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翻译学视角下少数民族典籍英译研究
——以《格丹格言》为例

2021-01-02 19:37陈秋如
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译语格言译者

陈秋如 李 虎

(西南石油大学 外国语学院,四川 成都 610500)

少数民族典籍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多年来,学者开始广泛研究其外译本,但对象多为民歌、史诗和神话。格言诗是藏族文学作品的典范,其英译研究却十分有限,并且都集中于流传最广的《萨迦格言》,而对于藏族四大格言诗集之一《格丹格言》的研究却寥寥无几。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让民族文化走出国门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将在生态翻译学指导下,从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分析《格丹格言》英译中的适应与选择问题。

一、生态翻译学概述

21 世纪初期,胡庚申在达尔文提出的“优胜劣汰”的基础上,汲取东方的生态智慧,提出生态翻译学。这是中国首次由本土学者提出的原创性翻译理论,既有全球的因素,又体现出中国特色,对翻译研究具有重大意义[1]。作为一种新兴的翻译研究范式,“生态翻译学是从生态学视角对翻译进行综观的整体性研究”[1]。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翻译过程是译者的适应和选择:适应是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包括原文、原语和译语;选择包括对翻译生态环境适应程度与对译本最终行文的“选择”[2]234。翻译方法为在“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的原则下,相对地集中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三个维度融会贯通,最终实现原文和译文的平衡[2]235。

二、基于生态翻译学的《格丹格言》英译研究

《格丹格言》被誉为警世格言,作者是藏族著名的哲学家班钦·索南扎巴。每首诗分为两句,句式排列对仗工整。第一句概括现实生活场景,表达全诗中心思想,体现出一定的抽象性和哲理性;后一句借用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作比,形象生动地再现全诗的中心思想,便于读者理解。首版为藏语,汉译本1986 年出版。译者李正栓2013 年根据汉语译本将其翻译成英文,收录进《藏族格言诗英译》,成为少数民族典籍外译的重要一例。

(一)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汉语属于汉藏语系,英语属于印欧语系,两者在语法、语音和文字等方面各不相同,译者不宜追求与原文的严格对应,而应该做出适应和选择。例如:

原文:愚者所得不从正道,不合法理哪能美妙。

请看狐狸骗取王位,兽王狮子把它杀掉。

译 文:Fools’ gain is from an illegal way. How can they be good and gay?

Pray mark the fox got the throne by cheating And was killed by the lion, the animals’ king.[3]134

《格丹格言》句式排列工整对仗,作者善用押韵,具有音律美,译者要从语言维考虑如何适应并传递原文的音律美。在本诗中,作者采用/aaba/的押韵模式,即第一、二、四句押尾韵/ao/,读起来朗朗上口,具有节奏感。李正栓以/aabb/的押韵形式翻译这一段,前两句押/ei/韵,后两句押/ɪŋ/韵,具有一定的节奏感。由于汉语与英语存在差距,虽然原文和译文的押韵模式并不完全对等,但译者最大限度保留了原诗的音律,在符合译语生态的情况下,传达出原文的音律美,保护原语生态的同时,实现了译语生态平衡。

原文:请看珍贵檀香胜于黄金,竟有愚人把它烧成木炭。

译文:Pray mark the precious gold-like sandalwood Which fools burn it to charcoals as wood.[3]125

在《格丹格言》中,作者运用了大量修辞手法,如比喻和类比等。在本节诗中,作者将檀香与黄金对比,凸显檀香的珍贵,但并未使用明显的比喻标志词,如“像”“好比”“如同”等。在译文中,李正栓将这种隐含的比喻关系明示出来,将“檀香胜于黄金”译为gold-like sandalwood,便于读者理解,同时达到了译语生态的平衡。在句法方面,中文句法注重意合,英语句法注重形合。本句由两个分句构成,小句之间用逗号隔开,表示并列关系。李正栓将两个分句进行整合,处理成一个定语从句,修饰先行词sandalwood,译文的结构更加紧凑,符合译语生态环境的要求。

(二)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翻译是跨文化的交流,译者要具备文化意识,注意由于克服文化差异造成的障碍,努力保护两种文化生态的和谐[4]。《格丹格言》中的文化负载词承载了藏族或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反映当地人民的精神生活。例如:

原文:愚者如果一次穷困,就象酥油小灯燃尽。

译文:If the fool is for once down and out, He is like the buttered light burning out.[3]135

人类的思维存在共性,文化负载词虽然代表特有的文化,但不同的文化也有共通之处,这是文化偶合现象。译者可以利用目的语文化中的对等概念翻译[5]。酥油是具有高原地区特色的食物,除了可以食用,还可用来点灯照明。在译语文化中,虽然没有与“酥油”完全对等的概念,但是黄油(butter)是从牛奶中提炼出的一种脂肪,其主要成分和“酥油”十分相似,并且在英语国家中使用十分广泛。李正栓将“酥油”译为目的语环境中人们经常食用的黄油,便于读者产生文化共鸣,有利于译文在目的语文化中的传播。

(三)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交际维的适应与选择应明确全文的交际目的,注意把握语言及文化层面形式和内涵的交际目的,尽可能维护两种语言的交际生态[2]237。例如:

原文:请看阎王露出笑脸,就是准备夺人性命。

译文:When Yama shows his smiling face, He will take people to Death’s place.[3]144

在佛教文化中,人和动物的生老病死都由阎王操控,生灵死后,肉身留在凡间,魂魄便由“黑白无常”带到阴间。李正栓将“阎王”译为Yama,来自梵语“Yamaraia”的音译。译者考虑到译语读者可能对梵语或佛教文化不够熟悉,于是还将“夺人性命”转化为“将人带到死亡之地”(take people to Death’s place),而不是直译为kill people。译者兼顾格言诗的内容和形式,使两者实现有机统一。格言诗有篇幅限制,因此译文把最后一句的翻译与“阎王”的翻译有机结合,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在保留原语文化特色的同时,考虑格言诗形式的限制,以维护译语的交际生态。

原文:六面童子杀罗汉阿爸,自己也因而罪孽无穷。

译文:The six-faced child killed the arhat his father, Thus falling into endless sins in continuance.[3]127

赖斯根据语言功能把文本分为信息类、表情类和操作类三种类型[6]。《格丹格言》被誉为警世格言,教人明辨智与愚,采用诗歌的形式,语言具有一定的审美性,属于操作类和表情类文本。翻译《格丹格言》是为了促进民族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发扬,同时沟通各民族人民,包括世界各族人民的思想感情,促进文明间的沟通和理解,让少数民族文学走向世界。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注意保留原文的民族特色,兼顾目的语读者的理解能力,否则将不利于译文的传播。在佛教文化中,六面童子是八大天之一,由文殊童子化现,有六面二臂。李正栓将其译为six-faced child,“六面童子”的形象跃然纸上,生动地显现在眼前,激发了目标语读者的想象,达到了交际目的,有利于保护原语生态,又适应了译语生态。

结语

本文以生态翻译理论为指导,探讨译者在翻译《格丹格言》时如何从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进行适应性选择转换的问题。在语言维,译者巧用押韵,保留了原文的音律美,同时对原文的修辞手法及句法做出了灵活处理;在文化维,译者根据文化偶合现象,借用译语文化中的词汇翻译文化负载词;在交际维,译者在保留民族特色的同时,兼顾格言诗形式,激发读者的想象,照顾了读者的理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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