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思想与道统重估”国际学术研讨会综述

2020-01-18 05:08杨德春
黄冈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道统荀子儒家

杨德春

(邯郸学院 中文系,河北 邯郸 056005)

参与此次“荀子思想与道统重估”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代表有来自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台湾云林科技大学、香港大学、马来西亚拉曼大学等80余位专家学者。2018年10月 13日上午,“荀子思想与道统重估”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廖名春(中国先秦史学会荀子研究会会长、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梁涛(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佐藤将之(台湾大学哲学系教授)、赵汉青(世界中华文化研究会总会主席、汉青国际集团董事长)分别致辞。

邯郸学院校长以《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开创新时代荀子研究新局面》为题致辞指出习近平多次引用先秦诸子,据在学习和阅读《习近平论治国理政》两卷过程中的不完全统计,引用荀子达12次之多。此次研讨会是推进新时代荀子研究的历史性会议,2018年是荀子研究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年,是唐代的杨倞为《荀子》作注1200周年。杨倞事业的继承者和后来人必然能够开创新时代荀子研究新局面、建立国际荀子研究新高地、发出荀子研究的邯郸声音。

梁涛致辞回顾了自2012年至今六年来协助邯郸学院主办荀子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历程。2012年“荀子思想的地位和价值”国际学术研讨会,2014年“荀子研究的回顾与新探索”国际学术研讨会,2016年“荀子与儒家外王之道”国际学术研讨会,六年来邯郸学院也逐步成为国际荀学研究的中心。笔者认为梁涛此说不妥,当为国际荀学研究的中心之一。梁涛认为今后荀子研究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一是要让荀子走向大众、走向民间,进行荀子的普及工作,把荀学的核心概括出来,要朗朗上口;二是解决荀子配享孔庙的问题;三是荀子的标准像问题;四是要编辑荀子大辞典、创办荀子研究刊物、出版荀子研究的论文集等。

笔者认为其本质问题或核心问题是荀子进入儒家道统的问题。荀子进入了儒家道统,配享孔庙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如果荀子进入儒家道统的问题没有解决,荀子的标准像就没有用途和意义。因此,荀子研究的根本问题或核心问题就是荀子进入儒家道统并且主宰儒家道统的问题,如果这个根本问题或核心问题不解决,编辑荀子大辞典、创办荀子研究刊物、出版荀子研究的论文集等只能形成荀子研究的虚假繁荣,最后还是孔孟之道、程朱理学一统中国传统文化的局面。另外,孔子、荀子、孟子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合称“三圣”,仅仅突出三圣中的任何一位圣人,都是片面的和不适当的,应该把三圣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来对待[1]54。如此则不应该仅仅塑造和绘制三圣中的任何一位圣人的塑像和画像,而是要塑造和绘制把三圣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以仲尼居中左右为荀孟且荀高于孟的三圣塑像和画像。

在学术上解决荀子进入儒家道统的问题的说法或提法不科学、不准确、不可取,因为荀子本来就在儒家道统之中,只不过被伪道统和伪道统建立者所掩盖而已。实际上不存在荀子进入儒家道统的问题,荀子本来就在儒家道统之中,由于原来的伪道统之中没有荀子,似乎荀子是现在进入到儒家道统之中,这样理解也勉强可以,但终究不科学、不准确、不可取。在学术上发现了荀子本来就在儒家道统之中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因为这仅仅解决了知的问题,是个别学术精英的研究或认知而已。还有行的问题亟需解决,即将荀子本来就在儒家道统之中并且主宰儒家道统而形成的真正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进行传播和普及。这就需要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还要解决荀子配享孔庙的问题、三圣像问题、编辑荀子大辞典和创办荀子研究刊物以及出版荀子研究的论文集等问题。在此过程中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不可完全泥古不化。荀子配享孔庙的问题当然要解决,因为这是荀子本来就在儒家道统之中的标志之一。在此基础上,古为今用、推陈出新,舍弃孔庙而建立三圣纪念馆,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不仅仅是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问题,而且也是纪念方式的现代化的问题,由盲目的崇拜和迷信转变为理性的纪念和科学的认同。现在,许多现代作家都有纪念馆,所以,舍弃孔庙而在各地建立三圣纪念馆完全可行。

