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膝骨关节炎的研究进展

李云龙 纪丽

【摘 要】 正虚是骨痹的主要病因病机，外邪是发生的重要条件，瘀血痰浊气滞是重要的病理产物。搜集近年来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膝骨关节炎相关文献发现，膝骨关节炎的治疗可分为补肝肾为主联合西药，祛邪为主联合西药，活血化瘀为主联合西药，与娄多峰教授的“虚邪瘀”理论相符。

【关键词】 膝骨关节炎；骨痹；中成药联合西药；研究进展；综述

膝骨关节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是一种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的慢性、退行性疾病，属中医学“骨痹”“筋痹”等范畴。KOA病因尚不明确，普遍认为与年龄、肥胖、炎症、创伤，及遗传因素有关。上下楼梯疼痛是很多KOA患者的首发症状，随着病情进展，表现为膝关节疼痛及周围压痛、肿胀、僵硬、关节摩擦音（感）、活动受限，严重者可出现关节畸形。治疗目的是缓解或减轻疼痛、肿胀，改善关节功能，提高患者生活质量。西药起效迅速临床应用最为广泛，但常伴有一些不良反应，严重影响患者依从性和治疗效果。中成药不良反应小、费用低廉、效果确切备受青睐。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考虑中西药联用以提高疗效，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中成药治疗KOA有不同程度的免疫调控、延缓异位骨化等作用，进而改善症状，控制病情进展。目前，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KOA应用越来越广泛，笔者搜集近年来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KOA文献，以娄多峰教授“虚邪瘀”理论分析其用药规律，为临床治疗方案的选择提供参考。

1 补肝肾为主配合西药

骨痹的主要病因病机是正虚，尤其是肝肾亏虚，肝主筋、肾主骨，肝肾亏虚则筋骨失养，故滋补肝肾治疗骨痹为历代医家所推崇。代表药物有仙灵骨葆胶囊、金天格胶囊、骨康胶囊、金乌骨通胶囊、抗骨增生胶囊、壮骨关节丸、骨松宝颗粒、骨疏康胶囊、健步虎潜丸、骨痨愈康丸、复方杜仲健骨颗粒、尪痹胶囊、六味骨痹丸、右归丸等。

仙灵骨葆胶囊由淫羊藿、续断、补骨脂等组成，具有滋补肝肾、接骨续筋、强身健骨的功效。郑子恢等［1］收集970例KOA患者，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试验组加服仙灵骨葆胶囊。结果试验组在治愈率、显效率、总有效率、疼痛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分、膝关节功能评分和疼痛缓解时间方面均优于对照组，且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对照组。

金天格胶囊由人工虎骨粉组成，具有健骨的功效。包芸等［2］将83例KOA患者分为治疗组42例和对照组41例。对照组口服美洛昔康片，治疗组加服金天格胶囊。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2.93%，优于对照组的73.81%；治疗组疼痛感评分、内外翻畸形评分、关节活动度评分、主动延伸受限评分、行走能力评分、日常活动评分、膝关节屈曲度显著高于对照组，VAS评分低于对照组。梁智林等［3］将18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A、B、C组，每组60例。A组口服金天格胶囊，B组口服双氯酚酸钠肠溶片，C组口服金天格胶囊联合双氯酚酸钠肠溶片。结果C组膝关节疼痛评分、晨僵评分、日常生活难度评分均低于A组与B组。

骨康胶囊是一种中药复方制剂，由补骨脂、续断、三七等组成，具有滋补肝肾、强筋壮骨、通络止痛等功效。杨刚等［4］将57例KOA患者分为试验组27例和对照组30例。试验组口服氨基葡萄糖联合骨康胶囊，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结果试验组VAS评分低于对照组，Lysholm评分显著高于对照组，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

金乌骨通胶囊由金毛狗脊、淫羊藿、威灵仙等组成，具有滋补肝肾、祛风除湿、活血通络的功效。周海涛等［5］将96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8例。对照组口服依托考昔片，治疗组加服金乌骨通胶囊。结果治疗组VAS评分、病情积分、Lequesne指数评分均低于对照组，晨僵时间短于对照组。张春光等［6］将156例KOA患者分为A组和B组，每组78例。A组口服盐酸氨基葡萄糖，B组加服金乌骨通胶囊。治疗后，2组Lequesne指数评分和炎性因子水平较治疗前均有显著改善，B组改善程度优于A组。夏启水等［7］将92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6例。对照组口服盐酸氨基葡萄糖，治疗组加服金乌骨通胶囊。结果治疗组总症状评分及WOMAC评分均低于对照组；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3.48%，高于对照组的73.91%。

抗骨质增生胶囊由熟地黄、鸡血藤、淫羊藿、骨碎补等组成，具有补肝肾、强筋骨、活血、理气、止痛的功效。李国伟等［8］将15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每组75例。对照组口服双醋瑞因胶囊，研究组加用抗骨增生胶囊。结果研究组总有效率90.7%，高于对照组的77.3%，且研究组WOMAC评分和VAS评分优于对照组。

