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时代潮汕方言的传播

2020-01-18 10:16
韩山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方言栏目受众

谢 静

(韩山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广东 潮州 521041)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 年12 月,中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17 亿,网民中通过手机接入互联网的比例高达98.6%,网民的人均周上网时长为27.6小时。手机网络视频用户规模达5.90亿,占手机网民的72.2%。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一跃达6.48 亿,用户使用率为78.2%,微信朋友圈使用率为83.4%。[1]这些数据表明,目前我国的智能手机普及率很高,网络通信技术快速发展,人们将更多的时间和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机移动终端上,微博、微信、微视频等新媒体凭借其短小精炼、传播速度快、互动性强等突出优势,满足了当代民众追求高效、快捷、智能化的时代需求,成为人们工作学习生活中一种普遍的信息传播载体,中国社会进入了信息多样化的“微时代”。微时代是指社会民众以手机为移动终端,借助微博微信等新媒体,以短小精炼作为文化传播特征,造就微动力的当今时代。[2]微时代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活模式的变化,它也改变了文化的存在形态与传播模式。

近年来,为促进潮汕方言和文化更好地传承和传播,政府、主流媒体、学者等正努力构建多模态传承体系,采用多种传播方式,如让潮汕童谣进课堂、编写潮汕文化读本、增加方言类电视节目、组织各类方言类文艺活动等,以提升潮汕方言的影响力。这些工作和活动,对潮汕方言和文化保护起到了积极作用,提高了一定的社会关注度,但在利用各类新媒体进行传播的力度上还稍显薄弱。在信息技术高速发展和普及的微时代,借力新媒体提升方言传播力和影响力不仅是时代发展趋势,也是方言活态保护的重要手段。

一、微时代潮汕方言传播模式的变化

美国学者H·拉斯维尔早在1948 年就建构了5W 传播模式,即构成传播过程的五种基本要素包括传播者、传播受众、传播内容、传播媒介和传播效果。方言传播是以方言为语言形式,不同的社会主体凭借口语、民歌、文学、影视剧、学术著作等多种文化载体进行的一种社会建构活动。[3]在传统的方言传播模式中,政府、权威媒体、学者是主要的传播者,他们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生产内容,通过传统的媒介,如人际沟通、书籍和音像制品、广播、电视等进行单向传播,而受众是宽泛模糊的群体,有时是特定人群,更多的时候是社会大众,在这一传播过程中,受众是内容的被动接受者,而传播者支配了整个传播过程的话语权。这种垄断式的中心化传播格局在微时代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一)传播主体与受众的界限模糊化

在微时代背景下的互联网社会,传播技术的发展和传播工具的普及,使得以个人为基本单位的传播能量得到充分的激活,特别是微博微信等新媒体推动了双向传播的进程,人们可以自主接触、收集、编写和传播信息,传播者与传播受众的界限逐渐模糊,社会大众既可以是内容的接受者,也可成为内容的生产者。

在传统的潮汕方言传播模式中,语保工作长期遵循政府部门主导、学者专家操作的单向运行模式,社会团体和大众作为主体的参与程度较为有限,发挥作用也不显著。随着微时代传播受众地位的改变,社会大众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社会团体和大众既是方言的学习者和使用者,也可以是方言信息的生产者和传播者。特别是青年群体,在传统的传播体系中经常被设置为信息的接收者,而微时代,凭借对新事物的好奇和对新技术的尝试,他们逐渐成为传播主体,不仅传播信息,也生产内容。如前段时间流行歌曲《生僻字》大火之后不久,潮语版歌曲《生僻字》在各类新平台出现并传播,这首用潮汕话演唱的歌曲中融入了潮汕方言的音调、词语、俗语、歌谣等,创作并传播的主体就是潮汕青年。

(二)传播的方式精准化

在传统的传播模式中,甚至是在互联网传播的初期,传播方式以传播者为中心,传播的内容较少体现受众的个人意志和需求。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移动终端已经能够满足人们更多的需求和爱好,新媒体具备精准化推送功能,为确保传播的内容能够得到受众的认可与支持,能通过分析受众的个人兴趣爱好与习惯选取推送方案,而受众也有更多自由选择的机会和权利,一定程度上更全面地享受到了专业性服务和个性化服务。因此,微时代传播方式变成以受众为中心的精准化传播。

