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汤汤童话中的儿童伦理选择

2023-04-19 11:31
闽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汤汤小龙悖论

费 颖

(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昆明 650500)

汤汤,原名汤宏英,2003 年开启儿童文学创作,2007 年开始专注于童话创作,代表作有短篇童话《到你心里躲一躲》《别到五厘米之外》等,长篇童话《来自鬼庄园的九九》,“汤汤奇幻童年本”系列童话《再见,树耳》《水妖喀喀莎》《美人树》《愤怒的小龙》《小绿的樱桃》《雪精来过》。她的童话作品获冰心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儿童文学十大青年金作家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荣誉。汤汤一直坚持儿童本位的思想,从儿童视角进行童话创作,她的童话加入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因素,凸显童话的本土化特色。汤汤的童话干净、温暖,充满奇特的想象,以日常生活化的空间作为载体,加入“非生活化”的形式来展现童话世界中的真、善、美。她的童话里儿童的天性得到全方位展示,成人世界和伦理环境得到净化。

聂珍钊在《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里提到斯芬克斯因子是由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构成的,“刚刚诞生的婴儿只是形式的人,或者说婴儿只是一个斯芬克斯因子的存在。由于伦理意识还没有出现,婴儿是由兽性因子主导的”[1]。人的出生是由自然选择决定的,但是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由伦理选择决定的。正如聂珍钊所说,“伦理选择就是按照某种社会要求和道德规范进行选择,需要符合特定的伦理环境和语境。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教诲。教诲是教与学的结合。从婴儿诞生到幼儿成长,再到青年成人,都离不开教诲”[1]。儿童需要通过成人正确的教诲才能作出正确的伦理选择,汤汤童话重点关注儿童作出伦理选择的过程。

古云“学以成人”,儿童成长的过程受到外部环境和成人的影响,会接受各种不同的观点,儿童是在悖论的爱中成长的。汤汤善于把儿童放在伦理悖论中书写,这种悖论表现为伦理选择的困难,让他们在困境中作出选择,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刘小枫在《沉重的肉身——现代性伦理的叙事纬语》指出悖论的爱的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个体生命的热情和理想,爱就是对成为碎片的生命热情和理想有信心和盼望,对它永生不悔”[2]。第二层含义是“在悖论人生中的包容和忍耐,不轻视每一颗在生命挣扎中破碎的心,不夸张自己的生命想象的受伤,体谅每一个在生命的挣扎中成为爱的碎片的生命”[2]。汤汤从儿童的心理出发,切实描写儿童成长的生命体验,平等地和儿童交流,而不是以成人固有的思维去审视儿童。她不轻视、不忽略每一个有生命个体,用心体谅儿童成长中犯下的错,关注儿童缺失的爱与陪伴,这也是汤汤童话极具人文主义关怀的原因。

一、生命的偶然裂缝:伦理困境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都会出现偶然的裂缝,即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伦理困境。每当面对生存性问题时,伦理困境就会出现,例如《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面对为父报仇时的选择,以及对生存还是毁灭的选择,这些都是关乎生存的问题,属于伦理选择。可以说,无数个伦理选择构成了哈姆雷特的一生。伦理困境伴随着欲望和偶然,用伦理学的语言讲,偶然是生活中各种可能性的相交,生活的可能性作为偶然因素存在,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所以儿童的成长离不生命中的偶然事件。

儿童成长过程中各种偶然和可能性的碰撞,将儿童置于伦理困境中,儿童面临伦理困境的原因主要是儿童处于伦理混沌期。伦理混沌阶段的儿童思考问题的方式,就像是一个婴儿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有任何的不适或者不满都会用哭闹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们的行为归根结底都是受到自己的动物本能,也就是兽性因子的驱使[3]。因为兽性因子占主导地位,所以儿童面对选择时更多出于本能、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但他们成长于一定的伦理语境中,人性因子也在积极发挥作用,在兽性与人性的极限拉扯中,生命成长中的裂缝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儿童需要面临的伦理困境。

