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

2023-03-06 04:34殷雯晴
广西财经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集中度供应商供应链

李 静,殷雯晴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一、引言

移动互联网、云计算、智能技术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更新,有效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并为企业提供了理解和把握复杂市场、识别与应对多变环境的有效工具和理论体系[1]。在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数字化技术为企业提供了新的发展方向和新的解决方案,引起企业的广泛关注,国家也将数字化发展作为一项重要战略决策部署。2021 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强调“要加快数字化发展,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协同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转型”,这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这表明推动数字化转型既是促进数字经济发展、重新焕发经济活力的重要举措,也是企业提高市场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备条件。最早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计算机等数字化工具层面,后逐步与现实经济情况相结合,更多地研究数字化转型、升级等相关内容[2]。从已有文献可见,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化转型与全要素生产率[3]、企业股票流动性[4]、企业绩效[5]等方面,很少有文献关注供应链(客户、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

维持供应链弹性是保证企业正常运营的重要支撑。数字技术发展成为企业抵御外部风险冲击与规避供应链中断风险的有效工具[6]。2020 年,商务部等八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做好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工作的通知》提出要“加快推进供应链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学术界也加强了供应链管理中数字技术应用的研究,如陈剑等[7]研究指出数字技术可通过强化供应链管理等途径助推企业绩效管理。

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供应链管理问题也是企业当前关注焦点。供应链集中度是智慧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内容,而智慧供应链又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支撑。那么,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哪些影响呢?基于此,本文重点从供应链集中度视角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旨在对企业在复杂市场中实现市场竞争力提升有现实帮助。

本文的贡献可能在于:首先,丰富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研究,有效梳理与探究了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为企业平衡供应链配置与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依据。其次,从融资约束角度研究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中介效应,有效梳理了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中介传导机制。

二、文献综述

数字化转型是企业的重要发展战略,主要指通过大数据、云计算、智能技术等方法高效获取企业内外部数据,并提高企业内部各流程的资源配置效率,最终有效地提升企业自身的业务运营效率[8]。企业数字化转型经历了两阶段。首先,初始阶段以信息化建设为主,通过加强信息技术应用,将相关的自动化设备和流程与企业的整个生产链连接起来,从而实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降低成本的综合效果[9]。其次,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创新和发展,企业数字化转型不仅关注自身硬件设施升级,还注重将数字技术与企业战略和组织文化等方面相结合,以提高企业运营效率[10]。尽管如此,现阶段企业仍需要进一步推动组织结构变革和优化运营理念,使之适应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需要,更好地发挥数字化技术对企业发展的推动作用。

供应链是企业获取各种关键信心的重要渠道,供应链的管理和集中程度对企业的市场竞争优势具有重要影响[11]。其中,供应链集中度是衡量企业与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合作关系的重要指标,它包含两个维度,即上游供应商集中度和下游客户集中度[12]。研究指出,供应链集中度会影响企业的绩效表现[13]、银行长期贷款[14]、商业信用[15]、审计成本[16]等。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经营绩效具有重要影响,因此企业具有提高供应链集中度的动机,有动力与供应链上游供应商保持长期合作,避免频繁更替供应商[17],以规避供应链风险。但是供应链集中度过高反过来也会给企业带来不利影响。一方面,供应链过度集中会导致企业签订契约时遇到附加不利条件的可能性增大[18],如缩短付款周期、增加运输和保险成本费用等。另一方面,企业为保持供应链的集中度,会出现资本占用的问题,最终抑制企业的长期发展投资,比如抑制研发与创新投入。此外,供应链集中度高会增加企业经营成本,如邹美凤和张信东[19]研究指出供应链集中度高会增加企业的采购成本。

数字化转型成为企业新的发展方向,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供应链集中度是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但现有研究很少针对供应链集中度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系开展。作为企业一项重要的战略决策,数字化转型具有高风险、不确定性和周期较长等特征,梳理出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机制将有助于推动企业更好地实现数字化转型。