笔者主张将孔子、荀子和孟子合称“三圣”,“三圣”是儒家文化的代表,也是中国文化的代表。不能孤立地研究荀子,要把荀子研究与孔子研究和孟子研究结合起来,荀子研究实际上就是“三圣”研究的一部分。孔子、荀子、孟子三圣关键是荀子以及荀孟的次序,章太炎《后圣》:“自仲尼而后,孰为后圣?曰:水精既绝,制作不绍。浸寻二百年,以踵相接者,惟荀卿足以称是。”[2]37笔者主张孔子是先圣,荀子直接相对于孔子称为后圣;因为是荀孟,所以孟子相对于荀子称为亚圣或附圣,即孟子是附于道统之后的圣人[3]22。应该把三圣作为一个整体对待,仅仅突出三圣中的某一位都是片面的和不适当的[1]54。如此则不应该仅仅绘制和塑造三圣中的某一位的画像和塑像,而是要绘制和塑造把三圣作为整体而以仲尼居中左右为荀孟的三圣画像和三圣塑像。荀子的标准像当然需要,但是,更需要三圣像。各地建立的三圣纪念馆就需要三圣画像和三圣塑像,这对于普及荀子文化具有重要意义。另外,现在各个大学中的孔子塑像都应该换成三圣塑像。

廖名春致辞指出,邯郸学院的荀子研究如同邯郸学院的满园柿树,硕果累累。邯郸学院是荀子研究的中心之一。此届会议收到的论文数量多、质量高于往届,希望邯郸学院继续努力推进荀子研究。晚清和文革时期的荀子研究有问题、靠不住。现在的荀子研究要比以前更好。孔孟之道,也有孔孟荀之道,应该讲孔荀之道,孟子有偏差,孔子讲性相近习相远,荀子也有缺陷,荀子书比较难读,荀子研究应该先读懂文本,然后才能发展。

廖先生之论很朴实,很深刻,也很重要,切中现在荀子研究之要害。荀子书之所以难读,在于荀子书传抄刊刻之误、荀子大学者之文好用生僻字生僻义、好用譬喻象征排比暗示、荀子文富丽肥腴有色彩有形象有音乐是骈文之祖、荀子文不废弃下里巴人之类等等,荀子研究首先就要进行文献校勘,然后进行文献研究和文献分析,确定文献性质。利用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等进行文本分析和研究。在此基础上知人论世,才算基本上或大致读懂文本,才有了进一步研究的基础,舍此而空谈哲学或空谈义理不过是郢书燕说而已,根本靠不住。

佐藤将之致辞指出,自2012年以来邯郸学院主办荀子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出版会议论文和相关书籍,对于世界荀子研究产生了影响力。其间年轻人参与进来,研究生也参与进来了,Indurtoty,荀子产业也逐渐发展起来了。此次会议收到68篇论文,很喜人。荀子研究的基础是文本要读懂,读文本时已经有成见了,先去掉成见、偏见,才可以读好、读懂。近代以来150多年,荀子哲学研究大发展,有些东西基本上都说过了,要避免重复研究。希望以后的研讨会上有年轻人挑战我们。

汉青国际集团董事长赵汉青致辞指出,自2012年开始参与邯郸学院主办的荀子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以来,越来越认识到荀子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对于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性。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荀子的思想。现在正在投资拍摄荀子生平和思想的电视剧、筹办荀子大剧院。

赵汉青不仅认识到了荀子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对于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性,而且已经付诸实践,可谓商界精英。当赵汉青得知我没有手机后对我极为客气和尊敬,展现出赵汉青超越普通众客商的高远境界和远见卓识。笔者认为商业比拼或经济比拼发展到高级阶段就是文化的比拼,中国传统文化是活的不是死的,则中国传统文化必须实现现代化。荀子思想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而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对于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中国的未来也具有重要意义。

梁涛提交的论文是《清华简〈厚父〉与中国古代“民主”说——兼论与荀子思想的关系》,而以《清华简〈命训〉与荀子思想的关系》为题发言。其论文和发言立论均十分牵强,证据不足。孔子传经于子夏与曾子二人,曾子传子思,但是,子思并未传孟子,孟子是自己从当时所能接触到的子夏、穀梁子一派的儒者处学习,自己取舍,独立思考,逐步归向子思学派的。问题的关键是曾子传子思后,这一派的学问就失传了。汉代复出的《孝经》不是曾子所传,而是子夏、穀梁子、荀子一派所传,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梁涛所谓的《命训》是前荀学之说根本不能成立。

