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共产党人党性觉悟的历史经验

丁俊萍 王欣

〔摘要〕党性在中国共产党话语体系中占有独特地位，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重要概念和重要内容。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与时俱进拓展深化对党性的认识，始终坚持在实践中丰富党性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始终坚持激发党员自我教育的内生动力，对于锻造坚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发挥了极为重要的基础性作用。总结提高共产党人党性觉悟的历史经验，有助于我们在新征程上坚持自我革命，增强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的政治自觉，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关键词〕党性，党性教育，党性锻炼，党性修养

〔中图分类号〕D26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75（2022）01-0070-06

党性问题是马克思主義政党建设的核心问题。习近平指出，要加强共产党员理想信念教育，提高党性觉悟，夯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思想根基。党性在中国共产党话语体系中占有独特地位，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重要概念和重要内容。共产党员是党的细胞，党员的党性观念强弱、党性觉悟高低，反映着党员的思想政治素质，关系到党的肌体健康程度。因此，提高共产党人党性觉悟，是中国共产党坚持自我革命、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确保全党团结统一、始终走在时代前列的必然要求。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在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并创造历史性成就的同时，也勇于进行自我革命，锻造了走在时代前列的中国共产党。这种锻造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有来自党在生死斗争和艰苦奋斗中经受的各种风险考验，也有来自党自身对性质宗旨、理想信念的坚持和初心使命的坚守以及对伟大建党精神的弘扬。在领导伟大社会革命的同时勇于进行自我革命，以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成为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一条历史经验。而坚持与时俱进拓展深化对党性的认识，坚持在实践中丰富党性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坚持激发党员自我教育的内生动力，正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必然要求，也是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重要内容，还是不断提高共产党人党性觉悟的基本路径和历史经验。

一、始终坚持与时俱进拓展深化对党性的认识

在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中，“党性”一词最初来源于马克思恩格斯经典文献对理论和政治活动阶级性的表述，经过列宁表述为研究方法上对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对立的自觉以及党员对党组织的态度，到中国共产党人表述为党的思想理论方法、组织形态以及党员个体的作风等，其内涵不断丰富。

目前学界普遍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在其著述中曾三次使用“党性”这一术语，其基本精神概括说来，“是在阶级性的意义上或者说是在阶级自觉性的意义上使用‘党性’这一术语的，表明‘党性’与阶级性本质上是同一的，反映的是在理论和政治活动中对客观的阶级性的自觉的主体性认识”〔1〕。并且，马克思恩格斯主要讲的是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工人阶级政党的党性问题。

列宁使“党性”一词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理论的核心概念。他指出：“唯物主义本身包含有所谓党性，要求在对事变作任何评价时都必须直率而公开地站到一定社会集团的立场上。”〔2〕363他强调“党性是高度发展的阶级对立的结果和政治表现”〔3〕273。显然，列宁用“党性”这一术语来强调理论和政治立场、阶级立场的关联性，这与马克思恩格斯对这一术语的使用在内涵上是一致的，但进一步强调了阶级性，突出强调党性的来源是阶级对立，本质上是阶级性，是阶级性最高最集中的表现。与此同时，列宁使用“党性”这一术语来表达党员对党组织的态度，即是否具有“公开的、诚实的、直率的、彻底的党性”〔4〕93，这就涉及党员对党组织的态度。此后，“具有组织形态意义的‘党性’就成为列宁经常使用并以此来捍卫党的纯洁性的术语”〔1〕。

马克思恩格斯特别是列宁关于“党性”的基本思想，奠定了中国共产党党性观的思想理论基础，成为中国共产党党性观的思想源流。

“党性”观念在中国共产党建党之初就已出现，主要体现在强调党的组织性纪律性上。党的一大要求党员必须“成为忠实党员”，实际上提出了对党忠诚这一最基本的党性要求。党的二大要求党员绝对服从党的全国大会及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决议，强调党员的言论和活动必须是党的言论和活动 〔5〕162-163，从而明确了对党员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方面的党性要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在古田会议决议中，将开展党内批评作为“坚强党的组织、增加党的战斗力的武器”〔6〕90。这构成了此后中国共产党话语中“党性”的根本含义之一。

