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短歌行》中深藏的悲韵

2021-12-28 10:36
吕梁教育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贤才短歌行士族

薛 刚

(吕梁教育学院,山西 吕梁 033000)

《短歌行》是曹操的著名代表性作品,也是中国文学史上影响非常大的一首拟乐府歌辞。《短歌行》原名应为《短歌行·对酒》,其中《短歌行》为乐曲名,因其声调短促,故名短歌行,《短歌行》多为宴会上唱的乐曲。

诗人曹操是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也是建安文学新局面的开创者。他诗、文俱佳,诗篇气魄雄伟、慷慨悲凉,散文亦形式自由、清峻通脱。其中他的诗篇大多为乐府诗辞,现而今诗人的诗篇留存有22首,也全部为乐府诗辞。在他的乐府诗辞中多是描写其政治主张以及对世俗看法的。他的诗辞多激情豪迈抒发雄心壮志。其中最为世人所熟知的是《短歌行》,古今文人墨客皆认为该诗辞充分表达了诗人求贤若渴的心情以及意欲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然而在我们全诗通篇来看,这首诗在洋溢着积极进取的精神、激荡着慷慨激昂的感情中却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因此,在本文中,笔者将从文辞研究、建安文学的风格以及东汉末年时代的特殊历史背景三个方面出发,结合曹操的生平对《短歌行》中蕴含的悲韵做一探讨。

一、从文辞研究方面进行探读

《短歌行·对酒》为四言诗,全诗三十二句,分八解,每四句一解。

第一解,原文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全诗的开篇就充满了豪迈之气、气势不凡。诗人以“对酒当歌”开篇直接从宏观上咏叹了生命的忧患,抒写诗人对人生苦短的忧叹,这也反映了当时东汉末年的时代背景。结合曹操《蒿里行》中有诗句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1)《蒿里行》,这个时代的人们常常感到人生如朝露,转瞬即逝,这是当时战祸连绵、时代动荡普遍的人生感悟。这里对酒“当”歌对着“去日”苦多,既指了逝去的岁月,同时也有反转之意。反转在饮酒欢歌之时,却突然感叹人生的短暂、生命的无常。

第二解,原文为“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里的“慨当以慷”是接上一解并承下一解的手法,把“慷慨”这一词拆分作为间隔词去使用。反而这里的“当以”这一词却是没有任何实际意思的,它的作用就是和“慷慨”这个词相结合加重了“慷慨”的力度。“慷慨”本就有情绪激昂、奋发之意,这里是指宴会上歌声激越不平,起伏跌宕,具有悲壮的色彩。 而曹操的“慨当以慷,忧思难忘”,意为宴会上响起激越不平之音,这其中有着诗人心中的“忧思”,这忧思是难忘的,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一直缠绕在诗人心头,难以消去,也就是说,诗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建功立业,统一全国”,实现个体生命的价值。

“杜康”古代指的是酿酒之人,诗篇中也代为酒的意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做借酒消愁之意。这一解意思是:热闹的宴会上歌姬们歌声嘹亮、激昂慷慨。本该让人衷情其中,可为什么我内心的忧愁却还是这般难以排斥?或许只能靠着这杯中的美酒才能让我忘记心中的不断涌起难以忘怀的愁绪。

在这里我们应该如何去理解诗中的这种人生苦短的忧叹呢?结合诗人的生平,我们可以发现诗人生逢汉末乱世,连年的战争中目睹了百姓颠沛流离,诗人肝肠寸断,然而渴望建功立业结束乱世而不得,因而不得不发出人生苦短的忧叹。这种忧患意识和情绪我们可以在诗人的另一首诗中有所了解,“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2)《蒿里行》。

第三解,原文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两句描写了诗人面对乱世欲建功立业且求贤若渴的心情。这一解中的前两句是来自于《诗经·郑风·子衿》。其中“青衿”是因古代读书人多为青衫,所以在诗篇里指代为有学问有才华的人。“悠悠”本义为长久之意,但在其后加上“我心”两字便已独特的韵律回味无穷地表达了诗人盼望、思念、渴求的心情。

