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数字政府建设的创新与实践
——以新加坡政府为例

王玉芝

（墨尔本大学建筑、建造和规划学院）

1 引言

新加坡在数字政府的探索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政府成立了国家信息化委员会（Committee for National Computerisation），发布了《国家计算机计划》，尝试通过信息及通信技术的普及和应用提高政府管理效率。经过40 年的发展，新加坡逐渐成为数字政府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为政府数字化发展树立了典范。

成立于1965 年的新加坡，是一个地域狭小、自然资源匮乏的弹丸之地。新加坡自成立以来不断面临人口老龄化、传统港口贸易竞争增加、经济发展缓慢等困境。为了增强国家在国际上的竞争优势，新加坡政府意识到，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模式已经落后，发展资本和技术、运用信息通信技术促进经济发展才是可行的改革方向。因此，新加坡政府十分重视信息化政务的建设，并在20世纪80年代，逐渐走上政府、企业的数字化之路[1]。

2 新加坡数字政府建设的发展历程

新加坡数字政府的发展可按相关政策的发布，分为五个阶段（见表1）[2]。

表1 新加坡数字政府发展历程

2.1 第一阶段（1980年～1999年）

在数字化政府建立的初始阶段，新加坡运用信息技术改善政府公共服务和管理的能力，并相继推出国家计算机计划和民事服务计算机化计划。政府大力推广计算机的使用、无纸化的办公方式，为数字政府的可持续建设奠定了基础。90 年代，政府将重点转向合并计算系统，采用共享的政府数据中心、全公务员网络基础设施和中央基础设施的形式，使各机构能够共享中央系统，更安全、更有效地传输数据。

2.2 第二阶段（2000年～2010年）

90年代末，信息技术和电信的融合为数字政府的推出铺平了道路。第一个行动计划（e-Government Action Plan I）的主要目标是推出尽可能多的公共服务。尽可能在网上向三个主要利益相关者——公民、公司和雇员提供电子服务。电子服务已被广泛用于从预订体育设施到申报所得税和申请护照等各种服务。在此期间，电子政务取得了几个重要的里程碑，包括eCitizen 电子公民门户（不同公共服务的门户）、SingPass（电子服务的个人识别框架）、BizFile（在线商业登记和信息系统）、GeBiz（政府的在线采购系统）、EnterpriseOne（一个向企业提供整个公共服务部门的信息和服务的门户网站），以及Careers＠Gov（公共服务部门的在线工作门户网站）。随着若干电子服务的建立，第二个行动计划（e-Government Action PlanⅡ）推出，其重点是改善客户的服务体验，并开发相应的工具帮助公民相互之间、公民与政府之间的联系。

2.3 第三阶段（2006年～2010年）

随着政府门户网站的激增及日趋复杂，加上公民对电子信息化社会的熟悉，咨询和通信科技已成为吸引公众参与的重要策略工具。在先前电子政务计划的基础上，政府于2006 年5 月推出了"iGov2010"总体规划。该总体规划强调各机构的工作重点要从前端整合转向后端整合，从整合服务转向整合政府本身。在“iGov2010”计划下，“让每个人都成为积极的家庭公民”的愿景诞生。REACH于2006 年10 月成立，旨在引导公民积极的参与和联系，以促进积极的公民意识。此外，2009年1月推出的“唯一实体号码”为所有在新加坡注册的实体提供了一个单一的识别号码格式，以便它们与政府机构进行沟通[3]。

2.4 第四阶段（2011年～2015年）

2011 年推出的“eGov2015”总体规划开创了政府合作的新纪元，在提供电子服务方面从“政府与你”的方式转变为“政府与你在一起”的方式。整合的范围从政府内部扩展到政府之外。2015 年电子政务总计划侧重于三个战略领域——创造更大的价值，建立积极的伙伴关系，以及促进整个政府的转型[4]。其中一个关键的举措是网站Data.gov.sg的建立，这是一个向公众提供政府数据的第一站门户，用于研究和应用开发等。总体规划中研究的其他新想法，包括云计算、商业分析、新媒体等，以加强服务。在这一时期，Web2.0的出现和社交网络工具的广泛使用为政府更好的利用资源创造了动力和机会。

2.5 第五阶段（2018年～2023年）

2018 年发布的数字政府蓝图计划提出打造“以数字为核心，用心服务”的政府（见图1）。该计划预示着新加坡在数字政府领域的又一深入发展。政府建立普遍的数字和数据平台，加强政策、运营和技术的整合，设计易于使用的、无缝的、安全的、可靠的数据服务，提高数字化所带来的创新效应。

图1 新加坡数字政府蓝图计划

3 新加坡数字政府建设的实践总结

3.1 发布滚动渐进的数字政府计划，出台相关政策法规

从20 世纪80 年代起的电子政务发展，到目前的数字政府建设、智慧国家建设，足以看到新加坡政府的决心。近40年对数字政府的探索，新加坡出台了多个层面的数字政府总体计划。总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是针对数字政府建设的战略性规划。例如，《国家计算机计划》《国家IT 计划》等。二是与数字政府相关的法律法规的建设。例如，《新加坡电子交易规则》《信息公开法》《滥用计算机法》等。