梁涛指导的博士生向净卿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揆中”与荀子“礼义之中”——对儒家“中道”传统的再省思》[4]63-72提出所谓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或为孔子之后、荀子之前的儒家文献。梁涛和向净卿的这一说法根本不能成立,孔子述而不作,孔子晚年秘传《春秋》和《孝经》,后来,《孝经》失传,《春秋》虽存,却分裂为《春秋穀梁传》《春秋公羊传》等。一般认为,《春秋》是由子夏传出的,子夏所传之《春秋》也只是笼统的《春秋》阐释之学,其中既有《春秋穀梁传》的因素也有《春秋公羊传》的因素。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春秋穀梁传》当始于穀梁子。穀梁子从传说的子夏所传之笼统的《春秋》阐释之学中分离出来,形成了《春秋穀梁传》最初的学术特色。《春秋穀梁传》所阐发的孔子的《春秋》的微言大义,只能看成是《春秋穀梁传》自己的思想。《春秋》是鲁史旧文,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孔子实际上是进行经典阐释,子夏、穀梁子也是进行经典阐释。荀孟之前基本上就是进行经典阐释,即荀孟之前的儒家基本上可以排除不述而作的可能性。荀孟继孔子之后成为圣人的原因之一就是在时代发展、形势变化的情况下荀孟述而又作。若先于荀孟而有作,则圣人之名必然归于先于荀孟而有作之人,历史上就不会有荀孟了。所以,所谓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根本就没有产生的历史前提和条件,而所谓的其或为孔子之后、荀子之前的儒家文献之说也就根本不能成立。

更为重要的是所谓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的内容存在重大问题,本质上还是真伪问题。所谓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言殷高宗观于洹水之上,三寿与从。殷高宗竟然先问于少寿,然后问于中寿,最后才问于彭祖,殷高宗绝对不会以如此顺序请教长者。三寿与从,彭祖在场,少寿、中寿也绝对不会回答殷高宗之问,这是违反常识的,也是反中国文化的。现在一般以甲骨文确定商代已经产生孝的观念,其实孝的观念的产生绝对要早于商代。愚意在黄帝时代孝的观念就已产生。殷高宗问于三寿就是尊重君子长者之经验,则殷高宗必然先问于彭祖,否则,殷高宗就不懂礼数,何以为君?假设殷高宗不懂礼数,是与历史记载完全不相符合的昏君,竟然先问于少寿,有中寿和彭祖在场,少寿也绝对不会回答殷高宗之问。假设少寿也不懂礼数,回答了殷高宗之问,中寿也绝对不会回答殷高宗之问;假设中寿也不懂礼数,回答了殷高宗之问,彭祖也绝对不会回答殷高宗之问,他不会与这些不懂礼数者为伍。殷高宗时代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侮辱中国文化的事情,战国时代也绝对不会创作这种侮辱中国文化的所谓的文献,这种拙劣的伪作只有不懂中国文化的人才能够伪造出来。

既然所谓的清华简《殷高宗问于三寿》是拙劣的伪作或曰伪简,与之性质相同的所谓的清华简《保训》《厚父》《命训》等也必然是拙劣的伪作或曰伪简。那么,梁涛指导的博士生杨家刚的《重构道统,回归中道:清华简〈保训〉中道传承双重维度与统合孟荀》[5]26-33的论点和梁涛的《清华简〈厚父〉与中国古代“民主”说——兼论与荀子思想的关系》和《清华简〈命训〉与荀子思想的关系》的论点均不能成立。

民间学者杨万江以《论荀子本分权利观下的法治理论及其价值根基》[6]26-3为题发言,认为荀子《天论篇》“明于天人之分”而“不与天争职”的价值框架划定了本分本利边界。荀子的本分权利观是荀子思想的价值根基,荀子是以法治路线保障人权的伟大先驱和杰出思想家,荀学是人的价值根基及人的法权价值得到充分理解和彰显的儒学体系,有理由通过重建道统而确立荀子在儒家道统中地位。

