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肾脏病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的市场调查

郑钦，王雯雯，曹艳佩

（1. 复旦大学护理学院，上海 200032； 2.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上海 200040）

慢性肾脏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是一个全球性的健康问题[1]。相关研究显示，我国成年人CKD患病率为10.8%～13.2%[2-3]，呈逐年递增和年轻化趋势[3-5]，给社会和家庭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6]。营养治疗在CKD治疗中不可缺少，饮食管理是营养干预的关键[7-8]。CKD患者饮食管理需要多学科专业人员（肾病营养师、医师、护士等）密切合作[9]，在我国目前肾病专职营养师不足的情况下[10]，饮食教育则是护士的重要工作内容。由于CKD饮食本身复杂，加上护士临床工作忙碌和临床经验存在差异等因素，饮食宣教往往缺乏定量定性、个体化特点，且实际可操作性不强，难以满足患者的需求[11-13]。在全球信息化时代，CKD相关的信息管理工具越来越多，对患者的饮食行为产生积极影响[14-15]。近年来，移动医疗应用程序开发及临床应用在我国迅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进行医疗类饮食工具的临床研究[16-17]，护士在医疗信息技术的发展中也将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护士参与有助于开发者理解明白患者（和照顾者）的需求和渴望，也有助于保证高成本开发的科技服务能达到预期的临床价值，真正达到提高患者生活质量、降低医疗成本的最终目标。由于我国CKD患者饮食管理工具还未在临床中普及，而市场上却存在多种相关工具，因此，本研究通过调查市场上现有的CKD患者饮食管理相关应用程序，了解其功能内容和使用特点，为将来设计以CKD患者为中心的饮食管理工具提供借鉴。

1 方法

1.1 检索途径 在2021年9月至2021年11月，由两名研究者分别独立用中文检索词“肾”,英文检索词“CKD”，“kidney”，“renal”，“nephro”在微信、App Store （Android和iOS）平台中搜索、下载CKD患者饮食管理相关应用程序，并亲自体验相关应用程序的用户操作过程。

1.2 应用程序纳入要求 纳入标准：①以CKD 1－5期患者（＞18岁）为目标适用对象；②功能内容与饮食营养相关；③能够免费下载和使用；④语言为中文或英文；⑤可以在手机或平板电脑上使用。排除适用对象为透析、肾移植、肾癌、肾结石等患者。

1.3 应用程序功能评分 结合关于CKD患者饮食管理体验和需求相关研究[11-12,18]结果，本研究将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的功能归纳为饮食知识、营养筛查、营养监测、个体膳食建议、饮食记录、个体食谱、食物成分查询、在线咨询、家庭支持、病友交流和在线购物11个类别。两名研究者共同对纳入研究的应用程序按照上述11个功能类别依次进行判断，若满足该功能类别，则得1分，否则得0分，总分0～11分，得分越高，说明该应用程序越能满足CKD患者居家饮食管理的需求。若对应用程序的功能类别判断出现分歧，则由第3名研究者辅助裁定。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进行数据录入。计数资料以频数、构成比描述。

2 结果

2.1 CKD饮食管理相关的应用程序筛选结果 初步检索到52个应用程序，根据应用程序纳入排除标准，最终共纳入CKD饮食管理相关的应用程序26个，其中仅在微信的有15个、仅在App Store（iOS）的有7个、仅在App Store（Android）的有1个、在微信和App Store（Android）的有2个、在微信和App Store（iOS和Android）的有1个。

2.2 CKD饮食管理相关的应用程序功能类别及评分 26个CKD饮食管理相关的应用程序涵盖饮食知识、营养筛查、营养监测、个体膳食建议、饮食记录、个体食谱、食物成分查询、在线咨询、家庭支持、病友交流、在线购物功能类别的分别有13个（50.00%）、1个（3.85%）、12个（46.15%）、4个（15.38%）、16个（61.54%）、4个（15.38%）、13个（50.00%）、12个（46.15%）、0个、5个（19.23%）、8个（30.77%）；应用程序功能评分最高的为9分，仅2个应用程序功能评分≥7分，17个应用程序功能评分1～3分，具体见表2。

