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药用香料植物发展现状及对策建议△

何雨桐，周启微，李璠，黄邦连，于浩飞，张荣平*

1.云南省药品监督管理局 药品和医疗器械审评中心，云南 昆明 650106；2.昆明医科大学 药学院 云南省天然药物药理重点实验室，云南 昆明 650500

香料植物是指能从植物某些器官中提取精油、挥发油，或含有辛香料、难以挥发的树胶等成分的植物，且具有芳香性和观赏性，包括可“药食两用”的本芳香植物类群，以及少部分的半灌木和灌木类群。可将香料植物直接利用为观赏植物、中草药、水果、蔬菜、茶、调味剂等，也可通过间接加工成精油或油树脂等用于食品工业、日化工业、化妆品和医药等产业[1-2]。近年来，人们对天然、绿色、健康生活的追求，使具有药用价值的香料植物更受大众的喜爱。云南省具有复杂而独特的地理、气候、水热资源等条件，为不同生长条件的香料植物提供了适宜的自然生长环境，有利于香料植物的引种、栽培、繁育。云南省目前现有香料植物 400 多种，而工业化生产利用的不到50种[3]，因此云南省香料产业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香料植物在生态、医学、奢侈品、烟草等行业的应用有待于发展。云南药用香料行业为何发展缓慢，更有待于探究。

1 香料的发展历史

我国对香料的使用，可以追溯到5000年前，那时人们采集树皮、草根作为医药用品来驱疫避秽。爱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就运用多种香花、香草来比喻高尚的人格，寄托高尚的情怀。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发展和人类对香料植物的发现与认识，香料植物逐渐被广泛地用于饮食装饰和美容上。在夏商周时期就已经有了对香料使用的记载。从战国时代燕国的“胭脂”，到汉代的柱香，再到五代对茉莉油和桂花油的使用，证明人们对香料植物的认识和使用不断地丰富和更新。到了明朝，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就已将香料植物单独分离出来组成《芳香篇》，该专辑系统阐述了各种香料的来源、加工和运用情况[4]。一些经典的使用方法仍在为人类造福，比如古人运用艾蒿、艾灸的手法至今仍在流传。

香料贸易始于汉唐，兴盛于宋元。与大多小宗产品相比，香料交易量大，贸易涉及的品种繁多。中国的香料经过丝绸之路远销西方各国，繁盛的香料贸易使中国与阿拉伯及波斯等西方诸国建立了友好往来的关系。明代，很多海外香料流入中国，主要的类型有辛香类香料和香木类香料。古人通过蒸馏技术从香料类植物的花、果或树脂提取芳香成分并制成香水[5]。在清政府实行“闭关锁国”之后，近代工业品取代了传统产品，香料贸易随之沉寂下来。近几年来，香料产业响应“一带一路”倡议发展十分迅速，伴随着系列产品开发，香料已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化妆品香料、食用香料、保健用精油等。

2 云南省药用香料植物资源情况

云南省香料产业起步较早，对香料资源的开发利用开始于1959年昆明香料厂的建设，随后在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玉溪市、普洱市建设了香料种植基地。经过60年的发展，云南省香料产业具备了一定的发展规模[6]。目前有 30 余家从事香料生产加工的企业，香料种植基地已达 133 333 hm2，从事种植采集、初加工的农户达 40 万户，约 200万人[7]。云南省香料产业正蓬勃发展，放眼整个香料产业，将在未来散发无穷魅力，这正源自云南省优厚的香料植物资源。云南地形复杂且地貌奇特，地势高度差异较大，气候独特，存在明显的垂直差异和水平差异，常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和“踊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景象。云南省香料植物种类繁多，据报道有 80 多种能提取芳香精油的植物，现已培育出一些市场认知度比较高的花卉品种，如安宁八街玫瑰和富民金边玫瑰[8]。因具有优越的气候和地理条件，许多国外引进的香料植物品种可在云南茁壮成长，譬如从意大利弗罗伦萨地区引进的香根鸢尾，在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通过分单株选择、分株扩繁，筛选形成新品种贵妃香根鸢尾，新品种表现出良好的适应性，观赏性更高，被广泛用于香水、化妆品等产业中[9]。

香料植物资源主要指的是全部的芳香植物、部分药用植物、部分园艺植物和野生植物。云南香料植物有 69 个科，共计 400 多个种，主要集中在菊科、木兰科、伞形科、樟科、芸香科、蔷薇科、唇形科。云南省的香料植物资源可分为野生香料植物和种植香料植物。许多香料植物为云南原有的，如樟科、玄参科、木兰科、兰科、姜科等各种植物，见表1。云南地区生产的香料植物按用途不同可分为香果类、香花类、香木材类、香药类、香辛蔬菜类[10]。根据香料植物的香气来源不同可分为 5 大类，香花类、香叶类、香草类、香根类、香树类，见图1[11-13]。