杨万江认为,梁涛所谓的“荀子人性论是性恶心善论”似不妥。因为人的目的有别,一种行为相对于不同的目的,有善恶判断的差别,并可能陷入相对主义,即心在意识上可能起善意,也可能起恶意,这取决于某事对达成不同人目的的意义,所以,性恶心善论不能成立。愚意当梁涛的见识或见解还不如一个民间学者之时,当所谓的北大、人大的专家教授的水平还不如一个民间学者之时,学术界就不得不进行改革了,而且刻不容缓了。

林宏星以《权威与秩序的实现——荀子的“圣王”观念》为题发言,提出为什么要实现秩序、由谁来实现秩序、实现什么样的秩序三个问题,林宏星代替荀子做了回答。愚意林宏星的回答与荀子原意是有差距的,特别是林宏星认为荀子强调权力对于实现秩序的最终决定作用,这是林宏星对于荀子的误解。权力又是怎么得来的?还不是靠学习和社会实践,积善成德而得来的,所以,《荀子》第一篇是《劝学》。荀子不是尼采,林宏星可以休矣。

邯郸市民间学者(原是政府官员)刘心长以《荀子故里到底在哪里——对安泽木先生所谓“异说乱弹混视听”的回应》为题发言。本次会议在安泽没有人员参会的情况下临时决定刘心长作大会发言,如此情况之下声色俱厉地声讨荀子故里在安泽之说,不仅不厚道,而且自我孤立,影响相当恶劣。杨德春《京津冀荀子文化产业的发展战略研究》早就指出:

荀子一生年寿高长,荀子的活动区域和遗址、遗迹和人文景观所在地主要在邯郸、淄博、兰陵、安泽、新绛、临猗、咸阳、北京等8个区域。与荀子相关的任何一个区域欲单独发展荀子文化产业都是不明智的,发展荀子文化产业必须走区域联系与合作的道路。这是笔者研究发展荀子文化产业的成败得失后总结出的发展荀子文化产业的康庄大道,也是发展荀子文化产业的必由之路[1]54。

由于人的狭隘和自私,要做到研究荀子和发展荀子文化产业走区域联系与合作的道路是很困难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又由于人的虚伪和嫉妒,说什么研究荀子和发展荀子文化产业必须走区域联系与合作的道路这谁不知道?其实绝大部分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十分浅显的道理。争来争去,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比比皆是。其实就是有人阳奉阴违,有人不知道饮水思源,是杨德春最早提出研究荀子和发展荀子文化产业必须走区域联系与合作的道路。杨德春在此再次呼吁:所有的荀子研究者团结起来,为实现荀学复兴而共同奋斗。

由于受到拙文的影响,上次会议邀请安泽方面派人参会,安泽方面有人参会,使得荀子研究走区域联系与合作的道路有可能成为现实。笔者认为荀子研究力量相对比较薄弱,却承担着荀学复兴的重任,应该加强团结,求同存异,不应该内讧内耗,党同伐异。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关于荀子故里问题,一时难以解决,其实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都难以解决,多家长期争鸣的局面不可避免。本来这次会议安泽方面没有人来参会就应该引起会议组织者的反思,会议组织者不仅不反思,还要变本加厉,进行缺席审判,发展到最后,必然是人都不来了,只剩下梁涛带着几个博士生参会,那还叫什么学术会议。

2012年“荀子思想的地位和价值”国际学术研讨会,笔者当时处境很艰难,康香阁毅然决然邀请我参会,使我走上了荀子研究的道路。随着康香阁等人的退休,开放包容的精神也消失了,随着开放包容精神的消失,邯郸作为国际荀学研究中心之一的地位也就逐渐消失了。上次会议林桂榛由于身体不适未能参会,主张性朴论的参会者只有周炽成一人。梁涛等一帮人与周炽成一人辩论,周炽成带着大包小包准备一散会就赶火车,在场者无不感到有以众暴寡、以强凌弱之意,辩论无果而终、不欢而散。周炽成身心疲惫地向门口走去,看上去很坚毅、很孤独、很憔悴,我追上去说:“我帮你拿包。”周炽成说:“不用了。”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为周炽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再也听不到周炽成爽朗的笑声和深刻的议论了。我与周炽成在学术上分歧很大,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惺惺相惜,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互理解和交流。如性朴论这样的学术问题绝不是通过一次学术会议就可以解决的,应该包容,就是作为磨刀石也应该允许性朴论存在。本次会议上我提意为上次会议以来逝世的学者默哀一分钟,也就是为周炽成默哀一分钟,本次会议的组织者拒绝了我的提意。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7]9对于曾子思想一窍不通,研究思孟之学根本无从谈起。愚意通过纪念周炽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良学术生态,如此则这次会议论文的评奖就会更加包容、更加公正,不至于党同伐异。

