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叙事 抒发真情

2023-06-07 20:31孙旭东
作文周刊·中考读写版 2023年21期
关键词:馍馍鸟雀豆子

孙旭东

母亲的浪漫

◎张亚凌

我一直觉得,母亲从骨子里是个很浪漫很浪漫的人。

记得小时候,切面条时,母亲总会把我喊到案板前问,凌娃,想吃啥样子的面条?我呢,歪着脖子仰着脸蛋,边瞎想边瞎说,母亲就按我说的样子来切:三角形、菱形、正方形、长方形……我说啥她就切成啥样的。父亲总责怪母亲,说大人没大人样,你就跟着娃贪玩吧,吃一顿饭都吃得乱七八糟。

父亲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了我的参与、我的瞎想瞎说,我才嬉戏般吃完没油水没菜的杂粮面条,还吃得有滋有味。

用糜子面、玉米面、红薯面蒸馍馍时,母亲更民主。只要我们兄妹没事,都可以趴到案板上参与。洗干净的各种豆子就放在旁边,馍馍的形状随便捏,可以在里面放进自己喜欢的豆子。母亲只是强调说,自己捏的馍馍蒸熟后就是自己的了,得吃完,不许耍赖的。已经说好了,我们就没有抱怨地吃着其实并不喜欢吃的各种馍馍。不过就因为有几粒豆子包在里面,且是自己包进去的,吃时的感觉就好多了。

想想看,几个箅子上,东倒西歪着不同形样的馍馍,谁家会这么开明?只有浪漫的母亲才会想到用种种方式刺激孩子们的味蕾,唤起孩子们的食欲。

母亲的浪漫,当然不止这些。

上小学时,吃个苹果都像过年一样隆重的年月,院子里的苹果树上结了多少苹果,都在母亲反反复复中数得清清楚楚,我们是绝对没有机会偷吃的。摘苹果是母亲亲自做的事情。高处,母亲会站在梯子上小心地摘下来,绝不会不小心撞掉一个苹果的。不过,母亲每次都会留一个苹果在树上,说是给鸟雀的。

树上是结了好些苹果,可一条巷子好歹也二十几户人家,每家送两个,也留不下几个让我们吃。我们自然也不会空手回来的,我们不过是用苹果一种味儿换来了很多味儿。

呵呵,人都吃不饱,还给鸟雀留。一棵苹果树让我们吃到了许多味儿。这都是母亲的浪漫啊。

记得那年我要外出求学了,母亲把我和父亲送到村口。我们准备走了,母亲又喊住了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后面还挂着一个小绒球。“把大门钥匙带上,我娃走得再远,都会觉得像在自家屋里一样散坦(陕西方言,指舒心)。想家了就看看钥匙,家门就推开了。”我和父亲已经走了老远,母亲还在叮咛。

还别说,想家了,我就掏出钥匙。看着看着,恍惚间就进了家,来到家里的角角落落,想家的难受劲儿就被慢慢地稀释了。

我一直觉得,给我钥匙是母亲做的最最浪漫的事。

母亲真是个浪漫的女人,田地分到各家各户了。人家种庄稼,都磕着边种。母亲倒好,地前面种一溜向日葵。只是图了好看——不等熟好,就被路人摘了。在父亲嘟哝不合算时,母亲说了,咱看了芽儿拱出地面,看了叶子变宽变大,还看了多日的葵花盘;人家就图了个嘴快,还是咱划算。

瞧瞧母亲,算得失都算得如此浪漫!说实在的,我成长的快乐得益于母亲的浪漫。

也记得三十多年前去赶集的事。8分钱一碗香喷喷的踅面,娃娃们围着吃,大人们乐呵呵地看着,不吃也香。而我的母亲则是将我拉到书摊前,慷慨地给我两毛钱,并嘱咐道,好好看。

母亲信奉“嘴瘾一过就消化了,眼瘾一过就留心里了”,当别的母亲给自己孩子带回来吃的东西时,她给我带回来的多是本子、笔,或者书。三十多年前的关中农村,连吃饭都是问题,母亲却给我订了一本少年阅读的杂志。

巷子里别的女人不理解我的母亲,说她“不会过日子”,可我知道,是浪漫引领着我的母亲站在“今天”里看的却是“明天”的风景。

(选自《张亚凌散文精选》,有删改)

文必有情,写作中情感的表达包括直接抒情和间接抒情两类。

直接抒情即人们常说的直抒胸臆,就是作者或作品中的人物将心中的感情直接倾吐出来,而不寓于景、物、事等媒介。《母亲的浪漫》首句,看似是对母亲的评价,其实也是真情的直接表達。直接抒情的过程中,应注意两点:一是抒情真挚,只有抒发的是真情实感,才能感染人;二是要情随事生,本文作者对母亲的赞美不是泛泛的情感,而是具体于“浪漫”二字,“浪漫”二字落脚于具体事情上,让读者既体会到作者的真挚情感,又有具体可感的形象。

间接抒情是一种寓情于景、寓情于事、寓情于理的抒情。一是寓情于景,文中母亲留一个苹果在树上给鸟雀的情形,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件小事看似很平常,叙事中似乎不露声色,却倾注了深情,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二是寓情于事,文中“把大门钥匙带上,我娃走得再远,都会觉得像在自家屋里一样散坦。想家了就看看钥匙,家门就推开了”一句,把感情融会在事件描写之中,使描写带有鲜明的感情色彩,感动自己的同时也感动了读者;三是寓情于理,这种抒情方法与一般议论有所不同,议论只是抒情的手段,是为抒情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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