“党性”这一概念在党的文献中明确出现并从不同角度对其内涵加以阐述是在延安时期，是与这一时期推进党的建设“伟大的工程”联系在一起的。在全民族抗日战争的推动下，中国共产党迅速发展与壮大，党员人数迅速增加，1938年底已经从全面抗战爆发时的4万多人增加到50多万人。党内在大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一些问题，必然对党的自身建设提出新的要求。加强对党员的培训教育，提高党员素质，成为党的建设的重要任务。1938年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在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任务的同时，强调党的组织工作也要中国化。随后，党中央又以将每年5月5日——马克思诞辰日定为“干部学习节”为契机，在全党掀起学习热潮，并加强对党员特别是在职干部的理想信念、组织纪律观念和团结精神的教育。这一时期党的领导人撰写了大量著作，主要论述党员干部的党性教育问题。

具体而言，一方面，刘少奇、陈云等主要从组织方面揭示党性的内涵，例如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指出：“为了党的、无产阶级的、民族解放和人类解放的事业，能够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党性’或‘党的观念’、‘组织观念’的一种表现。”〔7〕131 这从组织层面揭示了党性的内涵。陈云在《关于党性问题》一文中指出：“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就是表现党性和非党性。”〔8〕322这里同样是用“党性”一词强化党员个体对党组织的服从。另一方面，毛泽东从更高层面即思想路线、思想方法层面揭示党性的内涵，例如，他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把党的建设称为“伟大的工程”，强调必须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则来建设党。这显然是从思想方法和思想路线高度涉及党性问题。1941年5月，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从思想方法的高度论述了党性问题。在党的七大上，毛泽东强调了党性的共同性质、普遍的性质和全党思想、行动、意志上的一致性、统一性的要求，实际上明确了中国共产党党性的特点和功能。由此可见，在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党性的概念不仅正式出场，其本质内涵及实践要求也得到多方面的阐述。

延安时期，与“党性”相联系的“党性教育”“党性锻炼”“党性修养”概念也相继出场，并成为党的建设的重要话语。例如，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提出了“党性锻炼和修养”的概念，并指出其内涵就是“党员本质的改造”〔9〕358。 1941年7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不仅在党的历史上第一次将“党性”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写入中央决议，而且明确提出了增强党性锻炼的任务，指出全党党员“尤其是干部党员更加增强自己党性的锻炼，把个人利益服从于全党的利益，把个别党的组成部分的利益服从于全党的利益，使全党能够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10〕443。这就以中共中央正式文件形式，明确了中国共产党党性的本质内涵，明确了全党增强党性的目的是要建设堅强统一的、集中的党，以应付革命过程中长期残酷复杂的斗争，实现所担负的伟大历史任务。

延安时期的党性内涵为其后的中国共产党建设所遵循，当然也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丰富和拓展。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鉴于一些党员干部在全面执政条件下滋长不正之风，“党性”术语的内涵中增添了作风方面的要求，党员和干部作风问题也成为衡量党员和干部党性是否纯正的重要标准。改革开放后，执政党的党风问题引起进一步关注，被上升到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对作风问题的强调在增强党性意识和党性观念中的分量明显加重，并将作风问题上升到党性本质的高度加以强调，“党性”及其相关概念更成为历次党内集中教育中的高频词。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坚持中发展、守正中创新，在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从党性的重要意义、党性的本质内涵和特征、党性强弱的衡量标准、如何坚持党性等多个角度，对党性问题作了全方位的论述。一是分别从中国共产党整体和共产党员个体这两个方面论述了党性的极端重要性，指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坚强党性，是我们党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提高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的重要保证。”〔11〕8 “决定一个人如何的是品行，决定一名党员如何的是党性。”〔12〕8“能不能干干净净干事，是由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所决定的，说到底是个党性问题。”〔13〕“党性是党员、干部立身、立业、立言、立德的基石。”〔12〕8二是从党性和人民性关系的角度揭示了党性的本质内涵和基本特征，指出：“党性和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14〕154“共产党人无论是想问题、搞研究，还是作决策、办事情，都必须站在党和人民立场上，而不能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 〔15〕766三是提出了衡量党性强弱的标准，指出：“衡量党性强弱的根本尺子是公、私二字。”〔15〕468“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党的各项工作都必须坚持以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从这个意义上讲，是否抓落实直接反映着领导干部的宗旨意识和党性。”〔16〕198四是着重从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品格、政治意识等方面强调全党必须坚持党性，指出：“坚持党性，核心就是坚持正确政治方向，站稳政治立场……坚决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决维护中央权威。”〔14〕154“坚持党性原则是共产党人的根本政治品格……必须坚持党的原则第一、党的事业第一、人民利益第一。”〔17〕194“全党同志一定要牢记自己的第一身份是共产党员，任何时候都同党同心同德，牢固树立和自觉强化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始终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12〕8上述关于党性的一系列重要论述，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共产党的党性观，为新时代开展党性教育、加强全体党员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进而增强党的观念和党员意识，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指明了方向。