这里一定要注意的是在《诗经·郑风·子衿》原诗句后还跟有这么两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3)《诗经·郑风·子衿》”这是用一种幽怨的口气说:我没有主动去找你,你难道就不能主动给我音信吗?笔者认为在这一解中引用了《诗经·郑风·子衿》中这句成句,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没有说的后面这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4)《管子·形解》东汉末年是门阀士族崛起并主导社会的时代,他们掌控着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的主导权,上到朝堂、下到乡野,有名望有才华的人都在其囊括之中。而曹操的祖父曹腾为宦官,这就使得曹操本人在很多士族眼中并不认可。所以官渡之战时,四世三公的袁绍可以一呼百应,而曹操却不得不一个个登门寻访求贤若渴。所以在这一解中诗人引用《诗经·郑风·子衿》就是希望通过未说的这句话含蓄地希望贤才们主动来投、携手一起成就大业。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里的“沉吟”有低声的叨念的意思,表达了女子内心对男子的深深的渴念之情。其中这个“沉”字更是把女子羞涩不敢于人前言语,只能心中哀怨的情景刻画的入木三分。在这一解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诗人用诗句语气婉转、情味细深的短短四句以一名待字闺中女子对她心爱的男子的思念之情来暗喻自己对能人贤才的渴求。不得不说诗人为实现自身壮志却面对汉末门阀士族政治的无力和悲哀。

第四解,原文为“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四句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中的首句,为原文成句。《小雅·鹿鸣》是首描写古代君王贵族盛宴款待宾客的诗歌。这里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为起兴手法,这两句的意思是:在田野里中小鹿欢快地呦呦地叫着,悠然自得吃着野地里生长的艾蒿。用起兴手法来烘托后两句的宾客欢宴的场面。这一解的意思便可以解释为:小鹿们悠然自得的在野地里吃着艾蒿,我尊贵的客人也都纷纷到来。他们在宴席中无拘无束的吹起笙乐,弹起琴瑟,我和他们一起尽欢尽兴、其乐融融。

本篇诗在这里引用《诗经·小雅·鹿鸣》这几句的意思也是为了承接上一解,在表示自己求贤若渴的同时,也表示出了也只有我这里才是你可以如小鹿欢快一般无拘无束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第三解和第四解相辅相成,可以看出诗人的良苦用心,同时也可以看到诗人的屡屡求贤不得,而不得不渴求贤人来投的悲哀。

第五解,原文为“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明月”高洁的月亮,这里比喻为拥有才华的贤能志士。“掇”为拾取、摘取的意思。这一解中前两句的意思是:有能力有才华的贤能如同天上的明月,我期盼着你们,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你们,助我成就大业哪?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这两句的意思比较好理解:诗人由于屡屡访贤求才而不得,不禁在内心深处为求贤而产生了忧愁,而这种为求贤而生的忧愁是没有办法可以排解。这一解结合历史中诗人曹操发布《求贤令》后,屡屡不能满意,抒写出了诗人对贤才难寻、贤才难得的忧思,同时也淡淡地流露出对于这个时代士人门阀对他不认同的无力。

第六解,原文为“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这里的“陌”、“阡”这两个字都有表示为田野间的小路之意,但真正使用时却有区分。东西方向为“陌”,南北方向叫做“阡”。两个合起来形容纵横交错的田野山路。“枉”本义是树木弯曲的意思,在这里做屈尊、屈驾的意思。使用“枉”这一词其实就是一种态度,表明了诗人认为自己来投和诗人寻访得到的贤者都是一样的,没有低人一等之说,所有愿意投归的贤人都是“屈尊而来的”,表达了诗人求贤若渴之心。“存”本义为保留,而这里是作探寻之意。“契阔”是久别的情怀、久别重逢的意思。“讌”字康熙字典认为即“燕”字,在诗中通“宴”字。“旧恩”这里指的是多年以来的情谊。这四句单单从诗词本意来说是描写了一位好友穿过崎岖纵横交错的小路来访看望。多年未见,主宾两人久别重逢,欢快畅谈,一起回忆起往昔情谊的场景。

然而我们结合第五解,把第五解和第六解一起解读就可以看到诗人是希望以“欲上青天揽明月”来表达自己寻求贤人相助的心情。如果有贤人来助,则自己会如同相遇故交好友一样喜不自胜,欢乐无穷并给予如故交挚友重用的态度。同时联系本诗第三解、第四解、第五解以及本解连贯而不得不看到诗人求贤不得的苦闷和忧思,同时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也反映出了诗人欲雄心壮志而门阀士族不认可不相助的无力情景。

