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艺术的比较

2020-09-10 07:22刘志新
看世界·学术上半月 2020年12期
关键词:哲理特色语言

刘志新

摘要:语言是人类特有的用来表达意思,交流思想的工具,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由语音、词汇和语法构成一定的系统,包括书面语和口语。我们知道,小說是通过人物的塑造和情节、环境的描述来概括地表现社会生活的文学体裁,必须用不同的词汇恰到好处的描写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使诸多的人物的音容笑貌、性格特点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本文就沈从文、废名、孙犁的小说的语言特色进行浅显的谈论。

关键词:语言;特色;哲理

苏雪林曾经把沈从文称为“一个新文学界的魔术家。他能从一个空盘里倒出数不清的苹果鸡蛋,能从一方手帕里扯出许多红红绿绿的绸带纸条,能从一把空壶里喷出洒洒不穷的清泉;能从一方包袱下变出一盆烈焰飞腾的大火。”这段话,其实是对沈从文语言风格的概括。

我们知道,富有湘西地方特色是沈从文作品的最显著特征。

一、浓郁的乡土特色

湘西人有一些特有的称呼方式,比如把青年男子称“小豹子”“小牯牛”,称文化人为“风雅人”“绣衣哥”,把“生气”说“发气”,把“要紧不慢”说成“要杨不紧”。沈从文适当穿插这些方言土语,增添了作品的地方特色。

湘西独特的方言土语、谚语歌谣再加上湘西特有的人物景象、风土人情共同成就其浓郁的地方特色也是沈从文小说的独特之处。《巧秀与冬生》中师爷说过一段话:

“反正要慢慢的学,才会懂得我们这地方,草草木木都要慢慢的才认识,性质通通不同的!断肠草有毒,牛也不吃它,火麻草蜇手,你一不小心就招秧。”

富有湘西韵味的语言描述,自然有不同的味道在里面。让读者记忆深刻。

二、文白夹杂,以白话为主

从语言成分上看,沈从文以现代白话文为基础,融合了口语化特色明显的湘西地方语言,同时又吸收了我国文言文的精炼长处,融入个性,从而创作了这种文白杂糅的语言风格。

在《湘西·凤凰》中,作者描绘游侠者龙云飞:

“二十年前眼目精悍,手脚麻利,勇敢如豹子,轻捷如猿猴,身体由城墙头倒掷而下,落地时尚能做矮马桩姿势。在街头与人决斗杀人后下河边去洗手时,从从容容毫不在意。现在虽尚精神矍铄,面目光润,但已白发临头,谦和宽厚如一长者,回首昔日,不免有英雄老去之慨。”

这段文字我们可以感受到沈从文运用语言的又一特点,文言文的凝练加上白话的流畅,准确地表现出辰河边橘园风光的古朴和恬静,将湘西口语与我国古典文言有机结合,使他的小说既充满泥土气息,又古朴雅致,富有乡土诗情。

三、古朴木讷的语言

周作人曾说:“废名君用了他简练的文章写所独有的意境。”废名也自言:“我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不肯浪费语言。”废名小说,格调古朴,单纯厚实,朴讷传神,具有一种儒雅文人语言的气度,读来却诗意盎然。

例如:

“摆渡依然要人家给钱他,同聋子‘打长工’是一样。”(《菱荡》)

似乎应该为:同聋子打长工是一样的,张老汉摆渡依然要人家给他钱。

四、跳跃闪烁的语言

废名的小说充满富于跳跃性和暗示性的联想。诗化、意境化,使小说诗意飘忽,诗情朦胧,充满隐喻、暗示和内蕴丰富的哲理,笼罩着某种神秘的氛围。用作者自己的话说“字与字,句与句,互相生长,有如梦之不可捉摸”。

研究者于宝娟说过“作者关注于文字本身的美感,意象的隐约闪烁,执迷于意象的‘好色彩’,追求小说世界的‘幻境的写象’,象征性的意象串联,比附,撞击组够了总体意境,将抽象的思想还原为知觉状态,把无形的理念具象为有感可视的情境。”语言的跳跃感充满禅的意趣和诗的意境,使小说耐人寻味,引人哲思。

