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的演进路径与历史批判*

2018-12-31 00:35
关键词:主义人口绿色

(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同一个日益突出的问题:人口增长过快与自然环境承载力的极限之间的矛盾。针对此问题,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们在对马尔萨斯主义进行宣扬和辩护的同时,结合当时开展的一系列绿色运动,形成了新的环保思想和观点。

一、人口增长的极限与抑制:从马尔萨斯主义到新马尔萨斯主义

18世纪欧洲的人口增长速度不断提升,这就使得当时的人们开始把关注点放到了人口问题上。社会各界对于人口问题的关注达到第一个高峰是在1798年,以马尔萨斯发表的《人口原理》第一版为标志,这在当时的欧洲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使得学术界与大众开始关注起人口增长的快慢与人们生活质量的高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随着该书的广泛流传,当时的欧洲社会各界对于人口过快增长的原因和后果展开了空前的大讨论,人们开始积极探讨人口增长与生活质量之间到底存不存在一种必然的联系。同时,这本书本身也引起了当时欧洲社会各界广泛的争议,人们对于马尔萨斯的人口观点也展开了积极地讨论。1803年,马尔萨斯署名出版了该书的第二版,第二版在坚持第一版基本观点的基础上,篇幅变成了第一版的四倍,由于这一版的内容更为详尽、论证更为充分,所以被后世誉为“人口科学的开山之作”。在第二版之后,马尔萨斯又先后对其进行了六次改版。《人口原理》出版至今,学术界对其争议越演越烈,至今仍然为各家所热议,成为了人类社会科学史上最具影响力和争议性的著作之一。

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是以他提出的“两个公理”为基础的:首先,人类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获得食物等物质生活资料;其次,两性之间必然会存在情欲,所以人口的繁殖不可避免。在这两个公理的基础上,马尔萨斯提出:“人口的增殖力无限大于土地为人类生产生活资料的能力。”[1]3人口在不受到外界因素限制时,其增长将会呈现出几何级数,与此同时,人类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增加却只能呈现出算术级数,这就是马尔萨斯提出的“两个级数”。在这“两个公理”和“两个级数”的基础上,马尔萨斯又进一步提出了“三个命题”的推论:第一,人口的增加并不是丝毫不受限制的,它必然会受到社会经济条件和物质资料生产水平的限制;第二,当社会生产力得到提高、物质生活资料增长较快时,人口也会随之产生较快的增长;第三,因为人口增长的速度快于物质生活资料增长的速度,所以为了更好地满足人们的需求,实现人类需求与生活资料之间的平衡,就必须通过战争和罪恶等手段来控制人口增长的速度。

在马尔萨斯看来,所有的社会变革对于人口问题的解决都是毫无帮助的,所以他提出应该采取“抑制”的手段来达到平衡人口与生活资料的目的。他提出抑制的手段可以分为“积极抑制”和“预防抑制”两种,所谓“积极抑制”就是通过战争、贫困、瘟疫、罪恶、灾荒等手段去减缓人口增加的速度;“预防抑制”则是指通过晚婚、不婚、不生育等手段来达到预防人口增加的目的,因此又被称为“道德抑制”。

鉴于对于“人口决定论”的批评,马尔萨斯在第一版中关于人口增长影响社会发展的论述语气较强,但到第三版的时候语气就已完全趋向于客观平和。马尔萨斯将“三个命题”中前两个命题进行整合并指出:“人口增长必然受到生活资料的限制,生活资料增长,人口必将随之增长。”[1]8马尔萨斯在认为“人口是社会发展的唯一决定因素”的同时,也看到了物质资料的生产对于人口生产的决定性影响。这种看似自相矛盾的观点的背后,恰恰表明马尔萨斯在努力寻找抑制人口增长的方法。

鉴于对于“积极抑制”的批评,马尔萨斯在其《人口原理》第一版中就明确提出:“尚待研究的是,能否在不产生罪恶或贫困的条件下抑制人口的增殖力,使人口与生活资料保持平衡。”[1]22马尔萨斯还提出了应该如何进行预防抑制,他说:“与其鼓励人口增长,然后让匮乏和疾病对其加以抑制,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预见与担忧来抑制人口,预见到自己养家糊口有困难,担心丧失自立能力而陷于贫困。”[1]32寻找实现人口与生活资料之间的平衡;战争抑制抑或预防抑制,在马尔萨斯看来应当被优先选择。马尔萨斯所提到的抽象的人口规律,其实只存在于完全没有受到人类干涉的动植物世界,而在处处受到人类干涉的现实社会当中,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抽象的人口规律。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当中还存在着一种为其特有的人口规律,即工人们在生产出资本积累的同时,也在以日益扩大的规模生产出使他们自身成为相对过剩人口的人口。