壮骨关節丸由狗脊、淫羊藿、独活、骨碎补等组成，具有补益肝肾、养血活血、舒筋活络、理气止痛的功效。罗钧君等［9］将93例KOA患者分为观察组46例和对照组47例。对照组口服硫酸氨基葡萄糖，观察组加服壮骨关节丸。结果观察组膝关节肿胀、活动障碍评分均低于对照组。

骨松宝颗粒由淫羊藿、续断、知母等组成，具有补肾活血、强筋壮骨的功效。万全会等［10］将86例KOA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43例。对照组口服硫酸氨基葡萄糖，观察组加服骨松宝颗粒。结果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5.34%，高于对照组的79.07%；观察组VAS评分低于对照组，Lysholm评分高于对照组。

骨疏康胶囊由淫羊藿、熟地黄、骨碎补等组成，具有补肾益气、活血壮骨的功效。刘慧娜［11］将11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常规组和联合组，每组55例。常规组口服依托考昔，联合组加服骨疏康胶囊。结果联合组WOMAC评分优于常规组。

健步虎潜丸由龟胶、鹿角胶、虎胫骨（人工虎骨）等组成，具有舒筋止痛、活血补气、健旺精神等功效。张晓晟等［12］将9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5例。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片，治疗组加服健步虎潜丸。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6.67%，高于对照组的73.33%。

骨痨愈康丸由鹿角霜、阿胶、醋鳖甲等组成，具有扶正生骨、驱邪排毒功效。马鹏程等［13］将60例寒湿痹阻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治疗组口服骨痨愈康丸联合氨基葡萄糖，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且治疗组膝关节疼痛程度、膝关节功能评分优于对照组。

尪痹胶囊由生地黄、熟地黄、附子、续断等组成，具有补肝肾、强筋骨、祛风湿、通经络等功效。宋寿龙等［14］将12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60例。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治疗组加服尪痹胶囊。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1.67%，高于对照组的78.33%，且治疗组在静息痛、运动痛、压痛、肿胀、晨僵、行走能力等方面均优于对照组。

复方杜仲健骨颗粒由杜仲、续断、白芍等组成，具有滋补肝腎、养血荣筋、通络止痛的功效。刘磊等［15］将98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9例。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治疗组加服杜仲健骨颗粒。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95.92%，优于对照组的81.63%，且治疗组WOMAC评分、VAS评分、ISOA评分均优于对照组。

六味骨痹丸由淫羊藿、骨碎补、龟甲等组成，具有补肝肾、强筋骨等功效。李媛［16］将64例KOA患者随机分为西药组和联合组，每组32例。西药组口服氨基葡萄糖，联合组加服六味骨痹丸。结果联合组Lequesne指数评分、休息痛评分、运动痛评分、压痛评分、行走能力评分、膝关节肿胀评分、晨僵评分均优于西药组。

乌梅透骨糖浆由乌梅、续断、红花等组成，具有补益肝肾、活血化瘀、通络止痛等功效。尹凤祥等［17］将60例KOA患者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对照组给予口服塞来昔布胶囊治疗，治疗组加服乌梅透骨糖浆。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3.33%，高于对照组的80.00%；2组VAS评分、WOMAC评分、C反应蛋白（CRP）较治疗前均有改善，且治疗组优于对照组。

右归丸由熟地黄、山药、附片等组成，具有温补肾阳、填精止遗等功效。陶金刚等［18］将123例KOA患者分为治疗组82例和对照组41例。对照组口服美洛昔康片，治疗组加服右归丸。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7.80%，优于对照组的70.73%；治疗组WOMAC评分、VAS评分、LKSS评分、膝关节屈曲度均明显优于对照组。

2 祛邪为主配合西药

骨痹发生的重要条件是外邪，尤其是风寒湿等邪气，故以祛风散寒治疗骨痹为历代医家所重视，其代表药物有正清风痛宁、附桂骨痛胶囊、祖师麻片、云香十五味丸等。

正清风痛宁由盐酸青藤碱组成，具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络、消肿止痛的功效。谌勇等［19］将44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220例。对照组口服美洛昔康分散片，治疗组加服正清风痛宁片。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5.45%，优于对照组的89.09%；治疗组疼痛评分、关节僵硬评分、日常活动评分、综合评分均优于对照组。米自友［20］将10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50例。对照组口服双醋瑞因，治疗组加服正清风痛宁缓释片。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且治疗组临床症状评分下降更明显。郑朝恩等［21］将80例KOA患者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0例。对照组口服氨基葡萄糖，治疗组加服正清风痛宁。结果治疗组Lequesne指数评分优于对照组。唐莼等［22］将63例KOA患者分为观察组33例和对照组30例。观察组口服氨基葡萄糖联合正清风痛宁缓释片，对照组口服双氯芬酸钠缓释片。结果观察组Lequesne指数评分、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吴彬等［23］将104例KOA患者随机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每组52例。对照组口服美洛昔康，研究组加服正清风痛宁。结果研究组血清炎性因子相关指标优于对照组。罗慧臣等［24］将120例