表1 云南省的香料植物及其药用价值

续表1

图1 云南省香料植物用途及香气来源

3 云南省药用香料植物发展现状

云南省香料植物资源相当丰富，对于某些植物，目前只发现他们其中的某一种价值或者几种价值，而忽略了其他的或者是尚未发现的价值。

香料植物的应用领域极广，包括生态旅游、医学、奢侈品、食用、烟草等，许多香料植物还对生态保护有着非常显著的作用。研究发现，2种鸢尾属植物对模拟生物滞留池生态功能产生影响，种植植物的生物滞留池较未种植植物的生物滞留池表现出明显的滞留效果[14]。松柏类树种能显著增加空气中的负离子含量；紫茉莉、含笑能吸附空气中的氯气、氟化氢等有毒有害气体；玫瑰花可杀死葡萄球菌[15]。香料植物大多也都可以入药，比如肉桂、丁香、薄荷等。《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365种药中包含了252种香料植物，这些植物有着不同的药用价值[16]。许多香料植物可直接作为食材或配料，有些除可直接食用外还有抗菌、抗氧化的作用，因此被制成氧化剂、防腐剂广泛应用在食品行业中。从香料植物中提取得到的香精、精油、色素等还可用于各种食品、饮料。

香料在美容行业中占据重要位置，很多香料植物具有安全高效的美容护肤功效，从中提取得到的植物精油因具有润肤、美肤、祛癣、祛斑、防皮肤老化等多种保健功能，被应用于各类化妆品、香水、液体洗涤剂中[17]。目前倡导香烟降焦，但随着降焦卷烟的香气量浓度大大降低，会直接影响吸烟者的舒适度和生理满足感，运用香精、香料增加香烟的香气量，成为重要手段之一[18]。另外将药用植物的 DNA 转入烟草中，是研发少害、低毒新型烟草的另一种途径。香烟行业因为有香料植物的应用正朝着低焦化、健康化的方向发展。

含精油植物在植物界的分布较广，目前已有一些较为成熟的方法用于提取植物精油，如压榨法、水蒸馏法、有机溶剂萃取法等。还有一些比较新的提取方法，如微波辐照诱导萃取法、超临界CO2萃取等。超临界萃取技术是天然香料工业提取的新工艺，有节能、高效、环保的特点[19]。目前，香精、香料主要采取直接进样法、蒸馏法、萃取法、吸附法、顶空分析法、热脱附法等前处理方法[20]。随着分析仪器的不断发展，香精、香料中芳香化合物的分析越来越方便快捷，电子鼻的运用结合人的感官评价，可快速、全面地分析样品中的关键致香物质。

云南省具有一支科研基础扎实、科研与开发能力较强的香料科研队伍。从事香料研究与开发的机构有云南省热带作物研究所、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云南省化工研究院、云南省农科院热带经济作物研究所、云南省天然香料研究开发中心、云南省烟草科研所和昆明市轻工研究所等[21]。一批又一批杰出的科研工作人员为云南省香料植物的研究和开发利用做出巨大贡献。

4 云南省药用香料植物发展存在的问题

4.1 开发中存在的问题

一是资源利用率低，资源不能被综合利用，产品数量少而品种单一，难以满足市场需求。云南香料植物众多，但是并没有真正转化为经济优势[22]。二是对香料植物的科研能力还有待提高。许多具有潜力的香料植物还未被完全开发。三是技术力量、生产能力薄弱，分析检测技术落后。沉香产业传统结香法，如凿洞法、半断干法、火烙法等存在结香率不高、结香质量不稳定、难以产业化等诸多问题。新技术的发现和引进成为云南香料产业必须重视的问题[23-24]。

4.2 植物的保护问题

野生资源濒危成为香料产业的重大难题。野生香料植物资源有限，况且有的香料植物极难栽培，人工种植后极难成活。分布在滇西的山草果，植株矮小，生长环境狭窄，植物生长稀疏，花朵数目少且种子难以获得。再加上人类活动对环境的破坏以及过度采挖，严重影响其自然生长，山草果的野生资源逐年减少，现已成为濒危植物[25]。勐腊毛麝香种子萌发和早期成苗阶段对外界温度敏感，因而具有特异性，只能生长在温度适宜、种子容易萌发的地方[26]。香精、香料植物品种繁多，所发生特有的病虫害也不少，目前紧缺针对性药剂来防治对应的病虫害。开发高效、安全的用于香精、香料植物病虫害农药已十分迫切[27]。