3.2 建立完善的数字安全保护体系

数据是数字经济和数字政府的命脉。作为大量数据的保管者，政府具有保护数据安全和个人隐私的责任。新加坡政府致力于确保其系统和公众委托给它的数据的安全，采用安全设计原则，保障政府系统免受网络安全威胁。此外，政府谨慎处理公民的数据，并按照对公共部门和第三方供应商的高标准来保护数据。新加坡在数字安全方面主要采取了一些措施。

①成立公共数据安全委员会，定期对整个公共部门的数据安全策略和实践进行全面审查。

②颁布数据保护法。在公共数据方面，政府颁布了公共管理法（PSGA）和政府通信管理指导手册（IM on IT Management）；在个人数据方面，政府实施了个人数据保护法（PDPA）。

③建立数据应急管理团队。新加坡政府建立了一支专门的网络安全捍卫者队伍，支持和保护政府内部的所有系统。他们进行必要的事件控制、取证调查和恢复，以迅速应对政府内部的任何网络安全事件。

3.3 推动大数据对外开放和对内管理

大数据背景下，数据成为国家治理的重要资源。“大数据治理”的理念也一直贯穿在新加坡数字政府建设的过程中。新加坡政府在大数据方面的措施包括对内和对外两个层面。对内，成立专门的政府技术部门（GovTech），负责整合统筹政府各个层面的数据，参与部门、机构、企业的合作与创新。对外，重视数据资源的开发。新加坡致力于数据开放平台的建设，包括经济、交通、环境等多个方面。这些数据库的开放极大减少了社会获取数据资源的成本，提高了社会运作效益[4]。此外，政府重视数据的实时更新，通过与互联网企业的合作，建立区域数据中心，采用基于云计算的“Sand Box”模式对数据进行实时监测，保障数据的准确性和实时性[5]。

3.4 重视公民参与，打造公民参政议政数字平台

新加坡十分重视公民的参与，始终坚持“以公民为中心的”的宗旨，开发出诸多便民利民的数字化项目，这些项目在提高政府政务效率的同时，增加了新加坡公民的归属感和幸福感。新加坡电子公民中心（eCitizen Center）是目前全球最为成熟的G2C电子政务模式，公民只需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就可以访问所有公共部门。目前，电子公民中心包括家庭、医疗健康、教育、住房、就业等领域。此外，新加坡政府联合四家互联网服务商推出异构网（Het-Net）战略，保证蜂窝网络、公共无线网络、私人无线网络的无缝连接和自由切换，为人们提供不间断的网络服务[6]。

4 新加坡数字政府建设对我国的启示

从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网络信息化，提出网络强国战略[7]。十九大明确提出了要加快推进信息化，建设“数字中国”“智慧城市”。新加坡作为世界数字政府建设的先行者，值得我国学习和借鉴。

4.1 构建数字政府相关政策法规，建立高效的政府管理体系

政策文件法律法规是政府推行改革和执行决策的重要基础。新加坡在数字政府的建设过程中循序渐进地颁布实施战略性规划，并制定网络安全、数字安全等相关保障性法律条例，建立起完善、高效的管理体系。我国数字政府的建设处于起步阶段，相关政策法规的制定不够完善，应当综合考虑、因地制宜地制定数字政府建设的战略规划和区域性指导政策文件。

4.2 提升政府服务质量和水平，坚持以用户为核心

数字政府在新加坡被视为与国家兴衰紧密相关的服务性产业，因此特别强调“以用户为中心”的理念。主要表现在“为公民服务、为商家服务、为政府工作人员服务”三个方面。对我国的借鉴意义主要有：

①延伸和拓展数字服务的领域，尽管我国网上服务平台正在不断完善，但整体上可提供的办理事务较少，且不够精细化；

②增加网上平台连接途径的多样性，目前，政府提供数字服务的平台主要为政府官网、微信公众号等。我国政府应与时俱进，利用新媒介、新应用建立更广泛的连接途径，优化服务界面的视觉效果，提高内容质量，运用体系化、矩阵化的政务新媒体助力数字政府的建设[8]。

4.3 注重数字政府建设的底层技术支撑系统

新加坡之所以能够在智慧城市、数字政府领域有着突出成就，离不开其信息技术和基础设施的支撑。我国首先需注重数字传播技术的研发，建立起可以跨地区、跨部门、跨系统的云端系统，消除数字鸿沟和信息孤岛[9]。其次，注重数据采集技术的提升。例如，集成电路、芯片技术、网络爬虫技术、深度学习等。再者，注重数据安全保障技术的研发。从数据的采集、储存、传输、共享、使用等各个过程保障数据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