在马尔萨斯人口论备受争议的同时,英国社会活动家普莱斯、卡莱尔、德赖斯代尔等积极为马尔萨斯人口理论辩护。F.普莱斯于1822年发表的《人口原理的说明和例证》一书,标志着新马尔萨斯主义的诞生。如果说在马尔萨斯那里,贫穷和罪恶可以作为有效控制人口增长速度的手段,使得人口增长与生活资料增长持平的话,那么在新马尔萨斯主义这里,则更多关注的是如何抑制贫穷和罪恶,他们更倾向于马尔萨斯的预防抑制手段。

对于马尔萨斯的很多观点,新马尔萨斯主义者都持有赞成的态度。在他们看来,生活资料的增长速度始终慢于人口的增长速度,几乎在全世界的各个国家都存在着人口对于生活资料乃至自然环境的压力,人口的快速繁殖是导致工人贫困的根本原因。

普莱斯在《人口原理的说明和例证》中证明了“人口的增长速度比生活资料增长的速度更快,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而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则在于失业和贫困”[2]。倘若只有人口的增长而没有生活资料相应的增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必将沦于极端的贫困和苦难之中。和马尔萨斯一样,普莱斯始终认为人口增长存在着比生活资料增长得更快的趋势,并把它看作是永恒的自然规律,认为几乎在全世界的各个国家都存在着人口对于生活资料乃至自然环境的压力,并且还把导致工人贫困的根本原因归结于人口的快速繁殖。因此他们都主张抑制人口增长。继普莱斯之后,卡莱尔、德赖斯代尔等学者也站在马尔萨斯主义的立场上,提倡要延缓人口增长的速度。

在对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进行辩护的同时,新马尔萨斯主义者们也对其进行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批判:第一,对马尔萨斯关于贫困等积极抑制的观点进行批判;第二,对马尔萨斯关于禁欲和晚婚的主张进行批判;第三,对马尔萨斯把避孕、堕胎看成是伤风败俗之事的观点进行批判。

马克思认为,新马尔萨斯主义是站在马尔萨斯主义的立场,撇开社会制度,单纯从人的生物本性探索人口增长所造成的“危险”,片面地鼓吹人口增长给整个人类所带来的危机。新马尔萨斯主义的缺陷不在于主张节制生育,而在于忽视社会生产方式对人口发展过程的决定性影响,掩盖了西方社会人口问题的实质。

二、增长的极限与限制:环保运动中的绿色马尔萨斯主义

二战后,发达国家经历了经济快速增长,随后又发生了滞涨。就人口而论,战后到50年代期间发达国家经历了一个生育高峰期,但是到60年代以后出生率又开始明显下降,有些发达国家甚至出现了人口零增长的现象,慢慢开始有了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为此,诸多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建立了各种组织机构,宣扬马尔萨斯主义,从社会学、经济学和人口统计学等多个角度来讨论世界面临的人口经济问题,这就是现代马尔萨斯主义。由于现代马尔萨斯主义中包含了一些环保思想,而这些环保思想发源于当时的一系列绿色运动,因此它又被称为“绿色马尔萨斯主义”[3]49。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的代表人物有福格特、汤普森和赫茨勒。1949年,美国学者福格特出版了《生存之路》一书,该书的问世标志着现代绿色马尔萨斯主义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1953年,汤普森出版了《人口问题》一书,在这本书中,汤普森提出,由于人口增速过快,现有的物质生活资料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于是,为了获取满足自身需要的物质生活资料,人类选择了现代战争的方式来夺取仅有的物质资源。 到60年代末70年代初,由于人口的过速增长,能源消耗巨大、环境污染严重,西方发达国家开始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多国家都发生了通货膨胀现象,经济一度陷入停滞阶段。1968年,美国生态学家艾里奇出版了《人口爆炸》一书,提出人口爆炸是一切危机的根源,并呼吁世界各国把人口问题作为头等问题加以对待。1972年,美国生态学家梅多斯等人出版了《增长的极限》一书,他们利用系统动力学的方法来分析预测未来世界的发展前景,并且据此得出推论:到2100年以前,世界人口应该实现零增长。

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认为,虽然马尔萨斯主义存在一些缺陷,但是其基本原理还是经受住了时间和经验的考验。首先,马尔萨斯主义强调的人口过剩至今仍然是一种到处存在的威胁,在一定的时期和一定的技术及生活水平条件下,人口的增长始终会对土地的承载力产生一定的压力,人口始终具有使土地承载人口的能力受到压力的潜能和趋势。其次,在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看来,人口的积极抑制是事实存在的,在当今世界的许多国家中,贫困、饥饿、疾病、战争和自然灾害都是致人死亡的原因,因此抑制人口增长的不是低出生率,而是高死亡率。最后,在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看来,马尔萨斯对于自愿控制人口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的强调是十分正确的。