第七解,原文为“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匝”本义就为一周、环绕一圈的意思。“乌鹊”为喜鹊,古以鹊噪而行人至,因而常以乌鹊来预示远人将归。这四句话意思是:在这个明月照耀大地、星星稀缺无几的月夜,喜鹊们高高的向南飞去到处寻找可以栖息的地方,可是绕大树飞了许多圈,却还是不知道要在哪根树枝栖息。

这两句用比喻的方法写出了贤人志士在东汉末年乱世时代下无所适从,不知道投靠到谁的门下的情景。同时也用“月明星稀”点明了当时的时代局面,不要再犹豫了,赶紧到自己这边来吧,只有我这里才是你们栖息的最好选择。同时这一解也可以理解成为诗人面对乱世群雄崛起,意欲奋起大展宏图,却无人想帮,事事艰难,壮志难酬的感慨。

第八解,原文为“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一解的是一个借用结合一个典故。前两句是借用了《管子·形解》中“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5)《史记·鲁周公世家》其意而作。使用排比句起兴手法表达了自己的心境。而后两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则是来自于《史记·鲁周公世家》的一个典故。周公说他“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6)《文心雕龙·明诗》。意思是说周公看见有贤才来访,就会吐出口中的食物进行款待,而如果是正在洗头发,那么周公便会立刻抓起自己的头发跑过来接见来访的贤才。这一解的四句话结合起来的意思就是:高山不辞土石才见巍峨,大海不弃涓流才见壮阔。正是因为周公对每个来访相投效的贤才都热情接待,不因人的能力高低而区别对待,才使得天下的人才都能心悦诚服地来归顺他、辅佐他。

在这一解中诗人通过引用以及使用典故“周公吐哺”(7)《文心雕龙·时序》用逐渐递进的方法表达心境。其目的便是用周公来自喻,表明了自己决心礼贤下士、唯才是用。希望麾下贤能志士可以多多益善,携手共助自己建功立业,实现统一天下、创太平盛世的宏图大愿。这一解也是画龙点睛之笔,点明了全诗篇的主旨精神。

全诗如果单纯来看,这首诗洋溢着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激荡着一股慷慨激昂的感情,然而纵读全篇却有一股浓浓的哀伤。为何?

我们再从用典方面进行分析,本诗用典有一处,那就是全篇诗歌收尾之处“周公吐哺”(8)《文心雕龙·时序》,以周公吐哺的典故表示了自己虚心待贤,从而使天下贤士尽都来投的愿望。可是当我们把第七解中的把乌鹊比作是诗人自己,再以诗人的角度进行反思,以周公为例不得不说,全诗给人以悲哀之情的不单单是对酒当歌的酒交错后的感慨,也不是悠悠我心的哀叹,而是说自己虽掌握着兵权,平定了北方,但在当时统治阶级门阀士族眼中也不过是汉室的一位权臣,得不到统治阶层的认可和相助的悲凉心情,如果能像周公那样名正言顺又怎么还能愁天下有才之人不能到自己的门下来呢?那个时候,天下的贤才都会慕名而来,这样才能使天下的人归顺于他。

《短歌行·对酒》实际上是一篇运用诗歌形式抒情、言志相结合有其独特感染力的“求贤之歌”。全诗表达了诗人渴望招纳贤才、实现建功立业的宏图大愿。在言志的同时还抒发了诗人在求贤过程中的各种心境:有忧叹人生苦短的,有渴求贤才来投的,有欣喜得到贤才的,有劝慰犹豫徘徊的,也有坚信自己礼贤下士终天下贤才一定会归附自己的。这么多复杂的感情,诗人通过似断似续、低回沉郁的笔调将其一一表现出来,终使得在通篇读完之后有一种淡淡的哀怨。

二、从建安文学的特点出发进行研读

建安文学是指从汉献帝刘协建安年间(公元193-公元220)到魏明帝曹睿太和年间(公元227-公元233)这一历史阶段的文学。由于当时特定的历史时代背景、文学自身的演变发展以及曹操父子的直接间接影响,建安文学的诗辞在吸取了汉乐府之长情词并茂外,还具有慷慨悲凉的艺术风格,这也造就了建安诗歌的内涵就是慷慨悲凉。刘勰在评价建安诗歌时也曾云:“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9)《诗品》及“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慨而多气也。”(10)《薤露行》南朝文学批评家钟嵘也说:“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11)阮籍《咏怀诗》