传统的方言传播模式中分众意识不够强,传播的内容不能充分满足各类受众的需求。比如,潮汕方言传播的受众不应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它可以分为方言零基础和有基础两类,零基础是指听不懂也不会说潮汕方言那类人群,有基础又可分为三类,一类是能听不能说的人群,第二类是能进行简单日常交流的人群,第三类是潮汕方言及文化基础扎实,有志于研究和传播潮汕方言文化者。受众知识体系不同,方言掌握程度和接受水平不同,甚至学习目的和需求也不同,如果传播的内容只是“一条筋”,传播方式“一刀切”,那必然会顾此失彼,传播效果和影响力也会大打折扣。

(三)传播的内容多样化

微时代内容的生产者和接受者能处于平等位置发布与分享信息,而且每个人的信息都有可能成为在互联网上具有影响力的内容,传播者范围的扩大使得传播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传播的内容虽然小而微,但更具个性。

在传统的潮汕方言传播过程中,传播的内容经过“精英文化”层的权威机构和专家的审核,有一定的规范性,传播的信息讲究代表性和深厚的知识底蕴。比如方言音和方言字的选用都有讲究,需要考证,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同音字来使用。在微时代,代表“草根文化”的社会大众作为传播者时没有那么讲究,他们更在意的是内容是否有趣好玩能吸引眼球,生产和传播的内容包含更多的个人生活、情感和个性经验。他们把各种各样原生态的方言及文化现状以最直观的方式表达和传播出来,给潮汕方言资源库增添了不少新的材料。

(四)传播媒介和效果差异化

纸媒、广播、电视、网络、手机都是传播媒介,通过文字材料、声音、视频等多种表现方式,可以给不同受众不同体验,产生不同效果。语言学习方法有多种,而通过视听材料学习语言的学习者比较善于说和听,音视频交流比文字交流能更有效地影响语言的流利程度和发音,所以,利用微视频和音频技术来辅助语言学习是时代发展的方向,而微时代各类新媒体如微博、微信、微视频、微电台等均比传统媒体提供了更多的学习途径的选择,效果也会更好。

微时代主要以智能手机作为传播媒介,社会大众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均可获取信息,信息传播速度更快,而且传播者与受众之间的互动性加强,传播效果也更佳。传统的方言传承和传播主要通过家庭习得、课堂教学、日常社交、地方戏曲展演等途径,与微时代动动手指就可瞬间发送信息、打开手机就可通过各类媒体进行学习、可以通过不同社交平台与人交流互动相比,传播速度和影响范围均存在较大差异。

二、微时代潮汕方言传播的特点

2009 年微博诞生,2011 年微信诞生、蜻蜓FM 上线,2012 年喜马拉雅FM 和哔哩哔哩网站成立,2014 年移动4G 开始在全国普及,2015 年快手短视频受到市场热捧,2016年抖音短视频平台上线,2017年荔枝微课上线……现代科技的发展,催生了媒体形式的演变。从微博、微信直至微资讯、微访谈、微活动、微专栏、微课程等等,人类进入一个信息传播的微时代。建立在互联网现代科技基础上的网络新媒体和自媒体,以微观触觉寻找真实、丰富和生动,不仅改变着媒体格局,还改变着这个世界和每一个人,也给方言传播带来了极大机遇,紧跟时代潮流的方言爱好者开始通过不同的新媒体平台进行方言传播的探索。

笔者选择目前社会关注度和使用率较高的媒体平台如新浪微博、微信公众号、抖音、哔哩哔哩(简称“B 站”)、喜马拉雅网络电台等,通过搜索“潮汕话”“潮汕方言”等关键词及相关链接,对比各类平台上关于潮汕方言教与学、正字正音、方言及文化等系列课程或节目,考察微时代新媒体平台上潮汕方言传播的现状。