三、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从资产专用性角度来看,企业提升供应链集中度会侵占更多专用性投资,导致在现阶段和未来一段时间面临较大的资金压力。企业为满足供应商和客户需要来维护长久的伙伴关系,更倾向于增加专用性资产的投入来维持这一状态。由于企业与供应链之间的“纽带关系”与专用性资产的特点,一旦企业与供应商或客户的伙伴契约被破坏,将导致企业的专用性资产可能会变成无法收回的沉没成本[20],提高了企业的财务风险,最终减少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资金投入。从资金使用角度来看,供应链集中度高会占用企业更多的内部资金,为了应对供应链集中度高带来的现金流不足风险,企业往往会选择提高自己的现金持有量[21],进而压缩企业数字化技术资金投资规模,抑制企业数字化活动的展开。从信息共享角度来看,供应链集中度高的企业可以通过供应链的信息共享来实现技术信息获取和买入技术,实现创新资源配置的优化。同时,供应链上下游企业间高频率的信息交流可以拉近企业与上下游供应商和客户之间的关系,增强彼此之间的合作与信任,增加企业与供应链上其他企业的信息沟通和共享。同样的,数字化转型有利于企业在供应链上构建沟通渠道、获取信息和优化运营模式等。因此,当供应链集中度高时,企业缺乏数字化转型的动力。据此本文提出假设1。

假设1:供应链集中度高会抑制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供应链集中度的提高将会加剧企业的融资约束。随着供应链集中度的提升,使得企业对供应链上下游参与者的依赖程度提升[22]。供应链上的供应商和客户为追求利益最大化,会利用谈判中的强势地位侵占企业利润空间。其中,上游供应商可能会利用较强的议价能力,以及更高的价格向企业出售产品以及服务[23];下游客户可能会利用较强的议价能力,向企业提出降低产品服务价格、增加应付账款和延长信用周期等要求。这就使得议价能力不足的企业只能被迫接受一些不利于自身的条款和要求,避免失去重要的供应商或客户。其结果不仅降低了企业的盈利能力,还极大增加了企业的财务压力。由于供应链的集中,企业经营状况信息会在上下游企业中传递,这使得企业筹集资金变得更加困难[24]。当这一危机影响到与企业密切相关的供应商或客户时,企业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危机。这样一来,金融机构在考虑风险后给企业的贷款条件会更加严格,并提出更多的补偿风险要求,极大增加了企业的融资约束。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资金量需求大、资金链长等特点,对企业资金要求较高,但企业面临较大的融资约束时会减弱企业对数字化投入水平,进而抑制企业数字化转型。据此本文提出假设2。

假设2:企业供应链集中度会通过影响融资约束水平从而间接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

四、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主要来自2007—2021 年中国A 股上市公司年报和国泰安数据库(CSMAR),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数据主要通过对上市企业年报的文本分析和关键词选择得到,供应链集中度数据以及企业层面控制变量则均来自国泰安数据库(CSMAR)。本文对数据进行了如下处理:(1)剔除了金融行业的上市企业;(2)剔除了ST 或PT 类型的上市企业;(3)剔除了有缺失值的样本。

(二)变量设定

被解释变量:企业数字化转型(Digital)。根据吴非等[4]的研究,使用与公司年报中数字化相关词汇的出现频率来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本文将其导出为文本文档形式,然后根据数字化词库对数字化相关词汇进行词频统计,使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相关词数量+1 的自然对数作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

解释变量:供应链集中度。供应链集中度有供应商集中度与客户集中度两个方面。供应商集中度:一般认为,如果一个企业从少数供应商那里购买很大比例的中间投入品,那么它的供应链就比较集中;反之,如果从多数供应商那里相对均匀地购买中间投入品,那么企业的供应链就比较分散。按照这一思路,根据唐跃军和李维安[22]的研究方法,本文采用上市公司的前五大供应商采购额占总采购金额的比例表示供应商集中度(Spc)。客户集中度是企业对客户的依赖程度的体现,本文根据杨金玉等[25]的衡量方法使用前五位客户销售额占总销售额的比例来衡量客户集中度(Scc)。

中介变量:企业融资约束水平(SA)。本文使用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作为中介变量,根据汪海凤和侯君霞[26]的研究方法采用SA指数表示。

控制变量:本文加入了与核心被解释变量相关的一组控制变量,包括企业规模(Size,总资产对数)、总资产净利润率(Roa,净利润占总资产比例)、负债比率(Lev,总负债占总资产比例)、股权性质(Ownership,国有企业取值为1,非国有企业取值为0)、研发投入(RD,研发投入占总资产比例)、企业年龄(Age)。其中,企业规模与企业年龄是反映企业发展状态的指标;企业负债比率可以表现出企业的偿债能力和融资能力;总资产净利润率是影响企业创新与应用的一个主要因素;研发投入也对企业技术创新存在影响。

