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调节学习策略下功能文体学在阅读教学中的应用

卢冰 侯敏跃

摘  要：大学生英语自我调节学习策略的总体水平不高的背景下，在阅读教学中，引用功能文体学可以有效提高大学生批判性思维，促其自我调节学习策略使用的积极性。功能文体学把语言在各层面上的表现特征作为分析对象， 通过从宏观结构到微观成分的功能文体分析，为大学英语阅读教学研究提供一种多维的理据：通过对语篇小句的及物性结构的分析，辨别语篇中不同过程的类型及它们的特殊效应；通过主位推进模式的分析，能对语篇构成的环境因素、语篇的发展脉络起到总领的作用，从而提升大学生自主学习能力与综合素养。

关键词：语篇分析；功能文体学；及物性分析；主位推进；自我调节学习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3）21-0099-04

Abstract： The overall level of College Students' self-regulated learning strategies is not high. In reading teaching， Functional Stylistics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ir critical thinking and promote their enthusiasm in using self-regulated learning strategies.Functional Stylistics divides linguistic features at all levels into analytical objects. Through functional stylistic analysis from macro-structure to micro-component， it provides a multi-dimensional motivation for the study of College English reading teaching：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ransitivity structure of clauses in a text， it can identify the types of different processes in a text and their difference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matic progression mode， it can play a leading role in the environmental factors of discourse composi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discourse.

Keywords： discourse analysis; Functional Stylistics; transitivity analysis; thematic progression; self-regulated learning

教育部颁布的《高等学校英语专业英语教学大纲》规定：高级英语是一门训练学生综合英语技能尤其是阅读理解、语法修辞与写作能力的课程。阅读理解在英语教学中重要地位不言而喻。新时代，新任务，阅读教学要求广大英语教师不仅教会学生掌握阅读理解的技巧，还要加强对学生的语篇分析、鉴赏，以及相关文体写作等能力的培养。提高大学生的阅读和鉴赏能力对于英语学习具有重要作用。然而，目前的大学英语阅读教学无法实现既定目标。其中，注重语言能力的训练而忽视素质培养，已经成为英语教学中不容忽视的问题。阅读教学仍侧重于语言的物质形式，忽视了其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在大学英语教学改革进一步深化的形势下，学生主体和教学手段已经发生深刻变化，新的要求决定了教学手段的多样化，为采用语篇分析提供了有力的支持。自我调节学习策略下，将功能文体学应用到英语阅读教学中，可以有效提高学生英语学业成就，以及自主学习能力等综合素养。

一  基于自我调节学习策略的功能文体学应用

自我调节学习（Self-Regulated Learning，简称SRL）由美国心理学家班杜拉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是指学习者积极激励自己并且积极使用适当的学习策略的学习。其不仅可以被看作一种动态的学习过程或学习活动，也可以被视为一种相对稳定的学习能力。该概念属于教育心理学研究范畴。所谓自我调节学习，是指学习者从元认知、动机和行为三個方面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自己学习活动的过程。自我调节学习策略（self-regulated learning strategy）是指学习者选用适当的方法来获取信息与技能的行为和过程。它包括对学习方法的选用和对学习过程的调控两个方面。国内英语教学过程中，英语教师注重对学生进行语法和词汇等专项练习，没有对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给予应有的重视。这导致了我国学生普遍缺乏批判性思维的能力与习惯。由于不善于批判性思维，学生通常不习惯主动、独立地分析阅读文本，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消极和被动状态。

如何在英语阅读课有效地提高大学生批判性思维，从而提高阅读赏析水平，功能文体学为此提供有效途径。大学英语的阅读教学是和文本分析紧密结合的，文本（text）常常被译为语篇。语篇是指不受语言结构的约束限制，能在一定语境中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是由一系列连续的语段或句子组成的语言整体。阅读课程目标决定了其要采用语篇分析的方法。语篇分析以其对语言动态性的把握，为不同体裁的语言形式分析提供了可操作性的方法。此外，其还是语言功能及其文体意义的载体。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将功能文体学应用到语篇分析，尤其是近年来利用系统功能理论对语篇进行研究分析已逐步形成一种趋势。韩礼德明确指出建构功能语言学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基于语篇意识的大学英语阅读教学也逐渐被广大师生所接受。