(一)栏目活跃度差异较大

关于潮汕方言的话题在各类媒体平台上都有不少,但成为独立栏目进行系列传播的并不多,相关栏目开办的持续时长和用户关注度等方面均存在个体差异。

1.栏目更新情况存在差异

从媒体栏目更新情况看,上述5类媒体平台上,目前能搜索到的潮汕方言专栏中,抖音和喜马拉雅FM 所代表的视频音频媒体平台的栏目活跃度较高,更新速度较快,两个平台上仅2018年新开播的栏目分别就有3-4个。微博上的栏目在近两年上新或更新的速度明显减少,至今仍有更新相关内容的栏目仅存2-3个,不少栏目停播或转战微信公众号等媒体。

2.栏目持续性存在差异

从栏目开播和持续时间来看,每年都有相关的栏目在不同平台上开播或推送系列内容,但持续时间各有不同,有些栏目维持的时间不到一年,有些栏目却能一直坚持而且不断改进。目前在移动终端上能搜索到的最早的关于潮汕方言的栏目是微博上的《学呾潮汕话》,从2012年开始创建,但只持续了4年多;开办时间较早且能一直坚持的是潮州话正音正字促进会,从2014 年至今一直坚持在微博、微信公众号的栏目中传播潮汕方言的正确读音和写法,而且传播方式不断改进,开始的微博只有正字释义的文字说明和图片,如今在微信公众号上还添加了潮州、揭阳、潮阳、澄海等不同地区的语音发音的声频文件,目前微信公众号的文章在不定期更新中。

3.节目数量存在差异

从栏目发布的节目数量来看,各媒体平台上作为专栏的每一期节目或内容之间有一定的连续性,节目数量不少,但也存在节目内容过于简单的情况。新建或开播半年以上的栏目,普遍发表的文章或节目都在50 个以上,比如微博上的《潮汕人潮汕话》主要介绍潮汕俗语,在2016年开办的9 个月里共发布了潮汕地区290 多个俗语,有时一天能发布2-3条信息;抖音上《教你说潮汕话》2018年10月开播至今6个月不到,已发表69 个视频作品;喜马拉雅FM 上《呾潮汕话》从2018 年开播至今已更新到52 集。当然,这些发表速度快的栏目跟每一期的内容篇幅和时长有关,有些栏目的每一期节目就只推送一句话,非常简短。

4.内容关注度存在差异

在多媒体平台上,一个传播主体可以开设多个栏目,每个栏目中发表的节目数量不等,栏目或节目的点击量与关注度也并不相等。从节目内容关注度看,阅读量从几十到几千的都有,部分内容还能获得上万的点击量。如抖音上《教你说潮汕话》其中一集节目内容获得9.2 万粉丝和9万个赞,同栏目的其他节目就达不到这种高关注度;微信“正小涛朋友圈”关于《学讲潮汕话》的原创系列视频中也只是部分节目获得2万以上的点击量。而从栏目关注度来看,持续关注和订阅专栏的粉丝数量并不多,不少栏目订阅和关注的数量不超百,可见,部分内容点击量高并不表示用户就会订阅你的栏目。当然有些栏目用户量较稳定或稳中有升,如微信公众号“林伦伦方言茶话”,2017 年10 月开通至今,已发表作品98篇,每周更新一次,每期均有上千的阅读量,而且互动留言活跃度在持续升温。

5.平台点击量存在差异

点击量跟内容质量、用户喜好等有关,同时还跟新媒体平台的传播方式有关,视频类节目比文字类节目的点击量大。如B站上的相关视频点击率一般都能上千,如果只是结合潮汕方言和文化的非系列节目,不少点击量都在五千以上,如《小猪佩奇》的潮汕话配音版视频能达到3至4万的阅读量,而潮汕话版流行歌《生僻字》更是达到17.6万的点击量,相比而言,微信公众号、微博上的文字类节目的点击量就要弱得多了。

(二)传播的内容和展示方式各具特色

在微时代,物理空间逐渐被虚拟空间代替,在网络虚拟的空间里,相同的目标追求和兴趣爱好可以让不同地域的人相聚在同一媒体平台上,组合成更大的方言社群。

1.传播内容丰富多彩

从各类学习潮汕方言的专栏内容看,有面向零基础外地人的学习基础潮汕字词句的教程,有面向小孩的日常词语及会话、童谣和故事;有面向本地人的潮汕方言讲古、戏剧、朗诵、配音和幽默笑话等,甚至还有对潮汕方言表情包的解读。

