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转数改背景下数农产业协同发展模式探究*

彭子晨

（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0 引言

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提出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与“加快建设数字中国”。北大国发院副院长在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题讲座中指出，当前，数字经济已经成为继农业、工业经济后的主要经济形态，中国也成为数字技术大国。数字经济是推动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能够成为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加快实现农村现代化的重要工具手段。2022年1月，新国发2号文件重磅出台，明确支持贵州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体现了发展思路、理念、方式、路径的重大转变。贵阳作为黔中中心，有能力、有义务争当黔中在新时代西部大开发上闯新路的开拓者，在乡村振兴上开新局的领头羊。

近年来，贵阳从多方面布局，抢抓数字经济时代发展机遇，数字经济发展迈上新台阶，截至2021年12月30日，数字经济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近40%。基于贵阳“中国数谷”的发展优势，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促进农业生产规模化，狠抓农业提质、产业融合、科技创新、资金整合、人才培养、贵阳特色，是贵州“强省会”战略的奠基之举，是贵阳新时代的重要任务[1]。

1 贵阳市数字建设现状

贵阳是数博会的“摇篮”，在2015年至2022年间，贵阳数次承办数博会，以共同推进大数据行业发展为主题，为全球致力于大数据发展的专家和业界精英提供平台场地，吸引大量的高精尖大数据企业入驻，俨然有成为我国数字创新中心的趋势。

新国发2号文件赋予贵州建设数字经济发展创新区的战略定位，要求贵州为产业转型升级和数字中国建设探索经验。贵阳身为贵州的省会，率先在全市全面夯实数字乡村发展地基，取得了数字基础设施与电信普遍服务的历史性成就。据贵阳市“强省会”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披露，贵阳目前已成为国内目前拥有全球规模集聚能力的超大型智能数据中心最多的地区之一，拥有在建及投入运行的数据中心17个，其中包括超大型数据中心如华为、苹果、电信等共计约7个[2]。以逐步实现各区域尤其是乡镇地区5G网络百分百覆盖为目标，贵阳还不断推进5G基站规划和建设一体化，截至2021年底已累计建成13 924个5G基站。贵阳市发展数字经济意义重大，是在面对我国的新一轮数字科技产业升级和全球互联网产业整体升级发展变革进程中的新机遇时，做出应有的一种正确战略选择[3]。

2 “中国数谷”助推贵阳农业现代化现状

通过数字化与农业发展的融合建设，“十三五”期间贵阳在脱贫攻坚、农业现代化建设方面取得如下重要成果。

2.1 完善产业链建设，提升农产品附加值

贵阳市把“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样板区”工程作为建设目标，大力推进全市农业技术现代化，力争在全省农业现代化中当标兵，走前列。围绕抓好“稳粮、保供、优种、活市、联工”五个农业发展改革的工作重点，大力发展现代特色种业，推进农村一二三产融合发展。因地制宜地合理布局好主导产业，按照面向上下游或产业链中上下游一体化的产品差异化产业发展布局策略要求，构建好一批实施标准化农业生产为主的特色专业合作社生产基地群。结合实际发展村集体经济主导模式，扩大种植业、养殖业规模，探索二者利益联结机制。

以农业产业链现代化发展、促进农业加工提质增效为目标，贵阳政府实施了农产品加工业提升行动，引导农产品向规模化的精尖深度加工方向发展。2021年，全市规模以上农产品加工业产值累计额突破了650亿元，农产品加工转化率达58%。另外，贵阳政府着眼于如何建立以高效生产为特征的农业发展体系，以“绿色化、高端化、特色化、品牌化、标准化、集约化”为重点评估标准，重点赋能与提升第一产业，大力实施并推广农业品牌提升行动[4]，贵阳贵安有机食品、绿色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认证2021年达90个以上、2022年达100个以上。截至2023年8月，贵阳市现有市级以上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175家，其中国家级11家、省级95家、市级69家。这些龙头企业的打造不仅提升了贵阳农产品的加工工艺，还有利于解决农村大量剩余劳动人口问题，仅2022年前三季度就吸纳了贵州省内17万户农村剩余劳动力。

2.2 农机农技融合，促进农业生产升级

贵阳政府从本市现实条件出发，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农业结构产业调整，加快高标准农田建设。贵阳市联合村发现目前土地分布较为零散是导致农业机械化水平进一步发展的限制。为改变这一现状，联合村在农村承包土地工作上下功夫，通过研究开展的“一户一块田”试点的集体土地流转制，将农户零散承包的农村个人家庭承包土地化零为整，实现贵阳市大片土地资源的整合。通过实施招商引资，进一步实现为各地完善农业基础设施建设、为提升全国农业机械化水平而提供重要物质条件保障。

数字技术在农业方面的广泛应用，为贵阳种植业和畜牧业带来巨大变化。通过建设数字化工厂与现代大棚，运用人工智能完成种植业从灌溉、施肥到采摘、运输的一条龙服务，畜牧业一体化楼房养殖模式和大数据精准自动喂养，助力贵阳农业实现生产数字化、智慧化、标准化[5]，大幅提升了贵阳农业的生产效率与农民生产性收入。2021年，贵阳市农业实现190亿元增长，同上一期相比增长幅度超过6.5%；农村常住居民可支配收入超过2万元，增长率超过9%，超出预期目标。

