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铁塔，穿越千年的深情眺望

刘一平

在一个难得凉爽的夏日下午，我又来到了位于开封巿东北隅的铁塔公园。园內游人虽不是很多，但仍是清风扑面，檐铃拂耳，祥云飘飘，瑞霭四溢。

自1983年从外地调入开封工作以来，我已无数次地来到铁塔公园观赏膜拜，铁塔公园以它俏丽俊美的容颜、雍容华贵的气度、丰富淳厚的宋文化氛围，深深地吸引着我，使我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铁塔的前身是一座木塔——福胜塔。它建于公元989年，是北宋著名建筑学家喻浩当时受旨于宋太宗赵广义，为供奉释迦牟尼彿舍利而建造的。据说，经过8年的构思和建造，他才把这座塔建成。初建成的塔向北倾斜，有人问他缘由，他说京师地平无山，又多西北风，离此地不远又有大河流过，不到一百年，受风力作用和河水浸岸的影响，塔就自然会直过来了，并预言此铁塔可存七百年而不倒。相传1013年，福胜塔塔刹的铜瓶突然闪闪发光，惊动了北宋第三位皇帝宋真宗，他亲自观瞻参拜，并赐木塔名为“灵感塔”。可惜的是，这座木塔在宋仁宗庆历年间的一个夏天便被雷火所焚，仅存五十多年。公元1049年，宋仁宗又下诏在距此不远的夷山上方寺，仿照木塔的样式，建造了人们今天所看到的这座铁色琉璃砖塔。为了防火，材料由木料改成了砖和琉璃面砖。岁月更替，洪水泛滥，如今铁塔只余塔身露在外面；夷山、铁塔的莲花基座、小桥一起被隐藏在地面之下，埋没在历史的深处。

进入清代旧制建筑，一对石狮镇守，其红、绿、白三色相映，透露出西方净土神圣庄严的大门后即是宽阔的林荫大道。道旁法国梧桐郁郁葱葱，茁壮葳蕤，高大如盖，两边为苗木区，青松翠柏与红叶梨木相间，空气清新，如沐雨后。有一条小河穿路而过，流水潺潺。过拱形石桥半里许，有一巨型石碑横卧路中，南端为龙首吻装饰。碑中阴刻“天下第一塔”五个大字，字体刚劲，系摹自北宋大书法家米芾的手迹。

“天下第一塔”的石碑后为太湖石假山。石碑北侧有一仿古建筑，那就是建于北宋开宝寺福胜院旧址上的“福胜院”。院內亭廊水榭，小桥流水，更有曲径通幽，景色优美，充满诗情画意。其山石盆景、树桩盆景共有1000余盆，怪者如虬龙盘旋，险者如壁立干仞，奇者如老桩新花，美者如金菊傲霜。

再向东就是铁塔公园的“菊苑”了。苑内暖房宽敞明亮，室内春意盎然，美不胜收。万菊盛开，那黄的似金，红的如火，白的赛银，绿如碧玉。最为罕见的是墨菊，它黑如墨锭，暗泛红色。各色菊花随风飘香，菊龙、菊凤、菊塔、菊城、孔雀、花篮、花球等各种艺菊点缀其中，交相辉映；特别是近两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七色炫彩菊”，更是缤纷多姿，灿若云霞，将铁塔公园装扮得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菊苑南侧即是雄伟的接引殿。接引殿前的青石牌坊为三门四柱式，正门顶端镌刻着“极乐世界”四个大字。右侧门楣上刻有“胜景”二字，左侧门楣上则是“福地”字样。牌坊背面的大门上方刻着“慈航普度”，右、左侧门楣上分别是“慈云”与“普护”，字上饰以红漆，远远望去，醒人眼目。

接引殿东约百米就是著名的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铁塔。铁塔高约55.88米，八角13层。因此地曾为开宝寺，又称开宝寺塔，从元代起，民间就称其“铁塔”。铁塔雄伟壮丽，器宇轩昂，远远望去，铁塔通体黝黑，浑然如铸，好像擎天玉柱直插云天，13层的飞檐翘角斗拱之下，嵌有104尊迦陵频伽（佛教中的一种神鸟，又称妙音鸟。据说其声音美妙动听，婉转如歌，胜于常鸟）。它们背有双翼，头戴花冠，双手合十，形象非常圣洁可爱，好似一位位端庄秀丽的礼仪小姐，在盛情欢迎着你轻轻走近这座千年古塔，去细细触摸它生生不息的灵魂。