2.传播风格别具一格

节目内容都以传承潮汕方言、发扬潮汕文化为目的,但展现方式不同。有些致力于普及潮汕方言及文化,以科普散文的方式呈现,如微信公众号“林伦伦方言茶话”;有些栏目喜探究方言本身的字音字义,如“潮州话正音正字促进会”;有些喜欢针对某些社会观点和事件发表看法,如微信公众号的“BokeyLee”;还有些乐于展示自己的朗诵口才、配音才能、幽默表演能力等。此外,从传播主体注册和定位的区域来看,潮汕方言专栏的传播主体除了在潮、汕、揭三地外,还分布在广州、深圳、惠州、北京等地方,而且从节目音视频中体现的口音可以发现,不同栏目存在方言内部地域口音的差异,这种差异使传播内容在整体上呈现不同的语言风格。

3.媒体技术的使用各具特色

早期的微博只有文稿,后来多是配图片的文稿;抖音和“B 站”的栏目推出的均为视频作品,但有些视频只是图片和语音的组合,而有些视频不仅有文字,有配乐,还有普通话和潮汕话对译等;微信公众号有些仅有文稿,有些是文稿加音频;喜马拉雅电台的栏目大部分除了音频还配上文稿。除此之外,一些微信公众号进行了分版设计,并链接了实用小程序,方便用户选择,如微信“潮语乐园”分为潮语学园、潮语视听、潮语社交等板块,其中的“潮语学园”中还分潮语正字词汇表、潮州话学习课程,并链接了潮州音字典查询的小程序。

这些内容和形式的不同,也给用户提供了多样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不同的需求。

三、微时代潮汕方言传播的不足

通过对微时代新媒体平台上潮汕方言传播特点的考察,不难看出,微时代潮汕方言传播目前还处于“自由生长”的无序状态,虽然各显神通,别具一格,但还存在许多不规范的地方亟需改善。

(一)传播主体方言口音内部差异的问题

“十里不同音”,潮汕方言内部口音差别大,潮州话、潮阳话、汕头话、揭阳话等等,都属于潮汕方言,但在一些字词的发音、表达习惯和表达方式上均存在差异,大的差异可至彼此无法听懂对方的语言,如潮阳话在非潮阳地区的潮汕人中被普遍认为是最难听懂的,小的差异也会让彼此感觉到不同,比如都属于潮州话,潮州人还能分出饶平话、府城话等的区别。不同的学习者有不同的需求,特别是零基础学习者,一般是带有较明确的目标来关注栏目的,可能他学习潮汕方言是因为其在大潮汕地区的某个小区域工作或生活,需要通过自学更快融入到周围的环境,当他选择学习内容时,会更倾向于他所处地区的方言,但从考察情况看,大部分栏目忽视了这个小细节,栏目封面、主播名字或节目介绍中并没有相关的标签和介绍,这就可能给学习者造成不必要的误导,或造成用户个性化需求得不到满足。

(二)传播文本中音义标注不规范的问题

潮汕方言有八音,比普通话多了四个声调,声调是学习潮汕方言的难点,调不到位可能造成整个发音偏离,意思差之千里。因此在传播文本中给方言俗字注音很有必要,但采用哪种方式注音更容易被学习者理解和接受的问题却往往被传播主体忽视。从考察的情况看,大部分传播文本采用的是八声读法,也就是用阿拉伯数字从1至8 对潮汕方言的音调进行标注,但却没有对潮汕八声的发音规范进行相关的说明或演示,这给零基础学习者带来很大的学习障碍。

此外,潮汕方言中很多音节是有音无字,不同栏目在推送文字内容时方言用字“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标准,如“自己人”到底选用“家己人”还是“胶己人”,“游玩”选用“踢桃”还是“踢跎”,各家有各家的写法;对一些潮汕俗语和土话的解释,也是自说自话,语焉不详。这给学习者带来很大的困惑,提高了学习的难度。