2.3 把握数据要素，鼓励农业技术创新

构建集约化农业数据平台，探索“大数据+农业”的新模式，对于农户实现精确数据分析、集合要素优势、制定科学决策、节约生产成本大有裨益。贵阳市息烽县构建益农信息服务平台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实现了农作物信息整合、极端天气预警、市场需求诊断等。除此以外，农业数字化平台也为农户提供了农业技术和农技知识的统一学习平台，借助“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帮助农户轻松提升生产技能和专业能力。

近年来，受极端气候的影响，一些品质优良的地方品种随之消失，为做好种质资源的保护工作，推广农业科技化创新极其重要。贵阳市效仿“桑基鱼塘”利用高科技手段对肉兔粪便进行自动化处理，将粪便转化为无公害农家肥，再将无公害农家肥施用于果园，实现动植物间的资源循环[6]，目前已实现自动化果园养护、机械化施肥除草和高科技肉兔养殖场自动调温。

2.4 吸引人才回聚，壮大数字人才队伍

中国城市的数字化进程总体而言快于农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城市积累了大量的数字专业技术人才。因此，加快农村数字化发展进程需要将城市的人才虹吸效应反作用于农村，为农村输送大量专业技术型人才，对农民进行数字化知识的相关培训，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这样才能切实提高农村现代数字化建设的效率[7]。2021年，按照《贵阳贵安关于鼓励实施新乡贤回归工程试点工作方案》要求，以清镇市、息烽县为重点试点地区，创新搭建服务平台，扎实推进人才的选拔认定工作标准与程序完善工作，吸引人气回聚[8]。

3 “中国数谷”助推农业现代化的现存问题

数字乡村建设不仅仅是基础设施在农村的简单建设，更要把握数字技术基础设施与农业经济、社会、文化等的深度融合。然而，城乡之间数据要素的单向流动使得农村缺少足够的技术、人才储备，市场机制也难以在政府主导的数字乡村建设中发挥显著作用，农村农民参与市场经济分工、融入现代市场经济体系的进程缓慢。如何综合把握数字经济与农业发展，以发展智慧农业为重点构建低碳高效且风险应对能力强的现代化农业生产系统，是贵阳“十四五”期间的重要任务。而从农业现代化进程的角度来看，还存在着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

3.1 “数字鸿沟”有待缩小

目前，贵阳的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已经逐步走向完善，但与农业的融合尚处于起步阶段。贵阳政府已经尝试构建大数据风控模型、组织开发数字乡村建设App，帮助企业提供金融信贷业务，畅通群众反映监督村镇建设问题渠道[3]。但是农村普遍存在受教育程度不高与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农民数字素养滞后于数字经济的发展，导致即使搭建了数字交流平台仍然会产生严重数字鸿沟问题的后果，数字基础设施也无法发挥出最大作用。

3.2 要素供给有待加强

随着农村数字化的不断推进，对于人才、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的需求量将越来越大。由于人们对于农村产业存在投资成本高而短期回报率低的普遍思维定式，资本、人才等要素不愿进入农业领域。农村缺乏数字技术专业人才，城乡之间的人才单向流动使得部分农业企业因为要素限制无法进行大规模的数字化转型，致使涉农企业创新效率低下；而由于创新的缺失，又将导致市场竞争力不断下降，陷入情况更加恶化的“创新悖论”之中[9]。

3.3 融资渠道有待拓宽

农业的现代化发展受到资金的制约。近年来，贵阳市农业现代化建设虽然获得了部分经费支持，但农业企业的大规模数字化转型不仅需要在设备上进行较大程度上的更新，更要在生产管理模式上针对农业生产人员进行系统的培训，仅现有的经费支持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在政府的政策引导下，加大对农村数字基础建设的投资力度，拓宽农业企业的融资渠道。

3.4 产业特色有待突出

农产品的优良品质与特色品种除了一般性的生产技术特征外，与一个地区独特自然条件也息息相关[10]。因此，贵阳要实现乡村振兴发展，“贵阳样板”的农业现代化模式有待探索，农文旅产业特色需要进一步突出。贵阳具有独特的喀斯特地貌，耕地面积少。农民为增长粮食产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毁林开荒，土地利用率不高，需要在科学引导下发展适合山地特色的高效农业。抑或进一步在当前数字技术与绿色创新大力发展的背景下，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利用贵阳素来得天独厚的“林城”地理环境资源与多民族聚居的文化底蕴，发展高水平的现代旅游业。

