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Th17/Treg失衡的解毒祛瘀滋阴方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作用机制研究*

袁 晓 范永升 何兆春

1 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浙江 杭州 310006

2 浙江中医药大学 浙江 杭州 310053

3 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浙江 杭州 310005

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以女性多见。近年来，人们对SLE免疫学发病机制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诸多研究显示:Th17/Treg细胞免疫失衡参与了SLE异常免疫应答过程[1-2]。解毒祛瘀滋阴方是范永升教授治疗SLE的经验方，已证实具有良好的临床疗效。本研究以Th17/Treg细胞免疫失衡为切入点，探讨解毒祛瘀滋阴方对这一免疫平衡的调控作用。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40例SLE女性患者选自浙江省中医院、浙江省新华医院门诊及住院患者，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统称患者组），各20例。健康组20例女性选自浙江省中医院体检中心。对照组年龄19～60岁，平均38.0±10.6岁；病程2～68个月，平均29.2±18.6个月。观察组年龄18～63岁，平均39.3±13.0岁；病程4～70个月，平均33.5±15.4个月。健康组年龄21～64岁，平均41.2±13.4岁。三组间年龄差异及对照组和观察组间病程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诊断标准:SLE诊断标准参照美国风湿病学会（ARA）1997年修订的SLE分类标准[3]。

1.3 治疗方法:对照组:根据病情需要口服泼尼松5～60mg/d，同时给予胃黏膜保护剂、补钙药等，病情改善后严格按激素减量法渐次减量。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解毒祛瘀滋阴方(干地黄、七叶一枝花、积雪草、炒薏苡仁各15g，炙鳖甲、青蒿、赤芍各12g，升麻、佛手片各9g，生甘草6g)，并根据临床症状变化加味用药（皮疹、红斑明显加紫草、凌霄花各9g；关节痛加海桐皮、威灵仙各15g，秦艽12g；口腔溃疡加生甘草7g，黄芩9g，苦参12g）。每天1剂，连续8周。

1.4 观察指标:①患者组SLE活动指数（SLE-DAI）积分及泼尼松用量。②治疗前及治疗8周后（健康组仅入组时），肘静脉取血，分离外周血单个核细胞，流式细胞检测辅助性T细胞17（Th17）、调节性T细胞（Treg）水平，ELISA法测定白细胞介素（IL）-17、转化生长因子（TGF）-β水平。

1.5 统计学方法:统计分析采用SPSS 17.0软件，各组计量资料以±s表示，多组间比较，若数据满足正态性和方差齐性，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各组间进一步比较采用S-N-K法，若为非正态分布，采用非参数检验；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SLE-DAI积分比较: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SLE-DAI积分比较（±s，分）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SLE-DAI积分比较（±s，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P＜0.01；与对照组比较，#P＜0.05。

治疗后15.35±7.69*11.05±5.16**#组别对照组观察组例数20 20治疗前21.05±9.28 19.85±7.84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泼尼松用量比较: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泼尼松用量比较（±s，mg/d）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泼尼松用量比较（±s，mg/d）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1。

组别对照组观察组治疗后18.38±7.27**14.63±6.65**例数20 20治疗前30.25±10.79 28.13±13.86

2.3 健康组与患者组治疗前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见表3。

表3 健康组与患者组治疗前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s，%）

表3 健康组与患者组治疗前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s，%）

注:与健康组比较，##P＜0.01。

组别健康组患者组Treg 3.41±0.77 1.96±0.98##例数20 40 Th17 1.25±0.39 2.39±0.76##

2.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s，%）

表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7、Treg占CD4+T细胞百分数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P＜0.01；与对照组比较，#P＜0.05。

Treg 1.88±1.02 2.26±0.87 2.05±0.96 2.81±0.82*#组别对照组例数20观察组2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Th17 2.45±0.80 1.97±0.61*2.33±0.74 1.59±0.52**#

2.5 健康组和患者组治疗前IL-17和TGF-β水平比较:见表5。

表5 健康组与患者组治疗前IL-17和TGF-β水平比较（±s，pg/ml）

表5 健康组与患者组治疗前IL-17和TGF-β水平比较（±s，pg/ml）

注:与健康组比较，##P＜0.01。

组别健康组患者组TGF-β 33.63±6.67 25.56±4.70##例数20 40 IL-17 10.95±2.23 30.39±8.19##

2.6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IL-17和TGF-β水平比较:见表6。

表6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IL-17和TGF-β水平比较（±s，pg/ml）

表6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IL-17和TGF-β水平比较（±s，pg/ml）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P＜0.01；与对照组比较，#P＜0.05。

TGF-β 24.94±4.98 27.03±4.57 26.19±4.44 30.24±5.16*#组别对照组例数20观察组2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IL-17 31.18±9.20 24.36±7.45*29.60±7.21 19.69±5.43**#

3 讨论

Th17和Treg是两类新近发现的CD4+T细胞亚群，Th17/Treg细胞免疫失衡，可引起全身或局部免疫应答异常，导致多种免疫性疾病、肿瘤等的发生[4]。目前主流观点认为活动性SLE中存在Th17细胞数目增多，伴随Treg细胞数目减少，即Th17/Treg细胞失衡参与了SLE异常免疫应答过程[5]。中医学根据临床症状不同，把SLE分别归属于“阴阳毒”“蝴蝶斑”“日晒疮”“温毒发斑”等范畴。范永升教授认为[6-7]，SLE病因病机为素体禀赋不足、肾精亏损为本，感受外界热毒之邪、瘀血阻滞为标，虚实互为因果，尤其育龄女性气火旺盛，多有阴虚内热，加之邪毒外袭，病久虚火灼津，阴血亏虚，故总以肝肾阴虚为本，热毒、瘀血为标，这三者又相互联系、互为因果。因此，以解毒祛瘀滋阴作为治疗SLE的基本方法，创立“解毒祛瘀滋阴方”。方中干地黄、炙鳖甲、青蒿滋阴清热；七叶一枝花、积雪草、升麻、生甘草清热解毒；赤芍凉血活血解毒；炒薏苡仁健脾益气；佛手片疏肝理气。同时随症加减，效果较著。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前，SLE患者外周血Th17占CD4+T细胞比例及IL-17水平显著高于健康组，Treg占CD4+T细胞比例及TGF-β水平显著低于健康组，提示SLE患者中Th17和Treg细胞占CD4+T细胞比例存在异常，Th17/Treg细胞失衡可能参与了SLE患者异常免疫应答过程，导致SLE的发生和发展。治疗8周后，观察组SLE-DAI积分变化明显优于对照组，泼尼松每日用量也较治疗前有明显减少；观察组泼尼松每日用量低于对照组但尚无统计学差异，考虑SLE是一种慢性疾病，而本研究服药疗程8周相对较短，并且激素联合中药治疗期间激素的减量亦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后期有待进一步延长疗程观察。治疗后两组患者较各自治疗前均出现Th17细胞比例及IL-17水平下降，Treg细胞比例及TGF-β水平升高，但观察组变化较对照组更为显著，提示解毒祛瘀滋阴方的可能作用机制之一是通过对Th17和Treg细胞比例的调控，促进恢复Th17/Treg细胞免疫平衡来达到减毒、增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