《绿藤红藤》是汤汤把儿童生命裂缝里面临的伦理困境展现到极致的一篇童话。主人公藤藤面对一封封告诉她身世的信件,作出了三次选择,每作一次选择象征着她成长了一次。藤藤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爸爸是藤绿,妈妈是藤红,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藤宅。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告诉她,藤绿不是她的亲爸爸,藤红不是她的亲妈妈。开始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不以为然。可是接着她收到了第二封信,信上写她是藤绿和藤红偷来的孩子,她的家原本在百年梧桐树下。第三封信告诉她藤绿、藤红不是人而是修炼千年的藤精,原本是米宅大门上的门环,后来修炼成人形。藤藤起初怎么都不相信,直到最后爸爸妈妈亲口告诉她,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原本一直生活幸福的藤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但是她必须作出选择,要不要离开?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他们不是人;不离开的理由又是什么,不离开的理由很多很多,尽管他们不是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伤害过藤藤,反而对她爱护有加,藤藤舍不得离开。就在她还犹豫不决的时候,第四封信告诉她,藤红和藤绿已经做了两百多年的人,他们需要一个与他们足够亲密的十二岁女孩,让她和老藤融为一体,然后吃了她身上结出的果实,便可以继续保持人形。此时的藤藤为了保命逃离了藤宅,在逃跑的路上,眼前浮现一幕幕和藤红、藤绿相处的温馨场面,害怕被悲伤所取代。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藤宅,没有看到藤红和藤绿,只看到了大门上的一对门环。此时的藤藤终于相信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于是,她作出了第二次选择,还是离开,但是没走几步,十多年的亲情让她犹豫了,她作出了第三次选择。这一次,她认定了藤红和藤绿就是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不管他们是人还是妖,她选择回到藤宅,陪着他们。

在这篇童话里主人公面临着选择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生还是死的伦理困境。诚然,这样的选择对于孩子来说是十分困难的。十二岁的主人公作了三次选择,前两次她选择了逃跑,这是兽性因子主导,是一种本能的选择。而她最后的选择是因为亲情的羁绊,她选择了亲情和善良。在她作出最后的选择时,她知道了那些信其实是藤红和藤绿故意写给她的。父母不想因为他们的突然消失而让藤藤难过,所以选择让藤藤以恨的方式来遗忘。但是,主人公通过真实面对成长的偶然裂缝,实现了真正的成长。

《愤怒的小龙》讲述了儿童面对诱惑作出错误选择所承担的后果,也表现了儿童面对偶然的生命裂缝进行伦理选择的艰巨性。土豆和小龙这对姐弟俩住在南霞村,他们关系亲密,小龙总是缠着土豆给他讲故事,土豆就给他讲了会喷火的小龙的故事。但是当小龙被误会偷吃邻居桂奶奶家的柿饼时,土豆并没有站出来解释柿饼是自己偷吃的,任由家人误解小龙,姐弟俩的关系由此出现裂痕。愤怒的小龙离家出走了,他真的变成了会喷火的龙,遇到了住在南霞村大石头里的妖怪“黑”。“黑”利用小龙对土豆的恨意让小龙对土豆进行报复,“黑”通过收集黑暗能量,帮助自己从大石头里逃出来。小龙相信了“黑”的话,对土豆进行了两次报复。此时的土豆意识到自己错了,她这次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希望小龙惩罚自己。土豆和小龙都处于儿童伦理的混沌期,对善恶的分辨还不是很清晰,汤汤的童话和其他童话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对儿童的教诲方式不同。她不是直接灌输给儿童善恶对错的观念,不是进行直接的道德训诫,而是制造一些两难悖论,在悖论中让儿童自由选择,切身体会什么是善恶对错。比如小龙听信“黑”的话,选择向土豆复仇,可以看成是他身上的自由意志的失控,而最后小龙听到土豆向自己承认错误,想到和土豆的点点滴滴,他明白自己最喜欢的人还是土豆,他对土豆的愤怒消失了,最后小龙由兽又变成了人。小龙没有被“黑”完全控制,正是人性因子在理性意志的帮助下控制住了兽性因子中的自由意志。

童话中的变形往往是人类成长过程的一个隐喻。《绿藤红藤》《愤怒的小龙》都是人和兽之间的变形,从人到兽体现的是伦理选择的艰巨性,从兽到人体现的则是伦理选择的本质。在生命的裂缝和悖论下形成的伦理困境是儿童作出伦理选择的前提和催化剂。汤汤让儿童主动作出选择,而不是被动选择。她让儿童作出的是心灵层面的选择,而不是生理层面的选择,这也是人和动物最大的差别。主动的心灵层面选择,让儿童对是非善恶的辨别能力有所提高,这也是生命裂缝和悖论出现的意义。