(三)研究模型

为了验证上述假设,本文分两部分设定了以下基准模型(1)和(2):

其中,下标it表示企业i在年份t的样本数据;Digitalit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变量,其数值越大,说明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越高;反之,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越低;Sccit为企业的客户集中度变量;Spcit为企业的供应商集中度变量;Controlsit是控制变量集,包括企业层面同数字化转型决定因素相关的变量;ηi、γt分别表示个体和年份的固定效应变量;εit表示模型主要变量之外的随机扰动项;α、β 为拟合系数。表1 为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五、实证分析

(一)基准模型回归分析

表2 报告了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列(1)和列(3)仅控制了个体和年份固定效应,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对数字化转型的回归系数分别是-0.357 和-0.288,并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列(2)和列(4)加入了控制变量,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与数字化转型的回归系数分别是-0.231 和-0.145,分别在1%和5%的水平上显著。上述结果表明供应链集中度增高会对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即企业的供应链集中度越高其数字化转型水平越低,假设1 得到论证。该结论背后的逻辑是:供应商集中度和客户集中度越小,说明供应链越分散,管理越复杂,此时企业越需要应用数字化技术处理繁杂的供应链信息以提高供应链管理效率,因此企业越有动力进行数字化转型;供应商集中度和客户集中度高,说明企业与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建立了密切关系,得到供应链上下游企业间的信任,更容易从供应链上获得信息与资源,从而减少了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需求。

表2 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的回归结果

(二)稳健性检验分析

1.替换变量的稳健性检验

为检验上述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首先更换了被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的测量方法。参考袁淳等[27]的研究方法,采用将数字化相关词数量占年报总文本长度比例×100 作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Digital1)。回归结果如表3 所示,从列(1)和列(2)可以看出,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与企业数字化转型之间有着明显的负相关关系,与基准分析的结果相一致,证明了其稳健性。

表3 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其次,更换了供应链集中度指标的测量方法,将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替换成供应链集中度(SC,企业前五名供应商采购比例与前五名客户销售比例之和的均值)来评价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从表3 中列(3)可以看出,供应链集中度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回归系数是-0.003,并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供应链集中度高对企业数字化转型有抑制效果,与基准分析的结果一致。

2.内生性问题处理

因为模型中的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关系,本文采用工具变量法解决内生性问题。借鉴葛顺奇等[13]的方法,采用滞后一期的客户集中度(L.Scc)与供应商集中度(L.Spc)作为工具变量。回归结果如表4 所示,列(1)和列(3)为一阶段工具变量对自变量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439 与0.331,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列(2)与列(4)为第二阶段的工具变量检验结果,从中可以看出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回归系数分别为-0.461、-0.631,且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基准模型回归分析的结果相一致。

表4 工具变量回归结果

此外,LM统计量分别为337.504 和294.177,且均在1%水平上显著,F统计量分别为3 886.975和1 886.579,这表明不存在识别不足和弱识别问题,工具变量通过了检验。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企业供应链的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抑制作用”是稳健的。

(三)异质性分析

1.股权性质的异质性检验

区分国有与非国有股权性质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5 所示。结果显示,在国有企业组别中,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回归系数虽为负值,但t值偏小,未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而非国有企业组别中,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280 与-0.145,并分别在1%和10%的水平上显著。因此,供应链集中度高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抑制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表现更为明显,对国有企业的抑制作用并不明显。原因在于,国有企业在资源获取、市场占有等方面占据有利地位,供应链中断风险较低、市场竞争压力较小,其有更多资金和人力去开展数字化转型。相比之下,非国有企业获取的资源较少,供应链中断的风险较高,面临的市场竞争压力较大。同时,非国有企业可能会受到信贷歧视的影响,使得企业为了弥补外部融资的不足而更多使用内部资金。因此,当供应链集中度过高时,非国有企业会从预防风险的角度考虑,投入更多人力和资金用以保障供应链发展需要,从而挤占了非国有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投入,抑制其数字化转型。