英国的生态学家乔纳森·休斯指出:“现代马尔萨斯主义实质上是一种温和的马尔萨斯主义,也是一种解放的环保主义。”[3]62之所以说它“温和”,是因为虽然马尔萨斯主义的基本规律依旧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但其对“增长”采用的却是一种较为不僵化的定义,即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坚持用定性的而不是定量的方式来看待增长。

这种思想上的转变最早体现于环保主义者们提交给罗马俱乐部的第二份报告——《人类处于转折点》中,报告的作者们运用充分的理由指责那些支持或者反对增长的“不合格”论点,报告中写道:“直到增长的定位、意义和主题以及增长的进程得到定义,否则增长或者不增长既不是一个得到很好规定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有意义的问题。”[4]为了提供所需要的定义,报告的作者们借用“生物增长的进程”在“未分化的增长”和“有机增长”之间做出区分,并将这种类比应用到“世界系统”,主张应该对某些地区或者某些方式的增长进行抑制,而对另一些地区或者另一些方式的增长进行提高。

绿色马尔萨斯主义思想对于马尔萨斯主义的另一大超越,就是它不再过分强调人口增长的问题。究其原因,在绿色运动进入选举和压力集团政治的背景下,人口限制被认为是不得人心的。然而,这个问题上的保留并不意味着政策的一个根本改变。波利特和许多环保主义者持有一个共同的观点,就是反对采取强制性的措施来达到限制人口增长的目的,他们认为这种限制违背了人道主义原则。但是,他们依然坚信政府拖延而不是采取行动的代价是让人惊骇的,这对许多人而言意味着不是生存就是毁灭,当政府政策能够最有效地达到限制人口增长这一目标时,伴随而来的可能就是对政府的强制性措施更为强烈的反对。

关于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相较于马尔萨斯主义的改变,可以归结为两点:其一,马尔萨斯主义认为,人口的过快增长导致了物质生活资料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造成资源的相对短缺和人口的相对过剩;而绿色马尔萨斯主义则认为,资源的相对短缺不仅仅是由人口数量的过快增加导致的,还受到资源的人均消费量的影响,当资源的人均消费量较大时,同等数量的资源在同等数量的人口里也会出现短缺。其二,从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的相关观点中,我们虽然能够看到它对于马尔萨斯主义诸多层面的超越,但是,它依然秉承了马尔萨斯主义的基本观点,即人口的无限增长与地球满足人类生存的自然限制之间存在冲突,所以限制人口的过快增长依然是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的一个核心观点。

三、自然限制的相对性: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批判

伴随着世界范围内的环保运动,绿色马尔萨斯主义所论及的“增长”不再仅限于人口,考察的是不同类型的增长以及不同类型的短缺,并基于马尔萨斯的人口论思想,提出了“自然限制”这一问题。马克思对此做出了深刻的批判。英国学者乔纳森·休斯和美国学者福斯特亦从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对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进行了系统而全面的批判。

在乔纳森·休斯看来,首先,限制本身是相对和变化的,没有绝对的限制。其一,自然限制的相对性决定了人口的增长仍未超出自然的负载能力,不能简单地认为人口要为贫穷和饥饿埋单。恩格斯曾给考茨基写信,信中指出:“人类数量增多到必须为其增长规定一个限度的这种抽象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如果说共产主义社会在将来某个时候不得不像已经对物的生产进行调节那样,同时也对人的生产进行调节,那么正是这个社会,而且只有这个社会才能无困难地做到这点。”[5]人口增速的限制有其自然性一面,亦有其社会性一面。其二,在马克思的视野中,“自然限制是一个相对的量,资源的极限更取决于人类利用资源的能力以及人类社会的组织行为方式”[6]。自然限制不是仅由自然因素决定的,而是在自然和社会历史的各个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形成的,其边界由人类的实践活动决定。其三,科学技术的发展在确定自然限制的边界中具有重要作用。恩格斯曾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批判马尔萨斯主义者忽视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在社会进程当中的积极作用而片面强调人口增速的过快和自然资源的稀缺。在恩格斯看来,科学技术的发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物质生活资料的增长。当然,恩格斯在讨论人在应用科学技术给自然带来的不同影响时,提出了科学技术应用层面的边界。

