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诚信研究国际进展与趋势
——世界科研诚信大会（WCRI）视角

张永利 薛彦华 苏国安

（1.河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2.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

科研诚信是在计划、实施、科研项目评审和报告研究成果中，使用诚实和可验证的方法，特别是遵守原则、法规、指南和共同接受的职业准则或规范。[1]科研诚信作为科研领域应有的共识性元素，不分国界和民族，是促进全人类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推动力。20世纪50年代，科学技术快速发展，与社会经济领域深度融合，科学研究不再是学界所固有的专利。科学活动逐步从单纯的研究人员对自然界好奇与探索的精神性满足转变为掺杂利益与名利的经济性满足和职业化选择。20世纪70～80年代，美国等西方国家对科研不端行为的关注和介入标志着科研活动中失信问题治理从传统学界自律向公共政策他律的转向。美国贝尔实验室舍恩伪造篡改数据事件、韩国“克隆之父”黄禹锡造假事件以及我国李富斌严重剽窃事件[2]等系列案件引起国际广泛关注，预示着各国学术共同体在自律、获得信任和经济支持方面面临着世界性诚信危机。经济全球化快速推进、国际科技竞争不断加剧和科研国际合作逐步深入，科研诚信问题不再局限于某个国家、区域或领域，理应成为各国政府、研究机构、公众共同关注的重要主题，需要共同努力搭建共识性国际化平台，推进科研诚信问题的全球化治理。在此背景下，WCRI孕育而生并不断发展壮大，已成为最具规模和影响力的科研诚信国际会议，是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的风向标。

一、WCRI的产生与发展

（一）WCRI的产生

美欧国家走在科研诚信研究的前列。1993年，美国科研诚信办公室（ORI）成为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HHS）中的实体机构，成为全球范围内第一所专门致力于研究科研诚信的机构。2000年，ORI开始关注预防科研不端行为和借助教育项目推动科研诚信，并着力倡导科研人员、专业组织参与科研诚信研讨项目。ORI顾问Nicholas Steneck于2006年赴欧洲参加学术会议并探讨共同举办美国-欧洲科研诚信会议的可行性。几经周折，终于得到了欧洲科学基金会（ESF）的支持，共同发起和组织了美国-欧洲科研诚信会议，即为WCRI的雏形。WCRI作为ORI欧洲会议计划的实验性扩展项目，Nicholas Steneck，Bertil Andersson和Tony Mayer被视为WCRI的重要推动者。[3]WCRI作为首个全球性科研诚信研究论坛，为各国搭建了科研诚信学术交流的国际平台，旨在促进负责任研究方面达成国际化共识，讨论和建议开展负责任研究工作的改进、协调、宣传和制定有效的全球性政策，建立全球认可的科研诚信框架。

（二）WCRI的发展

自2007年首届WCRI在葡萄牙里斯本举行以来，2007-2019年已举办6届（如表1所示），从最初的美欧共同倡议性会议成为了世界各经济体和组织广泛参与的科研诚信研究、交流讨论、政策协同和共同行动的盛会。近年来，WCRI影响力、认可度和各国参与度逐步提升。参会国从第一届以欧美洲为主的47国到第六届覆盖亚洲、欧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等五大洲的近60国；参会代表规模由275名扩展到了800余名；代表主体从起初以科研管理机构人员及研究人员为主逐渐涵盖了科研管理机构人员、资助机构人员、国家或科研机构科研诚信委员会成员、期刊编辑、研究人员及博士生等。会议主题逐渐具体化，形式更加多样化，学科趋于多元化，更加体现时代特征，是科研诚信研究的焦点，引领科研诚信研究的国际化方向，对促进世界各国科研诚信交流、科研诚信建设、科研诚信内涵及外延研究和科研不端行为共同治理具有重要指导性。

表1 WCRI举办情况一览表

历届WCRI主题从倡导呼吁、强化合作、体系构建到应对新挑战，不断深入发展，体现时代特征。

1.第一届WCRI以“倡导”为核心，主题是“倡导负责任的研究”。[4]研讨内容涵盖科研诚信内涵、科研诚信影响因素、科研诚信的普遍性认知、科研诚信行为规范、各国关于科研不端行为事件及应对政策、科研机构及专业学会面临的挑战、出版领域的科研诚信及科研诚信教育等方面。三个平行工作小组会分别探讨了科研不端行为、科研制度与社会发展、出版过程中的科研不端行为等问题。