废名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着独特语言个性的作家。废名小说的语言别有刻意的尝试,形成一种“涩味”的美,具有诗和散文的某些语言特征,造成含蓄艰深的艺术效果。

孙犁小说的语言,研究学者喜欢用“诗的语言”来概括。的确,在创作上,孙犁着力表现和歌颂美的;他善于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并运用包含诗意的笔触来表现它;孙犁感情细腻的诗人气质和对语言艺术要求的严格,决定了其小说具有一种诗的特色,诗情画意,简洁、优美,具有诗的节奏和声韵。

五、通俗自然,雅俗共赏

孙犁运用语言不做作,不卖弄,不夸饰,不堆砌,努力使自己的语言像说话一样自然。这种自然是精心提炼过的,而不是照搬口语。因此,孙犁小说的语言是从口语中提炼出来的诗一样的结晶。“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的境界。

孙犁也十分重视学习和运用劳动人民的口语,并在此基础上提炼,加工,形成了雅致的书面语言。例如《荷花淀》里女人们的一段对话:

“你看说走就走了。”

“可慌(高兴的意思)哩,比什么也慌,比过新年,娶新一也没见他这么慌过!”

“栓马桩也不顶事了。”

“不行了,脱了缰了!”

“一到军队,他一准得忘了家里的人。”

这些平白通俗的家常语,实际是女人们对丈夫们抗日行为的支持。既符合人物的身份,又形象生动地表达了青年们抗日的迫切愿望和高涨的情绪。

这种朴素的语言带着优美,使通俗成了雅致,进而雅俗共赏,富有情趣和表现力。

六、简洁细致、精炼细腻

孙犁在小说中,能够运用简单的笔墨进行细致的描绘,以特有的笔法刻画许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在刻画人物时,虽着墨不多,但深入细致、形象逼真。

在《嘱咐》中,他描写女人见到离别多年的丈夫时的情景:“女人一怔,睁开大眼睛,咧开嘴笑了笑。就转过身去抽抽打打地哭了。”由怔而笑,由笑而哭,将久别重逢时的复杂心情,简单而细腻地表现出来。

孙犁细腻的语言别人是模仿不过来的,有人称其为“女性语言”。他自己也曾说过:“我的语言,就像吸吮乳汁一样,最早得自母亲。母亲的语言,对我的文学创作影响最大。母亲的故去,我的语言的乳汁。几乎断绝,其次是我童年结发的妻子,她的语言,是我的第二个语言源泉。”(《孙犁文集。自序》)由此就能理解其小说中所用的女性的表达方式了。

《风云初记》里:

“养在窗外葫芦架上的一只嫩绿的蝈蝈儿,吸饱了露水,叫的正高兴;葫芦沉重的下垂,遍体生着像婴儿嫩皮上的茸毛,露水穿过茸毛滴落。”

这细腻多情的语言如白洋淀清幽的河水,浸透每一位读者的心灵。

简洁与细腻,孙犁巧妙地把它们统一起来。“细”来自他对生活深处的观察,对人物的透彻了解,对事物的体察入微以及他那与生俱来的感悟能力;“简”则来自他在文字上的删繁就简,以少胜多、千锤百炼、精益求精的语言追求。就是这种对语言的自觉追求,使其语言有一种独特的美。

综上所述,无论是沈从文先生小说语言特有的风韵,还是废名小说语言的余味,亦或是孙犁小说语言的神采,都说明了小说语言的重要性。小说的语言是人的语言,表达人的思想情感的语言。它是赋予了审美功能、认识功能、道德功能的艺术语言,因此要求作家要有足够的艺术修养和哲学修养准备。因此,我们在鉴赏作家语言各具风采的同时,也要提高自己的语言运用能力,使自己的文学素养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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