二、始终坚持在实践中丰富党性教育的内容和形式

党性教育是共产党人修养党性、锻炼党性、坚守党性的根本途径，也是每个党员正心、修身、明道的必修课程。“党性教育的本质是对共产党人的政治引导和精神塑造。”〔18〕6党性教育的主体是党组织，对象是全体共产党员。加强党性教育的直接目的是为了提高全党的党性素养，保持共产党人的本色，根本目的是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加强全党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的集中统一，使党能够肩负起历史赋予的重任。

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中，党性教育的具体内容和形式虽有变化，但却从未中断。民主革命时期，党创办党校、举办各种训练班作为党员干部党性教育的重要阵地。特别是从党的六大提出要肃清党内一切纠纷、地方主义、小团体主义的倾向，到古田会议决议强调把思想建设放在党的建设的首位，通过党内教育提高党内政治水平，肃清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以加强无产阶级思想领导，再到延安时期党的领导人从不同角度论述党性内涵、党中央发出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全党从上而下一致地开展党性教育。解放战争时期，全党范围广泛开展的纪律教育、“两个务必”和“赶考”的警示教育等，使党性教育无论在理论方面还是在实践方面都得到很大发展，有力地动员了全党浴血奋战、百折不挠并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也积累了党性教育的丰富经验。民主革命时期的党性教育收到了良好效果，有力推进了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实施，为夺取中国革命胜利提供了根本的政治保证和组织保证。

新中国成立后，党注意加强全面执政条件下党的自身建设，其中就包括党性教育。虽然经历了曲折，但也从未中断，主要是进行整党整风及“三反”运动以解决党内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的问题;进行维护党的团结教育;建立以各级党校为中心的干部理论教育培训体系以加强党内教育;提出加强党的作风建设，加强实事求是、群众路线、民主集中制教育。这一时期的党性教育，对动员全党自力更生、发愤图强、创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重大成就发挥了积极作用。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在领导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同时，开启了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党性教育由此揭开了新的篇章。党大力恢复党的优良传统，加强对党员、干部的党性党风党纪教育，开展了以“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为主要内容的党性党风教育;进行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的教育，开展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引导广大党员学习贯彻党章，坚定理想信念，坚持党的宗旨，增强党的观念，着力解决党组织和党员在党性党风党纪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在全面从严治党持续推进的背景下，党性教育主要从理论、实践、制度三个方面展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理论上系统阐述了党性及其相关概念的内涵和新时代党性教育的地位作用，深刻阐述了党员加强党性锻炼和修养的内容、路径、方式方法、平台载体、法宝武器以及衡量标准等，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党性理论。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党连续开展了一系列主题教育活动，极大地增强了党员干部的党性观念。与此同时，统筹利用和优化整合党性教育资源，推动党性教育的主渠道主阵地与其他教育机构、教育基地结合，构建更加开放的党性教育格局，推动形成党性教育合力;逐步健全全面从严治党制度，特别是将长期以来形成的集中教育优良传统上升到建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制度层面，为新时代党性教育的持续开展提供了根本的制度保障。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党性教育的具体内容在不同历史时期有所侧重，但是信仰马克思主义，坚守共产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信念，忠诚于党和人民，锐意进取、艰苦奋斗、勇于创新、乐于奉献、担当作为、纪律严明、作风优良、团结奋进等，始终是党性教育的主要内容。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党性教育，为广大党员干部始终牢记初心使命、始终坚持理想信念，使党历经百年仍然风华正茂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从一个侧面揭示了中国共产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永葆生机活力、不断创造新辉煌的成功奥秘。