2.第二届WCRI是真正意义上的科研诚信国际会议。会议主题是“领导工作面临的挑战与应对”，三次全体会议主题分别为“科研领导者面临的诚信挑战”“构建国家和国际科研诚信体系”和“探索、共享与推广最佳科研行为实践”。[5]分组会议讨论主题涉及促进科研诚信和应对科研不端行为国家与国际体系建设；制定国际统一的科研行为准则和最佳实践；为学生和研究人员开发通用的开展负责任研究行为的培训课程；统一编辑和出版商的最佳实践标准。会议产出了全球科研行为准则文件—《科研诚信新加坡声明》。《声明》是全球科研诚信的持久遗产，得到广泛认可，对规制科研行为产生了较大影响，为随后的科研诚信政策制定和相关行动提供了道德和技术指导。

3.第三届WCRI以“合作”为中心，主题是“合作研究中的科研诚信”。[6]与会代表集中探讨了四个主题：国际合作研究中的诚信；研究机构和期刊在预防科研不端行为方面的合作；负责任科研行为的教育；科研诚信与社会责任。[7]与会学者首先一致认同科研合作中科研诚信的重要价值，会后发布的《关于跨领域科研合作中科研诚信的蒙特利尔声明》为全球负责任的科研合作行为提供了价值指引，已译成14种语言。

4.第四届WCRI以“制度”为核心，主题为“科研奖励与科研诚信：制度改进以促进负责任的研究”。[8]六场全体会议聚焦于相关科研制度的改进、研究质量评价和奖励机制、研究资助、科研成果标准化、研究文献可靠性、成果可验证性与出版伦理关系等方面，尤其强调了实证性研究在负责任研究行为领域的重要地位。讨论议题涉及科研制度现存的问题、当前科研制度的驱动力、科研制度变革、资助机构和出版机构在驱动科研制度变革中的作用、各国促进科研诚信的实践等。正式大会开始前举行了三场研讨会和博士论坛，研讨会围绕科研诚信教育、出版伦理和在全球范围内处理科研不端行为指控等议题。

5.第五届WCRI围绕“透明度和问责制”主题，强调科学研究的质量保障，科研机构和人员应公开分享研究的各个方面并承担相应责任，从而为研究的诚实性和可靠性提供最好的服务。[9]会议探讨了提高透明度和问责制面临的挑战以及失败的后果，制定了《促进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阿姆斯特丹议程》，为普遍存在的科研诚信问题提供解决方案。会议决定成立的世界科研诚信大会基金会（WCRIF）是一个正式的非营利组织，旨在资助正在进行的WCRI及其所有相关活动的组织和发展。

6.第六届WCRI以“新挑战”为核心，主题为“科研诚信面临的新挑战”。[10]会议强调信息技术革命、科技国际化发展和社会性异化因素对科研诚信的影响，分析了科研诚信面临的新挑战，围绕提高研究透明度的方法、科研人员考核评价体系改革、科研成果创新及转化中的诚信问题、科研诚信教育与培训等议题进行了深层次探究。会议旨在探索利用大会形成的科研诚信及负责任研究领域的创新性的实证研究成果共同制定应对科研诚信面临的新挑战。会后形成的《研究者评价的香港准则》对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二、WCRI视角下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进展

从历届WCRI办会规模来看，其国际影响力逐渐提升，会议议题内容丰富多元、承前启后，体现时代特征，科研诚信研究逐步深入，科研诚信体系研究不断完善，为揭示科研诚信国际研究现状和未来研究趋势提供了重要指引。从科研诚信内涵挖掘到研究人员研究行为规范再到新挑战下决策改革与治理、从泛化的基本规范研究到系统的科研诚信体系构建再到具体的个案研究、从探索性的基础研究到创新性的实证研究、从单一学科研究到跨领域的合作研究；WCRI促使科研诚信从经验问题上升到学术问题、从学术界内部问题扩大到公众视野问题、从区域问题扩展到国际问题；[11]WCRI为世界各国、机构组织、学术共同体等提供了科研诚信研究的多学科视角、多元化主题和多样化方法。总体上，WCRI以统一科研诚信内涵、强化国际合作、共同应对新挑战为主基调。