其次,人类对于物质生活资料需要的增长可以与生态环境和谐相协调。休斯指出:“对马克思来说,人类需要不仅仅是为人类继续生存所需要的条件,而且是作为人类的生存所必需的条件,是公认的人类生活方式的条件。”[3]73休斯进一步指出:“第一,需要的增长是人类尤其是工人真正需要的相对增长。第二,需要的增长是一种持续的发展。第三,需要的增长并不必然以资源消耗的扩大以及随之而来的生态问题的恶化为条件。第四,需要的增长必然伴随着物质生产的增长,但物质生产的增长并不必然产生有害的生态后果。”[3]82人类如果想要更好地满足自己对于物质生活资料的需求,就必须与自然环境和谐相处。人类对于自然环境的改造,必须是建立在其不同时期自身所具有的不同程度的生产能力的基础上,人类的生产和需要都是具有社会历史性的。比如说,在原始社会,由于受到社会生产力的限制,人们对于互联网的需求不可能产生,也不会得到满足。

最后,劳动的“解放旨趣”与生态和谐内在相同。休斯指出:“技术的发展不仅可以用于增加产量,而且可以增加资源的利用效率,以至于在一定程度内以较低的环境影响实现了生产的现有水平或增长水平。”[3]90这就与马克思的“解放劳动”观点相一致。在马克思看来,想要在实现生态的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满足人类的需求,实现人类的解放,就必须要实现人类劳动的解放。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劳动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异化的现象,但是随着社会主义社会的建立以及科技进步推动着人类生产能力的进一步发展,尤其是伴随着个人素质水平的发展,原本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不利于个人发展的部分正在逐渐瓦解,相应地,剥削和制约个人发展的制度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将不复存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个体,冲破了种种条件的枷锁,其必要劳动时间必然减少,自由劳动的时间相应增加。在这一发展历程中,个体在自觉实践的过程中逐渐明确了“劳动是人的第一需要”的价值观,此时的人类才彻底摆脱了资本异化控制,这种控制一直限制着个体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带来的是相对虚假的需要以及对自然的无限掠夺。也就是说,在共产主义社会中,虚假需要将被彻底消灭,每个人的需要都是生态良性发展的推动力,因此生态危机也就不会产生了。

在福斯特看来,首先,马尔萨斯人口理论的前提——“两个级数”理论,存在很多不合理之处。马尔萨斯认为人口在不受限制时按照几何级数增长,但是在福斯特看来世界上并不会有完全不受限制的人口增长,所以两个级数的理论根本就只是一个假设,而不会变为现实。绿色马尔萨斯主义之所以坚持马尔萨斯主义的基本观点,就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把导致世界范围内的各种问题的原因归结为穷人的过多生育,而且在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看来,如果直接帮助穷人的话反而会助长他们的劣根性从而使得问题变得更加糟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穷人减少人口的再生产,以确保本阶级对于物质生活资料的绝对占有权和分配权。

其次,虽然马尔萨斯在《人口论》第一版当中,有涉及到要在资产阶级群体中实行“预防抑制”的手段来控制人口的再生产,但由于他自己本身又是一名清教徒,认为避孕等预防措施是不道德的,所以他的预防抑制观念并不具有现实可行性。因此,在抑制手段中,就只剩下了针对穷人和无产阶级提出的积极抑制这一条。到《人口论》的第二版当中,马尔萨斯更是把矛头直指穷人和无产阶级,提出了多条对无产阶级极为不公的言论,在他看来,如果人口再生产的速度受到物质资料生产速度的限制时,人类整体的生活水平都会随之下降,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差距就会缩小,到时候,整个人类社会都将笼罩在需求得不到满足的阴影之下。因此,在马尔萨斯看来,只有让穷人永远贫穷,才能保证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从而继续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而绿色马尔萨斯主义者们则秉承了马尔萨斯主义的这一观点,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绿色马尔萨斯主义究其根本,还是立足于维护资产阶级统治的根本立场的。

马克思认为人类和自然在人类历史进程中和人类实践的发展过程中是相互统一的,人类和自然其实是互为因果的,彼此之间是一种双向互动的关系。“人类在改变自然的进程中,同时也改变了自己。自然界就它自身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7]。一方面,人作为自然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生产过程——包括人口的再生产和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都需要自然界为之提供自然资源;另一方面,人类又不断通过自身的实践活动对自然界进行改造,使自然界能够更符合人类生存与发展的要求。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自然环境并不是导致人类贫困的必然因素,社会环境才是造成人类贫困的直接、必然因素。人类贫困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由社会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导致的。历史唯物主义不仅承认了自然、社会和技术的相关性,并对每个因素的作用都给予了适当的思考。这恰恰是绿色马尔萨斯主义在理论上应给予充分合理解释的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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