百年来党性教育积累了丰富经验，主要有六方面：一是始终把理想信念教育作为党性教育的首要任务，把理想信念教育与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党的创新理论结合起来，增强党性教育的思想性，引导党员把学习成果转化为坚定的理想信念和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夯实党性的思想之基，用理想之光照亮奋斗之路，用信仰之力开创美好未来。二是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教育作为党性教育的永恒主题，增强党性教育的持久性，引导党员干部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终身课题，弘扬伟大建党精神，传承红色基因，夯实党性的价值之基，接续书写党史华章。三是围绕党的主要任务和中心工作进行党性教育，增强党性教育的时代性，引导党员增强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自觉性和坚定性，为推进党的事业发展奠定坚实思想基础。四是聚焦解决党的建设面临的问题，增强党性教育的针对性，把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作为党性教育的重要法宝和有力武器，进行积极健康的党内思想斗争，在思想一致的基础上切实维护党的团结统一。五是结合不同时期不同单位的实际积极创新党性教育的方式方法，增强党性教育的吸引力、实效性。六是切实加强党校、干部学校、党性教育基地等干部教育培训机构建设，发挥其在党性教育中的主渠道作用，打造立体多元的党性教育平台，协同推进党性教育。

三、始终坚持激发党员自我教育的内生动力

党组织对党员进行的党性教育不是孤立进行的，而是与党员个体的党性锻炼、党性修养结合起来协同发挥作用的。每一位党员在接受组织教育的同时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自我教育，即为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党组织的教育和党员自身的教育，是党内教育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要把党组织开展的党性教育同党员自身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结合起来、有机统一起来，共同致力于打造共产党员的坚强党性。

“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是与党性教育同时出场的概念，它们都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实践中自主创设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建话语。其中，“党性锻炼”是中国共产党将“党性”这一具有马克思主义政党鲜明特色的科学术语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斗争实践锻炼结合起来而产生的一个全新概念;“党性修养”则是中国共产党将“党性”这一马克思主义核心概念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修身”思想相结合而产生的一个全新概念，亦被称为“共产党员的修养”。

“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这两个术语，最早是在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同时出场的。刘少奇指出，我们共产党员，是近代历史上最先进的革命者，是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现代担当者和推动者。共产党员必须参加到革命实践中去，在实践中发挥主观的能动性，加紧学习和修养。“为了保持我们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的纯洁，提高我们的革命品质和工作能力，每个党员都必须从各方面加强自己的锻炼和修养。”〔19〕471-472 刘少奇还揭示了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的内涵和本质，指出：“共产党员的党性锻炼和修养，是党员本质的改造。”〔9〕358 前文提到的1941年7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又向全党明确提出了增强党性锻炼的任务。至此，党性锻炼、党性修养就和党性教育一起，成为中国共产党人增强党性的基本路径。而其中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是党员个体增强党的意识和党性观念的基本路径，它与狭义的党性教育相辅相成，但也包含在广义的党性教育之中。

“‘党性锻炼’通常是指党员在工作、生活和社会实践中，尤其是在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中，自觉地把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以增强党性修养的过程。”〔20〕党性锻炼的主体是党员个体，是党员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按照党的要求进行的自我修炼，是党员的自我教育、自我改造、自我净化、自我提升、自我完善，是将全党共同的本质属性内化于党员个人的政治思想道德修养、外化于党员言论行动的过程，体现了党员自强和自律的统一。共产党员党性锻炼的主要内容是政治上的忠诚与服从、思想方法上的实事求是、组织上的民主集中制和铁的纪律、作风上的为民务实清廉，主要方法是学习教育、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主要平台是严格的党内政治生活和严肃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习近平指出：“党性不可能随着党龄的增加而自然增强，也不可能随着职务的升迁而自然增强，必须在严格的党内生活锻炼中不断增强。”〔21〕25因此，“各级领导干部要自觉加强党性锻炼和实践锻炼，努力使自己成为对党忠诚、为民奉献的表率，成为坚持真理、讲求实效的表率，成为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勇于擔当、敢于负责的表率，成为严于律己、清正廉洁的表率”〔16〕1022。这就深刻说明了共产党员加强党性锻炼的长期性、连续性，指出了新时代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党性锻炼的具体内容。