4.3 管理和经济交流方面存在的问题

云南天然香料产业发展处于全球香料产业链最低端位置，虽具有资源优势，但没有实现低端供给链向高端创造链发展的转变，主要做初级原料加工的工作，天然香料在国际市场上占有率较低[28-29]。有些香料加工产品未达到批量化、工业化生产，尚不能满足消费者对产品的需求。许多香料植物种植面积分散不成规模，难以开展统一管理、技术指导和科学规范。缺乏统一领导组织管理，经营体制流通管理混乱，生产缺乏指导。出现盲目扩种、生产，市场饱和，货源市场竞争加大，从而导致价格降低甚至产品滞留，容易造成资源浪费[30]。

4.4 开发产品的安全性问题

食品香精、香料并不是绝对安全的。一方面，不正确使用或过多摄入香精、香料可能会导致毒害物质在人体内缓慢积累，致使疾病发生和器官损伤，这些伤害多见于儿童和青少年[31]。另一方面，滥施农药化肥现象突出。缺乏相应的农药使用方法、检测方法和残留标准。没有规范地使用农药和化肥。目前，香精、香料用植物农药和化肥的使用常套用农业上的使用方法，然而香精、香料用植物与常规农作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这种套用方法往往很不规范，会造成药剂残留量超标，农药残留让后面的加工与生产充满安全隐患。

5 对云南省药用香料植物资源综合开发利用的建议

5.1 对开发过程中的建议

提高资源利用率，发展优势产业，进行新品开发，发展潜力产业。最大限度地增强自身实力、自我发展能力及市场应变能力，形成区域性优势产业。努力加速建成以昆明为中心的香料、香精深加工生产基地，围绕其他市、区的热带香料、叶油、辛香料植物种植加工生产以及半合成、合成香料生产基地落实展开。另外，将丰富的芳香旅游资源、坚实的旅游产业基础和政府的鼓励政策与制度联系起来，充分开发具有芳香文化的旅游产业。

支持科研，提升科研能力，培养建立一支香料行业的高水平科研队伍。鼓励科研人员参与香料植物的培育、种植、驯化以及对香料植物有效成分分离、提取技术改进等一系列有利于香料植物开发的研究。提倡技术创新，不断探索提取、分离技术，也要不断尝试各种新式的加工工艺。

不盲目开发，注重植物保护，让天然资源可持续发展，严禁过度开发。对一些濒危植物实行一定的植物保护对策，具体对策有就地保护、迁地保护和回归实验研究，建立对香料植物人工栽培方面的研究科研机构，解决其人工栽培难以成活的难题。就地保护是最为理想的保护措施，利用迁地保护和回归试验研究了解香料植物自然资源分布、生物学特性、繁殖能力及特征，在此基础上对植物进行迁地种植，经过迁地的人工种群再引种到原来适合生长的自然环境中，以此方式来避免植物灭绝。对于一些对土壤环境和空气质量比较敏感的香料植物要进行空气质量监测和土壤环境检测。

采用新的培育技术，进行新品培育、新品引进。植物组织培养在生产实践中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可用于病毒脱除、无性系快速繁殖、种质保存、品种改良、新品种培育以及次生物质的生产等方面[32]。

5.2 对经济管理上的建议

打破分割，建立行业管理。从天然香料栽种到大量采集这一过程进行监督管理，减少资源浪费[33]。为了香料事业的蓬勃发展，要对云南香料行业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首先要进行部门联合，建立行业管理，统一规划，协调发展。执行管理单位主要负责规划、指导、协调、服务、监督；香料研究机构以应用研究为主；外贸部门平衡协调好国内市场与外贸的关系，打破垄断，发展横向联系。避免一端独大，一方垄断。为平衡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可成立一定的组织机构。云南香料产业的发展不能止步于国内市场，但要看齐世界香料行业，还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最重要的是注重市场调查，做好发展规划。其次要加强技术开发，使科学技术成为香料行业的第一生产力。

5.3 对安全性的建议

把控生产，严格检测。生产安全的香精、香料，必须保证源头的安全性，而生产加工工艺不当也会产生有害物质，在生产过程中要严格管控每个生产加工环节。生产加工完成以后，还要提供适当的储存、销售环境。运用现代仪器及分析检测技术，对香精、香料的致香成分和有害物质的检测深入研究。

严格管控农药化肥的使用。努力开发出安全、高效的香料、香精用植物病虫害针对性药剂。从实践中不断探究香精、香料用植物农药、化肥的最合理使用方法，规范、科学地使用农药、化肥。更重要的是要对农药的使用情况、农药残留检测进行严格地监控。加强行业管理，让种植、生产、销售趋于科学化、专业化，提高香料质量，最大程度地实现药用香料植物资源的开发价值，亟待通过“二次创业”，形成支撑性的龙头产品[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