二、学以成人:伦理教诲

“能否分辨善恶是辨别人是否为人的标准。善恶的概念是与伦理意识同时出现的。善恶一般不用来评价兽,而只是用来评价人的专有概念,因此善恶是人类伦理的基础……人类伦理选择的实质就是做人还是做兽,而做人还是做兽的前提是人类需要认识自己。”[4]儿童在早期要经历一个伦理混沌期,对善恶的分辨能力较差,所以大部分童话中的善和恶总是泾渭分明的,“善是保存和促进生命,恶是阻碍和毁灭生命”[5]。遵循这种观点,达到对儿童直接道德训诫的目的,但是童话叙事的品质是对生命的体贴和生存的怜悯[6]。关于世界的洞见,儿童和成人是不一样的。汤汤的童话正好把这种差别体现出来了,“与成人叙事中的爱以‘欲’为根本不同,童话故事里的爱以‘情’为本。它揭示了以‘牺牲’而不是‘享受’为基础的爱的实质,是人与人之间最彻底,最温馨的体贴关怀”[6]。汤汤想要儿童成为的人应该是在保持原童心的基础上,通过伦理教诲形成美好人性的真正的人,这种人性的美不仅是真实的,还是单纯的。

“学以成人”是指如何做好一个人。伦理混沌期的儿童没有伦理意识,也不能进行正确的伦理选择,只有通过教诲才能成长为真正的人。汤汤需要儿童成为的人是兼具真、善、美一体的人,所以在“学以成人”的过程中,汤汤让儿童在面对亲情、友情冲突时作出选择。汤汤童话营造的伦理环境时刻存在爱的悖论,在这一悖论中展现儿童的真、善、美,如她的短篇童话《变成一颗南瓜籽》是关于两个女孩相互救赎的故事。流浪女孩哪哪无意中来到了荒野的草棚子里,遇到住在金色南瓜屋里的女孩什什。两人经过几天的相处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哪哪一直想在什什的温暖大床上休息一下,但是什什每次都会把她赶走,哪哪心生怨恨,让什什变为南瓜籽回到了地底下。最后哪哪知道了什什不让她睡温暖大床的原因,原来只要睡了超过三小时,哪哪就会变成南瓜籽,原来什什一直在帮助哪哪。孩子之间的矛盾很简单,但孩子之间的友谊却很真诚,哪哪最后选择变成一颗南瓜籽,到了地下陪着什什。哪哪选择牺牲自己但同时也救赎了自己,在她们的身上可以看到真、善、美的完整融合。在面对选择牺牲自己还是他人的问题上,儿童得到了伦理教诲,也作出了各自最后的选择。

《水妖喀喀莎》则是关于信念和坚守的故事,水妖喀喀莎和其他水妖住在噗噜噜湖,可是噗噜噜湖面临干涸的危险,他们必须离开家乡来到人间,等到湖水重新充满后返回。很多水妖因为受不了牙痛的折磨,选择拔掉带有水妖记忆的牙齿,忘记过去。只有喀喀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等待回到湖泊的那一天。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家乡有一天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带着这种信念,她一直坚守着。汤汤这篇童话不仅对儿童的成长起到教诲的作用,她还关注到了人类的整个生存境遇,不同年龄阶段的人读这篇童话会有不同的感受,儿童文学同样能在成人世界中引起审美感受,这才是好的儿童文学。

“学以成人”是儿童文学的一个重要的教诲功能,目的在于通过故事的形式让处于伦理混沌期的儿童,学习成人世界的既定伦理,即成人眼中的真、善、美。但是,成人世界的“合理性”,在儿童的世界不一定具有合理性。汤汤的童话不仅在教导儿童遵循自然天性成长为真正的人,还让成人站在儿童的心理,平等地和儿童对话,认真倾听儿童的诉说,达到更好引导儿童成长的目的。

三、爱的净化:伦理净化

童话可以起到净化伦理环境的作用,大多数的童话都把主人公塑造成品德高尚、完美无缺、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以此来培养儿童的道德观念,并要求儿童要把童话里的美好道德观念付诸实际行动。汤汤童话没有致力于去塑造高、大、全的主人公,而是把重心转向儿童与所处伦理世界的各种关系,在一系列亲情、友情和懵懂的爱情关系中产生悖论的爱,用它来实现对成人的拯救和当下伦理世界的净化。

《到你心里躲一躲》是汤汤童话对道德忏悔和伦理净化的典型作品。底底村的村民一直靠从傻路路山包取回的珠子为生,因为只有七岁的孩子可以完成这件事,所以木零从小就和村里的孩子一样学习如何到傻路路山包取珠子。到了七岁这年,木零被派去取珠子,他一到傻路路山包就遇到了一只鬼,他的眼睛温暖而明亮,木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光芒。木零按照大人们教给他的方法,对光芒说:“我很冷,可以到你的火炉前待一待吗?”光芒让木零进了房屋,木零接着说“我很冷,可以到你的衣柜里躲一躲吗?”“我很冷,可以到你的被窝躲一躲吗?”光芒都照做了之后,木零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还是很冷,可以到你心里躲一躲吗?”光芒相信木零,果真让木零躲进心里。木零在光芒的心里看到了那颗珠子,他取走了珠子,但也流下了一滴眼泪。长大后的木零不能再去傻路路山包取珠子了,他像父辈那样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取珠子。就在他的孩子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光芒来找木零了,把当年所说的话对木零说了一遍,光芒也进到了木零的心里,他在木零的心里待了几天,找回失去的记忆,看到了木零留在自己心里的那滴眼泪,光芒又重新找回了温暖,离开了。

