益成本角度分析政策有效性的重要参数。节能减排成本内涵丰富，需要相应的量化工具进行有效估算。文章将从节能减排成本内涵、估算方法做系统的总结，为进一步的成本估算提供研究参考。

[关键词]节能减排成本；边际成本；方向距离函数

[DOI]10.13939/j.cnki.zgsc.2018.23.024

1 引 言

节能减排是我国的一项重要活动。为解决我国能源短缺以及环境污染问题，中国政府自改革开放伊始就非常重视节能减排，减排的相关法律法规不断完善，特别是在“十一五”期间，中国政府首次在国家级规划当中提出量化的节能减排强约束目标，节能减排活动成为影响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议题。然而，政策执行有着比政策制定更加复杂细致的过程，政策执行成本成为影响政策执行力的重要因素，对于政策执行成本的分析有助于评估并提高政策执行效率。

中国政府对节能减排活动的重视体现在对节能环保资金上的投入不断增大，据中国统计年鉴数据，1999年，中国节能环保资金为820亿元，占当时财政支出比约1%，到2016年，中国节能环保资金达4734.82亿元，占当年财政总支出的2.52%，从增量来看，2010—2016年，节能环保资金总量增加2.4倍，年均增长率16%，可见，节能环保活动需要占用大量的财政资金资源。然而，节能减排政策作为一项重要的公共政策，存在着要比实际财政资金成本要大得多的执行成本，包括政策执行时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等直接成本和机会成本、沉没成本在内的机会成本。政策执行成本的多样性，使得我们在评估政策的有效性及可行性时，会忽略某些非显性成本，从而影响政策执行效率以及效果。我国仍处于现代化建设以及城市化建设的进程中，节能减排在较长时间内仍会是社会经济建设的重要主题，节能减排政策的有效性以及针对性的评估及研究对于节能减排政策的调整与优化仍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从成本角度来分析节能减排政策将会是节能减排政策研究的重要内容，因此，文章从节能减排成本角度，述评我国节能减排政策成本研究成果，为以下的评估中国节能减排政策成本提供前期参考。

2 节能减排政策成本的内涵

自“十一五”以来，中国实施了量化减排目标，节能减排对我国经济社会的影响愈加深入，与之相关的利益主体更加多样化，不管是政策执行的主体、客体还是社会相关系统，与之相关的利益纠葛比较复杂，利益表达成为影响政策执行的关键因素。各利益主体对政策执行评估判断取决于政策执行所带来的成本与收益比较，首先是判断政策执行成本大小。从经济学角度，成本估算由于考察点的不同而有着广泛的分类，如由生产费用计入方式分为直接成本或间接成本，从决策关系分相关成本与非相关成本，从发生情况可分为原始成本和重置成本，从形成时间可分为历史成本与未来成本等多种方法。从节能减排的角度看，成本分析应重点考察以下几点，显性成本与隐性成本，沉没成本以及边际成本。其中，显性成本指从会计学角度的生产要素的实际支出，隐性成本可用经济学中的机会成本表达，沉没成本，是指过去发生或承诺支出的无法改变的支出成本。边际成本指的是每一单位新增生产的产品（或者购买的产品）带来的总成本的增量。这些成本将具体到节能减排政策执行过程中，其一，表现政策执行过程中所形成的资源和资金消耗，属于直接成本，包括政策的决策成本、政策执行组织、监控成本以及保证成本等。其二，表现为由于政策执行导致的不必要的资源浪费或消耗，属于间接成本，包括阻滞成本与负面成本。从政策执行潜力角度，研究重点在于节能减排政策执行的边际成本，指实现单位减排量所带来的成本支出增加情况。可见，节能减排政策成本内涵丰富，不同视角的成本分析对于政策执行评估有着不同的政策意义。文章将继续从应用研究角度对该类研究进行综述。

3 节能减排政策成本研究述评

现有的节能减排政策成本分析中，可归纳为两类，首先是利益角度的成本理论分析，其次從直接的成本估算角度，主要利用相关的宏观模型或效率模型从边际成本分析角度展开分析。

首先，从理论上论证成本分析的重要性。政策执行本质上是相关政策主体之间基于利益得失的考虑进行的一种利益博弈过程，政策执行主体的行为从根本上受利益驱动，主体利益矛盾或冲突的客观必然性决定了政策执行阻滞现象发生的现实可能性，如果不对利益的本质及其与政策的关系有所了解，就很难理解人们在政策执行过程中的行为动力，更谈不上对政策执行问题进行深入探讨（丁煌，2004）。杨文培（2015）从不同利益相关者（政府、企业、社会公众、中介）进行绩效分析，指出利益问题是影响减排政策执行中失灵问题的关键。李亚（2011）从讨论式博弈和综合集成支持的公共政策实验方法，探索如何在利益共赢前提下制定政策。