表5 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

2.高科技和非高科技企业的异质性检验

本文按照彭红星和毛新述[28]的方法将行业类型分为高科技企业和非高科技企业,以检验其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差异。高科技与非高科技企业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6 所示。在非高科技企业组别中,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抑制的效果更明显(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310 和-0.251,且分别通过了1%和5%的统计显著性检验)。在高科技企业组别中,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回归系数并没有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原因可能是:一方面,作为新兴企业的高科技企业会对创新的潮流趋势更敏感,需要营造的创新氛围也更浓厚,而数字化转型是高科技企业投资关注的重点;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需要企业有一定程度的创新基础,而高科技企业的创新技术条件符合数字化转型的需要,能够有效将数字化转型落到实处。因此,高科技企业具有数字化转型的积极性和良好的创新基础,有助于推动数字化转型,减轻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抑制作用。相反,非高科技企业的创新意识不强,缺乏深入推进数字化转型的创新技术基础,导致数字化转型水平相对较低,因而供应链集中度高对其带来的抑制效果更大。

表6 高科技与非高科技企业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

3.创新投入高低的异质性检验

本文将企业分为高创新投入和低创新投入两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7 所示。在高创新投入组别中,企业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回归系数没有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而低创新投入组别中,企业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293 与-0.176,并分别在1%和10%的水平上显著。因此,供应链集中度高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抑制作用在低创新投入企业中表现更为明显。这是因为企业如果创新投入高,说明更重视创新获得,且具有良好的技术基础,更有利于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同时,创新投入较高的企业也可能需要对供应链进行数字化改良、创新,这增大了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需求。相比之下,创新投入低的企业供应链集中度高对数字化转型的抑制作用更大。

表7 企业创新投入高低的异质性检验回归结果

六、机制分析

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节的机制检验围绕企业的融资约束进行。供应链过于集中会导致主要供应商和客户的议价能力增强,企业过于依赖供应商和客户会给企业带来供应链中断风险和需求不足风险,这些风险都会影响企业融资能力,因此银行将会更加谨慎处理企业的借贷申请[17]。融资约束作为制约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瓶颈,对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有极大的影响。

本文根据温忠麟和叶宝娟[29]的研究方法,采用逐步回归法进行中介检验。构建如下中介效应模型(3)和(4):

其中,SAit为中介变量融资约束水平;γ、θ 为拟合系数。

表8 报告了融资约束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其中,列(1)和列(3)分别考察了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与融资约束之间的关系,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的系数为0.019、0.015,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供应链集中度与融资约束具有正相关关系,供应链集中度高提高了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列(2)和列(4)考察了融资约束与企业数字化转型之间的关系,检验过程中仍使用固定效应估计,结果显示融资约束的系数分别为-0.661 和-0.660,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融资约束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因此,企业供应链集中度高加重了企业的融资约束,抑制了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表明融资约束在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关系中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假设2 得到验证。

表8 融资约束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七、结论与建议

本文从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两个维度研究了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供应链集中度高会抑制企业数字化转型。进一步,本文分析了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的企业股权性质差异、行业差异、创新投入差异,发现供应链集中度高对企业数字化转型抑制作用在非国有企业、非高科技企业和低创新投入企业中更加显著。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表明,供应链集中度高对企业融资约束具有显著的提高效应,且融资约束在供应链集中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抑制效应中起到中介作用。本文研究结果对企业如何选择高效的供应链配置和开展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一些启示。

第一,企业在追求高供应链效率的同时,也要注意保持多元化发展,以防范企业的供应链断裂风险,从而保证企业稳定运营,有序开展数字化转型。企业在进行数字化转型投资决策时,应把握数字化转型促进与阻碍因素,进行全面考虑。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企业应提高供应链系统管理能力,通过与上下游企业的合理分工合作实现结构重组。此外,企业也需要根据自己的发展目标和所处阶段对自己的资源现状做出合理判断和调整。

第二,供应链集中度对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影响不同,供应链多元化对提升非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更为有效。然而,大部分非国有企业资本不足,面临的融资约束较大,没有资金来支持多元化供应链发展与数字化转型。所以,政府需要向非国有企业提供更多优惠政策,比如出台相关税收优惠和政府补贴政策等,解决企业遇到的障碍和困难,激励企业提高数字化转型投入。企业也要积极响应政府政策,抓住发展机遇。

第三,数字化转型的具体实施应根据每个企业的产权性质、所处行业、创新投入水平进行异质性调整。企业需要审视自己的数字化水平,找出数字化转型进程中的不足之处。数字化技术基础差的企业更应改善自己的供应链管理配置,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创造更好的运行环境。此外,企业还需设立契合企业发展方向的数字化转型目标,纠正盲目投入,减少沉没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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