“党性修养”通常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动宾结构表述的“党性修养”，指的是党员对党性进行修养的过程;另一种是偏正结构的“党性修养”，指的是党员个体的政治觉悟程度、思想理论水平、组织纪律观念强度等。两种含义相互关联，前者是后者的前提，后者是前者的结果。而与党性教育、党性锻炼并列的党性修养，通常指的是前者，即党员按照党性的要求修养自身，使之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过程。党性修养包括理论、政治、道德、纪律等方面的修养。对于共产党员来说，党性教育是外在的，是有组织的集体修炼，即党组织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的，并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具体内容和形式，但都服务于保持党的先进纯洁和维护团结统一;党性修养则是内在的，是党员自我进行的个体修炼，即党员个体在接受党组织开展的党性教育的同时，自觉学习、认真修炼、慎微慎独，“吾日三省吾身”，经常对照党员标准和党性原则进行自我反省，不断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政治素质、道德素养、组织观念、纪律观念、作风涵养，从而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保持共产党人的本色。 共产党员的党性不可能自发地产生，需要通过加强党性锻炼、提高党性修养来形成。一要靠自觉学习来养成。也就是说，在党性教育这种有组织的集体学习、集体修炼的同时，党员个人要坚持自觉学习、认真读书来进行自我教育、自我修炼。习近平指出：“读书学习是领导干部加强党性修养、坚定理想信念、提升精神境界的一个重要途径。”〔22〕读书是陶冶品性、修身治己最根本的方法。习近平还引用了列宁的“只有了解人类创造的一切财富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23〕334这句名言，要求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深刻认识读书学习和知识素养对于成就高尚人格从而成长为真正共产党人的极端重要性。具体而言，就是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党的创新理论，来补精神之钙、固思想之源;通过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党章党规和国家法律法规，来提升政策水平，增强党纪国法观念意识;通过学习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等历史知识，从历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得到启迪和定力。在不断提升思想政治素养、历史素养的同时，还要结合工作学习各方面的科学文化知识，坚持干什么学什么，缺什么补什么，不断提升自己的知識化专业化水平。要坚持干中学、学中干，要联系实际学，不能坐而论道、凌空蹈虚。要笃信笃行学，“学出坚定信仰、学出使命担当”，“把学习成果落实到干好本职工作、推动事业发展上”。〔24〕二要靠实践来锤炼。党性锻炼、党性修养并非闭门造车、面壁苦思冥想，而是要在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中锤炼，通过进行自我革命、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来克服缺点和不足，特别是要在实践斗争中去锻炼，经风雨、见世面，在做好实际工作、推进事业发展的实践中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不断提升、完善自己。无论是学习还是实践，都需要长期坚持不懈，不能一蹴而就，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也不可能一劳永逸，要把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作为一种习惯、一种健康的党内生活方式，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不断进行自我教育、自我革新、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提升，使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特质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百年来，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党性锻炼和党性修养，成为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的重要内容，也积累了宝贵经验，主要是以加强理论学习、党章党规学习、党史学习为主要内容，以党性教育和实践锻炼为主要渠道，以党校、各类干部学校、党性教育基地为重要阵地，以进行党性分析、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为思想武器，以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为主要平台，以在艰苦环境中历练和实际斗争中淬炼为重要场域，以增强党性观念、遵循党性原则为直接目标，以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统一、树立和弘扬党的优良作风为检验标准，以建立规范化的党性分析、党性检视等制度机制为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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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陈 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