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石窟中日月星辰图像的起源与色彩分析

张腾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 上海 200072

图腾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在较为古老的时期，人们生产生活形式较为单一，为了将心中的美好情感更好传递与表达，就会逐渐出现，各种来源于生活但是却高于生活的艺术美学形式，那么今天我们所研究的这种龟兹石窟壁画，就是这样的古老生活题材的升华。

1.龟兹石窟中日月星辰图像的起源

1.1 苏美尔人

关于龟兹石窟中日月星辰图像的起源，我国专家学者众说纷纭。古巴比伦是历史上最早将日月星辰采用艺术手法展现出来的国家，他们用波浪形线条或球状线条绘画日月星辰，表达对宇宙的崇拜，他们认为万物兴衰，甚至是人的命运皆与日月星辰的运行有着密切关联。公元前3500年后，坐落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古巴比伦王国被苏美尔人一举攻下，建立奴隶制城邦。在此过程中，苏美尔城邦动荡不安、政权频繁更迭、法治无序，很快便被自称“月神后裔”的汉谟拉比于公元前18世纪攻占并继承城邦王位，此后，汉谟拉比野心勃勃，以神自诩，发动战争，统一美索不达米亚，但时隔不久又被亚述帝国以极端武力吞并。

1.2 古波斯帝国

随后，斗转星移，时代变迁，新巴比伦王国又征服亚述帝国。因此我们可以看到，靠近两河流域出海口地区，在古波斯帝国兴起之前，苏萨艺术与苏美尔艺术一致，这一时期，西亚艺术文化对位于伊朗西部的苏萨艺术造型影响颇多。阿淑尔神是亚述帝国时期具有“巡天穹宇”力量的超凡之神，他驾着一辆青铜铸造的自动战车，其上环绕象征光明的圆轮，战车两侧带有双翼，显示阿淑尔作为天神与人类的不同之处，战车上的装饰主要以青金石和黄金为主，追溯这一形象的源头，苏美尔的乌图是古代两河流域的太阳神沙玛什原型，公元前4000年，是苏美尔文明的正式开端。苏美尔人相信，阿淑尔总是会驾着战车在夜晚隐入西方地下，经过宇宙中专为诸神所设的地下通道于次日清晨赶至东方，为大地播散温暖与光明，关照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

2.研究龟兹石窟日神月神源流的意义

2.1 有助于帮助当代美术学习与创作

为让人们对龟兹石窟有所了解，中国美术学院先后举办“千年叙述—中国岩彩绘画作品文献展”“克孜尔石窟壁画国际学术研讨会”等活动。龟兹，一个神秘的国度，是丝绸之路北道中段的咽喉，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关于西域故事，我国民间百姓较为耳熟能详的便是玄奘西天取经，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写道：“龟兹伎乐，特善诸国”，时隔千年之久，教育家季羡林先生更是评价：“龟兹是波斯、希腊、古印度、汉唐文明在世界上唯一交汇的地方。”可见龟兹历史地位举足若轻。昔日龟兹人人擅长音律、伎乐，社会开放繁荣，在艺术方面有着非凡造诣，这种对美的追求与享受，同时也体现在龟兹地区石窟壁画之中。关于美术史上最早的绘画记录是画在法国拉斯科洞窟岩石上的野马与野牛，从某种意义上说，石窟壁画是美术的源头。开展龟兹石窟壁画追本溯源的工作，有助于帮助当代美术学习与创作，梳理美学理念、净化美学思想。

2.2 为我国石窟艺术起源提供重要研究路径

第三十八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作为人尽皆知的敦煌莫高窟还要早300年，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佛教石窟—龟兹克孜尔石窟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在此之前，我国石窟壁画的研究热度始终聚集于敦煌莫高窟，但是多年研究，相关学者对敦煌莫高窟的追本溯源的工作依然存在诸多模糊、不真切的地方，因而将研究焦点转移到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佛教石窟—龟兹克孜尔石窟，恰好可以为我国石窟艺术起源提供重要研究路径。