（一）统一科研诚信内涵

1.第一届WCRI初步探讨了科研诚信内涵。科研诚信主要包括：捏造、篡改和剽窃(FFP)等科研不端行为和有问题的科研行为(QRP)；凡有关生命伦理的科研规章制度和行为指南；科研中的利益冲突；科研机构的使命、责任和作用。

2.第二届WCRI中的《科研诚信新加坡声明》对科研诚信内涵进行了系统阐述。①科研诚信的“四原则”：诚信涵盖研究的各个方面；对研究负责；与他人合作中坚守专业态度与公平；为了他人利益而做好科研监督。②科研诚信中的“十四个责任”：可信性；遵守规章制度；研究方法；研究记录；研究结果；署名；出版承认；同行评议；利益冲突；公共传播；举报不负责任的研究行为；回应不负责任的研究行为；科研环境；社会考量。③强调了学术价值和益处完全取决于科研诚信，提出了科研诚信的两大基础：原则和专业责任。

3.第五届WCRI进一步丰富了科研诚信内涵。科研诚信是支配研究有效性和可信赖性的总体概念，科研人员的行为会严重破坏或强化科研诚信，而这些行为主要受科研人员个体态度及其专业价值观、机构科研环境和科研制度体系的驱动。科研诚信由三组行为构成：捏造、篡改和剽窃(FFP)等科研不端行为；更具普遍性的有害科研行为（DRP）；负责任的科研行为（RRPS）。

（二）强化国际合作

1.强调合作对应对全球科研诚信危机的重要性。第一届WCRI认可科研合作中不同国家和专业组织对科研规范和可接受的科研行为的理解和认定存在较大差异，倡导在全球范围内搭建一个共商、共建、共享科研诚信研究平台，增进理解，达成共识，共同推动国际科研诚信合作；会议提出全球推进负责任研究的建议，包括：鼓励制定全球清晰的、统一的最佳科研行为标准和应对科研不端行为的政策指南；建立全球科研诚信信息交流中心，供各国分享科研诚信政策、培训活动或研究经验；继续扩大WCRI影响力。第二届WCRI承认促进全球科研诚信的难题之一是国际间社会、文化、政治、经济等因素影响了科研行为规范和道德标准；如果没有全球范围内主要科研人员的参与和支持，生成更大范围共性的动力就会减弱，需要就科研诚信和科研不端行为产生一定程度的全球共识性科研行为准则，强调在规则条件下科研实践；坚信存在能够跨越国界的共识性道德标准，能够通过共同努力促进全球科研诚信。[12]

2.强调科研合作中科研诚信的重要性。第三届WCRI认为，跨越国家、机构和学科界限的科研合作促进了知识拓展和技术进步，全球重大科研成果离不开国际间科研合作。但这种合作对负责任的科研行为提出了新挑战，因为它们可能涉及不同的监管和法律制度、组织和资助机构、科研文化和培训方法。《关于跨领域科研合作中科研诚信的蒙特利尔声明》中明确，科研人员除遵守《科研诚信新加坡声明》中所规定的专业操守外，跨领域科研合作中个人和机构合作伙伴也应秉持相应责任，包括：一般的合作责任、建立和管理合作中的责任、合作关系中的责任、合作成果中的责任。

（三）共同应对新挑战

1.第一届WCRI倡导开展负责任的研究，共同应对科研中出现的不端行为挑战。会议强调了科研行为本身、科研行为影响因素、最佳科研行为标准、举报科研不端行为程序、诚信教育及科研环境对科研诚信建设的重要价值。

2.第四届WCRI强调通过改进科研制度提升科研诚信。激烈的学术竞争压力将会诱发更大的科研领域的制度性冲突，导致学术共同体稳定状态渐失，产生学术领域一定范围的无规范状态。制度性冲突不仅是国际间、领域间、部门间的，也涵盖制度间和制度与行为群体成员间的。当制度性规范和目标与社会结构赋予此群体成员实现这些目标的能力严重脱节时，往往会导致群体成员的失范行为。[13]对此，会议建议各国要在科研评价制度、资助制度和成果产出标准化制度方面加强建设，引导学者更加关注科研质量评价和科研奖励机制中的科研诚信，建立健全资助方、研究机构和国家层面的相关制度体系。