从东汉末年到魏晋时期这一段时间是历史上有记载的著名乱世年代,在这个时期政治上朝堂频繁易主,各处战祸连绵不息,生态环境上急疫水灾旱灾不时发生。无数人颠沛流离、挣扎求生,悲哭哀号弥漫了整个中原大地。建安文人目睹并真实地记录了这一动乱年代的社会现象和人民的痛苦,并在他们的诗篇中描绘出了一幅幅战乱频繁、生灵涂炭、凄凉残破的乱世灾难图。如曹操的《薤露行》“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12)《三国志·武帝纪》,再如《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13)孙盛.异同杂语(《三国志》裴松之注引)。这个时代死亡成为旦夕即至的事情。“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14)《龟虽寿》,这就使得建安文人的生死观念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人的自我意识也极大地得到了觉醒,在反映现实、抒发怀抱的同时诗篇中也凝聚了浓浓的哀伤。

所以在《短歌行》的开篇第一句就出现了强烈的建安风格的诗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里诗人以朝露来喻人生,表达了作者对年华易逝的感慨。这既有年华易逝、人生苦短之意,也抒发了当时人命如草芥,生命短暂且有限的哀叹。在《短歌行》中,还有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虽然是用代入法替贤者名士表达他们的处境,同时也可以引申为诗人自己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再说《短歌行》中引用《诗经·郑风·子衿》和《诗经·小雅·鹿鸣》中的诗句,诗人以一个女子祈求的口吻来表达对贤士的渴求,这对于当时平定北方可谓志得意满的曹操来说不得不是一种悲哀。如此一代英雄人物却还得以女子的口吻来祈求贤士来投,可想诗人心中的悲哀和面对门阀士族的无力。“慷慨,情绪激昂、奋发之义,这里是指歌声激越不平,起伏跌宕,具有悲壮的色彩。” 而曹操的“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中,除了激越不平之音,还有诗人心中的“忧思”,这忧思是难忘的,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一直缠绕在诗人心头,难以消去。

三、从东汉末年的特殊历史环境出发研读

东汉末年是士族门阀崛起并主导社会的时代,成为士族门阀的家族必须要具备三个特点:政治上以家族血缘垄断选官、文化上垄断教育和舆论、经济上控制大量人口土地。另外这三个特点要相对独立地发展而来,不能是依靠皇权获得的。

而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宦官,父亲曹嵩则是来源存在争议的养子,在文化上无法垄断教育和舆论。更重要的是,曹家的官位权势和经济财富是依靠曹腾为参政宦官获得的,而宦官参政的唯一途径就是依靠皇权。

正因如此,曹操家族虽然看似具备了士族的特征,但宦官发迹的出身却令人不齿,与从地方上独立发展起来的士族有本质上的区别,并不属于士族范围。在很多士族眼中,曹家是靠巴结皇帝而一时得势的小人家族,与经学传家、州郡名望的士族君子相差甚远,所以,很多士族门阀不齿于投靠曹操,哪怕官渡之战,曹操战胜了四世三公的袁绍可依然只能感慨的发悲凉的《短歌行》来感叹求贤之路的艰难。

《三国志》中记载曹操一生都在征讨,他的心愿就是能平定战乱还世太平。根据史料查证,我们也可以知道,这首诗大约作于赤壁之战前后,当时诗人雄心壮志,以期实现太平盛世结束战乱实现自己的心愿。《三国志·武帝纪》中有云:“玄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而《异同杂语》也记载“尝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固问之。子将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 以此可以看出,曹操在青年时代就已经胸怀大志、志在天下了。

按照史料记载成诗时间为赤壁之战前后推算,写下《短歌行》这首诗时,此时的曹操也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当然是“去日苦多”,但其志向却没有因为年华的逝去而有所改变。“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按照建安风格来看,这里诗人想要摘取的明月,也可以看做是想实现统一全国的壮志。在其另一首诗歌《龟虽寿》中,诗人更是直接表明“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未已”,然生命的自然规律不可违抗,但其内心执着追求却只能希望和周公一样能“老骥伏枥”实现抱负。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吧。

因而,笔者认为,《短歌行》的主旨,除了感受到他渴望招纳贤才、建功立业的宏图大愿,求贤若渴的急切的同时,也要体会诗篇年华易逝的悲慨、壮志未酬的悲壮,更要结合东汉末年这特殊的时代环境、建安文学的风格以及曹操的生平,体会诗歌中诗人蕴含在慷慨激昂之间的悲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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