在九百多年的沧桑岁月中，开封铁塔历经了无数次的地震、风灾、雨患、冰雹和水患。特别是在1938年6月6日，盘踞在开封城东北郊护城大堤外谢庄的侵华日军大炮队用望远镜向城内窥探时发现城东北隅有座高大挺拔的建筑物（即铁塔），就集中五六门大炮，在谢庄南边冯家柏树坟内，以铁塔为目标发动了猛烈的炮火袭击。在毫无戒备和任何防守能力的情况下，炮弹的命中率非常高，铁塔塔身遭受七八十发炮弹的轰击，塔身北侧自第四层至塔顶十三层的各层飞檐挑角、额枋斗拱及塔壁均遭到严重破坏，五层到十层受弹比较集中，第八层、第九屈损坏特别严重，塔壁被炮弹击透，炸出了惨不忍睹的弹洞，塔心的旋转台阶也被炸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损坏严重。罪恶的炮弹打在铁塔身上，也刺痛了开封人的心。当时的巍巍铁塔虽然弹痕累累、遍体鳞伤，但仍像威武不屈的战士，用它布满弹孔的坚强身躯护佑着灾难深重的开封人民，凛然屹立在古城大地上。

饱经凛冽风霜和残酷蹂躏的开封铁塔在不同的年代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心维护和修缮，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铁塔内有砖砌蹬道168级（和北宋延续年份是一个数字），绕塔心柱盘旋而建。古有诗曰：“浮图千尺十三层，高插云霄客倦登。润彩氤氲疑锦绣，行人迢递见觚棱。半空铁马风摇铎，万朵莲花夜放灯。我昔凭高穿七级，此身烟际欲飞腾。”塔内明暗交替，蹬道狭窄而陡峭，人们需要小心翼翼地沿此道而上。如遇两个人，就需要彼此侧身而过。每到一层人们都可以凭窗远眺，不同方向，不同高度，远晀时的感受也迥然不同：当登到第五层时，则看到古城瑞彩氤氲，行人迢递，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登到第七层时只见农田阡陌纵横，护河大堤绿影千里，垂柳蓬茸；登到第九层时向下俯瞰则是满目锦绣，黄河奔流如带；登上塔顶极目远望，顿觉祥云缠身，和风扑面，犹若步入太空幻境……

分布于景区中各个角落相继绽放的荷花，更是嫰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王莲、睡莲、菖蒲、荷花盆景……千姿百态，别具风韵。淌翠流绿荷叶丛中的荷花，像一位位披着轻纱在水中沐浴的仙女，含笑袅立，娇羞欲语；芙蓉增辉，珠碧闪烁。沿着弯弯曲曲的湖边向前走去，只见荷花满堂素红，风起珠落；粉面无瑕，柔婉腼腆，像水晶一样清澈剔透。有的才是一个青里泛白的小骨朵，含苞欲放；有的只开了一半，花瓣散开去，另一些簇拥在花蕊旁，犹如一位衣衫未整的美人；有的花瓣全部展开了，露出了嫩黃色的莲蓬，好像在仰头微笑。荷花散发出清新淡雅的芳香，引来花蝶飞舞，轻盈有趣。而那调皮的蜻蜓，扇动着趐膀，从这一朵花飞到另外一朵花，与荷花快乐地嬉戏着。举目望去，满眼的碧绿扑面而来，犹如一把把撑开圆伞的荷叶，似一个个碧玉盘托在水中，茎秆举着花朵，在风中惬意地摇曳着。娇俏粉红点缀在碧绿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萦心绕耳，满池的柔曼与芬芳！

园內群鸽翩飞，秋千飘荡。各种雕塑生动有趣、栩栩如生：有惟妙惟肖地介绍铁塔历史的“巨书”；有憨态可掬的卧地黑牛；有昂首爬行的千年神龟；有轻巧起舞的仙鹤；有单臂垂地、双腿倒立的“中华武术童子功”……千姿百态，异彩纷呈，使铁塔公园更加温馨可人。

夜幕初上，铁塔光影秀《铁塔传奇》更是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使游客在心灵与视听觉上受到超级的震撼。剧目的“听禅、夏荷、秋露、万佛归宗”四个篇章，整体勾画出铁塔灵秀、智慧、光明的佛国乐土色彩，所现梦境禅缘展示了优雅、大气、安详的铁塔高品质夜间形象，是古典与现代、传统与时尚结合的典范。

开封铁塔有着巍峨壮丽、饵霞栖云、构思奇巧的秀美身姿；有着伟岸挺拔、气势雄浑、不屈不挠的精神品格；有着雷击不毁、炮轰不倒、风雨不动的英雄本色。它就是开封古城千年屹立的高大桅杆，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高挑着铁血的精魂。

（深圳市爱康国宾体检中心华强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