3.龟兹石窟日神月神服装分析

龟兹石窟的日神和月神形象在服饰方面的体现主要与印度的苏利耶神比较接近，从其主要的色彩方面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但是在细节上也略有不同。可以幽默的说，日神从印度在来新疆的旅途上逐渐换了衣服，变得更加本土化，符合当地的审美特点。在我国领土板块逐渐西迁的过程中，因为吸收了很多具有西域色彩的文化，从而在不断扩张之后，我国先民对于太阳神和月亮神的绘制色彩更加倾向于浓郁的希腊色彩巴克特里亚风格。后来萨珊波斯崛起，我国领土疆域逐渐向中亚和阿富汗印度扩张，在这个扩张的过程中，东部的中亚地区一直保持着较为独立的发展，对于外来文化和色彩并没有做过多的引进。

隋唐以来，龟兹石窟的日神形象主要以绿色服装为主，日神作为人们心中的神总是以统御者的形象出现，除了绿色战衣之外，往往胸前的朱色边沿包裹着蓝色的铠甲，背后有三角的翅膀。在遥远的古代，人们认为绿色是这一时期的主要颜色，因为代表着世界万物焕发生机，在这样的过程中，太阳给人们带来光明和希望，因此，它的战衣以绿色为主，显示着太阳神所到之处都是生命和活力的象征。其次是在太阳神的背后所描绘的翅膀，代表着太阳神有通天的神力，是与人类有所区分的。

4.龟兹石窟日神月神色彩分期

就龟兹石窟的整体色彩来看，龟兹石窟在对日神月神进行绘制的时候主要采用了暖色调和冷色调。这两大色彩系统在龟兹壁画的整体画风中，暖色调的主要是热烈的而又庄严的红色，以及明亮温暖又十分典雅的淡黄色，此外在进行壁画的绘制过程中，因为所绘制的对象是太阳神和月亮神，那么在对太阳神和月亮神绘制的时候，为了体现肃穆包容的神性气质，在色彩中也着重有棕色的浓郁体现，整体将太阳神或月亮神呈现出了一种较为温暖的感觉，这种绘制风格中，为了烘托暖色调的感觉，使其更加突出，采用的对比色主要就是松石绿。此外，第二个主要的色彩风格就是冷色调，在这种画风当中，主要出现的描绘色彩就是蓝色，且在对太阳神进行描绘的具体过程中，对太阳神的晕染十分浓重。著述了《新疆石窟艺术》的常书鸿先生对以克孜尔为代表的新疆龟兹石窟艺术的色彩进行三个主要时期的划分。

4.1 第一时期

第一时期主要以黑色、红色、青色、绿色为主，在对日神和月神的人物绘制方面主要是采用粗壮遒劲的笔触对其进行绘制，这样的轮廓使得以日神月神为代表的壁画人物形象整体形象呈现出一种粗狂飘逸、不拘一格的特征。同时，在这一时期，壁画的用色方面也有少部分的变色体演变时期现，主要表现的颜色就是黑色、白色、石绿色、石青色。

4.2 演变时期

第二时期主要是演变时期，在这一过程中，除了第一时期的色彩运用以外，还出现了一种较为类似于灰沙色的朱红色，这种色彩对人物肉体曲线和整体轮廓的勾勒上显得更加柔和明丽，使龟兹石窟在整体视觉方面初显华丽风格。而且除了这种灰沙色的感觉以外，在对人物进行勾勒的时候，还出现了紫色、青色、草绿色、土红色、黑色、白色等，使壁画整体色彩感觉更加丰富绚丽。

4.3 发展时期

第三时期就是龟兹壁画的发展中时期，从盛唐到北宋年间，这一时期对整个龟兹壁画的发展源流来说极具代表性，这一时期所表现出来的色彩风格主要就是青色、绿色、红色、金色等，这种饱和度很高的较为明丽的颜色，这和时代有明显的关系，在这一阶段，我国社会正处于国力、文化等各个方面最为鼎盛的时期，因此，整体壁画风格的特点所呈现出来的也都是较为富丽堂皇的艺术光辉。

图1 克孜尔石窟壁画

结束语

自古以来，太阳和月亮就是神与统御者的象征。尤其是对日神的崇拜已经有了极为悠久的历史。并且自源起以来，在佛教的作用力之下，逐渐出现了东西方文明的交相辉映，使得日神月神形象更加丰富多彩、富丽饱满。历史让我们知道，人类是命运的共同体，人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地区领域，但是在社会文明不断推动的过程中，依然会互相交往借鉴。通过对日神月神形象的追本溯源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小小的图像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经历的神奇而又漫长的必然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