(三)传播内容的品质问题

微时代的“微”给人提供简单快捷的传播方式,但方式的简单不应该影响内容的丰满度和系统性。一些针对方言零基础的教学音频和视频,有时栏目一期就只有一个方言词或一句潮汕话,没有任何解说;而有些栏目每一期推送的内容随意性较大,内部关联性不够紧密,缺少内容安排的科学性,不符合学习规律。更大的问题是,不少主播对自己开播和组建的栏目缺少整体建构思路和发展目标,没有精品意识,形式的多样无法掩盖内容的单薄和同质化,所以不少栏目持续时间并不长,匆匆来匆匆去,传播效果不如人意。

(四)传播媒体融合度问题

从考察的情况看,各类媒体平台上的栏目往往只在某一个媒体平台上开办,跨媒体开办的情况为数不多。实现跨媒体开办的目前仅发现2个,一是潮州话正音正字促进会,拥有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两个传播平台;二是BokeyLee,不仅在微博、微信公众号、B 站设立空间,还在Youtube这一境外网站也注册开办了相关栏目,至今在各类媒体空间均有不定期的更新,而且不同媒体上的节目内容有所区别。“潮汕方言”不算一个大众话题,很难象明星大v那样轻轻松松获得上万上亿的粉丝数,能主动选择和关注此话题的用户很多是对“潮汕”有身份认同乃至文化认同之人,这个群体人数不会太多但稳定性较强,但新媒体平台众多,无形中对用户进行了分流,而各媒体平台间的栏目缺少必要的链接,从而降低了话题的关注度和传播力。而且,受众如果想得到更多更全的相关话题材料,不得不在不同的平台间来回切换,一定程度上加大了筛选过程的繁琐程度,也影响了受众的体验舒适度。

四、微时代潮汕方言提升传播效果的策略

不产生影响的传播毫无意义,没有影响力的传媒缺乏存在价值。[4]1有效的方言传播,必然要能扩大方言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传播力是指媒介运营的主体,将信息通过各种传播方式进行传播,以实现最大化的传播效果的能力。影响力的本质是通过某种方式对人的价值观和思想产生一定的影响,甚至是改变人的观念的能力。[5]传播力和影响力分别代表了信息影响的广度和深度,两者是相互关联的。传播力提升可以覆盖更多的用户,有助于提高影响力,影响力提升反过来也可以使更多用户主动进行关注。

(一)巧用新媒体,提升方言传播力

目前的潮汕方言传播在传播渠道上有两个地方不通畅:一是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上的资源渠道不通,二是各类新媒体平台上的资源融合不够。众多相关资源没有得到有效融合和传播,而微时代海量的碎片化信息一定程度上又切断了内容的系统性,一方面人们筛选和获取完整有效的信息的难度加大,另一方面由于信息不对称造成更多信息的过度生产和浪费。因此,搭建一个以用户和服务为中心的平台,汇集和融合各类新旧媒体平台的资源并实现共享,加强传播者与受众之间的互动,扩大活动参与度,方言传播力才能更好提升。

1.搭建多功能的共享服务平台

科技的发展让新媒体在服务性上有更显著的优势,依附于新媒体技术而搭建的多功能服务平台要建构方言研究成果资料库,资料库包括前人的方言研究成果、当下不同媒体平台上方言栏目的链接。搭建起来的共享平台可以为用户提供尽可能齐全的方言学习和研究资料,或是提供更为便捷的资料搜索和链接服务。