3.第五届WCRI强调了促进透明度和强化问责制在科研诚信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形成的《促进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阿姆斯特丹议程》一方面强调了《新加坡声明》中关于坚守科研诚信“四原则”的重要性，同时提出要更加重视通过对行为努力的评估提高科研诚信和运用实证信息发展科研诚信政策。WCRIF建议成立“研究负责任科研行为登记中心”，鼓励科研人员围绕问题、影响、干预、假设或预期结果、评价、数据共享等六个关键要素计划、实施、报告和分享其研究。

4.第六届WCRI分析了信息化、国际间竞争力、学术职业化、国际间科研合作、政府的保护主义倾向等对科学研究方式及科学普遍性、共有性、无私利性、有条理的怀疑主义的现代科学精神气质带来的新挑战。而科研诚信同样面临新挑战，需要引起世界各国的重视。会议阐明了完善科学评价提升科研诚信建设的可行性。会后形成的《研究者评价的香港准则》提出，通过评价负责任的研究行为、重视研究报告完整性、奖励开放的科学行为、承认广泛研究活动、认可其他重要任务如同行评价和指导等手段促进科研诚信建设。

三、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未来展望

（一）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将进一步延展

科研诚信是科学研究价值存在的前提，科学研究以科研诚信为世人所尊崇。尽管每个国家和学科组织开展科学研究和处理科研诚信问题的方式有所差异，但科学研究所固有的求实求真本质和科研人员理应坚守的科研诚信原则和科研诚信职业操守具有共识性，促进科研诚信是全球的共同责任和永久课题。第二，随着科研国际化合作的深入，研究经常涉及来自不同国家的研究者、实验室和机构之间的合作，科学界必须建立和遵循国际科研诚信标准。[14]“韩国黄禹锡干细胞研究丑闻”等系列国际科研不端事件验证了全球科研诚信指南的重要性。历届WCRI凝聚出的《科研诚信新加坡声明》《关于跨领域科研合作中科研诚信的蒙特利尔声明》《促进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阿姆斯特丹议程》《研究者评价的香港准则》等共识性文件有助于指导不同国家、科研机构、行业团体和资助机构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准则，共同建立科研诚信国际体系。第三，近年来，国际间竞争明显提速，科技创新已成为重塑世界格局的主导力量，进入了一个密集的全球化阶段，极端天气、AIDS、COVID-19等人类共同面临的重大风险，需要汇聚更多国际科学共同体参与科研合作，科学跨越国家边界将成为主流，同时面临着许多跨区域的剽窃、欺诈、篡改等科研不端行为的挑战。为保持科学纯洁性、重塑公众对科学的信心和治理跨区域科研不端行为，需要进一步拓展科研诚信研究国际化，在全球层面上建立更加清晰的最佳实践框架，共同应对科研领域重大风险挑战。

（二）科研诚信建设的国际间差距将进一步弥合

科研诚信问题不分区域和民族，弥合科研诚信建设的国际间差距更加紧迫。英美日韩等发达国家走在科研诚信研究前列，建立了较为科学的科研诚信体系，Nature、Lancet等国际学术期刊业已制定了较为完善的出版伦理政策，哈佛、剑桥等世界知名高校均已形成了良好的科研诚信文化。[15]WCRI作为持续性科研诚信国际论坛，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参与其中并发声，中国学者邱仁宗（第一届）]、杨卫（第四届）、孙平（第五届）、王承文（第六届）等代表在WCRI上发出了中国声音。但总体来看，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与英美等发达国家在科技创新领域和科研诚信体系建设领域的差距共存，需要关注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的科研诚信建设问题。非洲国家整体科研诚信制度体系和监管体系建设较为滞后且发展不均衡，除非洲域内国家开展广泛合作与对话、增加理解和互信、达成域内面临科研诚信危机共识外，需要发达国家为促进非洲各国科研诚信建设提供指导和支持，共同应对全球科研诚信挑战。[16]另一方面，科研诚信作为全球性永恒课题，各国政府、研究机构、资助机构、出版机构、高等院校及科研人员都是全球科研体制生态系统链条中不可或缺的生态因子，需要共同重视，协同攻关，达成共识，弥合国际间科研诚信建设差距，共同促进全球科研事业健康可持续发展。第六届WCRI已决定，第七届WCRI将在南非开普敦市举行，会议主题为“在不平等的世界中培养科研诚信”，[17]这将成为WCRI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将进一步优化全球统一的科研行为准则与科研诚信规范，利于构建统一的科研诚信国际化体系。