韩礼德的功能文体学理论的核心是“功能思想”，他认为语言结构是在交际过程中根据其使用功能发展而来的。功能文体学的文体分析以分析语篇的三元功能为主要任务，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语言的概念功能主要由及物性结构和词汇的实义部分来体现；语言的人际功能主要由语气结构、情态、语调和词汇中表达情感和态度的部分来表现；语篇的谋篇功能主要由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语篇内部成分之间的衔接来体现。韩礼德认为三元功能相对来说是独立的，都同时存在于语篇的组织计划内，语篇的组织者根据不同的情景语境从这三种资源的系统网络中做出选择。因此，从这三种意义中做出的选择，对语篇的文体具有意义。除了词汇外，这几种体现不同功能的结构都主要是以小句为基本单位。小句作为词汇语法层的基本单位，是一个多变结构体，能比较完整地体现语言的三种元功能。该功能主要由语法中的及物性系统体现，而小句是该系统中有意义的语法单位。通过对小句的分析，概念功能的及物性分析概念功能是讲话者作为观察者的功能，表达人们的社会经历和内心的心理经验，同时也表达了事物之间的各种逻辑关系，如并列、从属等，其中及物性系统（transitivity）用以体现概念功能。

二  功能文体学与语篇教学

《新视野大学英语》第三册（第二版）读写教程的第五单元课文《优雅的手》（Graceful Hand），描述了一位医生陪伴一位即将离世的老妇人，走完她最后一程的情景。文章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背景交代，即作者陪伴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病人；第二部分描述了作者陪伴老妇人离世的过程；第三部分是对老妇人生平的介绍，通过回顾老妇人充实的一生，凸显她辞世的孤寂与面对死亡的勇气。作者通过对老妇人冰冷的手的刻画，揭示了老妇人为了家人免于生离死别的痛苦，不让家人陪伴，而让医生留下来陪伴她走向永恒的沉寂。作者通过老妇人简短而不完整的话语，传神地刻画了一个即将凋零的生命痛苦而坚毅的抉择。故事的最后，揭示了老妇人有七个子女，十八个孙辈后人，而这双冰冷的手的主人，曾是一位钢琴演奏家。文章虽然篇幅简短，让读者感受到的是浓浓的情谊，有老妇人对家人的体贴和无私的关爱；有作为医生的“我”对老妇人的真挚同情和关爱。通过对情景语境的关注和文体分析，有利于读者从更深层次上把握语篇的文体特点，更好的赏析作品。

（一）  语篇的及物性结构分析

该文章的第一部分由第一自然段构成，只有三个小句，由两个物质过程和一个行为过程构成。该部分交代了故事的背景、人物和事件，即作为医生的“我”知道克拉克夫人今晚将要离世。作为主体部分的第二部分，由第二段到第八段组成，是整个故事的发展和高潮部分，作者刻画了老妇人在病房中的濒死状态，“我”和老妇人之间特殊的交流和默契，以及对老妇人的去世过程的描写，为本文的主体部分。作为故事结局的第三部分，由第九和第十段构成，交代了老妇人的生前背景。该部分共有7个小句，其中，只有一个行为过程，其余的6个小句都是关系过程，说明老妇人生前多重身份，揭示她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从而和去世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凸显了她体恤他人的无私而博大的情怀。探析作者怎样在如此短小的语篇里，捕捉叙事者的内心世界和外部情景，达到既定的文体效应，需要对该语篇的及物性结构做出全面的分析。

该语篇的第二部分共98个小句，从表１得知，其中关系过程45个，关系过程表达状态。在第二部分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生动地刻画出老妇人在临终前的痛苦而坚毅的神态，因此表示关系过程的小句占据了近一半的篇幅。关系过程的小句能够解释老妇人的所有经历，刻画出她周围的环境和内心的世界，以及作者的思维过程；其次是行为过程的小句有20个，两种过程共占66.33％，这完全是以刻画情景、烘托情感为特征的叙事文体。而本文就是符合这一特征的典型的叙事文体。学生通过对过程类型的统计，对于叙述文的阅读有更加具体的分析方法，从而为英文阅读与写作打好基础。

