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曲《小猫圆舞曲》赏析

李虻

肖邦（1810～1849）是波兰著名作曲家、钢琴家，被誉为“钢琴诗人”。他创作的圆舞曲虽然保持了该体裁的节拍特征和舞曲风格，但又远远超越了单纯的舞曲性质，在旋律发展、织体运用、节奏组合等方面使音乐表现力更为丰富，主要分为“华丽圆舞曲”与“抒情圆舞曲”两种类型。

钢琴曲《小猫圆舞曲》（Op.34 No.3）原为《F大调圆舞曲》，作于1838年，属于“华丽圆舞曲”，因第三段旋律中跳音与装饰音相结合所塑造的音乐形象明朗而俏皮，犹如小猫在键盘上轻盈的跳跃，故常被称为《小猫圆舞曲》。此时的肖邦正处在与乔治·桑的热恋中，欢快愉悦而充满活力的乐曲显现出作曲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

本曲旋律活泼轻快、个性鲜明，伴奏3拍子的舞曲节奏贯穿始终。乐曲的基本结构是4个乐段的三部性结构，每个乐段反复一次，C乐段又移调变奏一次，A乐段起到揭示主题与再现主题的作用，学术界常将这类结构称为“镶边的单三部曲式”，兼具复三部曲式的结构特征。乐曲内部每个乐段均由两个8+8的乐句组成，结构方整规范，乐句划分清晰。

第1～16小节是引子，由两个部分组成。前8小节为第一部分，由柱式和弦强奏开始，平稳、坚定而具有重复性，旋律从第3小节开始强调第1拍、第3拍，节奏由疏到密，描绘出小猫初见钢琴，一步步走向钢琴的画面。第9小节进入引子的第二部分，音乐突然由强转弱，由辅助音缠绕的六音动机缓缓级进上行，既展示了钢琴的华彩性，又通过一系列变化音级打破了调式的局限性，模仿了猫爪試探性地抓挠琴键的音响效果，一只可爱而又充满好奇感的小猫的形象栩栩如生，随后引出了A乐段进入主题。

第17～32小节是A乐段，由两个平行乐句构成。前乐句一方面，音乐延续了引子第二部分八分音符的均匀律动，平稳的四音动机和相互之间的大跳相结合，张弛有度，模仿了小猫在琴键上快速蹦跳健走的模样。另一方面，四音动机时值组合又打破了织体中稳定的3拍子节奏，以此来体现小猫在键盘上不时跌倒又站起的滑稽动作。后乐句为前乐句的上行八度模进，情绪更为激动，并逐渐推向全曲的最高音，营造出小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再次在琴键上跳动的有趣场景。第33～48小节为A乐段的原样重复。

第49～64小节是B乐段，音乐转入降B大调，在保持织体节奏与A乐段一致的前提下，主题旋律优美舒缓，由原来八分音符的连续跑动转变为长短交替的节奏进行，与A乐段形成鲜明对比。每个乐句又可以拆分为句读划分清晰的3个2+2+4小句子，使富有歌唱性的旋律时断时续，描写出小猫经过初步尝试后，在琴键上自由潇洒、尽情舞蹈的形象。第65～80小节为B乐段的原样重复。

第81～96小节是C乐段。这个乐段采用谐谑曲风格：力度对比鲜明，f与p有序地交替变化；节奏对比突出，四分音符断奏的分解和弦与附点二分音符连奏的七度大跳交替；装饰音密集运用，每个断奏的分解和弦音前面都有一个短小的倚音，触键短促而富有弹性，增加了音乐的俏皮感，描绘了小猫怕被主人发现而在键盘上小心、快速触摸的画面。之后颤音的运用使音乐逐渐回归平静，此时调皮的小猫也悄悄躲藏了起来。第97～112小节是C乐段的变化重复，在大跳的附点二分音符基础之上叠加的八度使声部音色更加浑厚。

第113～128小节的D乐段是前面C乐段的转调模进，音乐不再突出之前的强弱对比，弱奏手法贯穿始终，但长时值音符与跳音紧密衔接的旋律依旧持续着，进一步强化了小猫滑稽的形象。

第129～144小节是第17～32小节A乐段的原样再现，省略了开始的重复乐段，音乐首尾呼应，情绪回归主题，描绘出小猫被主人发现后，又顺着来路慌忙逃离的情景。

第145～173小节是尾声，根据旋律所表现的主题特征，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145～160）采用B乐段材料，有一种无穷动的回旋进行感；第二部分（161～173）采用C乐段材料，以ff的力度再一次把音乐推至高潮，在辉煌中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