李哲贤以《论荀子在儒学史上之历史定位——依荀子之名学思想之展开》[8]37-42为题发言,关于荀子在儒学史上之历史定位,李哲贤同意德效骞以荀子为“古代儒学之塑造者”的看法。关于荀子对于名学之贡献,李哲贤未能看到本质,愚意荀子与孔子、公孙龙、墨家学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于荀子是由实践到概念再由概念到实践而孔子、公孙龙、墨家学者均是由概念到概念。

杨德春以《儒家真道统与新四书》为题发言,指出,儒家真道统应是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子夏、穀梁子、孙卿、轲。由于轲是从卜商、穀梁子这一派学习,独立出去后恢复或重建了子思之学,所以附于孙卿之后[9]40。主张以《荀子·劝学》《论语》《孟子》《荀子·大略》作为新四书;也可以称为新四子书,因为《荀子·大略》是荀子继承和弘扬子夏的主要思想的作品;也可以称为三圣书,即反映仲尼、孙卿、轲思想的书[10]128。仲尼、孙卿、轲三圣关键是孙卿以及孙卿、轲的顺序,仲尼是先圣,孙卿直接相对于仲尼称为后圣;因为是荀孟,所以轲相对于孙卿称为亚圣或附圣,即轲是附于道统之后的圣人。自新文化运动的开始到如今一百年过去了,中国仍然没能实现文艺复兴,仍然没有在中国文化中实现民主和科学。所以,现在必须进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实现中国的文艺复兴,实现中国文化的现代化。只有实现中国文化的现代化,才能够实现中国文化的伟大复兴;只有实现中国文化的伟大复兴,才有可能真正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11]46。儒家的真道统必须彰显于世,而新四书是体现儒家真道统的经典或曰形式或曰载体。普及和传播儒家的真道统和新四书就自然产生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这是环环相扣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的逻辑发展。

李卓吾提倡荀孟、主张尊荀所开创的第一次荀学复兴运动一直持续到新文化运动之前,最终以失败告终。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根本原因在于没有解决孙卿进入道统的问题,韩愈、朱熹提出的伪道统继续发挥作用。以退之、元晦提出的伪道统为依据的四书继续大行于世,少数先进的知识分子最终无力回天。第一次荀学复兴运动失败了,中国没能实现文艺复兴,没有发展出民主和科学,沦为了西方的半殖民地[11]56。

伴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开始,第二次荀学复兴运动也随之展开。由于第一次荀学复兴运动的失败,中国没能实现文艺复兴,没有发展出民主和科学,为了救亡图存,不得不从西方文化中引进或移植民主和科学,即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实际上是第二次荀学复兴运动的组成部分。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没有割断历史,是第一次荀学复兴运动失败后继之而起的第二次荀学复兴运动的组成部分,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第一次荀学复兴运动持续进行了近三百年而最终失败了,证明中国当时封建势力的强大,再加上帝国主义的侵略愈演愈烈,为了救亡图存,只能从西方引进或移植民主和科学。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实际上是一次特殊的荀学复兴运动,即从西方引进或移植的民主和科学实际上从孙卿的实践学说和实践文化中同样能够逐渐发展出来[11]56。

外来文化可以暂时借用一下,所谓的救急或曰救亡图存,但是,救急救不了穷,要根本改变一穷二白,还得自力更生。所谓的拿来主义只能救急,新文化运动从西方引进民主和科学,也只是救急,是输血,中华民族这样伟大的民族不能够靠输血生存下去,必须能够自己造血。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是借鸡下蛋,是输血,是文化乞讨,最终还是要有自己的鸡,最终还是要自己造血。不可想象中华民族依靠外来文化能够生存和发展下去,最终还是要在中国文化中开出或发展出民主和科学。但是,自新文化运动的开始到如今一百年过去了,在与西方的竞争中已经彻底失败的孔孟之道和宋明理学仍然大行其道,现代新儒家、当代新儒家和港台新儒家以及形形色色的新儒家仍然在尊孟抑荀和变相地尊孟抑荀。中国文化的唯一希望和最后希望在孙卿,这就是笔者研究孙卿得出的历史性结论。所以,现在必须进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这是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自然发展和逻辑继续。对于五四运动一百周年最好的纪念就是不忘初心继续前进,不忘初心就是不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个初心,继续前进就是在五四运动的基础上进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实现中国的文艺复兴,在中国文化中开出民主和科学,实现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这就要求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必须解决孙卿进入道统的问题,使真道统彰显于世,使以真道统为依据的新四书“《荀子·劝学》《论语》《孟子》《荀子·大略》”大行于世,深入人心[11]56。