（三）科研诚信研究数字时代特征将进一步彰显

开放、合作、共享是数字时代带给科研领域变革的显著特征。开放科学（OS）和开放获取（OA）将是未来科研领域的新趋势，迅捷、永久、免费、在线是两者的主要特征，体现了科学研究的社会公益属性和文化价值属性，也为科研诚信研究提供了新视角。欧盟委员会在《开放创新，开放科学，开放世界》中提出，开放科学是基于合作工作的科研的新途径和通过使用数字技术和新的合作工具传播知识的新方法。[18]开放科学的发展为科研人员提供了知识获取新途径和沟通新渠道，为科研不端行为治理提供了新方法，能够建立更加公开透明的知识共享体系。OA是学术界、出版界推崇的全新文献出版模式，有效推动了科研成果利用数字网络的自由传播，有利于加快科研发现，提升科研的透明度和可重复性。[19]诚然，新技术带来的往往是新风险，个人隐私、数据保护、科技伦理等领域的科研诚信问题会更加凸显，需要考量数据共享带来的法律和道德挑战。OA论文发表数量逐渐增加，随之而来的OA期刊学术成果质量问题引起了广泛关注。同时，美国、欧洲、中国等国家加强了研究数据管理，加快了科研诚信信息化建设步伐，已建立或正建立科研诚信信息系统，便于科研诚信信息管理和共享应用，为实现跨区域、跨部门联合治理科研不端行为提供技术支撑。总之，科学研究的透明化、学术出版的网络化和科研管理的信息化建设将推动科研诚信国际化研究的数字化特征进一步彰显。

（四）科研诚信教育的价值将进一步凸显

科学研究不同于其他社会领域，更需要强调正面的预防性教育和科学责任，有助于从根源上遏制科研不端行为的发生，树立科研人员的信心和公众对科学的信任。教育是培养人道德规范、职业规范和技术规范的重要手段，是从规划设计、学习实践到考核评价的一系列教育活动的总和，贯穿于人的学术成长全过程。科研诚信教育一直是WCRI参会代表关注的主题，Michael Kalichman（第二届）、Nicholas Steneck（第四届）、Hanne Anderson（第五届）等知名学者在WCRI上对科研诚信教育的必要性、可行性及方法策略等问题进行了探讨。“科研诚信教育面临的体制挑战”是第六届WCRI专题之一，学者提出了发布诚信提醒、标准方案讲授和案例教学、引入科学美德方法、面对面讨论与交流等科研诚信教育方法。[20]现代教育技术快速发展和社会生活快速变革背景下的科研诚信教育更加显示了其专业性、特殊性及重要性，定制化需求愈加明显，如何在发展变革中增强实效，有待在教学理论、教育方式、专门教材开发、教学案例分析等方面深入探索与实践。各国应建立贯穿于高等教育和职业发展全过程的诚信教育保障机制，构建本科生学术伦理和学术规范教育、研究生科研诚信课程体系建设、职后的科研诚信培训一体化、多类型、系统性的全生命周期工程体系；建立基于实践、广泛参与的科研诚信教育平台体系；强化导师在学生科研诚信教育中的作用；积极推介科研诚信先进典型，弘扬老一辈科学家的崇高科学精神，教化师生科研行为，引致示范效应和诚信内化。

总结

总体本文以世界科研诚信面临的严峻挑战为背景，以WCRI为研究对象，分析探究科研诚信研究进展与趋势。基本结论包括：①WCRI国际影响力逐渐提升，为倡导负责任研究及治理科研不端行为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为科研诚信研究领域带来了持久遗产，指引着全球科研诚信研究的方向；②会议以统一科研诚信内涵、强化国际合作、共同应对挑战为主基调，主题体现了时代特征，议题内容丰富多元、承前启后、不断发展，为国际、国家、机构、个体等提供了科研诚信研究的多学科视角、多元研究主题和多样化研究方法，对全球科研诚信研究具有重要启示和价值；③国际合作的逐步深化、研究工具的不断优化和研究问题逐渐复杂化等因素促使科研诚信研究国际化将得到强化，科研诚信建设的国际间差距将有效弥合，科研诚信研究的数字化特征更加明显，科研诚信教育将成为持久的研究主题。此外，评价亦将成为今后科研领域的主旋律，科研诚信建设评价体系构建、科研成果评价标准优化、科研行为评价方法等有待于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