故事里最重要的一个意象就是木零留在光芒心里的那滴泪,那是一个孩子童真、善良、美好的象征。虽然木零从小就被教育如何去偷傻路路山包的宝贝,但是到最后他都没有丢失内心的纯真和善良。同样,傻路路山包的光芒这么容易被骗,也说明了他拥有孩子般的天真和善良。这滴眼泪可以说是木零难过的忏悔的眼泪,因为这滴眼泪,光芒找回失去的记忆,木零和光芒和解,两人内心都充满了温暖和光亮。两次躲进心里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木零来到光芒的心里流下的是忏悔的眼泪,光芒躲进木零的心里看到的那滴眼泪是净化的眼泪,双方都从中汲取并获得了温暖。汤汤对当下人与人之间虚伪和欺骗的关系进行了批判,同时通过儿童眼里的真、善、美来净化当下成人的伦理环境。

《最后一个魔鬼在雕花木床下》讲的是从儿童和成人的眼中看到的魔鬼是截然不同的,透视出的是儿童和成人看待世界的差异性。“我”两岁的妹妹多多,在雕花木床下玩耍的时候被魔鬼抓到木床下魔鬼的家里,妈妈请来老黄、老绿、老红、老白、老紫五人来救妹妹。这五人详细分析了魔鬼,从魔鬼的家到魔鬼喜欢吃什么,再到用什么工具救妹妹,最后把所有的工具集齐准备救妹妹的时候,魔鬼自己从雕花木床下出来了。妹妹正安静地躺在魔鬼的怀里,并没有像大人们所设想的那样,妹妹被魔鬼吃到肚子里。最后,魔鬼把妹妹还给了妈妈,并且在她的脸上亲了亲。魔鬼看到用来对付他的百年瓦片时并不感到害怕,而是非常喜欢听敲击瓦片的声音,觉得有蟋蟀在上面拉过琴。但是,当他看到黑色布袋时却吓坏了,从此消失在雕花木床下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我”多希望魔鬼能再次出现,带“我”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看,也想躺在他的怀里,但那间屋子从此被妈妈上了十三把锁。这个故事同样是令人深思的,大人们对魔鬼带有一种偏见,认为魔鬼本来就是坏的,在成人的伦理世界里他们往往戴着有色眼镜去观察周围的人和事,相反儿童的视角是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汤汤童话里的鬼不像大多数童话世界里的鬼那般阴森恐怖,在它们身上有着善良、真诚、美好的品质。汤汤的童话能直击人的内心世界,关怀人的精神世界和现实困境,她的童话不仅展示了人性美好的一面,还展示了人性中的一些缺陷,揭示了一些超出儿童认知范围的成人伦理世界的弊端,试图从儿童的纯真视角去展现全新的伦理观念,用纯洁的爱来净化当下的伦理环境。

四、结语

在商业化的影响下,儿童文学趋向通俗化和大众化,其审美意味和人文内涵有所减弱,汤汤童话却是儿童文学中的一股清流,它有着极其丰富的人文内涵和高超的艺术品格。汤汤童话的艺术核心来源于她写出了“悖论中的爱”,这种悖论存在于亲情、友情、爱情中。她从儿童的内部视角出发看儿童世界的真、善、美。悖论的爱和成人世界以“欲”为基础的爱不同,它以“情”为基础。儿童通过自身的伦理选择,得到一种伦理教诲,而这种伦理教诲又进一步推动伦理选择,这一过程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过程曲折但不断发展,儿童在多次的伦理选择中获得了成长。

儿童文学一直处于文学研究的边缘位置,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鲜有交流。汤汤的童话不仅关注到儿童自身的成长问题,还意识到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的割裂。汤汤童话“悖论的爱”不仅关注了儿童的成长和现实问题,同时也沟通了成人文学,特别是解构了成人世界的一些道德伦理[7]。汤汤揭示这些伦理的弊端,打破了所谓的“合理性”和“权威性”,净化成人世界的伦理环境,试图结合儿童和成人视角去构建一种新的伦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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