世界上没有一个实现了伟大复兴的民族和国家而没有实现统一,仍然处于分裂状态之下的;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实现了伟大复兴的民族和国家的民族文化没有实现文化复兴而继续进行文化乞讨的。这正如同世界上没有一个健康而正常的人还是不能自己造血而需要输血的。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距离成立一百周年还有三十年,三十年之内不仅要实现祖国统一,还要实现中国的文艺复兴,在中国文化中开出民主和科学。时间已经非常紧迫,文化发生变化又很缓慢。所以,现在必须进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刻不容缓[12]56。

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新青年或新人与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的新青年或新人迥然不同。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新青年或新人是依靠输血的救亡图存的病人,体质虚弱,活力有限,还有由于输血而产生的不适和反应,精神上也缺乏自信;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的新青年或新人是能够自己造血的走向民族伟大复兴的健康人,身体强壮,充满活力,精神上也充满自信,包括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

毛泽东早就指出五四运动本身也是有缺点的[13]831,即五四运动本身也是有局限性的。任何把五四运动绝对化、顶峰化、完美化的说教都是与历史事实和辩证唯物主义背道而驰的,都是新的党八股。正因为五四运动本身有局限性,五四运动才需要发展,即在五四运动的基础上继续进行第三次荀学复兴运动。

形势在变化,时代在发展,只有与时俱进,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发展的观点、联系的观点、运动的观点、实践的观点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否则,必然违反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刻舟求剑、守株待兔、固步自封、陈陈相因,不仅必然被时代所抛弃,也必然被中华民族所抛弃,沦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不能够永立潮头,必然失去领导权。禹、汤罪己,日新又新,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自以为是,其亡也忽焉。

已经发表或即将发表的参会论文如下:刘又铭《儒家荀学派中道哲学的成立与早期发展》[14]54-62、林桂榛《论孟荀天人论的差异》[15]13-19、宋金明《治心之道与学至圣王——〈荀子·解蔽〉篇新诠》[16]80-85、邓小虎《荀子的儒家构建主义刍议》[17]33-36、佐藤将之《台湾学者对转换〈荀子〉思想研究的尝试——兼论以“综合”与“变化”为线索的〈荀子〉思想特色》[18]43-53、栗志恒《从“人之所以为人”到理想社会构建——论荀子“分义”概念的中介作用》[19]73-79、苗体君《谭嗣同批荀子原因探析》[20]10-12、郑文泉《国际学术视野下荀学“人论”之发展潜能》[21]20-26、朱锋刚《试论石介“道统中国”视域中的荀子角色》[22]27-32、于超艺《论“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含义》[23]61-66、王楷《生命的感通与荀子道德主体的证成》[24]5-10、邓国宏《学统的重建:汪中荀子学新探》[25]34-38、吴宁《荀子的思想片论》[26]39-49、 陈迎年《荀子“义利两有”政治哲学辨正》[27]50-55、田富美《利于人、备于事——柳宗元天人观的荀学理路》、刘悦笛《比较哲学视野中的荀子性恶论》、曾暐杰《“性朴”即是“性恶”——儒家视域下的荀子人性论之衡定与重构》、段宜廷《以荀辩庄——〈废庄论〉与〈广废庄论〉的“尊儒抑道”说》、杨秀宫《荀子以“诚”喻“儒家道统”的一个辨说》、廖名春《“人心之危、道心之微”本义考——〈荀子·解蔽〉篇研究之三》。

限于篇幅,参会论文在此不一一罗列,遗珠之憾,在所难免。2018年10月14日下午5点举行闭幕式,廖名春做总结,邯郸学院党委书记杨金廷致闭幕词,研讨会闭幕了,而第三次荀学复兴和中国的文艺复兴以及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大幕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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