在网络时代兴起之前,许多专家学者积极投入到潮汕方言的研究中,他们发表论文、出版字词典和相关书籍、发行方言学习类的磁带光盘、参与广播电视等系列方言科普节目,这些资料要么网上找不到要么零散分布在不同媒体平台上,前人的这些探索和研究是后人学习和继续研究的重要参考资料,可以保持学习和研究的系统性。服务平台在获得作者同意的情况下,或对传统纸质材料进行数字化处理后分享在平台上,或者通过链接方提供的这些资料的借阅方式等,这种便捷式服务可以大大减轻用户筛选信息的繁琐,节省搜索时间,共享的最大化可以提高潮汕方言基础资源的曝光度和利用率,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方言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在当今“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不少喜爱潮汕方言和文化的热心人士借助各类新媒体开辟潮汕方言传播的新路径,内容和形式富有现代气息,是对传统的方言学习和研究的有效补充,也为方言传播开拓了新的渠道,但良莠不齐增加了用户筛选甄别的难度,平台可以采用动态更替或滚动推送的方式选择内容质量有保障的栏目或节目进行链接分享,对用户来说,便捷的链接方式可以更快地获得更多的精品内容,对平台而言,不同媒体平台栏目间的互动,不仅可以提高彼此的受关注度,还可以让平台获得更为充足的内容来源。

语言信息和其他普通信息不同,需要有一定的语言学知识作为基础,资料库提供的分享、检索、链接服务在一定程度上承担起对用户的适当引领功能,可以让用户对潮汕方言的知识体系、研究传播现状等有更清晰的认识,也方便用户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探索,为更好推动潮汕方言传承和传播出谋划策。

2.设置互动参与空间

互动性是新媒体传播的显著特征和重要环节,未来主流媒体的重要价值不是自己“说”,而是激发所有人“说”。主流媒体不能仅靠“说”,还应当致力于形成一种让人人畅所欲言的舆论生态环境用以平衡社会表达的舆论局面。[6]67传播互动性越强,用户的参与度越高,满意度和影响力就更大。在搭建的服务平台中,传播主体要加强互动和参与空间的设置,区分不同群体的特征,满足用户个性化、多元化需求。

要传播方言,首先需要学习方言。方言的学习包括语言基础学习和方言文化提升学习,语言基础学习主要面对方言零基础的受众,学习潮汕方言字词发音和简单日常对话交流,方言文化学习提升主要面对有方言基础的受众,了解和学习潮汕方言熟语、童谣、歌曲、潮剧、方言影视及文学作品等。

在语言基础学习中听觉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多听多说是语言学习的直接途径,平台可以建立一个练说区,设置语音练说功能,定期提供简短的带标准发音的练习材料,用户通过语音跟说的方式反复对照标准发音,自主练习和提高听说能力,这种功能有助于解除部分学习者担心发音不准被他人取笑而不敢开口说的心理障碍,更加自由自信地练说。练说区的设置可以参考借鉴微信公众号《练习普通话》的练说方式,这个公众号里开辟了自我练习、老师陪练、网友互练的练习方式供用户自由选择,自我练习后感觉良好可以发表自己的语音,而发表区是共同爱好者分享各自的语音和交流学习的平台,新颖的练习方式有助于推动用户进行二次传播,扩大传播力。平台还可以设立一些游戏环节增加语言学习的娱乐性,充分调动学习者的兴趣,满足互联网时代的学习需求,便捷而有形的展现方式让更多的方言爱好者能够来到平台学习与分享,能有效提高平台的活跃度。

针对方言文化提升的学习群体,平台可以通过定期发布话题组织网上论坛,或以平台直播的方式邀请方言专家学者开展潮汕文化讲坛答疑解难等,加强方言爱好者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还可以针对方言的某一课题开展调研,让更多的爱好者通过留言、评论、提供方言材料等方式参与其中。2012年两位美国人建立了中国方言地图网站“乡音苑”,以“用地道的方言说好玩的故事”的主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收集到来自各地网友上传的方言录音400 多段,[7]此类参与式传播的模式值得我们学习和利用,它不仅能提高平台的访问量和关注度,还能收集到更多更全的来自日常生活中原汁原味的各类潮汕方言素材,充实潮汕方言及文化的语料库。

(二)凝聚社会力量,提升方言影响力

网络时代形成影响力的第一法则是开放、合作、协同,影响力的提升是通过适当的连接、激活与整合来实现的。自己不能做或不擅长做的事情,通过开放与连接,以己之长,通过跨界合作,联合在对象性领域有所长的专业力量,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是网络时代的一条金律。[6]66