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60例。治疗组口服青藤碱联合双醋瑞因，对照组口服双醋瑞因。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3.33%，优于对照组的78.33%。

附桂骨痛片由附子、制川乌、肉桂等组成，具有温阳散寒、益气活血、消肿止痛等功效。王胜利等［25］将117例KOA患者分为治疗组59例和对照组58例。对照组口服依托考昔片，治疗组加服附桂骨痛胶囊。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4.92%，高于对照组的81.03%；且治疗组疼痛或不适、行走距离、每日活动能力、总评分、不良反应发生率均低于对照组。吴刚等［26］将284例KOA患者随机分为A组和B组，每组142例。A组口服艾瑞昔布片联合外用氟比洛芬巴布膏，B组加服附桂骨痛片。结果2组WOMAC评分、VAS评分、中医证候积分、CRP、红细胞沉降率等均低于治疗前，且B组低于A组。

祖师麻片由祖师麻组成，具有祛风除湿、活血止痛的功效。陈志清等［27］将8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0例。对照组口服尼美舒利片，治疗组加服祖师麻片。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5.00%，优于对照组的77.50%；且治疗组症状积分、WOMAC评分低于对照组。

云香十五味丸为蒙药，由制草乌、石菖蒲、木香等组成，具有燥“协日乌素”、消“粘”、消肿等作用。孟利娜等［28］将20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100例。对照组口服塞来昔布胶囊，观察组临睡前加服云香十五味丸。结果观察组晨僵时间及WOMAC总积分低于对照组。

3 活血化瘀为主配合西药

骨痹的重要病理产物是瘀血痰浊气滞，不通则痛，以活血化瘀治疗骨痹自古有之，其理念多为“通则不痛”，代表药物有盘龙七片、舒筋活血胶囊、麝香乌龙丸、复方竹节参片、三七血竭胶囊、活络骨康丸、通滞苏润江胶囊等。

盘龙七片由盘龙七、川乌、草乌等组成，具有活血化瘀、祛风除湿、消肿止痛的功效。马瑞等［29］将12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A组、B组和联合组，每组40例。A组口服塞来昔布胶囊，B组口服盘龙七片，联合组口服塞来昔布胶囊加盘龙七片。结果联合组关节僵硬评分、活动困难评分及总分均低于A组、B组，且总有效率高于A组、B组。

舒筋活血胶囊由红花、狗脊、槲寄生等组成，具有舒筋活络、活血散瘀的功效。靳志海等［30］将88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4例。对照组口服艾瑞昔布片，治疗组加服舒筋活血胶囊。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7.73%，优于对照组的81.82%；且治疗组WOMAC评分、VAS评分和LKSS评分明显优于对照组。

麝香乌龙丸由麝香、地龙、川乌等组成，具有行气止痛等功效。李怡良等［31］将92例中重度KOA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46例。对照组口服双醋瑞因胶囊联合美洛昔康篇治疗，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加服麝香乌龙丸。结果观察组焦虑自评量表评分、抑郁自评量表评分均低于对照组。

竹节参有消肿散瘀止痛之效，以竹节参为主药制成的复方竹节参片，具有活血化瘀通絡、散寒除湿的功效。曾殷豪［32］将66例KOA患者随机分为3组，每组22例。一组口服塞来昔布胶囊、复方竹节参片，二组口服塞来昔布胶囊，三组口服复方竹节参片。结果一组VAS评分、WOMAC评分优于二组、三组。

三七血竭胶囊由三七、血竭组成，具有化瘀通络止痛的功效。吴晓琳等［33］将64例早期KOA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32例。对照组给予塞来昔布口服，观察组加服三七血竭胶囊。结果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6.67%，高于对照组的77.42%；且观察组Lequesne指数优于对照组。

活络骨康丸由丹参、当归、鸡血藤等组成，具有行气止痛、滋补肝肾、破瘀血、通经络的功效。李琛琪等［34］将10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50例。对照组口服依托考昔，观察组加用活络骨康丸。结果观察组总有效率更高，疼痛程度轻，关节肿胀及WOMAC评分更低。

通滞苏润江胶囊由番泻叶、诃子肉、秋水仙等组成，具有开通阻滞、消肿止痛的功效。于鹏等［35］将60例KOA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对照组口服依托考昔片，治疗组加服通滞苏润江胶囊。结果治疗组WOMAC评分、VAS评分低于对照组。

４ 结 语

综上所述，治疗KOA的药物有很多种，无论西药还是中成药均有一定的疗效。研究证实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KOA，不仅提高治愈率、显效率，还能降低不良反应，改善VAS评分、膝关节功能评分和疼痛缓解时间等，可进一步在临床中推广应用。但中成药成分复杂、作用机制并不十分明确，制剂工艺研究等薄弱方面仍有待完善。随着中医药临床与实验研究的不断深入，相信中成药联合西药治疗KOA将会有一个跨越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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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4-10；修回日期：2022-05-13

基金项目：河南省中医药科学研究专项课题（20-21ZY3042）

作者单位：河南风湿病医院，河南风湿病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45

通信作者：李云龙 河南省郑州市惠济区花园口18号，28501986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