其次，政策执行成本的估算可用于评估政策执行效率，公共政策执行成本，指公共政策执行过程中所投入的资本，包括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等各项公共资源的总和。公共政策执行成本的估算常用于评估政策执行的效益，即公共政策执行后所获得的效益（产出）和执行所投入（投入）的成本的比例关系，一般用E=R/C，E表示政策执行效益，R表示政策执行收益，C表示政策执行成本，实际研究中，常会根据E的不同来评估政策执行的效力，当E=1时，是政策执行的临界状态，当E>1时，政策可行，当E<1时，政策执行力为负。

成本估算中，方向距离函是比较经典且得到广泛应用的估算模型。方向距离函数（Direction Distance Function，DDF）模型，由FARE（1993）提出，由Boyd、Tolley和Pang的研究而得到广泛应用，它可以用于估算非期望产出的影响子价格，其线性规划方程可定义为：max U，s.t.X×γ+Uμ≤x0，Y×γ-Uρ≤y0，γ，μ，ρ≥0，其中，μ，ρ分别表示投入与产出向量。根据此优化模型，可以估算出在最大的可能下，减少一单位非期望产出所必须要减少的期望产出，该期望产出值即非期望产出的影子价格，也称非期望产出的边际成本。我国学者陈诗一（2011）以方向距离函数估算我国碳排放减排的边际成本，并估算碳税对中国减排进程的影响。他选用中国工业38个两位数行业在1980—2008年的投入产出历史面板数据，其中，期望产出为工业总产值，非期望产出为二氧化碳排放，投入有三种，分别为资本、劳动和能源。陈立芸等（2014）以天津“十二五”规划发展目标以及单位国内生产总值CO2排放下降指标等因素，运用非参数方向距离函数方法，构建动态分析模型，估算2015年天津市28个CO2排放相对较高行业的边际碳减排成本。陈德湖（2016）从区域差异角度，在多投入—多产出的生产效率模型框架下，利用二次型方向距离函数，研究我国30个省份的碳边际减排成本及其差异的时空演化特征。吴贤荣等（2014）利用方向距离函数分析中国省域低碳农业绩效评估及边际减排成本。闻岳春等（2011）利用方向距离函数分析中国工业的边际减排成本。可见方向距离函数在非期望产出减少的成本估算上，具有天然的优势，并且得到广泛的应用。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也发现，方向距离函数是一种相对比值的估算，其估算结果与距离函数选择方法以及数据本身有较大的关系，这样使得不同研究人员针对同样区域的研究结果有着一定的差异，但是，由于其理论成熟，还是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且其研究结论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另一类方法是设计相应的减排政策，利用宏观模型来估算政策所形成的边际减排政策，主要是利用CGE模型，通过设计相应的减排量，估算单位减排量所带来的宏观经济损失总量即边际减排成本。早期有王灿（2012）利用CGE模型估算了中国的边际减排成本，后期有姚云飞等（2012）利用以能源CGE模型为基础的CEEPA，估算在不同能源定价机制下的边际减排成本。吴力波（2014）在一般动态均衡的基础上，模拟微观企业面对减排约束时的行为选择所形成减排成本差异，分析2007—2020年各省市的边际减排成本。其他的研究如张中祥（2003）分析12个国家和地区的边际减排成本，其他的研究有，高鹏飞（2010）利用MARKAL-MACRO模型模拟中国的碳排放边际减排曲线，估算在不同的减排率下的碳边际减排成本。

4 结 论

节能减排成本成为我国节能减排政策评估的重要指标，成本估算成为政策利益相关者考量的重要内容，从政策制定与执行者来看，我国减排成本的研究仍是不足，主要体现在三点：一是宏观层面的比较多，从政策利益相关者角度来看，节能减排成本无法细化与分解；二是节能减排成本在政策决策与评估中未能得到充分的考量，尽管成本已经成为影响我国节能减排政策执行效力的重要指标；三是节能减排研究的政策工具有待进一步优化，CGE模型、方向距离函数以及其他宏观模型在边际减排成本上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是从中观或者微观角度，该类型工具有着一定的不足。因此，节能减排成本估算，应进一步细化利益相关者主体以及对应的中观甚至微观层面的成本研究。

参考文献：

[1]丁煌.利益分析：研究政策执行问题的基本方法论原则[J].广东行政学院学报，2004（3）：27-30，34.

[2]杨文培，李静，杨璠.节能减排利益相关者绩效棱柱模型分析[J].会计之友，2015（11）：56-59.

[3]李亚.一种面向利益分析的政策研究方法[J].中国行政管理，2011（4）：113-118.

[4]宁国良，刘辉.成本—效益分析：公共政策执行力研究的新视角[J].中国行政管理，2010（6）：61-64.

[5]GALE A BOYD，GEORGE TOLLEY，JOSEPH PANG.Plant Level Productivity，Efficiency，and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of the Container Glass Industry[J].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2002（23）：29-43.

[6]姚云飛，梁巧梅，魏一鸣.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对中国边际减排成本的影响：基于CEEPA模型的分析[J].中国软科学，2012（2）：156-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