1.发挥传统传播主体的引领价值

微时代对个体多样性、能动性的包容并蓄,使弱势群体的话语权和行动权得到了扩张,互联网用户在大规模的内容生产、传播、交互、共享中自发地协同合作,个体的力量在无限连接中聚合、放大。但是单依靠个体的内容生产与传播行为是无法实现增权的。[8]

微时代的潮汕方言传播缺少相关领域网络领袖的适度引导,传统的传播主体应借助自身原有的权威融入到新媒体中,一方面政府相关部门或传统媒体凭借社会权威性负责搭建共享服务平台,加强新旧媒体间互动,提高新建平台的权威性和社会认可度;另一方面,专家学者凭着方言领域的专业素养和权威性负责平台内容的甄选和生产,发挥知识启蒙和专业引导的能力;而平台的技术操作和渠道传播应让更懂大数据分析和拥有平台运营经验的专业人士来执行,实现优势互补,让方言信息的传播力以更加有力的姿态和形式释放出来,给用户以更好的体验。从理论上看,传播主体“以攻为守”,主动筹划,不断扩大和深化自身吸引力的内涵,是维持影响的最好办法。[4]56

2.激活社会团体和大众的资源能量

在各类新媒体技术普及的微时代,蕴含于个人身上的各类“微资源”被激活,成为社会和产业可以发掘的巨大资源宝库。传播内容及形式与受众接近性越强,传播效果才会更好。而以往的方言研究和传播始终囿于专业范围,与受众需求和感知度存在一定距离,微时代的方言传播需在兼顾专业基本常识的基础上,生产大众化、多元化内容,让微传播体系更接地气,才能获得更多的关注,这也彰显了当今以社会团体和个人为运营主体的新媒体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性。

影响力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强制性影响力,即由社会赋予个人的社会地位、职务、权利等构成的影响力;另一种是自然影响力,即由个人内在素质如智慧、语言、性格等构成的影响力。[9]如果说传统的传播主体主打的是强制性影响力,那么,社会团体和大众为核心的传播要构建的是自然影响力。

在信息传播的微时代,作为传播主体的社会团体和大众,肩负方言文化传承和传播的使命,应秉承对用户负责任的态度,加强相关知识的学习,完善知识体系,树立精品意识,创作内容精湛、形式精美、制作精巧的作品,将新颖的理念和思路落实到传播过程中,提高节目的品味,塑造良好的传播使者形象,这样才能更好地提高自身吸引力,扩大个人及传播作品的影响力。在这个新的方言传播力量里,特别要挖掘青年群体的能量,他们是方言传承中的重要角色,是新媒体技术能力更具优势的一代,是新媒体平台上更为活跃的群体。青年群体认知学习、社交生活的方式更符合微时代的特点,他们对信息的解读和表达方式更富有时代气息、新鲜活泼,也更易被接受和传播。鼓励和支持青年一代积极创新,发挥更大的主动性,是微时代方言活态传承和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

方言传播与其他的信息传播有所不同,从传播范围、传播人群和传播内容而言,都带有地域性特征。用户从接触、关注到接受相关信息的过程有着深层的心理机制和情感因素。新媒体平台上关于潮汕方言的幽默视频和漫画如“双十一购物买买买”“潮汕方言很好学”等贴合日常生活的内容和新颖的展示形式让更多用户接触到了潮汕方言;开发潮汕方言输入法、方言表情包;创作方言微电影、方言歌曲、用方言给影视剧配音等等,都是社会各界方言和文化爱好者利用新媒体技术在传播内容和形式的创新,个性更鲜明,角度更多样,内容更亲民,给予用户更多的选择空间。而用户的兴趣点、习惯视角及从事的专业等需求不同,其选择的内容和方式就会不同,选择的多样性有助于多角度的传播,百花齐放,可以让方言传播面更宽广,有利于方言文化向更广更深处发展。当受众能持续接触和关注节目,并主动进行二次传播时,传播的影响力才算形成,方言传播的效果才能日益显现,而这是一个逐渐升级融合的新型方言传播过程。在各类新媒体兴盛的微时代,潮汕方言传播应突破传统的传播模式,利用新技术,拓展移动网络传播新路径,让更多社会力量参与进来,协同创新,才能让潮汕方言以更鲜活的姿态传承和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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