3 讨论

3.1 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基本情况 由表1可知，纳入的26个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中，有61.54%的应用程序由医疗科技有限公司开发，而由专业医疗机构开发的较少（仅7.69%）。且超过8成的应用程序没有说明其在开发过程中是否有参考相关医学证据资料。Lee等[19]曾指出当前我国开发的医疗类应用程序缺乏对应用参考资料的描述，建议移动医疗应用程序的开发应由患者、临床专业人员、信息技术公司及患者照顾者等其他可能的利益相关者共同合作参与[20]，遵从医疗设备开发的相关指南或要求，并在平台的介绍里说明开发过程中所涉及到的参考资料。就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所在的平台来看，App Store（iOS）和微信平台进驻的程序较多，分别占30.77%、69.23%，iOS系统稳定，而微信小程序具有无需下载安装及低成本开发等优势，均使得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主要集中在这类平台上。此外，大多数应用程序当前的下载量是未知的，可能是由于用户使用人数少，但是有超过一半的应用程序的用户评分较高（≥4分），一方面可能与我国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还在发展探索阶段，临床实践工作中还没有在CKD人群中普遍推广有关；另一方面，用户的评分较高可能是这类工具对患者（和照顾者）来说是有用的，可帮助其管控饮食，提示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具有较大的临床应用价值。

3.2 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功能有待完善 表2显示，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功能评分最高得分仅9分，且大多数程序功能评分较低（1～3分），提示当前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功能单一、与用户体验和服务脱节、供不适求，可能无法满足CKD患者饮食自我管理的全方面需求，与Lee等[19]研究结果类似。本研究纳入的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大多涵盖饮食知识、营养监测、饮食记录、食物成分查询、在线咨询、在线购物等功能类别，但较少涵盖营养筛查、个体膳食建议、个体食谱、病友交流、家庭支持等功能类别。营养筛查是开展CKD患者营养治疗的基础，也是制订患者个体化饮食营养方案的依据[21-22]。营养筛查有利于早期发现、纠正患者营养不良，通常需要由肾病营养师进行评估。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开发者可考虑通过应用程序为患者提供简便的居家营养自我筛查方法。以CKD患者为中心的饮食管理工具功能应该是多样的，不仅要满足CKD患者饮食管理如饮食知识、营养监测、饮食记录、食物成分查询等基础要求，还要重点考虑患者的个体独特性，给予其个体化膳食建议和食谱[11]。CKD患者饮食需要长期甚至是终身管理，这会影响患者的正常社会参与。社会支持尤其家庭支持是CKD患者饮食依从性的重要影响因素[11-12,23]，家庭和朋友的关心支持有利于促进患者的身心健康和社会适应，提示可考虑设计家庭成员和朋友，甚至是肾友间的互动支持功能[11-13]。

3.3 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应进一步关注用户体验 大多数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提供的饮食记录、个体食谱等功能尽管使用了如克、两等量化单位，但对于用户来说，想要较精确地进行饮食记录或使用个体食谱，只能通过厨房电子秤测量食物重量，使得饮食管理复杂化。前期研究[18]发现，大多数CKD患者很少使用厨房电子秤进行食物称重，而是凭感觉粗略估计，这可能间接降低了饮食治疗的有效性。这也提示在设计开发饮食记录、个体食谱等功能时需结合大多数用户的生活饮食习惯，采用不同规格的盘子、碗作为度量工具，同时辅以量尺、手掌、拳头、汤匙等多种形式作为厨房电子秤的替代工具，可提供可视量化（如应用3D打印或虚拟现实技术）的实际食物图片以进一步提高患者饮食管理的准确性。另外，可考虑在合理的饮食范围内鼓励CKD患者根据自己的饮食喜好选择每日食物清单、自由搭配每餐食物，提高患者的饮食依从性。Lee等[19]研究表明，免费的、不需要注册的CKD患者饮食管理应用程序可提高用户使用意愿，但要充分保障用户的隐私安全。但本研究发现，部分应用程序注册必须要填写详细的个人资料，甚至包括身份证号，提示研发者在设计开发这类工具时，除了收集与制订CKD患者个体饮食方案所需要的疾病相关信息外，应尽可能将程序使用过程简化，尊重并保护用户隐私。

4 小结

本研究发现，当前市场上的CKD患者饮食管理程序具备饮食管理基本功能，但部分同质性高、缺乏考虑患者可能的个体需求，微信小程序可能成为我国未来移动医疗应用程序的主要开发平台。另外，本研究由两名研究者亲自运行操作纳入的应用程序，对其功能分类、设计特点以及用户体验共同进行探讨与分析，有一定的主观性；且只在微信、App Store（Android和iOS）平台中搜索语言为中英文、能够免费使用的程序，未纳入其他平台（如Google Play平台）中存在的相关应用程序，均可能会使结果存在一定偏倚。现代信息工具交替、更新与发展迅速，将来应尽可能地在多个应用程序平台检索，纳入多种语言的应用程序进行综合全面分析。