（二）  语篇的主位推进程序分析

韩礼德分析语篇的三元功能中的谋篇功能，是由小句的主位结构来体现其意义的。一方面，主位与语篇外的情景因素发生关系，把语篇和情景密切联系起来；另一方面，还要与上下文，以及支配信息流动的更高层的意义结构相联系。这种联系体现在对语篇中小句的主位作连续选则上。主位推进模式根据语篇类型呈现不同的形态，如主位同一型、述位同一型、延续型和交叉型等。其中派生型主位推进程序是“一般－具体”或“整体－部分”的顺序来展开叙事模式，控制信息流动。第一个主位是一个一般范畴，其后的主位是这一范疇的具体体现。这种叙事方式符合人们观察事物、认识事物和分析事物的特定模式，因此在特定的情景中可产生循序渐进、步步深入的文体效应。作者在该语篇中运用了若干派生型主位推进型小句，作者旨在描述既定的情景下，一位将死之人由奄奄一息走向死亡的过程，以及作者“我”在此过程中心理变化的历程。本文的第三段，作者采用派生型主位推进模式，生动地刻画出老妇人的濒临死亡的状态。

派生型主位推进模式示意图如图1所示①。

作者开篇名义，在这段的第一句即交代了老妇人即将病逝的事实，即图1中最上面的总领句子。其后，刻画她的状态——一动不动，符合濒临死亡的状态。继而，是对身体进行的描述，作者分别以她的头、皮肤、右臂和左臂为小句的主位，由整体到部分，层层推进。老妇人如骷髅般的身上，头部看起来异常大；皮肤呈深黄色，松散地挂在凸起的骨头周围，甚至连毯子都无法隐藏。这些小句是表达一般范畴的主位的具体体现。这个叙事模式符合“整体－部分”的顺序，即图1中的Ｔ1、Ｔ2和Ｔ3等小句来对总领句Ｔ进行补充说明。这种信息组织方法使读者能有清晰的印象，令老妇人在读者的脑海中的形象越来越具体、逼真，并使读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语篇中小句的主位基本都是同类关系，具体表现为同义，通过层层递进的刻画，突出了老妇人的临终情景，同时也揭示了医生“我”对她产生的无言的关切之情。

语篇的第八段描写了老妇人和“我”对话。老妇人尽管如此虚弱，仍然向“我”解释了她自己的境况，并希望医生留下来。在这一段落里，读者们了解了老妇人孑然一身，坦然面对死亡的背后是对家人的体谅和关爱。虽然“我”并没发声，一份敬重和友情却在静默中油然而生。这个段落以记叙老妇人的言语为主，采用平行型的主位推进模式有助于对人物的行为，特点和过程进行描述，加强表现力，利于控制信息的流动。这样的语篇结构使读者感受到老妇人在临终之际的虚弱状态，以及拼尽全力吐出的简短话语表象之后，是其强大内心的丰盈和对别人的体恤之情。

平行型主位推进模式示意图如图2所示①。

这一段落的话题主位大部分是老妇人，说明这个语段是以她為统领全篇的，起到以叙述性为主的文体效应。而“我”的无言的回答，是一种明显的失衡突出方式，从而强调了主人公的地位，“我”受到的震撼。“房间里没有任何线索表明这是一个被别人关爱的人”，老妇人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克拉克夫人回答了我的想法，悄悄地告诉我她的经历”。答案就是她自己选择不让家人陪伴，独自走向死亡。为了达到这种令人震惊的效果，语篇采用平行型主位推进模式。Ｔ１→Ｒ１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是置于句首的成分；述位是话语的核心内容，是置于主位后的成分。主位和述位组成适当的语篇推进模式，韩礼德指出在其他条件相等的情况下，作者或讲话者一般把已知信息设置成主位，而把作为信息焦点的新信息放在述位位置。

三  结束语

在自我调节学习策略中批判性思维至关重要。批判性思维指学生根据自己原有知识，对所学新知识的真实性、精确性、性质与价值等方面做出个人判断，从而对做什么和相信什么做出合理决策的学习策略英语阅读是语言输入的主要环节之一，在英语教学中占有重要地位。根据自我调节学习策略，大学英语阅读教学中引入韩礼德的功能文体学，是培养批判性思维的有效途径。它改变以往只注重培养学生的语言基本技能，忽视写作特点和文体效应的教学习惯。运用功能文体学理论，把培养学生的语篇意识、文体意识和阅读鉴赏力置于突出的位置，有利于培养学生的有效阅读能力、文化意识及独立思考的能力，有助于建立一个探究式的师生互动模式，旨在为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以及研究生英语教学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注释：

① 张德禄.语言的功能与文体[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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