4 “中国数谷”助推农业现代化的路径

4.1 完善平台建设，加强协同创新

在数字时代下，数字平台能够突破传统平台的时空限制，解决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沟通困难问题，成为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的主流经济发展形态[11]。就农业而言，平台的建立能够带来新的创新模式，有效改善农业技术创新不足的缺陷，解决农业进一步现代化发展中的“卡脖子”技术难题。贵阳能够依托“中国数谷”的优势，建立交流平台，由企业共享农业高质量发展中堵点、难点的解决经验。再由政府牵头，开设市级政府课题，与高校和科研机构协同创新，加强与贵州大学、贵州省农科院的合作，鼓励人才、资金、技术等要素流向农业建设领域[12]，引导其投入到绿色农业和美丽乡村建设当中，专项处理农业发展中迫切需要解决的专业技术难题，如化肥农药等零增长生产、农业及固体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等等，提升农业方面的创新专利质量与数量。引导企业争做贵州农产品的设计者、加工者和推广利用者，实施一批农产品加工技改升级项目，提高农产品精深化加工生产能力和有效转化率。

4.2 打造“互联网+”农业，促进产业链现代化

以着力打造“现代化农业产业链供应链”为建设目标，增加农产品附加值，延伸农业产业链、价值链，实现一二三产业联动发展，使得农业产业链更加可持续、更加数字化[13]。引导农业经营主体提升数字素养，打造“互联网+”农业，完善产销协作机制。通过互联网平台，组织农户学习科学的蔬菜水果播种方式，线上线下联动推广农户学会通过数字平台接收极端天气预警，加强农产品产地冷链体系建设，提高农户抗风险能力与主要农作物良种覆盖率[1]。依托互联网流量的推广宣传能力，持续有效增强农产品物流园连市州、连省外功能，助力“黔货出山”，提高贵阳农产品市场占有率。

持续重点抓好种养大户、家庭农场、合作社、龙头企业等多种新型经营主体培育工作，实现向农业产业链上下游的有效延伸式发展，打造完善的“超市+基地+合作社+农户”区域产销联合协作机制，利用好农业平台的低交流成本，最大化降低不同产业链分工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深化区域与周边其他省市的紧密产销对接协作关系。重点确立一部分核心企业，树立良好企业形象，打造绿色农业品牌。提升企业内部组织管理效率，实现其农业经营、生产、加工、销售、出口的一体化综合经营，利用数字技术的编码特征完善农产品的全产业链溯源管理，打造现代化农业产业链、供应链[14]。

4.3 发挥数字长尾效应，拓宽农业融资渠道

要降低农业企业融资难度，提升农业引资水平，促进农业产业集聚，打造农业品牌。随着电子支付、网络购物、P2P借贷在农村地区的逐渐普及，可以在政府引导下推动金融服务下乡，利用数字服务平台的信息交流便利性，增强金融服务的精确性与透明性，降低金融服务使用门槛。鼓励互联网人才下乡，加大对农村金融机构的技术投入，建立完备的数据保障系统，在保障农户信息安全的基础上实现农村金融机构创新发展。此外，针对农村用户群体金融素养整体较低的现实问题，政府要联合金融机构开展相应的金融培训，促进实现金融机构管理的扁平化，畅通群众与服务机构间的联系渠道，增加机构服务人员，减少管理层级，实时收集群众在使用金融服务中的困难并给予解决，发挥数字金融的长尾效应[15]。

加大市财政资金投入力度，引导银行信贷资金和社会资本共同投资农业，降低农业生产企业融资成本，补贴相关部门交易运转经费，用于开展农村资源资产权益评估、交易、金融等服务。利用好大数据技术，精准对接市场，降低农产品生产滞后性带来的市场风险，基于现有农产品价格保险产品，开展“保险+期货”试点，建立完善农业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双托底”保障机制[16]。

4.4 优化外部嵌入，打造“贵阳样板”

要立足贵阳特色，以技术为手段，以文化为根本，因地制宜发展贵阳特色生态旅游业。针对不同主体给予针对培训引导，提高传统特色农业小经营主体的经营能力，鼓励政府或民间自发成立专业协会进行抱团发展，实现传统经验与现代科学的有机融合。外部力量与特色产业的融合发展要以与传统特色产业的嵌入为前提，完善特色产业联合发展的利益分配机制，注意保护农民的生产要素回报[17]。

充分利用贵阳山地气候带来的水、热、土质等差异，种植如红山茶、银杉等适合贵阳自然环境的农作物，发展适合贵阳的山地特色农业。建立一部分特色农业发展基地，选择以技术创新要素为主导的农业现代化发展模式[18]。依托大数据平台技术，深入挖掘贵阳民族特色，发挥贵阳“避暑山庄”的地域优势，发展个性化的智慧旅游产业。

5 结束语

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摆在贵阳面前的是全新的发展机遇，促进数农融合，实现产业协同发展，制度创新与环境优化是关键。“十三五”期间，贵阳极具远见地把握住了“中国数谷”的建设，实现了数字基础设施的抢先发展，为完全实现脱贫攻坚、农业现代化奠定了重要基础。但是贵阳仍需警惕目前存在的农户“数字鸿沟”、关键要素供给不足、产业链纵深发展融资难、产业特色不突出等方面的问题。根据贵阳发展实际，针对其在推进农业现代化进程中遇到的具体问题，提出完善平台建设、加强协同创新，打造“互联网+”农业、促进产业链现代化，发挥数字长尾效应、拓宽农业融资渠道，优化外部嵌入、打造“贵阳样板”等策略，助力贵阳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